《精灵黑法师成神指南》白桃茶泡饭

11、第 11 章

　　在拿到金角鳞片和织梦花后，星霜就可以开始学习灵魂魔法中的催眠术了，这也是正是促使她之前出门的最大原因。至于该趟行程的另一个收获，那枚镶嵌羽毛的玫瑰形徽章，已经被星霜收起来，扔进了抽屉深处。
　　反正短期之内，她是绝对不可能去南大陆的。至于血玫瑰马戏团的事，星霜认为也并非自己现在可以接触。况且洛缇思见过她，如果相关的风声走漏出去，她一定会成为怀疑的对象。
　　星霜将这件事当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暂时抛到脑后，打开包裹着魔法材料的特殊用纸，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今天玛姬请假回家了，刚好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金角鳞片在宿舍明亮的煤气灯光下反射出晶亮的光辉，大概是看在柏兰的面子上，金老板足足给了星霜五片，足够她先试验一次，再用剩下的作为正式施法材料了。
　　星霜戴好手套，拿起另一边的织梦花端详起来。
　　这是一种花瓣很小的白色花朵，在被隔绝出的这片独立施法空间里，散发出幽微的香气。它常被用来制作高级的安眠香薰，比金角鳞片来说要易得一些。

　　星霜将它放到一边，在材料纸上画下一个占据了整张纸面的显影法阵，接着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对照起了圣典上的魔法仪式。
　　“织梦花粉300克，与金角鳞片混合，同时加入蒸馏水中……”
　　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织梦花的花粉一点点取出来，按照材料配比和金角鳞片同时倒进了水里。
　　接触到清水后，淡黄色的花粉飞快地分离四散，好像被一只有生命的手搅动着，在其中起起伏伏。原本坚硬的金角鳞片，整个沉没进水中后，开始缓慢地融化。
　　随着两样核心施法材料的融解，原本的清水变得浑浊，逐渐呈现出一种幽梦般的深蓝色。

　　“点燃通灵香，半刻钟后，再取形成的墨水绘制法阵，同时诵念相应的咒文。”

　　……
　　法阵的最后一笔完成，星霜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里的魔法波动。

　　在当初研究隐匿魔法时，她就已经确认了灵魂魔法和元素魔法一样，也是可以构建相应的魔法模型的。
　　只是前者要难得多。毕竟灵魂和精神一样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比元素更加难以捉摸，需要构建的魔法模型也更加玄奥。只是就像古法师喜欢使用魔法卷轴，将法阵刻印在卷轴里一样，灵魂魔法当然也是可以制作卷轴的，正因为如此，星霜才确认了其中的可行性。

　　随着织梦花的香气蔓延在空气里——和最初的花香相比，现在的香气变得奇异而浓郁，除去原本的安宁效果，它还带着一股迷幻的气息，情不自禁地使人想要沉浸其中。
　　当然，星霜是不会像前世看过的某个影视剧笑话一样，被自己的催眠魔法迷倒的。
　　她使用的剂量很小，而且是隔着显影法阵进行，只为了解析出这个魔法中蕴含的本质。毕竟著名神秘学家，卡特斯元素魔法教研会荣誉会长，“法圣”柯里昂教授曾经说过，了解是掌握的第一步。

　　沉浸在冥想中的星霜抓住了虚空之中那一点幽微的改变，将感受到的灵魂波动和法阵咒文对应了起来，很快解析出了这个魔法的核心。

　　它的初阶效果是催眠他人，更深一层的则是使其失去一段相应的记忆。在某些方面来看也可以作为吐真剂使用，只是仪式要苛刻的多。

　　星霜能够初步确认这个魔法是成功的。
　　可惜现在没有人，如果有人愿意被她催眠一下，就可以试验出它真正的应用效果了！

　　然而这也是目前最难解决的问题，她练习灵魂魔法的事，绝对不能被任何一个人知晓。
　　而且催眠魔法和隐匿魔法不同，需要固定的施法对象，对环境的要求也很苛刻。和它的效果比起来，实在是一个不怎么实用的魔法。

　　如果需要催眠他人，黑市上售卖的各种催眠药剂显然要好用的多。
　　删改记忆的手段听起来倒是很厉害，只是星霜现阶段也暂时用不到，毕竟她可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咦，星霜忽然想到，可以在玛姬不注意的时候，尝试催眠她一下，让她忘记自己读《仲夏夜诗歌集》这件事，只是过程需要很小心才行。

　　……
　　嗯，看起来目前它是没什么别的大用处的了。
　　不过灵魂魔法的威能是和施法者本人的精神力强度挂钩的，也就是说，如果星霜学会更多灵魂魔法，成为中阶法师后，或许能够开发它其他的用途，又或者能够省略其中复杂的仪式，更为简便地使用它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为了收集催眠术的材料所费的功夫，星霜不由从心底生出一种完全不划算的感觉。
　　然而想要学习后面的魔法，必须在掌握催眠术之后才行。
　　圣典既然这么写了，想必有它的道理吧。

　　星霜长舒一口气，将剩余的金角鳞片和织梦花，连同桌上残留的瓶瓶罐罐一起收拾起来，又打了个响指，熟练地烧掉绘制魔法图纹的材料。
　　看着纸张在火焰中一点点消失，她忽然想起上次在机械部图书馆中那本很可疑的古书中留下的追踪魔法。
　　现在倒是个好机会，趁着隔绝出的施法空间还没被拆掉，不如就现在试试看吧。

　　追踪魔法是一个初级元素魔法，本质是由施法者本人对元素的感应操控。
　　星霜燃起另一支新的蜡烛，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追踪魔法的咒文。
　　渐渐地，她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玄奥的状态中。就好像漂浮在空气里，精神力随着口中念出的，艰涩拗口的魔法咒文飘荡了起来。
　　她学习元素魔法的速度很快，正是因为本身对元素天生的亲和力。因此对这个追踪魔法能否成功，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
　　什么都没看见！

　　星霜的意识面对着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紧接着，直觉阻止了她对书中留下元素的继续感应。她有预感，那片黑暗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不可知，或许是比未知更深的危险。
　　她一口气吹灭了蜡烛，睁开眼，结束了这个追踪魔法。

　　不，起码并不是毫无收获。
　　可以确定的是，那本书，一定不在机械学院的图书馆中了！
　　它是被谁借走了？又或者，它最开始真的是图书馆的藏书吗？
　　如果是被卡特斯的机械系学生借走了，星霜留下的魔法烙印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被借书人上报给图书馆，要么是根本没有被发现。
　　很显然都不是。
　　拿走那本书的人并没有抹掉魔法烙印，只是有一种未知的力量阻止了星霜的感应……

　　这个人很可能并不是卡特斯的学生。
　　那么，只有可能是哪位深不可测的教授，或者，根本不是学院的人。
　　会是谁呢？

　　刚刚的追踪魔法并没有被发现，否则她现在不可能还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
　　这也意味着，她还可以再感应一次。

　　不，这太危险了！
　　星霜脑海里有一道声音疯狂地阻止起她。从头想来，这本书压根和星霜毫无关系，而且还来自机械部图书馆，她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时的好奇心和莫名其妙的直觉去冒险。
　　实在好奇，写信问问柏兰师兄，或者谢昔也可以。
　　甚至在当初找到那本书的时候，她就应该上报给图书管理员。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心里又出现了另一道声音。
　　毕竟上一次的感应没有被发现，那么这一次或许也不会。
　　说不定对方压根是个毫不了解灵魂魔法的人呢？
　　而且，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即使上报给了管理员，或许也不会被重视。况且她还是魔法部的学生，这不仅会带来一些意外的注视，或许还会惹来很多麻烦。
　　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还是自己去做比较好。

　　星霜用尽十二分努力勉强地说服了自己，再次点燃蜡烛，绘制出了魔法图纹。
　　再试一次……
　　就一次！

　　她的精神力重新回到刚才那种漂浮的状态，静默的冥想中，元素流动的轨迹闪耀在虚空里，构成了一条歪歪扭扭，曲折无比的轨迹。
　　这次的感应，竟然准确地指向了那本书的地点！

　　星霜精神一振，强行在脑海里记住了那条复杂的线路，而后吹灭面前的蜡烛，睁开眼，迅速地将那条流动的轨迹画下来，再和现实的地图对应。
　　东，一百，五十……借助星相定位仪，星霜锁定了一个位置。
　　连同感应时感受到的层层叠叠的祷告声，以及冥冥中感受到的神圣气息，可以得出结论，这本书现在的所在地竟然是，永恒辉光大教堂？
　　……它怎么会到了永恒教会的手中？

　　是谁放在这里的，又是谁将它拿走的？
　　那本书上显然没有任何魔法的痕迹，她也没有感受到其他的异常，否则，它是无法进入真理之心的。

　　星霜决定换个角度，从书本身的内容入手。
　　它的名字是《尤泽琉斯的赞歌》，来源与北联盟的贵族，维尔多兰家族有关……

　　这一切和永恒之主教会能够勉强联系起来的，只有那本书记载了一位不在东大陆的神明的传说。
　　以及北联盟，曾经也是永恒教会的教区。
　　实在是毫无头绪……

　　不过既然出现在永恒之主教会，也说明这件事不适合再研究下去了。即使它真的有什么问题，也暂时和卡特斯没什么关系。在被称为圣堂的永恒辉光大教堂，大概也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吧。
　　或者改天写信问问师兄好了，都是北联盟人，或许他会有一些了解。
　　至于借口倒是不用隐瞒，反正这本书确实是她在真理之心发现的。

　　星霜结束思考，将余下的魔法仪式痕迹清理掉，只留下一堆看不出原样的垃圾。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累得像前世跑完了八百米，只是这种疲惫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来自于精神，就好像灵魂被抽干了一样。
　　星霜连动脑子都放弃了，只凭借本能冲了个澡，而后直挺挺地躺在宿舍的床上，闭上眼睛，陷入了深眠。

　　她做了一个无比光怪陆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