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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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直到戚少商眼前出现了九个棍花，他才明白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方应看。
王小石停下对付雷媚的动作，怔怔地望向这里，法场劫囚那日的情景似乎又要重现，戚少商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他现在被那女人缠住了抽不开身，于是原本平稳的打斗里都加了要速战速决的狠劲。
舞动的棍子发出了尖啸。
戚少商有一种错觉，整个皇城所有的雾仿佛都卷吸到他那棍风里去了。手上的逆水寒“噌噌”发出警惕的声音，戚少商知道危险，却不能后退半步，唯有靠定力拉扯着那股拖曳自己的怪力。
那棍子极长，越到棍头越尖细，像一根活着而不可驾御的事物，发出各种锐响：似狮吼、似虎啸、似狼嗥、似鹰咻，棍子同时也扭动、搐动、弹动不已，像一条龙，而这头龙却旋舞在那人手里；似一条蛇，而这条蛇却纵控在那人掌中。（我承认，我很懒）
戚少商止不住自己的惊愕，就好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阻止自己不被这个人这种气势所震慑。
那人一连几个猛步，惊起了众人衣裤，戚少商看到他飞扬起白色的胡须，连瞳孔都开始亮起亮蓝色的光。
戚少商心里明白，如果那一棍子向自己砸下来，该是怎样可怕的力量——四大皆凶！曾经听别人这样评价过这人的棍，那时的戚少商绝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跟这人正面交锋。
自己就算是完好无缺也逃不开这凶险，何况现在伤势未愈，功力不过七成。
难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好不容易才得到了顾惜朝的关心，难道却要在自己还来不及回味的时候，硬生生地被这一棍子打散了？惜朝还对我存着误会，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他只唤过我一声“少商”，我如何能够甘心？原来我戚少商自认淡泊，却在不知不觉中，耳濡目染，变得这样贪心起来？一声怎么够，自己还想听一辈子，一辈子也不够，还要有个来生来世，三生三世……
戚少商被眼前闪烁的光晃了眼睛，一阵茫然，直到所有的一切都汇成了一道白光，那白光铺天盖地，天地间忽然回复了一片清明。
一下两下，然后是一连串棍子落在地上的声音，戚少商看到自己眼前纷纷落下的断棍，然后听到身侧那个自己前一刻想到心痛的声音：“笨蛋，你就不知道躲吗？”
戚少商想回一句：“我躲得了吗躲？”但是此时却只剩下傻笑，太好了，自己没死成！我戚少商什么都没有，就是命硬！耗定你顾惜朝一辈子了！不，三辈子！生生世世，我都耗定你了！
顾惜朝此时当然不知道傻笑着的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对自己暗暗有些吃惊，剑圣传了一身内力，可是顾惜朝从来不知道那内力到底深厚到何种地步，自己试过几次，好像永远都触不到底线，直到刚刚为了救戚少商情急之下奋力一击，才算明白了个透彻，自己那个外公到底强到何种地步，而现在的自己到底又强到了何种地步！
米苍穹望着地上的断棍，面上是不可思议的错愕。这种表情落在那张属于方应看的脸上，实在是让顾惜朝大大地出了一口怨气。
提剑正要迎上去，却被戚少商拉住了臂膀：“让我来！”
“你！”顾惜朝刚想说你不行，刚刚死里逃生的男人却一脸嬉皮笑脸地问：“你还记得九幽吗？”
顾惜朝一愣，松开了手，待反应过来，忙提剑跟了上去，对上拿过一把长枪当棍用的米公公。
“我才不记得什么九幽，我只记得‘双剑合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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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逼宫，来去不过一个时辰，也并没有在史册上留下只言片语，只因为叛军进入宫门之后，竟然有半数以上倒戈相向，于是战火消散在了瞬间。到最后，只变成了武林人士之间的较量。
江湖与朝廷，本来就这样相互交融，又相互分离。
顾惜朝与戚少商此时正坐在宣德殿的屋顶上，望着这个乱世中依然歌舞升平的大宋皇宫。
顾惜朝想到自己脚下就是龙椅，便笑着问身边的人：“我们这样算不算大逆不道？”
戚少商还望着自己的断剑发呆，愣愣地回了句：“大概算吧！”说完，又是一阵叹气。
当时两个人的剑同时刺入米公公的胸膛，待拔 出来的时候，剑锋相抵，两把剑竟同时折断，戚少商想到这把剑陪伴了自己这么久，不免有些不舍。
顾惜朝却在一旁偷乐，他当然不会告诉戚少商，自己在拔剑的时候突然想到这把逆水寒的种种“恶”事来，又想到剑圣曾经说过自己的剑与逆水寒相当，他就想试试，谁知道竟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他很满意倒是真的。
“到时候把断剑拿回去给外公重铸就好了，把我的无名也铸一起，做两把新剑，犯不着心疼成这样子。”重铸了就不再是原来的那把了，就好像自己与戚少商之间，关于逆水寒的种种恩怨，都随着这把剑的折断而消散干净了。从今往后，就是全新的顾惜朝与全新的戚少商，彼此交融，再也分不开了。经历了无情与方应看的事，看过了那么多悲欢离合，顾惜朝发现自己之前误会戚少商是多么可笑的行为，这个傻瓜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再执着过去不放岂不是比他还不如？
“你都心疼了三天了，没想到你是这么放不下的人。”是的，距离那场叛乱已经三天过去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戚少商抬起头望着顾惜朝，忽然轻轻地笑了，只是笑容仍抹不去那一丝的不舍：“如果不是这把逆水寒，我们一个在连云寨，一个在京城，恐怕这辈子都遇不上彼此，我有段时间一直觉得这把剑算得上是你我的红娘。”
“什……什么红娘！这么恶心！”没想到戚少商原来是这么想的，那他这三天抱着这把断剑想的到底是……
顾惜朝的脸腾了一下红了个彻底，可惜戚少商又把目光落回剑上没有看到。
“那日在旗亭酒肆，你我弹琴舞剑，彻夜狂欢，用的就是这把剑，后来在地底牢房之中，你我双剑合璧杀九幽神君，用的也是这把剑……”戚少商这一细数起来，顾惜朝倒真的想起关于这把剑的很多事情来，于是忽然觉得有些可惜了，刚想说那我们快拿断剑去重铸吧！却又听到戚少商说道：“那日我做了蠢事，早上醒来，你想杀我，用的还是这把剑……”
于是顾惜朝就愣在了当场，手还维持着那个想要去拿剑的姿势：“你……你你你你那时醒着？”
“是啊，我当时觉得就算死在你手上也认了，我要不是因爱生恨，妒忌得发了疯，也不会……”戚少商顿了顿，忽然惊觉自己刚刚在一时失神之下到底讲了什么，忙回过头来想跟顾惜朝解释，却撞上那么一张大红脸。
红着脸的男人着实可爱得紧，磕磕巴巴了白天没讲出一个字来，最后忽然一手指向宫门的方向：“现……现在想想，方……方应看那混蛋真不是人，竟然任他的属下们一个个去送死！”
“哦……哦对对，那个混蛋！”其实戚少商那一瞬间有顺势表明一切的冲动，可是看到顾惜朝慌慌张张地转移话题，又忙着跟着他骂起方应看来，这样的顾惜朝实在是让他不忍违逆。
“是啊，结果，他倒是轻松，只落下个护驾不力的罪名，被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汴京而已，正好方便他与无情四海为家逍遥快活。”
“无情这一走，四大名捕算是散了，神侯虽然有心阻止却还是心疼这群徒弟，没怎么坚持。不过追命这个热心肠的家伙听说我们要去临安，竟然说要跟我们一起去，准备在临安府里再谋个捕快的差事，结果铁手冷血通通说要跟他一起去，看来有得热闹了。”戚少商嘴上虽然乐呵，但是想到自己以后跟顾惜朝回行乐汇都免不了要受到这群人的打扰，就又泄气了不少。
“不过方应看那家伙那天做了件蠢事，虽然无情答应跟他走，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原谅他了。”顾惜朝前天晚上被病房外听到过那两人吵架，那叫一个过瘾，尚在病中的无情把被子枕头药碗一起朝着方应看扔，叫方应看去找他的后宫佳丽三千，然后方应看一脸无辜嘀咕现在还要哪里去找？结果无情暴怒，差点连床板都往方应看身上砸去了，想来就让顾惜朝乐得很。
“什么蠢事？”
“就是……算了，不提也罢，不过我手上有个好东西，能让无情马上消气，可惜方应看他惹了我，我不想拿出来。”
“什么东西？”戚少商这会都成好奇宝宝了。
“一只粽子，那天我们不是顺路把无情的轮椅带回六扇门，然后又顺便弄醒了蔡京吗？就是在那个园子的地上捡的。”
“一只粽子能有什么用？”
“一只粽子当然没用，但是如果是一只特地在菰叶上用不褪色的特殊墨水写了‘方应看’三个字然后又被烧焦了边角的粽子呢？”
戚少商茫然地摇了摇头，还是不懂。
顾惜朝不由得轻叹了口气，自己怎么会看上这个笨蛋呢？
“这只粽子是方应看要送给无情的，你在六扇门没听见那些人说方应看一直送东西给无情吗？可是关键是这只粽子被烧焦了，方应看这种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送出这种不完美的东西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只粽子是他自己亲手做、亲手煮的。”顾惜朝说着，又觉得有点不甘心，方应看为了追无情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自己身边的人怎么就没那么用心呢？虽然几乎赴死，却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戚少商要是知道自己这一好奇会导致自己在以后的半年内每天都要跟着神厨陆云添一起学习庖厨之道的话，他就算是憋死也会收敛住自己的好奇心。
“一个要起兵造反的人，竟然还亲自为了无情去做这种事情，你觉得无情这个一直装作很无情实际上心软得要命的男人会怎么样？”
戚少商哑然。
“更何况，方应看一开始就准备了后路要跟无情私奔，只可惜这件事没有我作证还在气头上的无情是不会相信的。”混蛋方应看，让你惹我，让你差点害死戚少商，让你说我输，说什么我们三个人当初的打赌，你们两个是得到对方，我却是杀死对方，所以我没有杀成戚少商就是输，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得不到无情，看你还怎么赢我！
顾惜朝兀自笑得开怀，心里却明白，能得到终归还是会得到，杀不掉的却是永远都杀不掉了，自己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快而已，想来想去，还是要怪戚少商。
想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戚少商，懊恼之余又多了一点小小的愉悦。说到底，自己何尝不是利用了方应看来解决所有的麻烦，让戚少商可以毫无挂牵地跟着自己，同时又要照顾他可笑的愚忠，保住这赵家的江山？
可是身边这个笨蛋到底懂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啊？
“我还是不懂方应看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什么他要让米公公扮作自己带兵呢？”
“说到这里，你和我可真的要好好感谢无情，如果不是他阻止了方应看，你和金风细雨楼这次，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顾惜朝忽然神色如此严峻，戚少商就知道他绝不是危言耸听，于是不免全神贯注起来，等候顾惜朝的解释。
“其实我起兵前几日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方应看已经决定逼宫，还是要在那日自己亲自进宫呢？直接自己带兵闯进皇宫不是简单得多？这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直到那日我看到他打晕蔡京才恍然大悟。”
“我与他相识多年，合作多年，我们都自以为了解彼此，却独独忽略了一个情字。”顾惜朝转过头望了一眼茫然地戚少商，忽然站起身来，极目远眺——我若不是为了戚少商，的确还是方应看所认为的那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方应看若不是为了无情，也仍然还是我眼中那个狂妄自大不顾天下悠悠众口的小侯爷。说到底，不过一个情字，却能让人改变这么多。
“其实他带兵入宫，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是可以被原谅的，甚至是可能被歌颂的，那就是勤王。”
“勤王？”戚少商惊得站起身来，若真是勤王……
“没错，方应看就是要把自己的逼宫变成勤王，而只要他在宴会上做了那件事，那么，不管他外面到底是赢还是输，阻止他的你都成了真正的谋逆之人。哪怕我真的控制了局势，不让他最后得逞，也一样会害了你。”现在想来，顾惜朝也是心惊不已，棋差一招，只一步，自己几乎满盘皆输，还会害死了戚少商。
“他到底，要做什么？”
“自己扮作蔡京，在端午宴会群臣面前，杀了赵佶。然后那个假的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因为洞悉蔡京阴谋’出兵勤王。当中变故他自然设计得极为妥当，最后真的方应看再出来主持大局，然后顺应‘民心’登基为帝。等到大局掌握在他的手里，哪里还会有人出来质疑他当初勤王的兵到底是哪里来的？到时候，所有阻止他的人都成了蔡京的同党。不管是皇宫守卫还是……你们。”
顾惜朝到底还是有所迟疑的，因为这一次自己差一点又害惨了戚少商，但是戚少商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好奇：“难道在场的大臣就真的会同意……”
“蔡京要挟持皇上造反，几位忠心于先帝的贤臣良将为保护先帝命丧乱臣贼子之手，恐怕不会有人觉得有问题吧？反而因为这件事，朝廷遭受重创，百官推举这位勤王的‘忠臣’就更加顺理成章了。再说这大半年来，方应看为京城百姓修桥铺路，名声甚好。”顾惜朝顿了顿，迟疑了片刻，才接着开口道：“其实这一次，方应看邀请了所有的皇室宗亲赴宴，目的就是要将赵家皇室赶尽杀绝。”这一点，是顾惜朝后来向方应看求证的，不过这个当时说着“大丈夫做事当然要狠一点”的人，回头对上无情却成了受气包，生生扼杀了顾惜朝当时想灭了他的冲动。
“其实方应看一开始想做的，的确是直接逼宫，而这个计划，是他在大约七天前才想出来的。他之所以忽然改变计划，其实是为了无情。”
戚少商还在为方应看的狠绝而震惊，听到顾惜朝说为了无情，更加茫然：“为了无情？”
“他早就准备好了，如果无情在他行动之前阻止他，他就收手，到时候他还是他，罪名再大也就是一个护驾不力。而外面那个米公公之所以顶着他的脸，也被解释成因为方应看是当时皇宫护卫的总统领，所以米苍穹要借他的方便，妄图蒙混过关，毕竟一个护卫总统领带兵入宫在总合理过一个太监带兵入宫吧？当然这种解释怎么看都有些牵强，所以他直接抛出了好处，那就是有桥集团，米苍穹得皇上赐名米有桥，将有桥集团完全推在他身上再合理不过，尽管这只是当初方应看为了拉拢米有桥抛的绣球而已。皇上一听说有桥集团富可敌国，能收归国有，自然是高兴得很，其他的事他也都好商量了。就算他心里还有顾虑，一听说方应看自请沦为庶民，永世不得入汴京，再大的顾虑都消干净了，一个不能入京的庶民还做得了什么？”他后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无情，就算无情没有去阻止他，他赌输了，那么在他当上皇帝之后，虽然天下仍有微词，但是到底好过他直接造反那样造成一片哗然，或许这样，无情能更加容易接受一些。
“那方应看现在，岂不是一无所有？”
“可以这么说，当他选择无情的时候，他就准备放弃自己已有的一切了。”方应看想要和无情得一个长久的安乐，那么留下挂着米公公之名的有桥集团对自己到底是个隐患。而以无情的性子，知道方应看为了自己一无所有，再怎么生气都不可能扔下他不管的。
事实上，方应看的确是个，聪明人！
方应看对无情这般深情，就连戚少商都有些感动，而看到身边人勾起嘴角露出那般美好的笑容，又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幸福的人，于是忽然感慨道：
“到最后，每个人都可以那么幸福快乐，真好！”末了却又有些伤感。“只有小石依旧还是一个人，雷媚死的时候，他似乎愣了很久，然后跟我说，他想起了一个人。他到底想起了谁呢？”
戚少商一副瞑思苦想的模样，看得顾惜朝忍不住暗骂：“笨蛋！”自己难道真的要跟这种笨蛋过一辈子吗？想着想着，又免不得露出些许的笑容来。
戚少商侧过头，看得呆了。
真的一切都结束了，金风细雨楼和六扇门因为这次平乱有功，不需再被追究窝藏顾惜朝的罪责，当然当初的钦命要犯顾惜朝、王小石等人也是一样，将功折罪了。冷血的案子到最后都推到了那个死掉的米公公头上，说他为了造反所以才陷害六扇门一众名捕，反正死无对证。
而戚少商当时在大殿之上，清清楚楚地记得，顾惜朝提出这一切条件之前，曾经给皇上看过一个数字，之后谈判才会如此之顺利。
出了大殿，戚少商才从陆云添的口中知道，那个数字是行乐汇去年全部收益的三分之二，顾惜朝许诺，以后每年，他都会将行乐汇三分之二的收益上交国库，备皇上招兵买马平内乱征鞑掳所用。戚少商还记得当时陆云添气急败坏地质问顾惜朝“以你的能力，就算不付出这笔钱，一样可以达到现在的目的不是吗？”顾惜朝却但笑不语。只跟戚少商说：“我们找个地方，最后再看一眼这大宋皇宫吧？”
所以他们现在才坐在这里，明天，大家会一起离开这里，前往临安，从今往后，这个地方，他们再不会回来，这一眼，真的就是最后一眼了。
戚少商虽然不懂方应看与顾惜朝之间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他却清清楚楚地知道，顾惜朝付出那笔钱的原因。
他是为了一个叫做戚少商的，自以为自己顾得了天下大义的笨男人；他是为了让这个叫做戚少商的男人一心效忠的大宋朝廷不那么快成为历史的尘埃；他曾说过要为了这个叫做戚少商的男人，保住这赵氏的江山。
到头来，却是这个叫做戚少商的男人先选择了放弃，放弃这天下的大义而选择了他自己心爱的男人。可是顾惜朝却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对戚少商的许诺。
戚少商这一生，走南闯北，大风大浪里浮沉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到这样一个爱自己又为自己所爱的人，夫复何求？
“惜朝！”
一直远望的男人听得他唤，疑惑地转过头来，迎来的却是温柔的吻。
顾惜朝一时错愕，些许的挣扎刚起却被戚少商抓住了手按了下去，于是他干脆忘情地享受起这个吻来。
古往今来，他们两个，恐怕是第一对也是最后一对敢在皇帝上朝的大殿屋顶上亲吻的男人吧？
终于，他们放开了彼此的唇，开始相拥着享受温暖的怀抱。
“惜朝，你知道吗？我真是爱惨你了！”
怀里的身体那么小小的顿了顿，终于响起了带着笑意地声音：
“我当然知道啊！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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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