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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   17

      苏瑶被谢婵带到宫门处时,才发现来的不仅有温琪,还有李三姑娘也来了。

      苏瑶还发现,以往待人疏远的李湘君,此时却显得极为热情,使劲与温琪找话题,不肯罢休。

      走进了去,她们就听见李湘君问:“乾州听说特别冷,那你们是不是天天都要烤火炉啊?”

      温琪思量了一会儿,有些拘束地回答:“我们乾州其实也还好,也不算特别冷,可能是因为我们习惯了吧,我哥他还经常只穿一件单衣跑到庭院里练功呢。”

      李湘君暗自抽了口气,担忧道:“乾州不比京都,温将……你们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

      温琪愣愣地点了点头,但是对于眼前这位美若天仙的女郎的言语,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谢婵在一旁轻笑,语气快活:“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温琪怕是自己都没有怎么想清楚,为什么湘君待她如此之好。”

      苏瑶听了谢婵的话,忽然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不禁暗自一笑。

      李湘君对温家长子有意,苏瑶也是知道的,而思慕一人的滋味,她也清楚明白,不由有些感慨。

      思至此,苏瑶不由下意识用目光搜寻起某个人来,可不知为什么,她扫了一大圈,仍旧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一时间心有些空落落的。

      就在此时,一声清越的马蹄声在背后响起。

      苏瑶不自觉猛然心间一跳,回过头去,就看见骑在马上的少年。

      马头高扬的黑马上,少年乌青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后,甩出一道黑色残影,俊朗如玉的脸上挂有几丝冷漠,冰冷眸光下似掩藏着汹涌暗流。

      苏瑶一窒。

      “阿瑶……阿瑶……你怎么了?”

      察觉到手臂被撞击着,苏瑶慢慢回过神来,依依不舍转过头,望向身边的谢婵,有些痴愣:“怎……怎么了?”

      谢婵见苏瑶这呆呆的模样,不由暗笑一声,心头一动,掩唇打趣道:“你莫不是因为看子玄看得太过入迷,才发起痴了吧?”

      苏瑶登时红了脸,啐了一口:“哪有的事!婵儿姐,你别乱说!”

      一旁的凌灵也笑。

      苏瑶见谢婵仍旧笑个不停,便学着李湘君的,探出手去挠谢婵的咯吱窝,弄得对方连忙往后躲。

      还没走几步,就有一个身影突然挡在她眼前,幸好她及时刹住了车,就会被那结实的胸膛给砸出个大包来。

      苏瑶还未抬头去看,就已经从对方的衣襟和鞋尖花纹看出了答案。

      谢霄。

      苏瑶高高仰起头,却因为灿烂的日光,没能看清对方的眉目,只能看到被镀上闪闪金边的脸的轮廓。

      那么好看。

      苏瑶不争气又红了脸。

      “阿瑶。”

      谢霄在叫她,她应了一声。

      少年犹豫了片刻,声音却莫然轻了:“你……应该等我来接你的。”

      苏瑶怔了一下,垂下头,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苏瑶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实在可人得紧,双颊生霞,绛唇若桃,顾盼生辉,少年不由凝了会儿气,有些急匆匆地退后了一步,轻哼一声,音调中带了一丝慌张。

      谢霄见谢婵站在远处,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俩,便快步走了过去,:“婵儿姐,我刚刚还在前头看到明德兄了?”

      明德兄?这又是何人?

      苏瑶与谢婵这段时间也算熟识了不少,却从未在谢婵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不由有些困惑。

      谢婵闻言,身体一僵,甩了甩手帕,扶着婆子进了车厢。

      苏瑶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谢婵,却听见李湘君唉声道:“婵儿也是可怜。”

      苏瑶没理解李湘君这句话的意思,却知道打听别人的私事并不好,也就没去多问。

      谢霄倒是显得有些后悔,大概是后悔将此事说与谢婵听,便回到车队前头去寻楚曜楚昭两兄弟去了。

      坐在马车里的谢婵忽然掀起了车帘,脸色已恢复得差不多,对车外的几人娇声喊:“你们赶紧进来啊!说好我们几个坐一辆车,一起玩雀牌的。”

      几人脾性倒也相近,方才初聚就商量着要同坐一车玩雀牌的。

      谢府的车厢分外宽敞,五位女郎坐着倒也不觉得很挤,矮桌上摆着的小吃食早被谢婵撤走,就是为了留给她们打牌的。

      谢婵正在洗着牌,车外的婆子出声,说是车队要出发了。

      雀牌这玩意,苏瑶以前在江南还从未玩过,其余四人倒是都会玩,尤其是谢婵,更是精通此艺,李湘君便坐在苏瑶身边手把手教她。

      一开始苏瑶还输的几盘还都输得迷迷糊糊,后来慢慢地有了感觉,便开始吃起了其他人的牌。

      不一会儿,苏瑶就开始赢牌了,除了谢婵几乎没人能招架得住。

      谢婵愣愣地看了看桌上那张印着一个大圈的牌,又看了看这牌的主人,半天没缓过神来,最后只能把自己手里的牌甩在桌上,一脸沮丧。

      李湘君却笑得得意极了,仿佛刚才赢的是她,拍了拍苏瑶的肩膀:“阿瑶,你老实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玩过雀牌?不然怎么会这么厉害?连婵儿都不是你的对手。”

      苏瑶老实地摇了摇头:“以前我真的没玩过,这次是我第一次玩。”

      凌灵一脸愕然:“那你怎么第一次就这么会玩?”

      苏瑶认真地想了想,答:“大概是因为,我猜得出你们手里的牌有哪些吧。”

      众人只得称服。

      谢婵没了玩乐的兴趣,就撤了牌局,从车上的食盒里拿出吃食摆在矮桌上,一起说笑嬉闹。

      她们五人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的,就把话题扯到了京都内的少年郎身上来了。

      李湘君拍拍凌灵的肩膀,道:“嫂子你真是好命,婵儿的哥哥是京都内顶顶好的儿郎呢!博闻强记,温文尔雅,京都内不知有多少小娘子是挂在心里,从小念到大的呢,都想嫁给婵儿的哥哥!却没想到最后居然落到你的手里了。”

      听到自家郎君被人夸耀,凌灵不禁眉眼弯弯,嘴角含春,笑吟吟地回了一句:“大郎他人确实极好,待我也好。”

      温琪有些不甘,道:“我觉着我家大哥也是世间顶顶好的郎君,文韬武略,也是样样精通的。只不过因为常年呆在乾州,在京都名声不显罢了。”

      李湘君听了,连忙附和,惹得谢婵她们三人笑出了声。

      温琪有些不解,觉着今个她一提起自己兄长,苏瑶她们便没有来由地笑得不怀好意。

      温琪不知那三人为何而笑,可李湘君却是一清二楚,更是羞得红了脸,只能挤出刀眼向她们甩去。

      谢婵三人只能也连声附和,可嘴角的笑意是如何都压不下去。

      李湘君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转移话题,对着苏瑶说:“阿瑶,其实你家义兄不也是名满京都的好郎君吗?想当初,谢世子不过十三,便已连中三元,成为了咱们大楚最年轻的状元郎,这等风采,我们这等凡人实在是望尘莫及啊!况且,谢世子还对咱们阿瑶这么好,大家说是不是?”

      另外三人点头如捣蒜。

      这个时候,苏瑶这才切身体会到先前凌灵的感受,实在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因为满心都是欢喜,耳朵都躁得慌。

      就在此时,车外的婆子扣了扣车框,将一个食盒推了进来。

      谢婵不解,揭开食盒,就看见一小盘水灵灵的青菩提摆在里头,众人皆是一惊。

      要知楚国境内并不适宜种植青菩提,要想尝得味甜如蜜的青菩提,就必须从胡商手里购得,可这东西又极易腐坏,所以甚少有胡商愿意做这种亏本买卖,因此数量也就更加稀少了,价格也就近乎天价,简直可以说是水做的黄金。

      眼前这一小盘青菩提的价钱,就能在京都城内买下一个小宅院了。

      因此平民百姓甚少有人会花这钱去买这东西吃,不然这几颗就能吃得倾家荡产了。

      也只有帝王和后宫嫔妃这种身份,才能享受得起。

      就连身为右相嫡女的李湘君都未曾尝过,反倒是谢婵,曾经有幸随娘亲进宫拜见谢皇后尝过几颗,而凌灵和温琪,自然见都未见过。

      谢婵指着这青菩提,问那婆子:“这东西哪里来的?”

      婆子恭敬地回道:“是谢世子送过来的,说是他从皇后车里讨来给女郎们尝鲜的。”

      婆子话音一落,苏瑶顿时觉得有八道视线落在了身上,一时间如芒刺背,腰背瞬间直了起来。

      谢婵幽幽地开口:“我这表弟以前可从来没有为我这个亲表姐讨过青菩提呢。”

      李湘君也带了丝幽怨,接舌道:“我真是羡慕死阿瑶了,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义兄。”

      苏瑶立马直起膝盖,摘了几颗青菩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谢婵和李湘君的嘴里。

      “你们也尝尝!”

      见凌灵和温琪有些愣,苏瑶便把食盒推到她们身前,示意她们也吃,只不过脸上带了点不自然的绯红。

      凌灵和温琪愣愣地点了点头,摘起菩提往嘴里送,眼中异彩连连。

      谢婵和李湘君也打趣苏瑶了,全心全意扑在这碟青菩提上去了。

      不一会,青菩提便少了一大半。

      温琪见苏瑶不动,问:“阿瑶你怎么不吃?”

      苏瑶脸上仍旧红彤彤的一片,听温琪唤她,这才回过神来,痴痴地捏起一颗青菩提。

      指尖的青菩提,好似一粒小小的翡翠白菜,晶莹剔透,上头淡淡的水光就好似某个人的眸光。

      苏瑶将菩提放在嘴里,嘴角无意间流露出清浅的笑意。

      真的。

      好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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