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月刊少女化》蓝珑琼

13、超越视野之外

　　事实证明，缘一之前一直抓不到无惨不是因为他脑筋不够灵活，或者不擅长找人，而是继国缘一这个男人的本性太过温柔。

　　感染无惨血的（黑化）缘一君，对各方鬼连续穷追猛打，抓住不会立即杀死而是送太阳下一段段烧烤，一段段！切一段烤一段还让当事鬼目睹自己的鬼段烘焙经过，简直是鬼中噩梦！毕竟被鬼杀队员杀死只是一瞬之事，被太阳烤死可是所有细胞一起享受三温暖！

　　无惨面对的就是，如果想通过任何鬼的眼睛监视缘一，就要一再享受三温暖的心理阴影这种挑战性冲击！无惨甚至怀疑，缘一就是知道他能共享其他鬼的感官才这么干的！

　　……可怕，真可怕！以前的缘一，只是超级可怕，现在的缘一是超超超级赛亚人的可怕！无惨大人身心遭受重创，暂时缩起来不敢动，别说是勾搭继国岩胜，他连自己窝起来的地方都不敢离开！

　　此时的无惨充分了解到有一个空间移动属下的重要性！然而，现在，没有！他没有！惨就一个字，只说一次，他现在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对于缘一的变化，跟缘一同行一段时间的炼狱依寿郎感受最深。他觉得酱紫不行，缘一大人看起来平平常常的，其实已经进入对鬼的狂化状态了吗？这么失控下去，虐杀很多鬼就不说了，误伤花花草草怎么办？

　　伊寿郎：“缘一大人，请不要这样做，他们本来也是人，只是死后被无惨控制才变化成鬼。如果可以，还是请给他们一个干净利索，不要这样折磨他们了。而且你这样做，也无法找到无惨跟梦野小姐！”

　　继国缘一：“……抱歉，是我急躁了，你说的没错。”

　　两人心知这可能是感染无惨鬼血的结果，没有鬼化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仅仅性情有所改变简直如同奇迹，最起码缘一还有自控能力。

　　——果然还是无惨的错，无惨出来挨打！

　　伊寿郎：“而且抓住这么多鬼，都没有找到无惨的下落，我极为担心他躲起来了，那样梦野小姐岂不是很危险？”

　　缘一也很担心，不过他对无惨的人渣程度有信心：“以无惨的性格，哪怕要吃掉她或者把她变成鬼，也定会在我面前，目前她应该还安全。”

　　伊寿郎觉得缘一大人说的有道理，于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希望一个鬼再渣一点。够渣，梦野小姐才能活到他们去营救。

　　在他们身后的书店的卖书人，用纸卷好扩音筒形状：

　　“号外！意大利画派的新人作品！梦野老师为您带来的梦幻爱情故事！集爱情、奇幻、恐怖为一体！看过让您回味无穷，难以忘怀！史诗级巨作——明日的吸血鬼之王！太阳王子、月亮王子跟吸血鬼女王之间的爱恨情仇！先睹为快！”

　　炼狱伊寿郎：……

　　继国缘一：……

　　两人一齐回头，卖书人立即笑脸迎上：“来一本试阅一下吗？最新的艺术表现形态，不看内容光看图画都是杰作！能成为您在上流社会吹嘘的本钱，送给家中妻小或贵族夫人做礼物都可以！特定纸张，有芳香味道，最早购买的前十个能获得签名书——尚未发行新短篇的试阅本！梦野老师的签名都很艺术，拿出来可以吹嘘一番！”

　　伊寿郎：“给我来一本。”

　　缘一：“也给我来一本。”

　　两个男人说完，忍不住面面相觑。

　　伊寿郎：“缘一大人，有我手上这本就够了吧，没必要再买一本吧？”

　　缘一：“你买的是你买的，既然是她的作品当然要支持。”

　　两人拿到书之后忍不住当场翻阅起来。

　　伊寿郎心想，原来是意大利流派的画家吗？画的连环画竟然都出版了，真是厉害，梦野小姐。啊，这个笔触好柔美，一看就知道人如其画，跟她一样非常温柔。

　　继国缘一心想，看前两页就是之前看过的作品，改名字了吗？名字给人的感觉相当不妙，难道是暗指鬼王无惨？看来这里面可能记载了一些无惨的情报，先参考看看有没有透露什么重要线索。

　　……

　　…………

　　炼狱伊寿郎惊了，他看完这本书之后半天都维持目瞪口呆的表情。

　　什么！

　　我都看到了什么？

　　鬼王无惨竟然对缘一大人的兄长有这样的想法吗？里面那个吟游诗人不就是梦野小姐，原来缘一大人跟梦野小姐这样关系暧昧？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我，我只是想确认梦野小姐平安与否，并没有非分想法，缘一大人您完全不用顾忌我的！而且，是您的话，我其实并不会——嗯，这个试阅本，好像原型是我哎？这个，嗯，哈哈哈，原来梦野小姐是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做原型来创作的吗？真让人不好意思，差点就误会了。我就说嘛，缘一大人怎么可能成为鬼王，缘一大人又没有变成鬼。

　　继国缘一看着看着已经陷入沉思。

　　原来，如此。是类似巫女一样有预知之类的能力吗？就跟他能看到通透世界一样，或许在梦野咲子眼里过去跟未来也是一目了然。这本书，其实是为我画的，为了提醒我。如果我成了鬼王，就能救兄长大人，也能杀死鬼王无惨，但是取而代之是我成为极为强大的威胁人类的存在。为了兄长大人，让世界陷入危机值得吗？

　　缘一思考片刻，觉得，值得。

　　也许是因为自己现在状态不对，所以才这么干脆觉得值得。但是反过来想，正因为是现在的状态，反而更容易察觉自己的真心。在妻子与儿子被杀之后的他来说，连活着都浑浑噩噩，只想着复仇。正因为有他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兄长大人的存在，才让他维持着人类的形态啊！在此世间所剩的唯一值得守护之人，不正是他唯一的亲人吗？

　　他，其实并不是佛陀，没有那么悲天悯人，加入鬼杀队的最初也是为了复仇。正因为他加入了鬼杀队，引发鬼的报复，无惨才会盯上自己的兄长大人。是自己造成的恶果，必须由自己来斩断。与其让兄长大人变成鬼——若这份命运可以扭转，那么他变成鬼又何妨？

　　唯一的问题，是他是否要相信这则预言。

　　有很大的风险，他变成鬼被无惨控制，反倒成为杀戮鬼杀队同僚的工具。

　　也有很大的风险，他变成鬼会完全失控，成为可怕的怪物，杀戮吞噬一切。

　　能控制自我，摆脱无惨控制，一跃成为鬼王这种事，完全超乎所有人哪怕鬼王无惨的想象，绝对不可能吧！然而，咲子却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给他，让他相信这种可能性，放手一搏。

　　是否要堵上一切去相信她？

　　继国缘一又翻到太阳王子变成吸血鬼之王的那段。

　　[——在成为吸血鬼之时，太阳王子察觉了！他知道了！原来如此！]

　　[吸血鬼原来是这样一种生物啊！看起来是完全分开的个体，其实以血相连，就像菌类，地表看起来是不同的个体，地下却以菌丝联系。]

　　[所谓的吸血鬼女王，就是其中最为强大，能占有最优资源的个体！她所散发出强大的讯号，覆盖掉别的吸血鬼的自我意志，导致其他吸血鬼都被其控制。]

　　[——既然都是连接在一起的，那么反向操作也能做到，只要足够强大！]

　　继国缘一又把太阳王子的意识覆盖吸血鬼女王意识这段看了好几遍，他合上书，快速飞身掠出很远。

　　伊寿郎吓一跳，刚要赶过去，又被卖书人拦了一下：“那位的赠品没拿，也给你，你一起带给他吧！”

　　——给缘一大人看以自己为原型的不成器的故事？

　　“不、不用了，请您给别人吧！”

　　伊寿郎连忙逃难似的跑了。

　　卖书人：“唉？那好啊，我自己留下收藏了，嘿嘿，我老婆一定喜欢这个书！”

　　伊寿郎紧跟继国缘一，直到一处荒凉之地。

　　伊寿郎紧张：“缘一大人？”

　　缘一：“请替我转告主公大人，对不起，辜负了他的信赖。但只要我继国缘一一息尚存，便不会让恶鬼给世人带来不幸。”

　　缘一合上双眼，放开对体内鬼王之血的控制！

　　——！！

　　伊寿郎浑身都在颤抖，肉眼看来缘一大人并无变化，但这样的感觉……为什么比无惨更加……更加……？这……这是什么……这绝不是鬼，而是什么其他的，更加，更加……

　　伊寿郎情不自禁跪在地上，用双手支撑才得以让自己不五体着地匍匐在地。

　　他想呼唤缘一，可他连卷起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浑身颤抖，大喘着维持原有姿势。

　　……

　　…………

　　继国缘一依然闭着眼，却看得清周围的一切，包括伊寿郎，包括地面与青草，包括高高悬空的艳阳，包括在这之外的一切的一切。

　　他，全都看到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个世界是……还真是，可怜啊，兄长大人。对不起，全部都是我的错。”

　　继国缘一睁开眼，泪水已夺目而下。

　　“抱歉了，这一回便会将一切都结束，稍后再到地狱向您道歉。”

　　*

　　没有黑与白的界限，如朦胧之中混沌的灰色，上下前后左右漂浮着大大小小如透明气泡一般的物质。

　　在那些‘气泡’表面，似乎有影像在连续播放，气泡内部的物质全被这些反光一般的影像遮掩，你只能隐约看出那如同城市或星球的微缩模型一般。

　　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和服的女性踩着看不见的地面小跑过去，猛地看来如同悬空一般。

　　当她看到观察这些气泡，背手而站的中年男子之后，连忙呼唤：“阎王大人！”

　　男子没有回头：“都说过多少次，不要太过急躁，牡丹，这个空间比你所想的更脆弱。”

　　牡丹放慢脚步：“对、对不起，阎王大人。KNY15215号出现强烈讯号，技术部门推断，该灵顿点进入成熟阶段！”

　　男子惊讶的回头——那是，一个非常俊美的中年男子，是的，哪怕是中年人也很俊美了！但，唯一折损了他俊美程度的，就是他嘴上咬着的奶嘴。

　　……明明是中年人就不要咬什么奶嘴啊喂！

　　恐怕你想这样呐喊吧！但想想他的身份，说不定这个奶嘴是什么秘密武器？

　　……不要吐槽哪怕是秘密武器为什么不能揣兜里或挂脖子上非要咬在嘴里，吐槽你就输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将进入那个灵顿点的黄泉使者的信息给我！”

　　牡丹有些纠结：“嗯，已经拿过来了，是个实习生。”

　　阎王接过资料：“是实习生已经这么厉害了吗，让我想起当年的仙水跟幽助。等一等，你拿错资料了吗？少女漫画家？”

　　牡丹：“是。”

　　阎王不可置信：“你是说，让我们好多专业灵探跟黄泉使者都棘手无比，派出很多人都未能解决的灵顿点，眼看要被一个超级外行解决了？”

　　牡丹解释：“是、是的！”

　　阎王深吸口气：“他的联络员是谁？”

　　牡丹更为尴尬：“那个，因为是实习生，所以没有联络员，使用的是刚投入使用，用人造灵改编的自动导航精灵。”

　　阎王：“……你是说，让一个没有驾照的新手，开着自动导航地图，去开新干线，是这个意思吗？而且他竟然即将出色的完成任务？”

　　牡丹：“看起来好像是这个样子。”

　　阎王仿佛虚脱了好几岁：“……现在介入恐怕只会引发更大的问题，先继续观察，让技术人员将他重点标记！”

　　牡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