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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笼中娇雀 11 ...

  •   彼时,谢煊握着手间的棋子,听着那罗刹公子带着自己旧日那张脸絮絮叨叨,不禁有些出神。

      他书房中有一密道,极为隐秘,这人每次进了京,为了图省事,都是从密道直接入他书房的。

      他们二人几十年好友生死之交,他原先说过几次未果,便不再提此事。

      以前,并不觉得他此举有何不妥。

      能进了他内院里的都是他的亲信,也知道罗刹公子的身份和他的关系,自然不必防备。

      可现在,只除了一人。

      谢煊心念一动,想到了一旁在那卧房里,此刻正如海棠般春/睡的那小雀。

      顿时便觉得他这密道也该设个铃铛之类的以作提醒。

      若是让她见到了这人的脸……

      那张易容后,和旧日的他一模一样的脸。

      谢煊出神间,忽然听见门口传来那清丽而又软糯的声音:

      “大人,这是妾从府库里为您寻来的琉璃杯盏。

      质地比上次摔碎的杯盏不差一二,妾重新为您斟了上好的云顶茶,您——”

      话音未落,那一套不次于墨玉杯展的茶杯,便碎了一地。

      滚烫的茶水溅落在妺妩的裙摆上,茶叶粘在裙角,显得格外失礼。

      可是她却已然不管不顾,就这般怔怔的站在原地,呆呆地瞧向他们二人的方向。

      谢煊心里顿时一紧,看着罗刹公子还未回头,也不知她是否已经看见,便赶紧说道:

      “你怎么这时候起了?

      我还有事情商讨,此处不必你奉茶。”

      “谢煊呀谢煊,你怎么都这么小气?

      高准说你金屋藏娇,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藏了个什么样的美人。”

      罗刹公子本来注意力都在这棋局之上,可是看着谢煊此刻似乎急不可耐,并不想让他看到美人,便越发来了兴致。

      他手中敲着收起的折扇,便回了头去。

      啧啧啧,果真是美极妙极。

      眼前女子不仅这身段好,腰细,就连着五官都生得恰到好处的精致。

      尤其是那一双眼,盈盈含水一般,仿佛能说话似的。

      穿着素衣显得清纯至极,可却又颇露出经历过一番润泽后才有的妩媚动人来。

      怪不得这谢煊要把她藏起来,不过连见都不让他见,可真是不够兄弟了。

      “温…温将军。”

      妺妩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那是怔住许久之后,才带着些欣喜和不敢置信的语气。

      她的目光直直看向这与温行昭如出一辙的熟悉面庞。

      缓步向前,直到确认了这并不是自己看错了,于是眼中都带了几分泪光和欣喜:

      “太好了!原来您没事,如此这般,妾就放心了。”

      妺妩目光潋滟,只看着眼前的玉面罗刹,却为未曾见到谢煊手中那结实的棋子都已被谢煊摁的带上了裂痕。

      听到那细微声响,玉面罗刹扇子一顿。

      一双风流的凤眸眼来回在谢煊与美人中间巡视,最终一侧唇角上挑,带起了几分邪邪的笑:

      “是啊,我没事。美人儿,你认得我?”

      他一向喜欢和漂亮的姑娘说话,还是头一次瞧见如妺妩这般美的女子,不禁就将那扇子伸出,直直的勾向眼前美人的下巴处。

      反正谢煊这个人,他了解。

      一贯的对美色视如蔽履。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大不了,自己给他换个美人呗。

      扇子尖还未挑到美人身上,谢煊那黑色的身影却如一道疾风一般,已经将把着美人的腰将人圈在怀中,重新落了座。

      随即,谢煊落下一子说道:

      “再三心二意,你就要输了。”

      这话带起几分冰寒来,刚刚还燃着炭火的室内便带起了几分寒意。

      罗刹公子今天已输了两局,于是上心起来,一时半会儿便收了心思,将目光又重新移回了棋局上。

      而另外的两人,却心思都不在这棋局上了。

      妺妩被人揽在怀中,却将目光细细的掠过罗刹公子此刻的脸庞上。

      这人的脸,的确和那记忆中的温行昭别无二致。就连脸上的细微之处都一模一样。

      然而越是这般完美,就越容易有破绽。

      当年救了原主的,是个刚刚弱冠的少年郎小将军。

      如今将近十年过去了,这世上哪里有凡人能历经岁月,却于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痕迹呢?

      真的温行昭隐匿着自己的行踪,彻底改头换面,成为了人人唾骂的奸臣佞臣,天下人再无人所知。

      而这位假的,却比扮的比真的还真。

      二人此时同在这一处下棋,倒不知这棋局背后,藏了多少秘密?

      所以啊,她果然就是喜欢这凡间。

      哪怕就是这戏本子里唱的,都没有这真实的凡尘之心更加精彩,令人好奇。

      谢煊再次落下一子,心中的烦躁感却愈发明显。

      他低头,就望见自己怀中的女人正看着对面人的脸。

      那般专注的目光似乎带着那含不尽数不完的情意。

      谢煊一时就又想起了当时自己吓她时,她怕极后,口中不经意喊着的那声名字。

      他不介意她心里有温行昭。

      那毕竟是曾经已经死去的人了。

      可是此时……

      她在他的怀里,成了他的人,却连自己此刻在看她都感觉不到。

      谢煊一把拿过给玉面罗刹准备的酒,仰头喝尽之后,看着眼前的残局,再不犹豫。

      自己这个好友一贯喜欢下棋,可是这水平又不怎么样,却还偏偏喜欢跑来找他下棋。

      平日里他都让着他,慢慢磨,此刻手中的棋子再不犹豫落得飞快,没有给对方任何机会。

      很快,白棋便被杀的片甲不留。

      罗刹公子把那白棋往盘子里一扔,身子便往后一靠:

      “不玩了,不玩了,你这是要逼死我的节奏啊。”

      “我赢了你,这下,你可以走了?”

      罗刹公子性质缺缺,起身的时候又突然一顿,转身回来。

      看到了这小美人痴痴看着自己的目光,便颇感兴趣的打开扇子,自觉玉树临风的扇了两下,这才半斜着唇角道:

      “哟,小美人,我听你声音这般软,京城里可少有。

      难不成你是姑苏人士?”

      “回公子,妾并非——”

      “她是哪里人士,关你事?”

      妺妩话音未落,便已被谢煊打断。

      赶客之意分外明显。

      玉面罗刹看他这模样,却偏偏笑一声,收起折扇闲闲抱着手臂,就是不走:

      “小美人儿,你也看到了,这谢煊人又冷心肠又硬,若是他哪日欺负你欺负的狠了,便来找我啊。”

      “多谢公子。妾得公子相助,已是十分感——”

      话音未落,便是被人掐着腰转过身去,狠狠的吻在了唇上。

      罗刹公子手中的扇子一顿,看着眼前那谢煊明显圈领地一般独占的架势。

      不由得啧啧了两声,越发的兴起。

      还真是新鲜。

      他何曾见过谢煊这般待过一个女人?

      不过嘛,看这小美人的样子,倒是分外喜欢那个温行昭。

      如今也跟了谢煊,算是他们二人有缘分。

      妺妩被摁着软了腰肢,却突然听到那站着的人发出啧啧声,那般打量好奇的目光正向她看来。

      她脸上顿时一红,再也忍受不住这外人窥视的目光,瞬间便开始挣扎起来。

      谢煊的眸子便又暗了几分。

      以前这乖巧的小雀,今日倒是格外不听话了。

      怎么,见到了这旧人,心思便又活了起来,竟然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了?

      手下稍微用力,那挣扎的小雀便再也无力反抗。

      纤纤手指只能掐在手心里,好看的指甲都泛起了白,就连声音也被堵的发不出一丝一毫。

      许久之后,谢煊蓦然觉得面上一凉。

      原来是沾上了妺妩眼角的泪珠。

      他起身将人松开。

      书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人。那挑起了这一切事情的男人早就已经溜之大吉。

      美人那梳好的发簪在挣扎中落了地,一头发丝落下,凌乱地落在两人身前。

      她眼角沾着哭过的红,只这一吻便如同被他欺负狠了。

      谢煊伸手,便想替她拭去眼里的泪珠,她却是偏头一躲,声音之中难得带着几分倔:

      “大人就这般喜欢在人前折辱于妾吗?”

      谢煊的手顿时一顿,收回时便握成了拳。

      他的唇角不再绷着,反而笑了起来,声音却是压制不住的怒火:

      “折辱?”

      他这般耐心日日哄着她,未曾想却换不来她半分青眼。

      倒是宠的过了头,让她有胆量说出了这般话。

      谢煊只觉得自己往日错了离谱。

      这女人可不是没有心,而是一颗心都全然不在自己身上罢了。

      唰的一声,宝剑出鞘。令人胆寒的剑气划过那细细的束腰,白色腰封便翩然落地。

      剑尖直指着妺妩身前,直接将她钉在了座上一般,让她再不敢动分毫。

      “你见过那些边疆被匈奴人捉住的女子吗?你说折辱,我倒要让你见见,什么才叫真正的折辱?”

      剑锋贴在她纤细脖颈上,迫着她只能仰头看他。谢煊贴上前去,恨恨地咬在她的耳珠上。

      她那平日里含着温软的眼眸此刻蓦然睁大,随即紧紧闭起,眼泪却一颗颗滚滚而下。纤长的睫毛带着身形都忍不住细细颤抖,就连那平时润泽的红唇都被她咬的泛白。

      谢煊握着剑柄的手一顿,本要说出的那些吓人话,就都顿在了口中。

      止住气的发颤的剑尖,谢煊一剑斩下。

      砰的一声巨响,顿时那坚实的石桌便在妺妩身侧被劈成了两半。

      室内恢复了寂静,再无其余动静。

      神识里的666几乎是颤颤巍巍的咬了口虾条,这才吸着肚皮睁开眼睛往外看去。

      只见此时这屋门大敞着,唯留那张被猛烈劈成两半的石桌残骸。

      谢煊早已不见了人影。

      “太好了,终于结束了,宿主你还活着呜呜呜!”

      宿主活着,它就能继续兑换晋江免费版虾条口味的虾条吃了!

      一想到这里,666就高兴的喜大普奔,恨不能和222“弹冠相庆”。

      妺妩此时拂去了自己身上的碎屑,又看着裙摆上沾着茶叶。

      衣服都不能穿了,她不甚开心的颦了下眉,施施然的起身往寝屋走去。

      看着这小东西开心,便也没有告诉它那最为关键的事情。

      这修罗场呀,还刚刚开始呢。

      且就让它再安心吃半天虾条好了。

      ***

      玉面罗刹看着那两人天雷勾地火的模样,自己看着就简直都要起了火才溜之大吉。

      出来后,倒是自己这个旁观的带了浑身火气,便带了面具去寻了个温香去处。

      个把时辰后,天色阴沉下了雨,他才打着伞回了自己府邸。

      刚推开门,便看着门里面站了一个连伞都不打,浑身湿透的黑影。

      罗刹公子顿时吓了一跳:

      “你这是和那美人恩爱过头,都发展出如此病态的嗜好了?”

      谢煊看了他一眼,一想到这罪魁祸首,便更加没好气的伸手:

      “把你那旧的人/皮/面具借我一张。”

      “你要那东西干嘛?”

      罗刹公子有些讶异。

      这谢煊一贯最讨厌自己带着温行昭那张脸,在他面前晃了。

      他也能理解,毕竟昨日容貌便是那痛苦的过往,看的碍眼也是正常。

      可谢煊接下来的话,却更让他惊奇地掉了下巴。

      只见谢煊脸色又青又黑,用那冷冰冰又怒气冲冲的口吻说道:

      “去跟人道歉。”

  • 作者有话要说:  谢狗:说着最狠的话,道着最怂的歉。
    提问:那你为啥带面具?
    谢狗:别问,问就是要脸。
    谢狗我醋我自己成就达成,下章,我替我道歉,我绿我自己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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