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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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盛以桐，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乔曦仰起脖颈，颤着哭腔质问盛以桐，瘦弱的脊背在校服衬衫下面突兀鼓起，心口似被无限的悲痛压垮，使得她微微弓起身子，用这样的姿势去抵御防备羞耻和难堪，在众目睽睽之下保存最后一点优雅。
气氛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噤若寒蝉，心知一旦有人制造出动静就会立刻把这股平衡打破，谁也预料不到当时会呈现怎样的结局。
乔曦姿势未变，仰脸死死盯着盛以桐，眼睛里浮现出绝望后的疯狂，又像是渴望着出现一丝丝希望，好抓住最后那颗救命稻草般的破釜沉舟。
总之，她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宛如被吹到最大的气球，随时可能受到外力影响而破裂，化作纷飞的碎片。
盛以桐有点意外和烦躁，下意识地想拿个东西摆弄，用来缓解心中躁郁。
手指伸进裤口袋，只摸到了手机和钥匙，她想要找的打火机不在其中。
她沉了沉眼皮，眉心微微拢起，朝着乔曦漫不经心地开口，“喂，乔曦，带打火机了吗？”
乔曦心里筑起十级防御墙，精神高度集中，防备着盛以桐要说出口的话，她设想过很多盛以桐会说的话，也提前想好了应对，可没想到事情真正发生时，会是这样的情景。
以至于乔曦错愕了好几秒，怀疑自己听觉出了问题。
半晌，才呢喃着不确定地回应：“带，带了。”
盛以桐散漫点头，和以往一样给她递个眼神，“带了就行。”
结果等了一会，乔曦也没有动静，昔日的伶俐劲半点儿不显，她只好直接朝乔曦伸出手。
这么直接的暗示，乔曦终于懂了她的用意。
下意识就把记住盛以桐打火机的款式后，偷偷买的同款打火机拿出来，给她，“你是要抽烟吗？”
盛以桐出其不意的举动打乱了乔曦的计划，她的思绪现在扭成一团乱麻，崩溃的情绪重组成为混沌，她忘了再去维持梗着脖子气红脸和盛以桐质问的样子。
盛以桐没有再回答，把银色打火机捏在手里后，心中的烦恼消退了许多。
她旋着打火机的金属盖帽，一开一合，富含节奏地甩得声声作响，在气氛重归于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大家都心都被她甩盖帽的节奏，提起又落下，跟随她的节奏，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支配。
盛以桐的心绪更加平静。
她开始思索瞬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她从没有在清醒的情况下独立使用抑制剂的经验，之前的两次她都在昏迷中度过，等她清醒过来时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早就消失，因此她没有别的感触，只是把抑制剂当做控制她发.情的药剂，当做防备意外的产物。
小姨也忘了科普她抑制剂带来的弊端，应该没有料到她不听从自己的叮咛，不仅没有避开，还主动凑到“意外的人”跟前。
结果今天在完全清醒时使用，第一次觉察到自己被浓郁的味道包围，在夏风里走了一路，抵达敏学楼下还是遭遇了一群人若有似无的围观，虽然视线没有直接落在她身上，可她行走的每一步，都能感受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好奇又震惊的视线，应当都是在猜测她身上的气味是从何而来。
当时她还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心都是即将要见到叶泠缦的兴奋，只是在楼下多站了会，散散味道。
没想到到了高二（1）班，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乔曦指责，转身甩给她一顶标记其他omega的帽子，她简直无语噎塞。
从天而降的一顶高帽，她可不想戴。
虽然她每次恋爱的保鲜期都很短，也不喜欢身边有人时时刻刻管制她的感觉，一旦腻了就会毫不犹豫地解除关系，总被人骂做无情无心，从来不曾在感情中投入过真心。
但是一码归一码，她再浑，也是有原则的，绝不会在一段关系还没出现的时候就去接触新的人，她要是有这个想法，也绝对不会脱离带水，立即就会与现在的感情道别。
她烦的点在于，自己解释不清身上味道的缘由，她总不能把自己进入假性发.情期的秘密曝光。
可是就这样被乔曦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她又不甘心。
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安插在她的身上？
平白做成了人家眼中的瓜。
时间一点一滴地在流逝，打火机盖帽的声音陡然停顿。
“咔，哒。”
盖帽被合上。
盛以桐把打火机推回到桌面。
轻佻着漂亮的瑞凤眼，嘴角挂着桀骜又放浪的笑意，嗤地笑出声，只字不提乔曦冠给她的罪名：“想要解释？”
“嗯！”乔曦吸着鼻子瞪眼睛，不太满意盛以桐散漫的态度，但想着盛以桐终究还是愿意给她一个解释，按捺着性子没有发作，想要好好听完她给的理由。
“行啊。”
盛以桐用舌头顶了下牙齿，眉眼间带有几分不羁的傲气，懒懒地从鼻腔抵出个声音。
“解释就是，我们正式分手了。”
“至于分手的理由，你随便选，也随便你在别人面前怎么去诉说我。”
“你必须得让我满意，不然我就会把你做过的事情告诉给所有人，”乔曦骄傲地做补充说明，在听到盛以桐的回答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坠，手肘嘭地撞击在木质桌面，她却感受不到丁点疼痛，人差点就栽落在地，被同桌女生扶住半边身体站稳，才免于与大地亲吻的局面。
“分……手？”
她嗫嚅，颤抖着唇，出口已经是泣不成声。
先前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在此刻顷刻落下，额前的碎发全都被泪水糊在脸上，汇成凌乱的线条，宛如荒山大漠里没有明确界限的分岔路口，在她的脸上幻化成地形图的模式。
说完分手后，盛以桐一阵轻松，赫然觉得这就是她和乔曦之间最好的结局，她们的关系就该到此为止了，再继续纠缠下去只会酿成更糟糕的结局。
从乔曦口中传出的她标记了其他omega的传言，她忽然也都不在意了。
清者自清看，她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她也不是为了不相干的人而活。
面前的女人低着头，手背擦着眼眶周围不断溢出的眼泪，嚎啕且凄厉地大哭，对同桌递过来的纸巾置之不理，当做没看见。
乔曦高分贝的哭声震得盛以桐耳朵疼，她拧眉留意了一下，乔曦只专注于哭，似乎也再没有别的话好说。
她判断自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抬脚欲走。
手腕却被乔曦忽地伸手拽住，拽地死死的，擦过眼泪手潮湿手掌没有任何阻隔地贴在她的手腕，盛以桐立即感到一阵黏糊糊的湿润，想到这湿意从何而来。
她打个寒颤，决定之后便不想再和乔曦产生纠葛，想要立即洗净手，用消毒过的毛巾来擦拭一遍她的手腕。
“我……不想分手。”
乔曦哭嚎地说出声，整个人披头散发，和往日的娇妍判若两人，眼睛都哭肿了，将盛以桐死死扒拉住。“能不能……别分手啊。”
盛以桐偏过头，不去看她的脸，“别开玩笑了，乔曦，我哪次不出言出必行的。”
说出口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不可能收回，就算是能够收回，那也实在耗费了大量金钱和时间，盛以桐认为沉没成本不值得。
她决绝的话语让乔曦的哭泣一顿，神情微震，随后又被更决然的神情盖住。
继续拉着盛以桐恳求，“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全都会改的，立刻就改。”
盛以桐这会眸子如淬寒冰，极冷极淡，一言未发。
她嫌恶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乔曦都视若无睹，对她来讲，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丝丝挽回的可能。得知盛以桐变心，她难过，伤心，羞愤，但是从没打算要和盛以桐分手。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听了她的撺掇，过来找我说出这么一番让人难过的话。”
“你告诉我啊，那个人是谁？！”
乔曦形容鬼魅，一张妍丽素净的面庞被哭成可怖的花脸。
对着盛以桐不停地质问。
盛以桐心中泛起邪火，拢紧的眉心眼看就要压不住她浑身上下传递出的骇人戾气，她的唇紧绷成一道紧绷的直线，“这是最后一次我们平静对话，别闹了，乔曦。”
说罢，她一句甩开乔曦扣住她的手，大步朝教室后门走。
乔曦失魂落魄跌倒在座位上，面色苍白地注视着盛以桐决绝远走的背影，身上的力气被全部抽干，她虚弱徒劳地看着前方，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再想之前那样，不管不顾地把盛以桐阻拦下来。
她刚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居然忘记了盛以桐是多么可怕的人，把她拦下，让她陷入那么尴尬的境遇，还大言不惭地出口威胁，要广开传播她做过的事情。
其实那也只是她的凭空想象而已，盛以桐可是从到到尾都没有说出过那个omega的身份，将人藏得可好，她也根本没有实质性的料去传播，只是当时像在她占上风的情景里诈诈她。
现在想来她的行为无异于在悬崖边走钢丝。
盛以桐没有和她计较，真是走运了。
她手脚发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盛以桐浑身都散发着快要具现化的戾气，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后门处，刚好撞到快要走出教室的猫腰三人组。
她一眼认出三人中间的那个身影是属于谁的。
一击即逃的小刺猬始一出现，盛以桐心中因被误解而产生的不爽遭到了很好的抵消。
她眼珠骨碌一转，琢磨出坏心眼，冷冷低喝了一声，没事找事道：“看完了我的戏走得这样快，是想第一时间把我和乔曦分手的消息传递出去吗？”
“我的笑话就这么好看的？”
第二声语气更凉，凉气足以穿透骨骼，由里而外地将人冰冻住。
盛以桐有意加重语气往狠了说。
果然看见前面只差咫尺就逃窜而走的小刺猬慢吞吞地转回身，悲愤而委屈面向她，微微垂下头颅，背上的尖刺也知道无从再施展，都软趴趴地垂落下来，不像是武器，倒是像极了一条黑褐色的裙装。
叶泠缦直呼晦气。
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撞上了正在气头中的盛以桐，她不知道盛以桐会如何刁难她，但是能够确认她的手段一定比上次要恶劣。
她刚才没能够经住云柚唐雪措连番的撒娇软磨，答应在教室里再多逗留一会。
她身处在教室里，哪怕已经尽力避开，也不能够避过盛以桐乔曦二人争吵的画面和内容。
她一面注意着她们争吵的程度一面关注着时间，发现两个人吵得越来越厉害，剑拔弩张的气氛一再升级，与此同时，她的时间也十分紧张，要赶在下节课上课之前领到书籍才好。
于是她悄然和云柚唐雪措商量，乔曦的状态很不对劲，避免被盛以桐那边的战火波及到，也为了在下节课开始前办完事按时回来上课，尽快撤离出教室。
结果她们才移动了不到十米，盛以桐乔曦那边的纷争就打上了休止符，盛以桐拂袖离去，离开的方向还正好就和她们一致。
她们离开的行为被盛以桐那么添油加醋的一说，倒还真像她说的那么回事。
所有人都在教室没动，她们却要趁着大家反应不及的时候鬼鬼祟祟地溜走，像极了要传递校花八卦的线人形象。
云柚和唐雪措的性格也很像会为了掌握第一手八卦谈资而兴奋的。
“误会了，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们没有半点这样的心思。”
叶泠缦不着痕迹地缩在云柚身后，暗暗压低了声线，垂眸向盛以桐柔软示好。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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