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猫头鹰（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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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排球部的训练照常开始了。
体育馆里回荡着击球的声响连绵不绝。
错过了不打扰任何人悄然离场的机会，意识到自己这个外人已经影响到他们的正常训练时间，我有些赧然地打算起身离开。
发绳……明天再找时间过来看看吧。
不过在离开之前，我侧头望向蹲在身旁的木兔前辈。
他看起来失落沮丧极了，即便是球场上的扣球声昭示了练习开始，也没能从中唤醒他，依然将自己抱成一颗排球似的，一动不动。
……应该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玩什么木头人游戏吧。
搜寻记忆档案库，翻阅出几页赤苇讲过的故事，除了球场之上，现实中的木兔前辈也会莫名进入消极模式中。
“木兔前辈？”
我不安地看了几眼场上大家热火朝天练习的场景，确认没有一人会主动走过来照顾木兔前辈后，开口询问道。
木兔埋头嘟囔着什么，我没听清楚，只好凑过去近一点听清他讲的话。
……不能学女子防身术吗。
不得不说，有些意外他这次消极的点。
会有人因为身为男子而不能学女子防身术而沮丧吗？
没有吧。
不过这样的木兔前辈我也不会用奇怪的眼光看他就是了。
他是个好人。
正常情况下，据我所了解，赤苇向来是木兔前辈的情绪调理器，这种时候也理所当然要由队内的二传手对自家的主攻手进行心理辅导。
就连其他队友也远远旁观起木兔，像保持距离参观野生动物那样，同时对赤苇投以委予重任的目光。
然而我是清楚的，场上专注投入练习中的赤苇，把墙角边的巨型蘑菇当做成自然景观，并不愿意在其身上分出多余的注意力。
……糟糕了，一定是因为刚刚我和木兔前辈的言行惹恼他了。
所以这次面对木兔前辈的消极模式不仅不予理会，连后续处理都不打算进行安排，直接放置play。
……所以，是我的错吗。
因为不小心撞倒了赤苇，开了他的玩笑话，连同木兔前辈一起，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吗。
——确实是我的错啊！
我应该负起责任，包括赤苇的份，让如今的木兔前辈重新振作起来才行！
连我也一起消沉的话，木兔前辈该怎么办。
这么想的我只好暂时消退离开的想法，认真观察起木兔前辈的情况。
我扳着脚尖，慢慢往旁边磨蹭一步，又细致地观察了一下木兔前辈无精打采的脸，说：“木兔前辈，你还好吗？”
听到我相较于刚才分贝大了一点的声音，木兔如同一株害羞草猛地缩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的声音透过膝盖传来，像隔了层纸砂听不大真切，可语音尾调里满满的委屈如同不断溢出的烟气，团团包围住我们的周身。
“我感觉不太好。”
“明明之前还很期待防身术来着，还想要你教我……但是如果世界上多一名男性透彻女子防身术的话，世界上不知道哪里将会多出一名女性因此受到伤害也说不定……”
诶？这是重点吗？
我吃惊地睁大了眼，再三确认木兔前辈的话是否是认真的。
毫无意识自己似乎说了什么拥有庞大世界观的话题，甚至站在了人类伦理的角度上。
木兔前辈接着又说：“可我还是想学啊！一定超帅的！”
……结果还是要学吗。
看到木兔前辈这幅不甘心的模样，垂落在膝盖边的手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
我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对他说：“那就学好了，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总之就是防身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木兔前辈想学的话我就教你好了。”
在木兔被我的话吸引而抬起头看我时，我将他比我宽大了一圈的手掌抓了起来。
“既然是我对木兔前辈开启了这个话题，那么我就会负起责任来。放心吧，只要是木兔前辈想要的，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尽力完成你的愿望的。”
“阿守……”
木兔前辈怔怔地看着我，那双眼睛里慢慢恢复了神采。
我心里琢磨着，还差一把火。
“而且啊，讲到关乎全人类角度的事，虽然我没有那种广大的胸怀，不过如果木兔前辈学会防身术的话，那用来保护我可以吗——我就是那名「女性」，要是木兔前辈能够保护我的话，结果不就相抵了吗？”
木兔认真思考起我的话来。
“你说的……有道理！”
他恍然大悟地反握住我的手，整个人容光焕发地站立起来。
顺带将我也拉了起来，不停拍着我的肩膀道：“哈哈哈有道理，阿守你说的太对了！我明白了！”
木兔前辈花了那么短时间便听进了我说的话，并且成功振作了起来，从结果来看获得了圆满成功。
尽管他消散了一脸阴霾，重新挂上了傻不是天真直率的笑颜，我反而很难肯定他到底是听懂了我说的哪句话，又具体醒悟到了什么程度。
“但是阿守你说错了一件事。”
木兔前辈提醒我道，看吧，还是有些小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他竖起拇指指着自己道：“哪怕没有学防身术，我也会保护你的。”
“木兔前辈……”
现在恍然大悟的人反倒成了我了。
木兔见此哈哈大笑起来，“记住这点哦！那我先去训练了，阿守你要留下来看我练习吗？”
“好呀。”我毫不犹豫地答应。
“太好了！一定要看我帅气地扣球哦！”
木兔高举着拳头嘿嘿嘿兴奋叫了几声，返回到队伍里头。
队友们或惊诧或无奈的迎接他回归，木叶嫌弃道：“木兔你好慢！话说你是怎么恢复过来的？”
众人围着木兔三言两句，随后用新奇又钦佩的目光望向了场外的我。
我不明所以，犹豫着朝大家挥了挥手打招呼，其中木兔前辈高高举起手臂回应我挥了几下。
我和捡球的赤苇对上了视线，虽然他一脸平淡，但不妨碍我激动地朝他眨眼睛示意道：
——我做到了赤苇！我以一人之力分担了你的任务，让木兔前辈从消极状态中走出来了！
——我做到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而场中的赤苇看着我，心想：这副求表扬的既视感……守山到底想让我夸奖她什么呢。
02
休息时木兔前辈问我：“阿守你之前说的「二次机会」是什么意思啊？”
原来他也注意到了我刚才短暂的消极状态。
我偷偷瞄了眼没有转向这头正收拾球篮的赤苇，附在他耳边悄声道：“我觉得我们刚刚在器材室的时候惹赤苇生气了。”
“赤苇生气了！”木兔当即吃惊地大喊起来。
——你没发现吗？！
我飞速捂住他的嘴，然并卵，赤苇的脸已经转向了我们这边。
“木兔前辈，嘘，小声点。”
我只好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往角落里带，好好和他商量这件事。
身后的球场上，木叶惊奇地问：“赤苇你生气了？”
赤苇：“没有的事。不过看他们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或许是做了会让我生气的事吧。”
赤苇想到刚才器材室里发生的事，既然他们刚才已经道过歉了，就不会再生气了。
我告诉木兔前辈自己的想法，当然比赛那次，也就是和木兔前辈初相识的那次事情经过并没有详细告诉他，只说自己误解了赤苇的意思，又打趣他，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想了想，还是再次把器材室里头发生的前因后果进行说明。
“微笑的老鼠是什么？”木兔关注点在这，“米老鼠吗？”
“噗——”我控制不住笑出声来，突然对那只究竟存不存在的老鼠打消了惧怕的心理。
木兔听完全部后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说：“哦，那你确实需要好好跟赤苇道歉啊。”
……不，你也是啊木兔前辈，不要忘了在器材室里的人还包含了你一个。
究其根本，当时就是因为你说的话才让赤苇无视我们走掉的啊。
我迷惑地看着他。我不说。
他认真为我出谋划策，“对了！给赤苇送礼物补偿他怎么样！”
“礼物？要送他什么礼物好呢。”
“不知道。”木兔摇摇头，“话说我都不知道赤苇到底喜欢什么东西呀……啊！我竟然不知道！”
我有种直觉，如果让木兔前辈照目前的思绪发展下去的话，又会陷入麻烦情况中再次循环。
赶在他抱头呐喊前，我立刻打断他：
“赤苇曾经和我说过他的兴趣范围比较广阔，当然啦，如果送礼的话送给对方喜欢的东西是最好的了，不过除此外我们也可以送能让他领会我们心意的礼物。”
“领会到心意的礼物？”
“没错，中国有句古话「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我们要送赤苇鹅毛？”
“不是。”
“我们要走千里再送他？”
“也不是，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我们要送其他东西。”
木兔被这段话绕得简直摸不着头脑，到头来还是不清楚要送什么礼物。
他拍了拍脑袋，“这样好了，明天训练休息一天，放学后我们再去给赤苇买礼物吧！”
“哦……也行。”
“那就这样约定好了，嘿嘿嘿！”
木兔前辈和我小指勾小指，我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
等等，这是约会邀请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猫头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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