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24小时便利店》武运昌隆

9、深渊

　　生日宴在游轮上举行。

　　登船者各个光鲜亮丽、身份不凡。

　　钱慧雯打扮的优雅得体，拘束、紧张、又新奇地站在甲板上打量四周。乔父乔母手挽手和熟人朋友们彼此问候，这些名人巨商大鳄时不时会关心一下站在后面的乔蝉雨，夸奖他们的女儿越来越漂亮水灵了。

　　钱慧雯僵硬地回应着笑容，陌生地喊着一个个“伯伯、叔叔、阿姨”。

　　主角登场。

　　统越国际的实际掌权人赵总发表了迎宾致辞，当着所有人的面低调夸赞自己的儿子，并亲自为爱子送上来自父亲的礼物。在大提琴优美的乐声中，父慈子孝的一幕十分和谐。

　　钱慧雯直勾勾盯着赵家公子。

　　和以前生活在普通人群中的黄脸婆不一样，现在的她美丽年轻又富有，和这群光鲜亮丽的人一样都是上流群体，这样的男人她也可以拥有！

　　小提琴连同轻柔的钢琴加入了音乐伴奏，舞宴开始了。

　　现在是自由时间，商贾们可以去谈他们的交易，年轻人也可以彼此认识交流。这里到处都是机会。

　　“嗨，乔蝉雨。”衣着性感的王南婷走了过来，双手环胸上下打量她，嘲笑：“怎么，打算回到以前了？”

　　她这身打扮可是和以前的乔蝉雨一模一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钱慧雯也没想到乔父乔母如此严苛，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冷漠而已。不过自己的短处哪能任人嘲笑。

　　现在的钱慧雯已经开始习惯了这个圈子，她同样上下打量王南婷，假笑连连：“你请的化妆师不太行啊，眼角的皱纹粉都遮不住，回头我把我的推荐给你。”

　　王南婷面色一变，狠狠瞪眼：“胡说，我根本没有皱纹。反倒是你，这么能装，小心哪一天面具被拆穿！”说完踩着高跟鞋直接离开。

　　“被拆穿”三个字让钱慧雯心中怒火丛生，面色阴狠。她就是乔蝉雨！这就是她原本的人生，没有任何人能拆穿！

　　看到穿梭在人群中的赵公子，她连忙收起表情，摆出甜美动人的姿态，拿着自己的礼物上前，“赵公子，生日快乐。”

　　赵柏露出笑容：“乔小姐，好久不见，谢谢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

　　他居然认识我。

　　钱慧雯心中惊喜，甚至有点受宠若惊，脸庞激动得顷刻红了起来，“哪、哪里。”

　　赵柏收下礼物，礼貌地问候了几句后就要越过她去迎接别的宾客，钱慧雯看着他走开，情急之下喊：“赵公子，明晚能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赵柏诧异地看向她。

　　如果没记错，沃川集团的乔蝉雨是个性格胆小孤僻、几乎不跟别人讲话交流的人。她居然邀请我一起吃晚饭？

　　他仔细打量起钱慧雯，目光在她年轻美丽的面容和身材曲线上停留，笑容意味深长：“荣幸至极，乔小姐。”

　　-

　　“以后我们不用再见面了。”

　　赵柏从床上起来，穿上裤子衬衫。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打在他身上，结实有力的身材线条硬朗诱人。

　　床上的钱慧雯如遭雷击。

　　“为什么？”

　　第一反应击中脑海，她尖叫起来：“难不成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为什么！是我不够年轻吗？是我不够漂亮吗？你为什么要找别人！”

　　赵柏满脸不耐烦，“我说的不够清楚？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们只是床友，连男女朋友都算不上，我有没有别的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冷冷望着钱慧雯，眼中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温情：“刚开始我确实喜欢你的脸，不过你和那些女人没什么差别，都是庸俗的皮囊，况且，我十分反感你无处不在的掌控欲，连我上个厕所都要打电话询问，我凭什么配合你惯着你？”

　　他露出花花公子的笑容：“说白了，我腻了，你走吧。”

　　钱慧雯面色惨白。

　　始终难以接受现实。

　　她以为一切都变了，以为已经变成白富美的自己光芒万丈，以为风靡于女人堆里的赵公子一定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甘愿为自己折服。那样的快感令人痴迷。

　　可为什么不是这样？

　　钱慧雯看着赵公子仿佛远在天边的脸，上面写满了厌倦和失望，让她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的电子厂，被前男友劈腿嫌弃的画面。

　　不对，不应该这样，我花了巨大的代价才换来现在的一切，怎么能这样？

　　脑海中闪现过一个神秘莫测的身影，她连理会赵公子都来不及，匆匆忙忙穿上衣服离开。

　　24小时便利店。

　　一个裹着头巾戴着口罩墨镜的女人遮遮掩掩来到店内。

　　此时正值中午，店里不少顾客在买东西，一些女客专门奔着异国风情帅气的收银员而来，故意假装东挑西拣就是为了多看他一会儿。

　　钱慧雯包裹严实直奔收银台，压低嗓音开门见山：“我要见祂。”

　　收银员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笑了：“刚巧她在，上二楼吧。”

　　二楼，虚无的空中放电影般播放着一段段画面，丹砂正聚精会神地看，匆匆上楼的钱慧雯跟着望过去，竟发现那是自己从出生开始的一切。

　　画面中的钱慧雯从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渐渐长大成人，偏激、贪慕虚荣、怨天尤人，厌恶自己贫穷的原生家庭、陶醉于被男人捧着哄着说会付出一切，却发现最后被愚弄的总是自己。

　　她憎恨周围的所有人，唯独不反省自己。

　　钱慧雯羞耻又难堪，跪在地上询问：“您虽然让我得到了白富美的身体，可这具身体并不完美，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得更漂亮，更吸引人？”

　　“当然有。”

　　丹砂坐在她面前，柔和地俯视，“可是你用什么跟我换呢？想必你已经猜到了被交易给我的会是什么。你已经一无所有了。”

　　钱慧雯满脸惊恐：“不！我还有，我、我可以把别人献祭给您！”

　　“那将是我和别人的交易了。很遗憾，你没有这个权利。”

　　绝望碾压过来，钱慧雯大口大口喘息拼命地绞尽脑汁，想什么是可以用来兑换的东西。忽然，她眼睛一亮，试探地谨慎问道：“如果我介绍别人来，您是否可以赐给我一点好处？”

　　丹砂笑盈盈，笼罩在红雾后看不清的面容上，两轮深渊般的眼眸中束缚着无数哀鸣的身影。

　　“好啊，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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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色古香的房屋中。

　　桌子上趴着的小香炉正打盹儿。

　　立在地上的白玉镶边镜子吐出人言，声音温润悦耳：“主人今天不在，大家来聊聊天吧，你们一句话都不讲，不觉得闷吗？”

　　无人回应。

　　只有趴着的小香炉，用左前脚挠了挠炉鼎，似乎在懒洋洋地挠脸，稚嫩道：“等你待上个三五年，你也不想说话，我估计这间屋子里除了我，别人都忘记怎么说话了。”

　　有人接话，白玉镜子立即来了劲儿，“听你声音还是个孩子，你为什么在这里？”

　　香炉不满：“你人口普查？管我那么多。”

　　镜子噎住，找不到话题，只能瞎聊：“上次来的那个女人明明好端端的，可为什么她站在我跟前，我倒映出来的却是个半边身体腐烂流脓的人？”

　　“你以为你是谁的镜子？神的东西能普通吗？”

　　香炉忽然骄傲起来，叉着腰：“能被摆进这间屋子的，全都是拥有上等灵魂的人，比如我！我们化作的物品都拥有非凡的能力。我猜你大概是能看穿人心本质吧。”

　　它老熟地说完，翻了个身侧躺着，再也不搭话了。

　　-

　　尽欢俱乐部。

　　王南婷坐在沙发上，边喝酒边紧紧盯着舞池里摇曳妩媚的乔蝉雨。

　　她最近总觉得乔蝉雨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似乎在一瞬间变漂亮了一大截，可又好像一直长得这么漂亮。

　　最奇怪的是，赵家公子爷赵柏忽然发生车祸昏迷了，和之前的乔蝉雨一样，现在也是个躺在医院的植物人。

　　她盯着乔蝉雨，觉得这个女人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清的雾，莫名的第六感让她感到危险。明明之前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最近乔蝉雨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点，连她都频频听父母说起乔家最近因为她争吵不断。

　　“南婷，不来跳一支？”

　　满身汗的钱慧雯从舞池下来，一群公子哥立即追捧上去给她擦汗。她高傲地坐到中间的沙发上，望着王南婷，目光透着某种诡谲，像在看一个猎物。

　　“我就不了，今天不想跳。”

　　王南婷喝了口酒，无所谓地回答，扫视她周边献殷勤的男人们，莞尔：“这么吃香，你准备挑哪一个呀？还是全都要？”

　　一个男人笑起来：“我不介意后者，一起玩更开心嘛。”

　　其他男人哈哈笑起来，彼此打岔起哄。

　　钱慧雯的眼睛冷如冰霜，面上却始终挂着笑。她忽然伸手摸了摸王南婷的面颊，把王南婷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躲什么，我就是试一下你的皮肤状态，你最近不行啊，皱纹这么多，没好好保养吗？”

　　王南婷皱眉，摸住自己的脸：“我什么时候有皱纹了。”

　　她自己没什么感觉，可架不住最近乔蝉雨一直提，搞得自己都怀疑起来，掏出小镜子对着仔细看。真的有皱纹吗，很明显吗？眼睛这里笑起来是有点，好像稍微有法令纹的痕迹了。

　　“没觉得我的皮肤状态很好吗？身材也很好。”

　　钱慧雯诱惑到，“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