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角与垂髫》桑榆不晚

1、总角

　　谁还没个小时候？

　　如今正值盛夏，私以为没有比济南更热的地方了。每到了夏天，家里必不可少的就是西瓜。关于西瓜的种种，最有发言权的除了奶奶，就是我这个爱吃鬼了。

　　我坐在书桌前，一旁的风扇呼呼直响，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一盆冰镇西瓜可真是极好的。饶是如是想，便觉得口中生津，凉风四溢了。不知为何，我自己做的凉拌西瓜总是没有奶奶做的好吃。同样是放调味品、放热水焯熟，为何我做的就是不好吃呢？

　　难道是城市里的自来水不如家里的井水吗？难道是城市里的不锈钢比不上家里的大铁锅吗？

　　长在乡下的我，对于乡下的一切都怀着特殊的感情。想起小时候不爱吃饭奶奶费尽心思的模样，心里竟然生出层层愧疚。因为一些原因，我从小就是和奶奶一起生活。无论奶奶做什么，我都会跟在后面当个跟屁虫。奶奶很厉害，尤其是一双巧手。

　　就拿春日枝头上的柳芽来说，应了那句“蛾儿雪柳黄金缕”，初春的柳芽嫩生生的，正是适合食用的时候。

　　早晨早早地起来，拿上竹编的小篮子，走到大堤上看着一溜烟儿的柳树排在那里整齐的“任君挑选”。其实，掐柳芽也是有技巧的。掐下来的时候不能太靠近枝，一来是因为太靠近会伤着树皮，影响树的生长；二来是因为发苦，掐柳芽的时候要选中间大，太小的太大的都不好。

　　掐完柳芽算是完成重要一步，毕竟这样才有了原材料。紧接着就是处理柳芽，焯水、冲凉……简单却不好做，因为柳芽是苦的，得攥出来里面的汁水，吃的时候才下火不发苦。

　　调味的话就比较简单了，吃甜就放糖，吃咸就放盐，喜欢麻辣就放麻油辣椒油，总之，各种滋味看个人喜好了。

　　本来是在说西瓜，写着写着竟然写起来小时候的回忆，此时桌边虽未曾放西瓜，依旧是觉得心生凉意。时间荏苒，转眼我已经是上了岁数的阿姨了。

　　小的时候想长大，长大了却又想回到小时候，这可真是奇妙。

　　未提笔时心中想法千丝万缕，提笔写下的却是只有寥寥数语，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愈发觉得惫懒。瞧呀，在我敲击键盘的时间里，窗外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上飞走了七只“酸砟子”①。

　　备注：酸砟子，家乡对喜鹊的美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