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觉醒[无限]》既竹

4、第 4 章

　　仓库内静得可怕，倒计时结束后他们这些已经到达1号仓库的人没有出什么事，说明按照电子音的规定完成任务是对的，但宿卓心里的沉重并没有因为这一点而降低，相反，他的心情比之前更加糟糕。

　　“存活至天亮？看来这是一个逃生类副本。”刀疤不以为意地开口，打破了平静。

　　“那个，大哥，可不可以问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副本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在玩游戏？”赵一帆举起手，讨好地问。

　　“游戏？”刀疤笑吟吟地看向赵一帆，语气微妙，“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这可是一个会要命的游戏。”

　　赵一帆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看得出刀疤不是在开玩笑。

　　宿卓眉峰皱紧，在听到副本通关要求是“存活至天亮”时他就意识到了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他们有可能会丧命。

　　“不用太害怕。”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宿卓回头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那个一直神情冷漠的西装男。

　　不过此时西装男给人的感觉与之前截然不同，他眼里带着笑意，显得如沐春风：“只要按照系统要求完成任务，顺利通关，不仅不会出事，还可以拿到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奖励。”

　　“什么奖励？”潘小雨问，“我们能回家吗？”

　　西装男挑了挑眉，刚要开口，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尖锐的尾音在夜空下回响，声音中所蕴含的恐惧几乎要挑破众人的心理防线。

　　不等仓库内众人反应，在另一个方向上又有一道惨叫声响起，根本不敢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促使一个人发出这样凄惨的声音。

　　宿卓周身汗毛竖起，他下意识握紧了拳，死死盯着屋外。没人知道那绵延无尽的黑暗中隐藏着什么。

　　屋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大家似乎都默契地等待着。

　　电子屏上的倒计时悄然走到了11:53:59，几分钟过去，没有下一道惨叫声响起，西装男脸上复挂上微笑：“好了，现在副本里的玩家终于只有我们在场的这些人了。”

　　潘小雨脸色惨白，她死死抓着一旁的铁架才能站稳：“你是说，刚刚那两声惨叫，是没有按时赶到这里的人？”

　　西装男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惨叫声显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没有完成任务，当然要受到惩罚。”

　　“我记得没有完成任务的惩罚是‘失去觉醒资格’，失去觉醒资格，会怎么样？”宿卓问。

　　听到他开口，西装男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表情有些微妙：“只有失败的人才知道被系统认定‘失去觉醒资格’会发生什么，至少我见过的淘汰方式，只有死亡。”

　　“另外……”西装男看向已经吓住的潘小雨，回答她之前的问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准确回答你，目前我还没听说过任何回去的方法，不过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你哪一次的通关奖励是回家也说不定。”

　　听了这话，原本已经绝望的潘小雨眼里勉强有了亮光，喃喃道：“我一定要成功通关……”

　　“二元本可真够麻烦的，还得给新人解释来解释去的。”一旁听了很久的刀疤啧了一声，颇有些不耐烦。

　　一直没说话的长发女人冷哼一声，抽出腰间一把精致的小弯刀，锋利的刀锋倒映着她冷漠的脸，她灵活地耍玩手里的小刀，冰冷的视线扫过在场众人：“我不管你们是新人还是老人，想要活下去，就别给我惹麻烦。”

　　在看向众人时，她眼里明晃晃倒映着杀气。

　　刀疤不爽地哼笑了一下：“你这么有能耐，不如干脆把我们都杀了，接下来自己一个人闯副本不是更方便？”

　　“如果不是逃生类副本变数大，你以为我不想？”长发女人冷冷开口，眼神如刀。

　　眼看着刀疤又要开口呛人，西装男立马赶在他前头制止：“分到一个副本就是缘分，合作配合通关的概率更大，你们理智些。”

　　刀疤冷哼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看来这三个人也不熟，宿卓心想。
　　原本他看到这三个人同时出现，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同时宿卓也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这些玩家哪怕看着和善也不容小觑，有些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在这个被称作副本的环境里，杀人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人性的恶念很容易被放大。

　　“对对对！别伤了和气，通关才是要紧事儿！”赵一帆也跟着劝了一句，接着又问西装男，“哥，二元本是什么意思？”

　　他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西装男不由多打量了他两眼，没计较他套近乎喊的那声“哥”，回答道：“既有新人玩家又有老人玩家的副本就被称作二元本。”

　　宿卓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二元本”的意思，而且通过他对这些人的观察，在场哪些是新人玩家、哪些是老人玩家他心里也大致有了判断。

　　“都说到这儿了，不如大家都介绍下自己的情况吧，也方便接下来合作通关，”西装男提议，“从老人玩家开始怎么样？”

　　“行啊，反正我呢，向来都是很注重集体主义的，”刀疤不紧不慢地看了长发女人一眼，在讽刺谁不言而喻，转而看向其他人，“叫我刀疤就行，已经过了三个副本了，现在是第四个。”

　　长发女人冷冷开口：“柳月，目前是第四个副本。”

　　他们俩介绍完后，西装男的目光径直落到站在角落的王乐乐身上，王乐乐愣了一下，然后紧张地开口：“王…王乐乐，现在是第二个副本……我，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宿卓微微皱了一下眉，眼底闪过深思，似有些疑惑。

　　王乐乐说完，西装男扫视一圈：“看来剩下的人都是新人玩家了？”

　　宿卓也看了看其他几个人，他、潘小雨、赵一帆肯定是新人玩家，剩下的人还有从一开始就靠着铁架坐着的青年男人以及他最后帮忙拖进1号仓库的那个人，听到西装男的话后那两个人并没有开口。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西装男点了点头，介绍自己：“齐豫，老人，现在是第五个副本。”

　　刀疤和柳月闻言都看了他一眼，这样说来他们这里经验最丰富的就是齐豫了。

　　“接下来该轮到各位新人玩家做介绍了，老人玩家需要介绍的是已经通过的副本数量，而新人玩家则最好说一下你们的预觉醒时间。”齐豫说。

　　“预觉醒时间？”赵一帆问，“这是什么？”

　　齐豫就等着有人问了，他淡淡一笑：“很简单，就是从你们第一次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的时刻到你们进入副本的这一段时间，知道了这个，才能大致了解你们与身体的契合度恢复得怎么样。”

　　原来每个人身体失控的时长是不一样的。
　　结合齐豫的后一句话，宿卓目光微动，心里一直感觉到的怪异之处得到了解答。

　　他重新开始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时，只有些许不适应，调整了一会儿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潘小雨却说她因为不适应摔跤了好几次，而最后赶到1号仓库的那个男子走不了路的原因宿卓也猜测他不是因为不会走路，而是还没适应好……

　　宿卓原本就在疑惑，就算重新操控自己的身体会有不适应，但导致多次摔跤是不是太夸张了？更别说路都不会走了。现在听到齐豫询问他们的预觉醒时间之后，宿卓立马理解了。

　　他失控了三天，重新控制身体时有一些不适应，但简单调整之后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如果有的人身体失控的时间比他长，不适应的症状也就理所当然会比他严重。

　　根据这个推测，别人暂时还不确定，但潘小雨和最后过来的那个男人的预觉醒时间肯定比他要长。

　　正巧这时潘小雨开口了：“潘小雨，我的预觉醒时间，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六个月左右。”

　　潘小雨说着皱了皱眉，她处于失控状态时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当她和体内另一个“人”的选择一致时，她会误以为身体控制权回归了，直到下一次分歧出现时才会意识到身体依旧失控，所以她只能说出一个大致的预觉醒时间。

　　齐豫没有对这个答案做出表示，说明潘小雨这个模糊的答案并无不可，这让潘小雨松了口气。

　　感觉到齐豫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赵一帆紧接着开口：“赵一帆，预觉醒时间应该是五个半月。”

　　点了点头，齐豫将目光看向宿卓。

　　宿卓心中一跳，对上齐豫幽深的视线，他冷静开口：“宿卓，我的预觉醒时间，应该差不多也是五个多月。”

　　说话时宿卓眉峰微皱着，像是因为想不起准确的时间而苦恼。

　　在听过宿卓的话后，齐豫微一垂眸，顿了一下，然后径直看向一直坐在地上的青年男子。

　　宿卓心里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已经浸满了汗水。

　　在听过潘小雨和赵一帆的话后，他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实则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他，他们两个人的预觉醒时间未免和他的相差也太大了，同时，宿卓也惊讶于潘小雨和赵一帆的预觉醒时间之长。

　　宿卓身体不受控制的时间不过三天，但短短三天里他已经隐隐有崩溃的趋势，被困在一个狭小到极致的牢笼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有了另外的意识一样和自己的亲朋好友打交道，而他想尽办法也无法让任何人发现不对劲，就像被遗忘了，更让他忍不住去想自己到底是谁，身体的另一个意识又是谁……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宿卓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在那种状态下度过了五个多月，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没有刻意说谎的话，潘小雨和赵一帆可以在那种状态下坚持五六个多月，绝对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宿卓在心里提高了警惕。

　　他很清楚，在眼下的情况下，和别人不一样绝对不是好事，所以才会故意将自己的预觉醒时间说得与潘小雨以及赵一帆相近。

　　另外，他总觉得，齐豫询问预觉醒时间应该还有其他目的……

　　宿卓向来谨慎，也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但他也没想到，他现在的做法无形中为他避开了一个巨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