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我真的毁灭了全宇宙》末烬

121、下潜

　　谢朝兮不爱当电灯泡，在吴邪走到张起灵身边开始说悄悄话的时候，他就扭头回主帐了。

　　可巧，他在帐篷门口和王蛇撞了个对面。王蛇似乎在看见他的瞬间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顺路把饭菜送过来。”

　　谢朝兮点了点头，冷不丁想起，他似乎好几天没跟王蛇说过话了。打从那天一起喝完酒，王蛇就总是不见人影，此番来羊角山，他也是默默押尾。是出了什么事？谢朝兮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有哪里惹到王蛇么？总不至于是随口问了问对方的过往就被记仇了吧？

　　但王蛇这种狠角儿，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啊，这也实在不符合他的人设。

　　难不成是他们的经济合作关系要破裂？谢朝兮狐疑地盯紧了王蛇高大萧索的背影，眸光微微一冷：佣兵收钱办事，既然能被他收买，也能被别人收买，就像之前他在塔木陀给黑眼镜砸钱一样。

　　虽然之前解决了阿宁那边大部分人手，但叫阿宁逃了，裘德考本身也是个不确定因素……

　　看来是要多加留意了。

　　怀着这一星半点的疑问，谢朝兮草草吃了午饭。湖滩边的动静一直没停过，貌似吴邪三人乘着皮划艇到了湖中心，潜入水面之下，要去寻找被盘马抛入湖中的考察队遗骸，可是一直没有收获。倒是时不时捞起一些老式潜水镜、氧气瓶之类的，看那制式和锈迹，都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了。

　　可以确定的是，这水下的的确确有猫腻。

　　傍晚时分，山间气温骤降，吴邪等人都围坐在湖畔，拢了一簇篝火，在那儿烤着佣兵们打来的猎物。谢朝兮翘着二郎腿帐篷外闭目养神，听着微弱的湖风带来了轻灵的歌声，那是瑶族的歌曲，唱得很轻，但是很清晰而悠扬。

　　此刻的云彩，就像许多人心目中想象的少数民族女孩子那般，有着最真纯的眼神，她唱着瑶族女郎给情人的歌谣，奈何一腔女儿心，不过明月照沟渠。

　　星光熠熠，月色朦胧，在空灵的歌声中，谢朝兮昏昏欲眠。不知为何，近来他总是很容易困倦，他有些害怕，会不会张起灵那个失魂症是家族遗传的，又或者是他大限将至？毕竟张家绝大多数人只是寿命长，不是真的长生不老。

　　头疼啊。谢朝兮在梦中叹气。

　　将睡未睡的边缘，是胖子的喊声把他拉了回来。起床气严重的谢朝兮顶着一脑门儿官司看向湖边，看着眉头紧皱的张起灵，大惊小怪的王胖子，以及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装作老学究，一本正经地给所有人普及“虹吸效应”原理的吴家小三爷。

　　他举起塔木陀那会儿用过的□□，向着半空中放了一木仓。

　　吓得云彩抱头尖叫，正确无误地窜进张起灵怀里。可惜，他那大侄子的第一反应是扯过吴邪紧紧护住，云彩就犹如撞在了一堵墙上，又被弹了回去。好在这次她很幸运，有她的胖哥哥在后面垫背。

　　“你大爷的！谁大晚上的乱发疯？”温香软玉在怀固然令人欣喜，可等胖子回过味儿来，一连串的粗口已经连珠炮似的喷了过来。

　　谢朝兮一时没忍住，笑了。

　　湖边的四个人听见声响，齐齐向他看过来。他笑得很是欢畅，也很不给情面。

　　背景是几十个听到木仓声就反射性举起武器严阵以待的雇佣兵。

　　谢朝兮猜想，那一刻，他在所有人眼里一定像极了烽火戏诸侯的褒姒娘娘……咳咳，说是周幽王更准确一点。

　　“你们太吵了。”谢朝兮无辜地放下木仓。

　　“你丫……”胖子义愤填膺，虽然他只说了两个字就忍下了，回头继续安慰吓得脸色惨白的云彩。

　　吴邪大抵是已经习惯了他的为所欲为和奇葩脑回路，确定没有危险后就松了口气，可大侄子就不同了，那一向淡漠的小眼神里居然出现了含量不低的愤怒，就算下一秒要暴起“谋杀亲二大爷”，他也并不觉得奇怪。

　　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算坏事。

　　待笑的够了，谢朝兮招招手道：“小奶狗，你们仨过来，给你们说点正经事。”

　　云彩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但还算听得懂话，知道这里面肯定是不包括自己的，扁了扁嘴没有多说话。

　　吴邪见他的确不像开玩笑，便拉了拉连生气都闷闷的张起灵，到谢朝兮跟前。

　　“说吧，什么正经事？”吴邪问。

　　“有奖竞猜。你知道什么东西运用了虹吸原理？”

　　“你又耍我们？”胖子眉毛一皱，火气一点即发。

　　吴邪却觉出一点不同寻常的意味。他好歹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难，因而道：“生活中最常见的，就是抽水马桶了，还有就是……”他忽然意识到了谢朝兮想说什么。

　　胖子问：“怎么了，天真？”

　　吴邪解释道：“胖子，你把这个湖想象成你家马桶，马桶抽水之后，里面的东西都去哪儿了？”

　　胖子想了一下，直犯恶心：“呃……都冲进下水道了呗，还能去哪儿？”

　　“所以，这个湖的‘下水道’在哪儿？”吴邪道，“我们假设这湖下面真的是一座墓葬，那墓葬很有可能就在‘下水道’里，也就是说，那是一个需要通过虹吸才能到达的位置。”

　　“那你不早说？刚才听见动静咱们就直接跳进去呗，现在啥都没了。”胖子捶胸顿足道。

　　“你知道这么大个‘马桶’，它虹吸的力量有多强？”

　　“多强？”

　　吴邪一副关爱文盲的眼神，“能把你这身肥肉绞成肉馅。”

　　胖子：“……当我没说。”

　　这时，张起灵沉静的声音响起：“但是，陈文锦考察队在湖边停留了几个月，还带出了很多东西，他们一定是进去了。”

　　“对啊，那可是三十年前，那时候的技术手段还不如现在呢。”胖子又精神起来，“说不定这里还有其他的通路……”

　　“如果你是墓主人，你愿意给你坟墓外面修那么多路，方便土夫子来你坟头蹦迪么？”

　　“那要看蹦迪的小妞儿身材怎么样，要是像我云彩妹妹这样的，嘿嘿……”

　　吴邪和张起灵默契地一人伸出一只手，堵住胖子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一上手吴邪就有点后悔，他的手在下面，沾了胖子满嘴的哈喇子。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半分钟，吴邪对上谢朝兮似笑非笑的眉眼，道：“二大爷，您怎么看？”

　　小奶狗现在叫他二大爷是越来越顺口了。谢朝兮含笑应了，道：“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自然界的虹吸效应不像抽水马桶，可以用按键自由控制。潮汐、压强等诸多因素，都有可能影响到虹吸产生的规模。拿刚才来说，就是比较强烈的虹吸了，以至于你们能听到很大的潮声，但在虹吸微弱的时候，一切都发生在水面之下，它可能只是一道微不可见的暗流，力道也不足以把人撕碎。”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等？”吴邪道，“即便等到了，如果是那么微弱的虹吸，我们不在水里也很难察觉。”

　　“不等也行啊，求求我。”谢朝兮双手一摊。

　　吴邪心说，我就多余问。他看着谢朝兮那得意洋洋的笃定模样，仍不死心：“你能有什么办法？钞能力吗？”

　　“嗯哼。”谢朝兮居然点了点头，“我买了个潜水艇。”

　　几秒种后，三个竖起的大拇指代表了他们的震撼，当然张起灵一动没动，是胖子双手竖起大拇指，将其中一个放在了他胸前。

　　不好意思，有钱，是真的可以用钞能力。

　　不怪吴邪他们没发现，他买的本就是袖珍潜水艇，又因为山路难行，拆解了才运送过来。也是因此，重新组装并不容易，尚需时日才能下潜。

　　最要紧的事已经解决，接下来的几天，吴邪等人也没干别的，就是穿了潜水衣下湖底探查。

　　第一天，他们从湖底捞出了许多杂物，什么牛皮包，梳妆镜，潜水镜等等，看样子都是当年考察队的随身物件，这也证实了盘马的说法，他们当时把考察队的尸体和东西都扔进了湖里。只是受虹吸、水流等影响，所有东西都远离了湖岸，一部分挂在湖里的水草石头上保留了下来，大部分应该都被卷入了“下水道”。

　　第二天，许多遗骸也被搬了上来，骸骨已经缺损了许多，但可以辨认出骸骨上都穿着军装。这也不奇怪，在那个年代，陈文锦的考察队要想在这里找些什么，肯定是有官方的背景。

　　吴邪和胖子检查过后，就把那些骸骨都埋了，还用木板立了个碑，刻上“1976年巴乃考察队”的字样，胖子念念有词地诵着往生咒，插了三根烟在土里点燃。

　　第三天，他们终于有了一个最有价值的新发现……虽然在谢朝兮看来，还是有点慢。

　　在湖的正中央，一座恢弘的瑶寨正在静静沉睡着，似已有数百年的光阴。

　　他们好歹没有莽到直接冲进去，而是先绕着古寨的各处游了一圈，大致在心中记下了轮廓布局，最后，才来到那个明显与那些吊脚楼完全不是同样构造，反而是中原的瓦顶飞檐宏大建筑前。

　　他们没有时间细想为什么瑶族古寨里会出现这样的汉式建筑，他们所有的神经，都已经被建筑前的匾额给吸引住了。湖底昏暗的光线里，吴邪将防水手电筒的光拧到最亮，才勉强看清残留的几个字。

　　上书——张家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