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十九章：新学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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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周过得飞快，就像任何一个开学前的最后一周那样，时间仿佛长了脚，无论怎么努力伸手都抓不住这个狡黠敏捷的小东西，只能眼睁睁看着日历上那个圈红的日子一点点到来。
不过在开学前，乔默先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裴错的分班考试成绩出来了，虽然没高到震惊四座的程度，但就他以前的水准来看，也足够惊掉不少老师的下巴了。
于是在教务主任的安排下，裴错被分配到了5班，虽然不是实验班，不过至少不会每天都有逃课逃学的各路神仙了。
这算是个相当不错的开始，乔默头一回体验到当好孩子家长的快感，一高兴还给裴错买了全套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作为奖励。
当然，还有一个掌上游戏机。
裴错对谭老师送的这两个礼物都表示了十分的喜爱，然后他把厚厚一摞五三垒起来当靠垫，胳膊肘往上一撑，就捧着游戏机“乒乒乓乓”打起了游戏。
乔默对此表示十分郁闷，果然，男孩子只要有了游戏机眼睛里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了。
于是，新学期就这样在裴错打游戏的电子音和乔默的碎碎念里如约而至。
按照之前的安排，乔默被分到新入学的高一班代课，算是正式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
只不过不知道教务对她作为老师的威信值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居然给她安排了一个几乎全是男生的体育生班。
这群秃小子无一不是极其热爱运动，只要有机会就蹿到操场上打篮球，乔默每次走进教室，都能被那股成分复杂的感人气味熏个跟头。
但除此之外，一切都出乎意料地让人满意。
老白的嗓门还是那么大，老罗的秃顶依然光可鉴人，上学期还以新生自居的小破孩儿们摇身一变，开始拿起了学长学姐的范儿，把青葱无知的学弟学妹们支使得团团转。
哦对了，高二（1）班还多了一对人尽皆知，却哪位老师也没有出手“严防死堵”的小情侣。
没错，就是聂之远和乔默——那个比她争气、比她运气好的乔默。自从上学期的“跳楼未遂”事件之后，聂之远对乔默的意思就被他自己拿着大喇叭很有效率地传开了。
这小子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校草，忽然间名草有主，那女生还是不久前身处流言蜚语中心的主人公。
这不由得大家不插上想象力的翅膀，什么孤身少女被谣言逼得走投无路，满心绝望的时刻在瓢泼大雨中的楼顶意图轻生，被心上人手拿大喇叭喊出深埋已久的心意，少女终于被爱打动，悬崖止步，重拾人生希望。
——这则英雄救美八卦被几个年级的学生当成狗血言情剧似的讨论了将近一个月，演化出了众多版本，成了学生们枯燥学习生活中的一剂提神良药。
至于八卦中心的两位当事人，人家也没表现出任何不好意思，俩人凭着成绩坐同桌，凭着家住得近一块上下学，亲密得有理有据，连靠在一起讨论个数学题空气里都能暧昧得冒出粉红泡泡来，旁人也只好无可奈何地咽下这把狗粮。
走廊的另一头，裴错在新班级的生活看起来也顺利得很，他不再成天趴在课桌上睡觉，也不再一言不发，虽然听起课来照旧心不在焉，但到底是真正在融入这个班级了。
至于学习认不认真嘛，那都不是事儿，大不了期中考试之后揍他一顿就好了。
据乔默观察，裴错这小子在班上人缘应该算不错，下了课有同学跟他聊天吹水勾肩搭背，篮球场上也时不时有了他的身影。可别说，这小子投篮的帅样还挺撩人的。
有一次，乔默还看到有个高个儿大长腿的女生在一边等着给他递矿泉水，俩人笑嘻嘻地聊了好半天，不知道再瞎开心什么。
虽然裴错这小子后来对此事矢口否认，还说那女生只是问他对学校举办的篮球联赛感不感兴趣，想拉他入伙而已。
不过是不是都无所谓，年轻人嘛，就是该有个年轻人的样子，该读书就读书，该早恋就早恋，好好把握他们人生最自由的一段时光。
除了学校这边之外，乔默还跟江医生保持着每两周见一次面的联系——他那里还存着乔默剩下的NSTN。
乔默现在对这东西的依赖性虽说没有之前那么强了，但到底没能完全戒掉。没准就像尼莫说过的，这玩意儿就跟附骨之疽一样，会一直缠着她到死吧。
不过，乔默跟江医生见面还有另一重目的。
是的，她还是担心裴错会因为所谓的特殊能力而惹上麻烦，而从江医生那里，她多多少少能了解到一些A立方组织对裴错的态度和动向。
乔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真的有一天，A立方组织一拍脑门发现裴错原来是块璞玉，他们俩的麻烦肯定也就从此无穷无尽了。
乔默才不相信电影里超级英雄拯救世界的那一套，更何况，就算是像钢铁侠那样把自己从头到脚用铁甲武装起来，最后不也也没有逃过命运的响指吗？
不是她乌鸦嘴，裴错这孩子人傻心实，上次为了救她差点连命都搭进去，要是真进了这种“超英”组织，只怕会分分钟变成炮灰。
好在这样的担心还并没有变成现实。
一直到那年的圣诞节前夕。
12月24日，他们这里下了一场少见的鹅毛大雪。
地上的积雪都没过脚踝了，天上飞舞的雪花却还是没有消减的势头，仿佛是圣诞老人派来人间“暖场”的精灵，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学校自然不会因为圣诞节给孩子们放假，但这场雪无疑增添了不少节日气氛，或者说，下雪本身就是值得庆祝的，更何况是在圣诞节呢？
乔默的课在当天下午第二节，她看出来班里那群活宝早就想打雪仗想得心痒难耐了——尽管这几天他们已经打了不下十场，不少男生衣服上都还留着雪球摔碎融化后的湿印子。
于是乔默很好心地提前十分钟下课，放他们出去撒欢了。
乔默把课本和教案装进背包里，一边婉拒了几个男生向她发出的打雪仗邀请。她有幸观摩过操场上的几场雪仗，这群年轻人疯起来简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老天爷在上，她可不想最后被活埋进雪堆里。
不过她也没准备现在就走，裴错还有一节晚自习要上，乔默打算等他下课之后两个人一块回家。
于是乔默把收拾好的东西放进办公室，然后往露天走廊的窗台上一趴，看起了校园里的雪景。
这会儿操场上打雪仗的男生几乎都已经变成了雪人，不过乔默还是不怎么费力地分辨出了裴错的身影，这小子虽然没有被埋进雪里，但也足够狼狈了，后背上白花花一片，头发稍上的雪都结成了冰碴子，都这样了还兴奋得满操场乱窜呢。
乔默忍不住好笑，得了，反正这周轮到裴错洗衣服，让他可劲儿作去吧。
她的目光一转，笑容忽然凝固在了嘴角。
楼下的木质长廊上坐着一个长卷发女人，穿灰色呢子大衣，目光时不时往教学楼的方向瞟一下，似乎在等什么人。
乔默下意识咬紧了嘴唇，这个女人她认识，不光认识，还有一段称得上刻骨铭心的交集。
因为那是聂之远的母亲，厉至臻。
乔默第一次见到厉至臻是在她大四那年——厉至臻和聂春生很早就离婚了，她被聂叔叔捡回家的时候，厉至臻已经离开很久了。
当年聂叔叔和厉至臻两个人离婚，似乎还闹到了法院，最后厉至臻也没有拿到儿子的抚养权，就一个人跑到了美国，后来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们。
不过，这些事儿乔默都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她在聂叔叔家住的那段时间，聂春生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他前妻。
还是有一次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读圣诞贺卡的时候，小聂之远忽然问：“为什么妈妈从来不给咱们寄圣诞贺卡呢？是因为美国邮局不来咱们这儿吗？”
乔默这才知道，原来聂之远也是有妈妈的（那时候她一直幼稚地以为，自己只有妈妈，聂之远只有爸爸）。
不过比她幸运的是，聂之远的妈妈没有把他留在身边，反而让他跟着全世界最好的聂叔叔，实在是很让人羡慕。虽然看样子，聂之远好像还挺希望收到他妈妈寄来的贺卡的。
那天之后，乔默就没有听聂之远说起他妈妈了。直到后来有了另一个家庭，她才慢慢体会到当年聂之远渴望得到母亲关怀的感情。
只不过那时候，两个人已经错过了无话不谈的幼稚年纪，而李丹凤在他们学校里闹出事儿后，这个话题更是被他们彻底从聊天列表里划掉，再也没有提起过。
乔默不知道在聂之远那个模糊得成问题的记忆里对母亲是什么印象，也不知道他小时候和长大后有没有偷偷地想念过这个生下他又抛弃他的女人。
但乔默知道的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厉至臻的时候，差点被这个女人给吓个半死。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第十九章：新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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