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三十一章：是终点也是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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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从爆炸后的废墟里把聂之远扒拉了出来。
业火保护了聂之远的灵体，那颗金光流转的妖丹被他含在嘴里，弱化了大半爆炸带来的身体疼痛。
算他走运。
魔鬼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一脸嘲讽地问：“这下你满意了？一个人完成两人份的任务，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伟大？”
聂之远嘴里含着妖丹，不方便说话，也懒得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
于是魔鬼更没好气，冷笑了一声：“我记得我之前提醒过你，在任务世界随随便便死掉会伤到你的灵体——也就是你那个本来就不怎么灵光脑子。”
“你倒好，一次两次还玩上瘾了，变傻的感觉好得很？我可警告你，如果你以后连怎么擦壁炉都不知道了，我就把你扔进去当柴烧。”
聂之远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我自己的脑子自己负责，不劳您费心了。”
魔鬼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朝聂之远抬了抬下巴：“自己进来吧，我带你去下一个任务世界。”
聂之远却没动，他犹豫了一下，问：“我可以先去豆腐北巷15号楼看看吗？”
魔鬼冷笑：“一栋破楼，有什么好看的？”
聂之远就不说话了。
十秒钟之后，魔鬼不耐烦地一甩袖子，把聂之远的灵体卷进衣服里，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原地只留下他一句暴躁的怒骂：“屁事一堆！”
豆腐北巷15号楼此刻正被警车包围着。
聂春生第一时间报了警，并及时帮忙疏散了楼里的群众，这会儿拆弹组的专家都赶到了，听说已经成功拆除了林盛夏身上的水银引爆器。
可以说，危险基本解除了。
聂春生靠在一辆警车上，喝着一瓶不知道谁递过来的水，绷紧的背脊总算松弛了下来，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有些凝重。
顾岑舟的电话，他从收到那条短信之后就一直在打，但却始终是关机的状态，而且他刚才也反复确认过了，顾岑舟并不在这栋楼里。
那这家伙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蹊跷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聂春生刚才拨通了乔默的电话，但这姑娘明显还在学校里读书，完全不知道Y市发生的这一堆糟心事。
所以，先前跟他在顾岑舟的电话里说了一大通的那个人又是谁？
更离奇的是，他那个连着几个月都对自己老爹不闻不问的倒霉儿子五分钟前居然主动打了电话过来，吞吞吐吐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装模作样关心他这个老头子最近过得怎么样，身体好不好，有没有多喝水，勤锻炼，按时添衣，平衡膳食。
把聂春生眼泪都差点说下来，这才扭扭捏捏地奔了主题——最近手头拮据，能申请借点钱不？
要么说生个儿子就是找气受呢！
聂春生有些愤愤地想，这小白眼狼以后最好找个厉害点的老婆，能把他制得服服帖帖的那种，看他以后还怎么跟自己瞎嘚瑟。
一顿管教不好没关系，大不了他们两个联手，总能对付得了这个上蹿下跳的臭小子。
反正，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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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默听到了熟悉的钟声，和空气里飘荡着的Five Hundred Miles的手机铃声——那是她的手机铃，当年聂之远参赛唱的歌，她特意录下来的。
钟声已经响到了第三下。
而十二响之后，她会忘记这个任务世界的事情。
不过至少在这里，她还能记住一些事情，包括发生在第一个任务世界里，四九城的那些冒险经历。
她还记得聂之远对她说，别怕，他会一直在。
他没有食言。
乔默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尼莫，平静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尼警官，好久不见啊。”
尼莫表情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微笑，最后却只是说：“我不做警察很久了。”
“所以，”乔默扬了扬眉毛，“你选择我做你的任务人，就是因为我和林盛夏的关系？”
尼莫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曾经站在你的位置上，试图通过完成任务来救盛夏。”
乔默微微吃惊，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然后呢？你没有成功？”
尼莫点了点头：“我没有成功，但是因为一次任务世界里的变故，我有机会能够永远留在能量域，继续寻找适合替我完成任务的人。”
他看向乔默，目光闪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认定了那个人一定是你。”
乔默忍不住哼笑了一声：“我可不是在替你完成任务。”
她耸耸肩，故意叹了口气：“这次任务又失败了，我看只好再到下一个世界碰碰运气了。”
尼莫却忽然朝她弯下了腰，很虔诚地鞠了一躬。
他说：“不管怎样，这次是你朋友解除了盛夏身上的炸弹装置，谢谢你们。”
“嗯，”乔默点了点头，想到聂之远，她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他是个很好，很勇敢的人。”
尼莫直起腰，他看着乔默脸上的神情，忍不住说：“很抱歉，我没办法留住你在这个任务世界的记忆。”
“没关系，”乔默却摇了摇头，她在心口上慢慢划了一个十字，“我会用这里记住他。”
“而且，”她坚定地补充道，“他也会来找我的。”
尼莫点点头：“那我祝你们好运。”
钟声不知不觉响到了第五下。
乔默忽然想起什么：“那个里昂……就是顾岑舟，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策划那样一场爆炸？”
“说来话长了，”尼莫叹了口气，“顾岑舟是个孤儿，他八岁的时候被当时很知名的画家顾明钊收养，然后带到了美国生活。”
“但他们在美国生活的十几年里，顾明钊一直长期对顾岑舟实施性侵，直到顾岑舟的第二人格里昂出现，才设计杀死了顾明钊。”
“那可是他养子啊。”乔默心里一颤，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这个顾明钊简直是……该死。”
她又问：“所以，里昂这个人格是以顾岑舟保护者的身份出现的？”
尼莫点点头：“这些我也是在后来看到里昂的遗书才知道的，在……在那场爆炸之后，里昂也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乔默皱起眉：“所以他究竟为什么要设计那些爆炸？”
尼莫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阵阴霾：“因为在那条时间线里，顾岑舟的第一人格在一场车祸之后消失了。”
“而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就是盛夏。”
“盛夏那时候刚丢了工作，大概比较心烦意乱，我也没有照顾好他，才会让他出了这样的事情。”
“所幸那场车祸并不严重，顾岑舟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就好转了。当时交警出的责任认定书给了司机最低限的责任比重，也没有构成刑事犯罪。”
“所以，盛夏只是赔偿了顾岑舟一系列损失，同时也一直在医院照顾他。那时候，顾岑舟还表现得很友好，没有为难过盛夏，甚至还跟他交起了朋友。”
“我们都没有发现，原来那时候起，里昂就已经在策划自己的复仇了。”
“里昂不动声色地调查了盛夏的身世，找到了李丹凤。他很有一些奇怪的本事，竟然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法催眠了李丹凤，让她协助自己完成计划。”
“他甚至还顺藤摸瓜联系了聂春生，可能本来想借聂春生找到你，但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其实和你经历的大同小异。只不过，坐在你那个位置上的人变成了李丹凤，里昂也给了她两个选择，牺牲自己救下儿子，或是救下自己……牺牲儿子。”
“李丹凤选择了后者。”
“而聂春生当时在盛夏身边，所以也没能逃过那场爆炸。”
乔默不作一声地听完，钟声也不偷闲地响到了第十一下。
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在她脑海里已经变得十分模糊，但前因后果却又明明白白地展露在了她的眼前。
那场爆炸改变了太多人的命运，包括她。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那场爆炸，她现在都未必会站到这里。
而如果不是她此刻站在这里，那场爆炸也许永远不会再有机会被阻止了。
所以大概只能说，缘法，妙不可言。
乔默的唇角勾起一丝微笑。
第十二声钟鸣在遥远的地方响起，那将是她的下一个起点。
——【第二卷完】
作者有话说第66章 第三十一章：是终点也是开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