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聂之远的瞌睡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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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果然是有人数上限的。
乔默和聂之远滚进来的一瞬间，大门就以令人难以置信地速度关上了，以至于门外爆发力超人的两个吸血鬼都没能冲到近前。
厚厚的金属板隔绝了阿希礼愤怒的咆哮。
乔默和聂之远瘫在门口的草坪上，毫无形象地喘了一会儿，不知道谁先开始，两人忽然大笑起来，连眼泪都险些笑出来。
劫后余生，除了放声大笑，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方式来庆祝了。
乔默边笑边说：“再迟一秒，我脑袋就被那个疯女人砸开瓢了。”
聂之远也在笑，虽然笑容里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意思，刚才爱潘妮朝乔默重重一击的画面还残留在他视网膜上，搞得他心神不宁：“还好你反应快，不然咱们都死定了。”
乔默“嘿”了一声，拍拍聂之远：“你大可放心，异维空间里危险重重，一个行差踏错就得有去无回，他们动谁都不敢动你这把宝贝钥匙的。”
聂之远转过头看乔默：“他们敢动你，还指望用我这把钥匙？想都别想了。”
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有些暧昧，乔默下意识转头去看聂之远，两人目光一对，这才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好像更暧昧一点。
——两个人正肩并肩躺在草地上，交握的手横在聂之远的胸口。
乔默能透过对方薄薄的衣服感受到，聂之远的心脏正在胸腔里飞快地跳动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几下生死时速太刺激，还是有什么别的缘故。
居然给了她一种自己的心脏也在跳动的错觉。
她这才发现，原来两个人的距离竟然这么近，乔默甚至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对方的鼻息，看到那双温暖的巧克力色的眼睛，目光柔和的注视着自己。
连带着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好像产生了某种莫名其妙的化学变化。
乔默赶紧一咕噜爬了起来。
“我的天，”乔默吁了口大长气，避开聂之远的目光，假装好奇地打量着前面的游乐场，“这是个什么地方？异维空间里怎么会有欢乐谷这种存在？”
看天色，这里已经快要入夜了，游乐场里空无一人，奇形怪状的游乐设施死气沉沉地戳在当地，只有远处亮着彩灯的摩天轮仿佛是一只怪物的巨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乔默眼角一抽，刚才心里升起的一点暧昧和尴尬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好一个鬼气森森的欢乐谷，之前在门外看的时候明明还不是这样的。
聂之远被乔默拽着起身，环视了一周，他的呼吸还有些不稳，但声音已经沉了下来：“封印之心既然是封印的自我保护机制，自然是为了不让我们通过，触碰到它的核心区域。”
“每一扇门后都有一道关卡，既阻止闯入者，同时也对他们进行评估和监测。而且八道关卡的难易程度不同，我本来想带你选一扇简单点的门的。”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这个应该也不至于太难。”
乔默的眉头紧皱，忽然问：“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不等聂之远回答，她又补了一句：“是贝拉德·毕肖普巫师教给你的？”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
现在想想，聂之远从一开始被各种超自然存在搞得一脸懵圈，到能引导着她一起制定对付混种人的逃生计划，进而掌握各种巫师特有的知识和技能点，转折就发生在他读毕肖普巫师那本《四九城大事记》之后。
还是一本别人看就满篇鬼画符，只有聂之远一个人能读懂的书。
现在想想，肯定也是那个巫师搞的鬼。
聂之远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既然你猜到了，也不用再瞒着你了，因为我的身份特殊，修复封印这件事必须由我来介入，但一个一无所知的普通人类肯定是完不成的，所以毕肖普巫师教给了我一些必要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乔默话问了一半忽然卡住，她本来想问聂之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但话快出口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原本也不是可以互相分享秘密的关系。
聂之远甚至曾经亲口说过：“只是有限的信息共享而已”。
她不也没有告诉聂之远自己复活毕肖普巫师的任务吗？
不过乔默的问题虽然没有问完，聂之远还是很有默契地听懂了，解释道：“是毕肖普巫师叮嘱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以避免出现任何意外的干扰因素。”
乔默“嗯”了一声表示理解，同时也有些佩服毕肖普巫师的远见——如果在进门之前她就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她一定不会顺着聂之远进绿色盾牌这扇门。
“所以，”乔默问，“毕肖普巫师还活着？”
聂之远摇头：“严格意义上讲，从献祭成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死了，或者说，变成了封印的一部分，咱们刚才从通道进入异维空间参照的灯塔坐标其实就是她的位置。”
乔默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同时松了一口气，要是贝拉德·毕肖普还活着，她麻烦可就大了，到时候她为了完成所谓的复活任务，难不成还得先弄死人家一次？
那才是真的坑人。
“那……”乔默忽然想起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知道转生咒吗？”
“转生咒？”聂之远思索了一会儿，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印象，大概是一种巫术吧。”
他扭头看乔默：“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乔默先是条件反射地搪塞，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想找来……有些用处。”
聂之远皱起眉：“早知道就带你走另一扇门了——当然，我是说那两个吸血鬼杀手没有挡道的话——我记得那八扇门有一道是‘魔法师的墓地’，据说里面藏了很多巫师的秘密，搞不好就有你说的转生咒。”
真棒，乔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爱潘妮手贱按了绿色盾牌，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在墓地里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墓地更适合吸血鬼的？
“算了，”乔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没地方吃后悔药去。”
她说完动作一顿，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的转机，如果阿希礼也知道转生咒的存在，他大概率会选墓地那扇门。
毕竟在复活贝拉德·毕肖普这件事上，他们的目标应该还是一致的。
所以情况可能也不算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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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又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顺便交流了一下可能在关卡里遇到的危险，聂之远反复强调了“不能走回头路”，但除此之外，他也不确定两个人到底会遭遇什么。
“那走吧，”乔默指了指进入游乐园的闸机，“免费游园，稳赚不赔。”
两个人一起通过了闸机。
“滴、滴”两声轻响之后，原本安静的游乐园忽然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天边“哧溜”一声爆出一朵巨大的烟花，旋转木马开始随着音乐旋转起伏，鬼屋一边发出阴森的笑声，一边缓缓张开了“血盆大口”模样的门。
碰碰车场地里的车也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纷纷发疯了似的开始左冲右撞……
就好像，整个欢乐谷忽然活过来了一样。
乔默和聂之远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你以前到游乐园玩过没？”
乔默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边忍不住找话说，来打破身边没有人声的喧闹。
虽然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危险迹象，但走在这个明明没有人声却又极其热闹的游乐园里，感觉实在是很诡异。
“玩过，”聂之远揉了揉眼睛，尽管休息了一会儿，他看起来还是很疲惫，“以前和社团的朋友一起玩的。”
“巧了，”乔默一边紧张地左右查看，一边勉强笑了笑，“我也是，我们跆拳道社团那群疯子……”
她说着忽然猛地反应了过来，差点咬住舌头，她怎么说起自己以前的事了！
叶倩一个不知道几百还是上千年前出生的老吸血鬼，打从三百年前就在四九城里养老退休，怎么可能参加学生社团，还玩游乐园？
这下聂之远就算是个傻子，也该听出来不对了。
乔默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但随即发现，聂之远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或怀疑的反应。
相反，他整个人半垂着头，跟着乔默的脚步慢慢往前走着，比平时还要安静一点。
“秦歌？”乔默叫了一声。
聂之远好半天才慢半拍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刚说完，他脚底下忽然一软，整个人朝前踉跄了一下。
乔默赶紧拽住，扶他站直：“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了？”
聂之远也觉得不太对，他使劲眨了两下眼睛，但眼皮还是控制不住地耷拉了下来：“忽然好困……”
乔默的心沉了沉。
她早就注意到，自从进入异维空间，聂之远的哈欠其实就没停过，整个人也显得特别疲倦。
乔默一直以为是因为他身上有伤，所以体力有些弱，刚才在门口休息也是为了让他的状态能好一点。
但现在看起来，他的困倦可能是别的原因导致的。
聂之远使劲拧了自己一把，这才把潮水一样的睡意逼退了一些，他努力集中注意力，试图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但却并不太成功
——瞌睡虫正前赴后继地向他的意识发动着进攻，不断从他脑子里调出一些毫不相干的画面和文字来干扰他。
他昏昏沉沉地想，这是钻石花粉的作用？或者是封印之心在因为他钥匙的属性在排斥他？还是二者都有？
这个游乐场很眼熟，大概所有的游乐场看起来都差不多，但也许是钻石花粉在偷偷利用他的记忆，这些不打招呼就侵犯人隐私的讨厌东西……
对了，乔默之前在幻觉里究竟看到什么了？
不行，他得赶紧清醒过来，不能让乔默一个人应付这个危险的地方，她有自杀倾向，还不懂巫师的鬼把戏，简直是为封印之心的陷阱量身打造的。
聂之远努力地眨着眼睛，却仿佛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落在了他的眼皮上：“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不常有吗？重来一次的机会。”
该死，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像是他的？
“重来一次，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陪你，好不好？”
骗子，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聂之远觉得自己的想法像是一锅煮过了头的燕麦粥，咕嘟咕嘟地糊成了一坨，他有心朝那个声音喊一声“滚”，却昏昏沉沉的连嘴都张不开。
聂之远终于闭上了眼睛。
思绪的列车没了驾驶员，歪歪扭扭，横冲直撞地脱离了轨道——
地面在咕嘟咕嘟冒着泡，太软了，地面太软了。
钥匙是门的一部分，门也是异维空间的一部分，封印下面锁着永恒不熄的火焰，时间可以被改写。
是门选择了钥匙？还是钥匙选择了门？
他太困了……这个地方不喜欢他，就好像胡桃不喜欢夹子、奥创痛恨钢铁侠一样，但他必须要完成任务，所以必须要留下来，无论多久……
他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
乔默，以后一个人可别坐大摆锤了……
还有一点不对，他得告诉乔默，是什么来着？
乔默觉得手里的聂之远越来越沉，她扶着他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听到他嘴里嘟嘟囔囔地在说些什么，但是声音太低听不清楚，只好叫他的名字：“秦歌！醒醒，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
聂之远的脑袋歪到一边，眼睛已经彻底睁不开了，他只觉得乔默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
乔默用力捏了聂之远两下，也只让他清醒了短短一瞬，乔默听到他含混不清地说：“地面太软了，小心地面。”
乔默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聂之远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出口在……”
没声音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一章：聂之远的瞌睡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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