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The Worl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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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
除了兰堂他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清楚【彩画集】的真正面目。表面上说是“创造亚空间来抵御伤害除了防御啥用也没有”，但降临在三人面前的前代老首领却又证明【彩画集】远没有他们所想象得那样简单。
就像几乎没有人能够料到克莉斯多的【解析重构】其实是炼金术一样。
前代披散着一头白发，脸上仍旧布满死时就已经存在的皱纹，他手提一把长柄镰刀，披着暗色长袍。
“我曾经想过，如果当初是我先遇见了你该多好啊，卡梅伦小姐。”兰堂用双手捂住那个禁锢了烈火的亚空间方块，即便隔着一层空间，它的温度仍旧透过透明的淡金色屏障传递过来，温暖了他冰凉的手指。
如果是自己先遇见她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冷了吧。
不得不说法兰西人或许就像鸢尾花一样浪漫，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换个姑娘听见这样的话说不定就春心荡漾觉得自己遇见了人生中注定的那个人。
但克莉斯多不一样，她的心里只有土地和人民。
说恋人是亚美斯特利斯也不为过，尽管它诞生于罪恶与鲜血，存在就是谎言，满身都是人世的阴影。
“是吗。”她完全没有把兰堂类似告白的话语放在心上，这种话在一开始进入东方司令部的时候隔上一段日子就能听见一次，不过后来在自己的耿直发言和马斯坦上校的暗中阻挠下终于变得少了很多，会做这种事情的也只有刚入职仗着她年轻得像小孩子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些男人尊严的新兵。
当然，那些人最后是被师徒两个挨个点火烧屁股的。
“但是我喜欢的不是你这种类型，兰堂先生。”
克莉斯多戴好手套，没有管旁边表情有些不太对的太宰治，一个响指又是一片烈火。
事实上，太宰治也不清楚自己对克莉斯多是怎样一种感情。还算不上爱情，因为他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应该是不会出现在他或是克莉斯多身上的，对于两人来说只是一种制约和束缚，但在兰堂对她说出那样模棱两可的话时，太宰的确想过要对那个法兰西男人用什么刑才能让他彻底放弃。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就被他遗忘。
她是不属于港口黑手党的，不属于这个地方的一位旅客，因为提起对方时总是会和火焰一起，就会让人觉得她大概也是像火焰一样能够温暖他人的一个人。
兰堂没有再抛出亚空间方块吸收火焰，而是单纯地凭借体术来躲避。但人类的身躯是不可能逃过烈火的，她清楚，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清楚，兰堂更加清楚。
求死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在兰堂身上看见。
“想死的话可别让我当刀子。”
“怎么会。”
火焰的温度实在太高，餐桌上的酒瓶因高温而炸裂，酒精洒出来，在一瞬就被蒸发，加大了火势。
空气里甚至传出炸裂声。
前代首领此时是已死的状态，漂浮在空中避开了火，挥舞镰刀朝着欺骗了自己的克莉斯多砍去。
“卡梅伦！”
太宰想要把她推开，却发现两人之间隔着如同天堑般的火线，好像彻底把她与自己分隔在两个世界。
“喂喂，我说你不是体术挺好的吗，干嘛站在这里让别人砍？”
刀刃被一只脚踢开，赭色的短发在眼前一晃而过，然后是漂亮的浅金色，最后就成了一片茫茫的白。
“克莉斯多！”
“克莉斯多！”
“克莉斯多·卡梅伦！”
那是克莉斯多第一次见到太宰治这样失态的模样，用自己身体的分崩离析作为代价。
或许一心求死的不止兰堂，还有她自己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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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莉斯多·卡梅伦回来了。
在听说老师打算向中央发起反叛的时候，她表现得比其他人还要积极，指哪打哪，精度甚至比作为老师的罗伊·马斯坦还要高出一些。
她的变化很大，这是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得出的结论。新国的张梅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躲到阿尔冯斯巨大的钢铁身躯后，用颤抖的声音说那是一个危险的人。
克莉斯多应该没有经历过多少危险的事情，唯一可以算得上是心惊肉跳的危机就是身体被斯卡分解消失。
阿尔冯斯这样想。
但事情好像又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苍白皮肤的不死军团被白金的火焰吞没，人体组织燃烧，发出难闻的气味，而红发的少女就像什么都没闻到一样，冷着脸看那些以贤者之石为动力源的活死人在火焰中挣扎，最后化作一捧灰。
“你杀过人了，克莉斯多。”罗伊·马斯坦看着她，试图从她那双蓝色眼睛中找到哪怕一寸的澄净。
但是很遗憾，就算是藏着土地和人民的地方也已经被染上了污浊。
“是，先生。”
她没有试着辩解，因为那的确是自己干过的事情。直接杀人和间接杀人都差不了多少，一样是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她甚至还夺取了他人的灵魂。
“作为交换，我能够活到现在回来见您。”
面前的人或许已经不再是他的弟子了，她现在就像是个只知等价交换的天平，测量着一切物质，将那些东西作为筹码来交换自己需要的东西。
但罗伊·马斯坦无法对她进行任何指责。
失职的是他，疏忽的是他，弱小的也是他。
一个人出现在陌生的地方还能活到现在完全就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
这世间就像是万丈的迷津，其中没有任何舟子好心来渡人，除了自渡，其他人爱莫能助。
“等事情结束后自己去演习场地等着，克莉斯多。”
“是，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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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色的结晶从披着沙色风衣的青年的手中掉落。
国木田独步记得那是被太宰和社长既当做定时炸弹又当成是旧人的遗物的东西。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碰它，国木田。”在国木田弯腰把它捡起的一瞬间，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捻起细细的银链，把它放进口袋。
“那你为什么还要拿走它？”
“那是我的恋人的东西，不过她已经去另一个世界了，如果传出去的话横滨会变得像龙头战争那段时间一样的哟。”他的声音似乎仍旧带着几分轻佻，但在说到“恋人”和“另一个世界”这两个词的时候，声音似乎变得更轻了。
国木田自动把另一个世界理解为早逝，并且为自己揭开他人伤口的行为而感到羞愧，“……咳，非常抱歉。”
“社长或许跟你说过，这是贤者之石。”
“传说中能让死者复活的东西。”
在说起这个的时候，太宰治想起那个死于决斗且带着杀了人的愧怍而死去的友人。
那个时候，要是她在就好了。
克莉斯多·卡梅伦。
太宰口中去了另一个世界的恋人。
他时常希望这样的话能被她本人听见，能够出现在面前板着脸打响指就更好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早已通过【书】瞥见了所有炼金术师穷尽一生都在探寻的【真理】。
——给予人正确的绝望，让其不再狂妄自负，即真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The Worl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