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深处（快穿）》早央

49、第49章 一方小院49

　　饭菜刚上桌的时候，太守随从敲响了季家的大门，说是有要事禀报。

　　这一顿饭终究还是没能吃成，季螺把和罗福宝特意准备的饭菜都装进食盒里，给曲元策带走了。

　　“哥，你怎么把咱家好吃的都给将军了？”季聪对油炸鹌鹑很是钟爱，本来都可以上桌吃了的，结果吃了个寂寞。

　　季螺看他撅着小嘴，一脸的不开心的样子，就逗他说：“怎么，舍不得了？你刚才不是跟将军玩的挺好的吗？还要跟人家学武来着？”

　　季螺很是心累，做个饭的功夫，季聪不知怎么就跟曲元策玩在一起了，也不见他对曲元策一张肃然的脸庞、锋利的眼神感觉到害怕，两人竟然还聊得挺好。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季聪自己在说，曲元策偶尔才应他几个字。她端菜出来的时候，还听见季聪问曲元策在做将军的时候有没有骑过大马，一次能打到几个人之类的话。

　　“那他也没答应呀！你还把炸鹌鹑都给他带走了！”当然，曲元策不愿意收他做徒弟才是他不高兴的最大原因。平日里虽然季螺不常给他炸鹌鹑吃，但时不时的也会有，他也不至于是真不舍得把几只炸鹌鹑送人的。

　　季螺一直都知道他相比较习文，更钟爱习武的，无奈眼下时机不对，等过个一两年再看，反正他如今年纪还小，过早习武对骨骼发育也不友好。说不定曲元策也是顾虑这个才没收他的呢！她想到什么，又在心里说：也说不定两年之后，他也不在自己身边了也说不定。

　　眼下季螺只是轻抚了抚他头顶，无奈笑道：“放心！给你留了的，两个，但你不能一个人都吃了，要懂得分享。下次再给你做，我想想啊，这才刚过来了中秋，这几天鱼、肉吃的多了，中间再隔五天吧，五天之后再给你做。”

　　“我知道，好东西要一家人分享嘛！我从来不吃独食的。好吧！说好了五天的？那我就再等五天再吃炸鹌鹑好了。”

　　季螺点头，保证五天之后再让他吃上炸鹌鹑之后，一家人才坐到一处吃饭了。

　　吃着饭，季螺看着季聪果然说道做到，把两只炸鹌鹑撕扯开给大家都分了半只，思索着曲元策临走前跟自己说的话，心里涩涩的难受。

　　原晋阳侯夫人林氏也还活着，现在人在京都洛阳，只是据说身体状况不大好。这个不好，是指不好到什么程度，是指生病了，受伤了，还是体质差？或者是别的什么……

　　曲元策回到太守府，直接往议事厅去了，议事厅里已经有三个人在等他，分别是主簿王怀信、别驾曲安陵、议曹简筹。三个人都是他亲信中的亲信，曲安陵更是他的义子。

　　三人见曲元策进来，一起给他行礼。曲元策抬手表示免了，指了指桌案，“各自都搬了椅子过来，一边吃一边说吧！”

　　几个人也都没客气，各自把离得最近的椅子挪到桌案跟前，曲安陵上前帮忙，伸手把桌案上的几本书册、竹简、公文折子、笔墨纸砚都挪开了。

　　一盘子松花鹌鹑蛋、一盘子蘑菇炒肉片、一盆腊鹌鹑烧蘑菇、一盘炸鹌鹑、一盅鹌鹑蘑菇汤、一盆鹌鹑蛋蛋饺蘑菇三鲜汤，并一盘葱花蛋饼和一盘卷好的春饼，共六道菜并两份主食，份量都不小，盒盖刚一打开，香气就顺着几人鼻孔往里钻，勾的人食指大动。

　　曲元策垂着眸子，把它们一一端出来在桌子上摆放好，招呼几个人，“吃。”

　　看着眼前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还挺有食欲，就是三个人一开始都没有动弹，相互对视一眼，万怀信先开口说话了。

　　“大人，您这是有要续娶的意思了？”要不然面前这些是从哪里来的，他试探打趣道：“您这未来夫人的手艺可以啊！这么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咱们来晋阳这么些日子还没见过呢！”

　　曲元策正取筷子的手一顿，然后就把食盒里唯一一双筷子捏在手上，转头看向面前三双目光炯炯的眼睛，最后把目光定在万怀信脸上，木着脸色说：“莫要胡说，做这菜肴的人有些来历，不可妄加议论！”

　　说完就夹了一块他惦记了一晚上的蘑菇，放在嘴里吃了起来。“这个人，你们应该也都听说过……”然后，他就开始把季螺的来历跟三人简单说了一遍。

　　三人看他说话间风卷残云的吃饭速度，估量着曲元策的饭量，这些得有一半要进他的肚皮。

　　曲安陵支使下人去拿筷子，再叫人上两人份儿的饭食过来，以免等下吃不饱。

　　“您是说，这个叫做季螺的小少年其实就是大王原来的未婚妻王氏黛络？”简筹率先发问，他作为议曹，可太知道这个身份对政治上的意义了。

　　“这个人的户籍还是我给办的呢！经了我和钱管事两道手，收了她三十两润笔银子呢！”万怀信稍稍回忆了一下，在记忆里抠出这么一件事儿来，上次晋阳府上供给宫里的贡品，也是从她的手上出来的，让人很难不对她产生深刻的印象。

　　说完就见自家太守大人正在吃饭的空档儿用眼神刺他，就解释了一句，“这不是，在大人您带兵剿匪之前，咱们府衙过得拮据了些吗？不想法子把俸禄给发下去，底下也没人愿意干活不是？”

　　“话说，她是庶出身份，在计然之术上怎么如此擅长？”说话间取了筷子，尝了口面前的松花鹌鹑蛋，滋味甚美！“莫不是尽得林夫人真传！”

　　他所说的林夫人就是原晋阳侯夫人林氏敏缨，于持筹握算一道上就是放在男人中间也少有能及的。

　　原晋阳侯后十余年间能够安心驰聘疆场，很有一部分原因就倚赖于林氏。据知情人士透露，林氏在王巍生前的最后五六年间，每年供养军队的军资粮饷中有一多半都是由她提供的。

　　司弮确立王朝之前，在与丽冰的最后一战中，于一道关隘前僵持半月，久攻不下，最危急关头的时候，还是林氏亲自调配押送了二十万石粮草前去战场支援，战事也因此得以有转机。

　　二十万石粮草是什么概念呢，可以供给十万人马的军队消耗两个多月的。当时她可是刚经历过一场屠戮，面对丧夫又失子的巨大悲事儿，还能拖着病体急行几百里，做到了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做不到的事儿，怎么能让人不心生敬佩之意呢？

　　万怀信一句话勾动的在座几人也都想到了她这一壮举，议事厅里顿时一片默然。

　　简筹盛了一碗三鲜汤，尝过，很合他口味。然后才开口赞同万怀信前头说的，“是啊！上次的那个叫什么——'计划书'的，简直道尽了商贾生财之道之玄机。倘若当初没进上去，这么一份东西经营起来，咱们晋阳的兵卒就是再多出一倍，也不愁发不出粮饷的。”想想就肉疼，底下的兵才吃饱几天呢？全是拿命跟山贼水匪拼来的！跟这个可没法比。

　　“义父，您去看过，觉得这一次她给您的这两样东西比上次价值如何？”曲安陵最钟意油炸鹌鹑，嚼在嘴里香得很！

　　“是三样。”

　　曲元策端过装着卷好的春饼盘子放在面前，春卷里头卷的是切好的莱菔条、酸笋、炸蘑菇、野香葱和酱好的鹌鹑肉撕下来的肉丝儿，他吃这个很顺口，直接用手抓了就往嘴里塞，一口一个，香得很。

　　“什么？”

　　“我说三个，还有一个是用黄豆榨油，说起来每一个价值都不比上次那个差。”季螺习惯称菽是黄豆，曲元策听来了，顺口也就这么叫了。

　　曲元策把几天在季家看到听到的都给三人学过一遍，“……这些饭菜都是用豆油做的，我吃着比那些个从牲畜身上得来的油都要顺口。哦，我还见她用这油点灯照明了。”

　　三人听了都甚是意外，相互对视后还是万怀信开口了，“她一下子拿出了这么多东西给大人，莫不是？”

　　“不是。”曲元策把季螺交换的条件说了。又说：“我见她似乎不怎么想去洛阳的意思，我一说到送她回京都的为难，她自己立马就先退怯了。”曲元策又把跟季螺在书房说过的话又给他们说了一遍。

　　简筹听后也说：“她留在晋阳也没什么不好，且不说晋阳离洛阳千里之隔，山高水远的，这一路出去三十里一伙水匪，五十里一波山贼的，咱们暂时且拿不出这么多的人手护卫。其它的一些隐患咱们都先不提，最关键的一点是洛阳情况复杂，她若是现在真去了那里，以她的年纪、背景和阅历，面对那些人层出不穷的鬼蜮伎俩能活几天呢！”

　　“这些都不忙议论，安陵，朔州情况怎么样了？”

　　曲安陵刚把抢到的最后一枚松花鹌鹑蛋扔进嘴里，几下嚼碎咽进肚子。眼看着一桌子的菜就要见底了，他抓紧给自己盛了一碗三鲜汤，又从万怀信面前抢了一块蛋饼吃。

　　正吃着，听义父问他，他只得把蛋饼暂时先放着，回答说：“哦，中秋之前丽冰王子尔萨白音攻打进朔州，抢走了朔州今年的秋收新粮。

　　“我们的探子查出朔州城内有人与外敌勾结，在朔州太守卫校本与尔萨白音对战期间与丽冰人里应外合，致使卫校本在朔州城门外战死。

　　“之后，三万丽冰人闯进朔州，在朔州境内烧杀抢掠，大肆搜刮破坏三日，以致朔州百姓死伤过万，财产损失不计其数。”

　　“哎！虽然如今已是新朝了，咱们的日子还是不能安稳呀！朔州是咱们前头的一道屏障，如今一被攻破，这一道屏障便是如若无物了，这一仗眼看着就在眼前了，咱们还是要早做防范。”万怀信听完，饭都吃不下去了，慢慢把手上的蛋饼也放下了。

　　简筹也停了著，想着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一些对应之策。“大人，让阎域把刘狱史换了吧！再留着恐是祸患。朔州城的事儿，难说没有当地世家豪绅的手笔在其中，以前车之鉴，为防止一些人背地里来阴的，咱们城内的一些什么世家豪绅，不能驯服的也该都一并提前料理干净了才是。”阎域是决曹掾，掌决狱的，是刘狱史的直系上官。

　　“还有，丁壮还得在召集起来，争取尽早把城墙修好……”简筹作为议曹，于政务上确实精干，一连串的排布都没什么问题，曲元策静静听着，不是点头肯定他的筹划。

　　曲元策听了一会儿，其它的都没什么问题，不过，“让门下督组织人手协理祭酒，让他带领手下属吏，去季家把怎么养鹌鹑和种植菌子的方法都学了，之后再从城内开始，一层层向外教授，尽快在晋阳府境内普及。”这件事若是做好了，其中的好处不可言喻。就拿季家来说，若是真遇上什么不测，就靠着那些源源不断出产的菌子和蛋，季螺几人在三五个月内是饿不死的。

　　“这件事就由万主簿全程监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