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大脚板叼走了矢车菊》晏惜知

74、意外来客

　　这个场景实在是很难用语言描述出来。

　　詹姆和小天狼星两个高大的青年，像做错了事一样头低低地站在大厅里，他们对面是法里亚和拉尔夫。他们坐在沙发上，法里亚目光扫过两人脚边的飞天扫帚，后槽牙磨了磨。
　　里维拉先生坐在一边，举着报纸，但是视线一直停留在小天狼星身上。

　　“来喝点茶！”里维拉夫人端着托盘出来，“一直听西娅提起你们——就是来得有点突然。”
　　小天狼星脸都红了。

　　阿纳斯塔西娅跟在里维拉夫人后面，刚想走过去就被法里亚扣住手腕。她感到好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那只手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
　　她走过去，很自然地牵起小天狼星的手，“好啦，你们还真的以为自己在罚站啊。快坐吧。”
　　现在的闹钟指向了凌晨一点。

　　詹姆坐下后清了清喉咙，“咳咳……非常抱歉，里维拉先生，里维拉夫人——我们没想到……”
　　“没想到拉尔夫制作了警报器。”法里亚替他说完了。
　　里维拉夫人暗暗瞪了他一眼。

　　小天狼星突然站了起来，他身形高大，这样一站到显得有些压迫感，“实在是对不起，打扰你们休息了。”
　　里维拉先生忙开口，“没有没有，我们都还没睡。”
　　阿纳斯塔西娅看他紧张得整个人都僵硬了，感到好笑，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坐下，“你怎么和詹姆在一起？”

　　“我……咳咳，我现在住在詹姆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她家里，小天狼星尤其安分，两只手就放在膝盖上，像个下一秒就要举手回答问题的乖学生。他没有说的很仔细——约莫是担心和家族脱离关系这件事乍一听未免太过——令家长不放心。
　　里维拉夫妇倒是了解他们家庭情况，阿纳斯塔西娅什么都和他们交代清楚了。这会儿倒是对他的勇气和坚定有了新的看法。
　　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安慰地看着他。

　　里维拉夫人说道，“很晚了，不如你们——就住下来？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我看看，明天我和西娅可以做一桌大餐招待你们，你们喜欢吃什么……”
　　“毕竟来都来了。”法里亚在一边补充，又被里维拉夫人瞪了一眼，终于讪讪做了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

　　詹姆和小天狼星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詹姆刚想推辞，小天狼星就狠狠捏了一把他的大腿肉，他差点没有痛叫出声，“好好好，谢谢里维拉夫人，麻烦你们了。”
　　里维拉夫人扑哧一笑，“别叫我里维拉夫人了——叫我芙拉。”

　　这像是某种信号，而这种信号让全程紧张，已经僵硬得堪比被统统石化过的小天狼星轻松了一点。他终于缓过神来牵起阿纳斯塔西娅的手。她感觉到他手心都已经出汗了。
　　“所以，你们不和我解释一下吗，今晚的事情？”阿纳斯塔西娅看见法里亚被拉尔夫拉去给他们收拾房间，里维拉夫妇也离开了，便转头望向他们。嘴上说着“你们”，其实只是看着小天狼星。

　　詹姆很善解人意地站起来去参观客厅了。

　　小天狼星摸了摸她的手，“实际上，我被逐出布莱克家族了——那种在家谱上消失的逐出。圣诞节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决裂了。我的舅舅给了我一些钱，而詹姆的父母很愿意我住在他们家。”
　　他笑了起来，轻松又快意，“所以，我自由了，某种意义上来说。”

　　“——而且我也还有钱。”

　　阿纳斯塔西娅凑上去亲了他一口。他深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些血丝，不知道是因为挣扎过，还是因为疲惫。但现在里面都是轻快和释然，还有——里面小小的自己。
　　“整个圣诞节我都在想你，吃大餐的时候在想你，躺上了床还在想你。”
　　“然后我和詹姆说，不如我们出去吧。他问我去哪儿，我说来找你。”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面庞，肌肤如玉，眼神清澈，有时候他甚至会有幻觉，觉得自己正在爱着一位神女。

　　或许也确实如此。

　　“我好想你。”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小小声说。阿纳斯塔西娅辨认了一下，发现他似乎脸红了。她确信不是蜡烛的火光的映衬。
　　阿纳斯塔西娅笑了，也小声回道，“我也是。”
　　“我也好想你。”声音低得几近虚无。

　　他们从来没在假期这样中途见面。

　　他似乎像是想要习惯性在她唇上落一吻，但是传来下楼的脚步声，他又立刻转过头，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恢复了小朋友坐姿。
　　阿纳斯塔西娅低头偷笑。

　　他们晚上就住在了这里，南希被派去送信，告知波特夫妇两个男孩的去向。
　　“说真的，”詹姆拍了拍枕头，上面是和自己家不一样的味道，但很好闻。他望向旁边把自己整个头都埋进被子里的好友，“这是你预料到的场面吗？”
　　“……我不知道，我本来只是想来见见西娅的。”小天狼星把被子掀开，“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件好事，似乎太突然了。”

　　“你明白的吧，我预想中的见西娅的父母，应该在一个更正式的场景里——我希望他们对我印象好一点。”小天狼星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这种情绪可在他身上非常罕见。
　　詹姆哑口无言了一会儿，毕竟你也不能指望一个单恋到现在的男孩给已经见家长的好友什么建议。但是想想如果这个场景发生在他和莉莉之间——他可能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安慰好友，“我感觉他们人很好。真的，他们可是西娅的家人呢！”
　　抚养出了西娅这样美好的姑娘的家人。

　　小天狼星笑着赞同。他躺平看着床幔。
　　真神奇，现在，他就在西娅的家里，这个她出生长大的地方，在她家里的床上，此时此刻。明天他将参观她的家，看她的小花园，走进那片矢车菊花丛——或许他还能参观一下她的房间。
　　西娅的房间。

　　这让他感到安心，且幸福。虽然可能来的方式和他想的有出入。
　　但是小天狼星还是很快活。

　　这种感觉，真奇怪。只是现在躺在这里，他脑海里都已经开始幻想以后他们两个人自己的小房子了，要自己装修，要有个小花园，可以再养条狗——哦不可以，他自己就是，何必费心思再养一条呢？
　　小天狼星这么想着，暗自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把养一条狗从脑海中的事件本中划去。

　　布置全听西娅的，要有一个很舒适的厨房，这样西娅就可以在里面做蛋糕；还要有一个她的工作区——里面放个沙发，自己就坐在上面看她工作。他们的房间一定要面向花园，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看见那片矢车菊，像她眼睛一样美丽的蓝色……

　　他不知不觉沉沉睡了过去。

　　**

　　第二天小天狼星是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的，詹姆还在呼呼大睡。
　　他洗漱完后，慢慢走下楼，很安静，似乎有些声响。

　　转了个弯，就正对着厨房。他看见一个窈窕的背影，披着披肩，金色的长发被松松地扎在脑后，正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他屏住了呼吸。
　　似乎是在某个梦境里——他也曾幻想过这样的景象。这种感觉像是将家庭、爱、温暖等所有美好的词语放在坩埚里煮啊煮，最后熬出来，他喝下去，所以变得飘飘然了。

　　小天狼星形容不出来。
　　他愣了会儿神，阿纳斯塔西娅已经转过头来，她脸颊红润细腻，带着笑意，走过来吻了吻他，“早上好。”
　　“早上好。”他还有些愣愣。

　　“早餐在桌面上，”女孩轻轻笑起来，“去吃吧。”
　　小天狼星走到餐桌旁，早餐很丰盛。他一眼就看见了自己喜欢吃的馅饼，拿起来咬了一口。窗户突然被谁敲响了，他转头。
　　是法里亚。

　　小天狼星走出花园。法里亚已经在等他了，插着裤袋，他看起来比刚毕业时要成熟很多——虽然也仅仅过去一年多。
　　“睡得怎么样？”法里亚问道。没有咬牙切齿，没有声色俱厉——只是很平常，像是以前在霍格沃茨的无数次简单谈话的开始。

　　“睡得很好。”小天狼星没说谎话，他昨晚确实睡得很好。他把这归功于床单上有阿纳斯塔西娅的味道。
　　法里亚偏过头望了他一眼。他们两个人差不多高，于是法里亚能够直视他的双眼。
　　他尝试用挑剔的眼光挑小天狼星的毛病：头发太长，眉骨锋利，嘴唇薄……

　　“西娅无条件支持了我的感情，所以我告诉自己，我也要无条件支持她的。”
　　“但是这很难，我发现我做不到不报偏见——西娅永远是我的小公主，我最爱的小妹妹，你知道的吧？”一个疑问句，从法里亚嘴里说出来却平淡的像个陈述句。

　　他只是在通知小天狼星，阿纳斯塔西娅对他有多重要。

　　小天狼星郑重点头。他有那么一瞬间想向他陈述自己有多爱阿纳斯塔西娅，但发现自己陈述不出来。
　　他形容不出自己有多爱她。所有的词句都显得肤浅庸俗。

　　——他只是个傻瓜，在这份爱里。追寻着，而痴迷于阿纳斯塔西娅的一切。

　　“实际上——”法里亚开口，小天狼星提起一颗心，生怕他下一句是“我不同意你们恋爱”。
　　“你还算合格，作为一个爱西娅的男人。”法里亚撇撇嘴将话说完。

　　小天狼星一开始居然有些高兴，但高兴过后又有些犹豫。他忍了忍，“……那要怎么样才是满分？”
　　“在我这里永远没有满分。”法里亚淡淡。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们两个人都笑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见家长哈哈哈哈
小天狼星本来只是想来看看老婆的
————
宝贝们！我开学啦！
所以接下来就真的是缘更了，有时间写我就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