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去缘来》汪先生家的猫

29、番外3

　　第二天醒来后，林漫仍心有余悸，恰巧Kris打来电话说凯瑟琳阿姨也有些不舒服，楚然便带她过来探视。

　　阿姨一副精神不足的样子，被几个大男人围着，林漫跟阿姨聊了几句，就有家庭医生过来了，男人们转战后花园，客厅也只剩下林漫一人。

　　林漫四处转了转，最后在佣人的指引下找到后花园，几个大男人或坐或站，正在说笑，俊美的容貌，优雅的身姿，肆意昂然的神情下是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傲慢，不知道说到什么好玩的，几个人举杯同庆，神采飞扬中带着胜利的愉悦。

　　有人发现了林漫，对楚然挑挑眉，楚然回头，俊美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对她招招手:“林漫，过来！”

　　林漫看看其他两人，摇摇头，“我还是去找阿姨玩吧。”

　　阿姨还没回来，林漫无聊的刷着手机，然后刷到了一篇十分搞噱头的文章——关于纽约市中心突发袭击的评论。

　　心中莫名一动，林漫点了进去，文章先是用极大的篇幅介绍了一位华尔街大佬华丽的一生，然后提到了这位大佬最近与某个投资公司签订了对赌协议，而根据最近的财务分析，很显然这位大佬失败了，他即将面临巨大的财务压力，同时还会被踢出顶层阶级，一朝回到贫困线，估计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位大佬才会贸然作案，文章评估了他的作案动机，说来说去也离不开财务危机与阶级降维打击。

　　文章最后提到了与这位大佬签订对赌协议的投资公司，对林漫来说，是一个熟悉至极的名字。

　　林漫原以为昨日的惊恐是一场无妄之灾，此刻却有了被人所累的憋屈感。

　　她不知道凯瑟琳阿姨知不知情，也不知道楚然他们了不了解真相，她明明毫不知情，却成了最无辜的受累者。

　　直到回家，林漫还在纠结，她本想问问阿姨，可是看到阿姨以子为傲的神情，又不忍心打破她的美好认知，她又想问问楚然，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出口。

　　“怎么了，不舒服吗？”楚然关切道，从阿姨家回来后，林漫就一副厌厌无力的模样，他以为林漫累到了，也怪他，光顾着跟好兄弟分享喜悦了，却忘了还有个孕妇需要照顾。

　　林漫摇摇头。

　　“要不要叫医生来？”

　　林漫看了楚然一眼，他从在阿姨家就一副兴奋愉悦的神情，他是真不知情，还是——

　　楚然察觉了林漫的异常，他微微挑眉，在林漫身边坐下，温和的问道，“林漫，究竟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有不舒服……”林漫磕绊回道。

　　楚然肯定了林漫对他藏有心事，是他遗漏了什么，让他的小猫咪对他有了戒心？还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男人略微强硬的将她搂进怀里，不顾林漫的挣扎，“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是不是阿姨对你说了什么？”

　　“不是，你不要什么都赖别人身上。”林漫挣扎着要从楚然怀抱脱出身。

　　“不是别人，那就是我了？”男人笑问。

　　“不是。”

　　“林漫，不要瞒我！”男人盯着林漫的眼说。

　　“我——”

　　“昨晚明明还好好的，是今天在阿姨家看到了什么吗？”男人压低声音，谆谆诱导。

　　林漫不再出声，男人足够聪明，不动声色间就能得出想要的答案。

　　“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是夫妻啊，有我给你顶着，你怕什么？”男人细声温语的安慰。

　　就是因为是夫妻，才会——

　　她原以为他只不过是个投资高手，现在才发现他竟然还嗜血，他所做的一切，跟那些高利贷比起来又高贵多少，只不过是披着合法的外衣，做着嗜血的勾当，一条生命没了，他们却还能笑着举杯同庆，这种毫无同情心的家伙，就是要跟他共度一生的人吗？

　　她承认，是他解救她于水火之中，不然，面对高额的负债，谁知她会做出什么，可正是如此，她更不能接受，她的身边人也做着类似的事情。

　　这十年来他究竟过了什么样的生活，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记忆中的白衣少年早已不在，如今身边的男人，她并不了解多少。

　　“楚然，我想回国。”林漫低声说。

　　男人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顿住了，“你说什么？”

　　“我想回国！”

　　男人轻哼一声，盯着她的眼睛慢慢说道，“林漫，来时我们不就说好了，你乖乖帮我多生几个孩子，我努力赚钱给你们娘俩花——”

　　林漫低头不语，她想回国了，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属于她的生活，纽约再华丽，对她来说也只不过是一座孤岛，除了他，她没有可依靠的人。

　　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看来我得问问阿姨，你究竟怎么了？”

　　男人拿起手机开始拨号，林漫伸手摁住。

　　“不关阿姨的事。”林漫低语。

　　“那你究竟怎么回事？”楚然眯着眼盯住她。

　　林漫低声叹气，斟酌一番开口，“今天我看到了关于昨天袭击的新闻。”

　　楚然挑挑眉，似乎想通了什么，慢慢笑了，“你是说Herbert？”

　　“你看到了他的新闻？”

　　“然后回来跟我使性子？”

　　男人盯着她，伸手抚摸上她的脸，冷笑一声，“你竟然在同情他？”

　　“你是不是觉得应该死的是我？”

　　“不是！”林漫立马矢口否认。

　　“不是？不是你给我出这幅样子，你光看到他的下场了，那你知不知道，他跟我签对赌协议，又何尝不想从我身上咬一块肉下来，只可惜他技不如人，又贪心不足，还没有承担失败的魄力，输了就只会一死了之。”

　　“林漫，我原先还没发现你同情心过剩，你以为是我对他残忍，明明是他对我残忍，他以为能一死了之，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接受他的公司，变卖他的房产——”

　　“你还同情他？你知不知道，要是输得是我，他们只会更残忍——林漫，你要明白，这里不相信眼泪，而死亡也不是解脱。”

　　林漫紧紧咬着唇不说话。

　　男人继续冷声说，“林漫，我做事不需要你懂，但你要记住，我们是夫妻，利益同体，我好你才能好，以后，不要再让我知道你有这么可笑的想法，不然——”

　　林漫察觉到男人的身体微微颤抖，连在脸上抚摸的手都带着几分抖动。

　　“林漫，你还记得我们的结婚誓言吗？”

　　林漫点点头。

　　“是什么？”

　　“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扶持一辈子！”林漫轻声回答。

　　男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所以，以后我们要好好的，你要乖一点，好不好？”

　　“好！”林漫乖乖应答。

　　男人面无表情的面容挂上开心和满足，他低头亲吻林漫，手也在她身上抚摸，“我知道你是最近闷坏了，才会胡思乱想，我不介意，等我空闲了，带你去散心。”

　　林漫轻轻挣扎，“不要！”

　　“我问过医生了，轻一点不要紧。”男人顺势挤进她的腿间。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男人很快睡了过去。

　　林漫躺着黑暗中，毫无睡意，身边熟睡的男人，如今更多的是陌生，曾经的少年真的只留在了记忆中。

　　她不是圣母泛滥，也不是只会同情弱者，她知道他的生活充满了险恶和未知，只是，面对对手的死亡，他们似乎毫无反应，甚至还能举杯同庆，这让她心生恐惧，就算没有亲自动手，可举起镰刀的他们似乎连表面的伪装也不屑，她不知道是这个环境所致，还是他们早已失去人性？

　　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脚，似乎在抗议母亲过于思忧，林漫摸摸肚子叹口气，都已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办，就算为了孩子，也得咬牙挺过去，好在楚然对她真不错，是啊，楚然说对了，他们是夫妻，是利益共同体，不管怎样，都要过一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