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点无限》火棘子

6、少卿与兔崽子（6）

　　1、说实话。

　　少年太单纯，你都不忍骗他。

　　“我是被收养的孤儿，你知道吧？”你如实说。
　　“知道。”
　　“我原有一个大十岁的同胞兄长，失踪了，有人说石横有他的下落。”

　　明明许诺科考完就回来，却再没回来。每每午夜梦回，有人轻揉你的头发，你仰脸，照见一个温暖笑容。

　　少年忽然拥住你：“少卿，别伤心，我可以当你兄长。”
　　你：“……滚！”

　　……

　　次日，在两派的扯皮下，皇帝又延迟了启程。
　　杨韶麻了，你也麻了。

　　你麻的是少年又和小情敌厮混了，都是小你十岁的小孩，你没法发作。情敌小名叫“小白”，天真无邪似傻白甜。

　　书房里，两人头碰头商量什么。
　　见你进来，少年蹭的站起来，案卷啪的掉地。

　　小白捡起卷宗，甜甜一笑一梨涡：“少卿大人，我俩在看判官笔悬案的卷宗。叶陌说大家都在讨论，他插不上话着急，飞鸽传书给我，我恰好过来就一并捎来了。”
　　“啊、嗯。”少年结结巴巴。

　　判官笔卷压在大理寺柜最底层，小白能翻出来也是能耐。两人还做笔记，作案地图都勾勒出来了。

　　“少卿大人看我们画得对不对。”小白很乖巧。
　　“不错。”很细致了。

　　作案动线，从京城—向北—向南—折西—返回中原—向东—又折回京城。

　　小白受了鼓舞继续说：“他走了很多重复的路，说明，他不是一开始就准备杀这些人。可能是杀了上一个，得到了下一个的信息。”

　　判官笔在复仇，很多细节都说明了这一点。
　　你望向少年：“还有呢？”

　　少年张口结舌：“还、还有就是……”
　　小白接话；“我和叶陌准备去找白芒，再了解一下他认识的那几个死者，看能不能找到点关联。”

　　少年抿紧嘴唇不说话，偷偷将什么塞袖子里。
　　十个少年，都不如一个小白心机。

　　你没再问，转身出去。

　　少年很快追出来，急得眼泪要闪光：“小白聪明，我找他帮忙，是想更了解案子，能跟少卿搭上话。我不想在你们聊正事时，只是傻呵呵的听着。“

　　他的双眸清澈无邪，从没有经过世事玷染。
　　十个小白，都不如一个少年动人心。

　　“少卿是不是生气了？”
　　“不会。”他是少年，你永不会对他生气。

　　少年立刻欢喜地拥住你，袖中一个团纸啪的掉下，滚落到你脚边。先于少年，你捡了起来。

　　M、摊开纸团，看里面是什么。
　　N、递给少年，看他自己坦白不坦白。

　　N、递给少年，看他自己坦白不坦白。

　　你将纸团递给少年。
　　少年涨红脸，犹豫着摊开。

　　纸团上写着一串：平渊、平渊、平渊……

　　你：“？”
　　少年慌乱的说：“我、我、脑海里全是少卿，我喜欢你！”

　　什么情况？
　　少年明明追求小白还让你做媒云云。

　　“是借口，小白说要找个由头。不然我天天去大理寺，会被少卿赶出来的。”

　　这么烂的一个借口关键你还信了。
　　你浑身僵硬。

　　少年见你纵容，拥住你：“少卿！”你那颗老僧入定的心突然狂跳，砰砰砰地跳出胸腔。

　　少年的气息。
　　清冽得像夏天的风。

　　胸口一阵剧疼，你倏的弯下腰，少年慌忙松开手：“少卿……”
　　你：“下次，不得再无礼。”

　　你转身离开。
　　少年怔怔地站在身后。

　　你不是矫情，更不是欲擒故纵。你看得很清楚，他方才藏袖的纸团发黄，而这一张，新纸新字，是刚写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纸换了，想必是小白的主意，以打消你的疑虑。

　　想必这个突兀的表白也是小白的主意，太可怕了。
　　你的心思，被看透了。

　　所以小白和少年想隐瞒的是什么？然而接下来，你压根儿没空想这个问题。

　　皇帝没下江南，就一直折腾。
　　又要歌又要舞还要美人比赛划龙舟。且不说美人会不会划龙舟光找两队美人都够艰难了，毕竟小郡。杨韶不能一人被折腾，拉着你一起受罪，你哪有空管自个儿的心情。

　　如此忙了两天。
　　皇帝是彻底下不了江南了，因为国舅爷一派的顶梁柱——御史厉鉴来了。

　　厉鉴，不到四十岁，为人冷酷，还带了一支护卫队，好家伙，乌泱泱的人把宁安郡衙门挤得站不下脚，比皇帝的阵势，嗯，就差那么一点点。

　　不提迎接又是好一番折腾。
　　总之又到傍晚。

　　你坐在房间里歇息，少年找到你，欲言又止：“少卿，我们回京城吧。”
　　“怎么了？”
　　“少卿不看看局势吗，国舅爷和丞相的人同时来了。”

　　重兵都悄然来到这个小郡。
　　明眼人都看到了。

　　“要是斗起来，肯定会殃及你！”少年急了，“今晚就走，你就说判官笔案有了发现要回大理寺看看，回头他们斗死了跟你也没关系。”

　　想法挺天真的。

　　你笑了笑：“两派从没动过真格，放心吧。”
　　少年看你还是若无其事，急了：“少卿，我是说真的，我好像做了一件特别错的事。”
　　“有多错？”
　　“少卿，我一直在骗你。其实一开始是小白让我接近你；我跟来宁安郡，也是小白的意思。”少年又紧张又羞惭，脸颊更红，“刚才小白忽然让我盯住你，我觉得不对劲。”

　　呵，天真的孩子。
　　连青梅竹马的百分之一心眼都没有。

　　你漫不经心：“说喜欢也是骗我的了？”
　　少年涨红了脸：“那、那、那个不是，我是真的喜欢少卿，要不是喜欢，我也不会答应小白……”

　　喜欢有很多种呢。
　　比如兄弟之间的喜欢，比如对心仪之人的喜欢。

　　你轻笑：“呵你才十七......”
　　少年疑惑：“年纪吗，我上月就十八了。”

　　咦？什么时候就十八了。果然，在看不到的地方，好看的果子就成熟了。

　　你想了想，下定决心，勾了勾手指。
　　少年不明所以上前。

　　你微踮起脚尖，亲亲他的眼眸。他一惊，似小鹿一般眼神直跳。你笑笑，又亲亲他的唇，唇色甘甜。少年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的，一动不动。

　　你声音微哑：“这才是喜欢。”
　　少年：“少卿……”

　　3、主动。（选它！写一半了！）
　　4、被动。

　　3.

　　你是原野，荒凉已久。
　　某日来了一只活泼泼的云豹。

　　“它好可爱。”
　　你这样想着，春风忽起。

　　云豹原地滚了两圈，温热的气息拂过长草，你痒痒的，轻轻地笑，看它恣意打滚。

　　“好无知的豹子，只会玩耍。”
　　你长草卷舒，将豹子带到浅溪边。

　　溪流干涸已久，云豹单纯地滚着蹭着。
　　你欢喜，春风激荡。
　　哗—
　　枯流涌出溪水。
　　一点点，是甘泉，年轻的云豹用舌头小心地品尝，一下，又一下，舌头柔软又顽皮，芳草尽湿。

　　一股泉水涌出。
　　云豹吃惊了，爪子抓着草，不知所措。

　　“好青涩啊。”
　　你心想，抚摩云豹的脑袋，春草萌发。

　　云豹一刹那领悟原野之主的邀请。

　　它朝清泉扑了过来，长啸一声，身形陡然幻化巨大，长长的尾巴一甩，长驱直入。
　　像触发了春的开关。
　　原野一下子苏融。
　　所有的溪流一起激动起来，那些冬日的坚冰也顷刻融化。

　　年轻的云豹肆无忌惮地翻滚，拨弄，汲取甘泉，像捕捉猎物一样迅猛攻掠。
　　疾风。
　　劲草。
　　原野喧嚣。
　　忽而溪流欢悦，忽而清泉呼啸，沉寂已久的地心震荡动摇，千古以来蛮荒之地一瞬间洪流泛滥。

　　你猝不及防，眨眼间，草生白花万点，风走云奔绮霞飞...........

　　“好奇妙啊，今天的少卿不像少卿，香甜多汁……”叶陌抱紧你的腰撒娇。

　　香甜多汁？
　　当你是灌汤包子吗？

　　“少卿，我方才如何？”叶陌还腻歪，用脸颊蹭你的颈弯。

　　稍显稚嫩？
　　你系好腰带淡淡一句：“未来可期。”
　　少年不甘心：“少卿不满意？晚上我能不能，过来，和少卿修习……”
　　“该走了。”

　　晚宴要开始了。
　　皇帝坐正席。

　　左手边一溜座位，坐的是国舅爷一派的厉鉴彭武将等一溜；右手边是丞相派的尚书小白少年等一溜，佳肴还没呈上。

　　此时，席上莫名死寂。
　　皇帝招手：“阿渊，到朕身边来。”

　　你才走了两步，杨韶追上来：“平大人请稍等！”

　　忽然，凭空一声惨叫，声惊四座。你本能地抬起眼看，皇帝的贴身侍卫直接拔刀，有宾客吓得起身离座。

　　杨韶振臂一挥：“诸位勿慌，是鸟叫！”

　　一个差役提上一个鸟笼。
　　正是白芒养的鸟。

　　众人舒了口气，尚书呵斥：“成何体统！惊扰圣驾该当何罪？”
　　皇帝：“没事挺好玩的。”

　　有皇帝的纵容，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了。

　　杨韶把笼子放在空处：“这鸟，别名吊死鬼，西南夜郎山独有的鸟。这鸟性子烈，除非出蛋壳时第一眼见了人，而且必须是小孩，才能被豢养。”
　　众人：“叫得这么惨，谁还养啊？”
　　杨韶：“非也，这鸟儿平常压根儿不会叫，除非见了主人。”
　　众人：“主人是谁啊？”

　　说话间，白芒被人带上了。

　　白芒慌张：“我不知道，我从没听过。”
　　众人：“嗯？”
　　杨韶：“不错，白芒养了十来年，从没听过它叫，前几天忽然就叫了，因为，它遇见真正的主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啊？”

　　杨韶没说话，打开鸟笼。鸟儿毫不犹豫掠过白芒，飞到你的肩膀，收羽停下，轻拂你的脸。

　　众人惊讶：“平大人吗？”
　　皇帝兴趣盎然：“平爱卿养的鸟儿吗？”

　　你瞥了一眼鸟儿，没说话。

　　席上有人窃窃私语：“我记得平大人是东边人士，养西南夜郎的鸟？”
　　杨韶直视你：“因为这位，不是平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