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艾莉的黎明》凯尔特薄暮

61、复活

　　夜色愈发沉重，黑暗的暮色笼罩着的是无尽的虚无，天空中忧郁的乌云中似乎饱含雨水，正等待着时机倾泻下来，洗刷世间万物。魁地奇球场已经失去了下午的欢腾和人气，变得一片死寂，现在只有城堡的窗户中透出点点昏黄的灯光。
　　“邓布利多可以，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看他！”罗恩大声地叫道，“我是哈利最好的朋友！”
　　“病人需要安静，韦斯莱先生！”庞弗雷夫人严厉地说。
　　西里斯带着哈利突然出现在迷宫围墙外的草地上之后，邓布利多教授就解散了还不明所以的观众们，请大家都回到公共休息室去，把他们两个人带到了医疗翼，现在正在里面谈话。韦斯莱夫人、罗恩、比尔和赫敏、艾莉正在走廊上等待着。
　　“你还好吧，艾莉？”赫敏发现她正面对着窗户，两眼无神的样子，问道。
　　“什么——哦，我没事，”艾莉彷佛被惊醒了，她转过身来，勉强地提起嘴角，“就是有点担心哈利……”
　　医疗翼的门被推开了，邓布利多走了出来，大家一股脑地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问：“哈利呢？他怎么样了？”
　　“哈利正在休息，”邓布利多举起一只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冷静一点，然后说，“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进去陪着他，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向他询问任何有关比赛的事了，至少今晚不行。”
　　韦斯莱夫人点了点头，和比尔、罗恩还有赫敏一起奔了进去，艾莉听到他们开始关心地询问哈利的身体状况。
　　艾莉没有过去，跟停留在原地的邓布利多安静地对视着，在走廊的火把照射下，他看上去比在礼堂里的时候苍老了很多，眼神也很疲惫。
　　“我们——”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得要命，一发声就丝丝作痛，“失败了吗？”
　　邓布利多走了过来，和她一起透过窗户遥望着远处的禁林，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事情没有完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伏地魔想办法逃离了控制，但是我不会称呼它为失败。我们抢占的先机没有浪费，现在他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破碎躯体，面对着禁魔药剂和失去魂器的威胁——”
　　他转头看向艾莉，火光在他不带微笑的面庞上投下了深深的阴影，但是有一种坚定人心的力量在他周身笼罩着：“我相信，只有还有一个人在反抗，我们就没有失败。”
　　她沉默地点了点头，感觉听到的和看到的一切都隔着一层薄膜似得不真实，已经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了。

　　邓布利多也安静地移开了目光，重新把视线放在窗外，过了一会说：“刚才在里面，哈利说了一件事情，我认为也许你会想知道。”
　　“是跟我有关的吗，先生？”
　　“我想你已经充分了解关于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的预言的事了，”他看到艾莉点点头，接着说道：“在去年的占卜考试中，西比尔作出了一个关于伏地魔复活的预言……里面提到了你，艾莉。”
　　“提到我？”艾莉睁大了眼睛。
　　不是吧不是吧？不会要我这种废物来领玛丽苏女主救世剧本吧？
　　“我相信，命运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在一件事情真正发生之前，存在着无数的可能，”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月牙形的镜片后面闪闪发亮，“我们所做的一切行动，都会影响到它的走向。”
　　如果不是正在谈论有关自己小命的事情，她倒会因为邓布利多这种和量子力学颇有共通之处的看法觉得很有趣，但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
　　“但是预言里到底……说了什么呢？我是说，关于我的部分——”
　　邓布利多刚要说话，走廊的另一头，斯内普教授、麦格教授和魔法部长福吉大步走了过来，除了斯内普之外的两个人都显得怒气冲冲的，“邓布利多！”福吉大声叫道，“你必须把话说清楚，巴蒂·克劳奇的儿子——”
　　“先去里面看哈利吧，”邓布利多跟艾莉说，“我会另外找时间再谈这件事。”

　　艾莉轻轻地推开了医疗翼的门，里面很安静，围绕在病床前的人们听到开门的“吱呀——”声，都回过头来，她走近了他们，在床脚的地方停住脚步。
　　哈利看上去已经睡着了，一头黑色头发凌乱地支棱着，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脸颊还残留着没有褪去的婴儿肥，显得那么纯真而脆弱。
　　外面不断地传来模糊的争执声，韦斯莱夫人皱起了眉头，帮哈利把帘子拉了起来。
　　“哈利在休息呢，外面是谁在大喊大叫的？”她说，一边严厉地看着周围的人，好像吵架的是他们似的。
　　“准是福吉那个老糊涂，”西里斯不屑地说，他英俊的脸上还带着血痕，但是他坚持不用处理，让庞弗雷夫人先检查哈利，“之前他就不肯承认彼得的事，看着吧，要这个胆小鬼承认伏地魔回来了，比杀了他还难。”
　　“——难道你真要指望我相信一个孩子的胡言乱语！”福吉的嚷嚷声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大，他猛地推开门，一边还在冲着邓布利多喊，“迷宫里只有他一个人，谁能证明那男孩说的是真的？我看他满脑子都是怎么哗众取宠，什么墓地和复活，荒谬！”
　　“你说话最好注意一点，福吉！”西里斯警告地说。
　　邓布利多跟在他后面进了医疗翼，他心平气和地说：“你太迷恋你的官职了，康奈利，这使你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如果你这样执迷不悟、一意孤行，我们就只好分道扬镳了。你做你认为合适的事情，我则按我的意志行事。”
　　福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气得暴跳如雷：“好啊，好啊，邓布利多，”他威胁地挥动着手指，“我一直给你充分的自由，我一向对你尊敬有加。我也许不赞成你的一些决定，但我总是保持沉默，没有多少人会允许你聘用狼人，留用海格，或者不请示魔法部就擅自决定教学生什么东西。不过，如果你准备同我对着干——”
　　“我唯一想要对着干的，是伏地魔，”邓布利多说，“如果你也想反对他，康奈利，那么我们还是同一阵营的。”
　　福吉似乎想不出怎样回答这句话，他前后摇晃了片刻，用双手转着那顶圆顶高帽，好半天才下定决定，祈求似地说：“他不会回来的，邓布利多，他不可能……”
　　斯内普大步走上前，越过邓布利多，他一边走一边撩起长袍的左边袖子，他把胳膊伸过去给福吉看，福吉惊骇地向后退缩着。
　　艾莉正好站在他们两个中间的地方，用震撼的眼神看着斯内普教授。

　　“看看吧，”教授声音嘶哑地说，“看看吧，黑魔标记。已经不像一个小时之前那么明显了，当时它被烧成了焦黑色，不过你依然能看见。每个食死徒身上都有伏地魔打下的烙印，这是食死徒互相识别的一种方式，也是伏地魔召集他们回到他身边的暗号。当他触摸到某个食死徒的标记时，我们必须立即幻影移行，出现在他身边。一年来，这个标记变得越来越明显了。”
　　福吉不停地摇着脑袋，似乎根本没有去听斯内普的话，他瞪大了眼睛，显然被那个标记吓坏了，“我不知道你和你的人在耍什么把戏，”他小声跟邓布利多说，“我已经听够了，我不想再说什么。”
　　“我明天再跟你联系，讨论这所学校的办学方式，”他手忙脚乱地把帽子戴在头上，“我必须回魔法部去了。”
　　他走到了门边又停住脚步，大步穿过房间，在哈利床边停下：“你赢得的奖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子金币，扔在哈利床上，“一千个金加隆，本来应该有一个颁奖仪式的，但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
　　庞弗雷夫人给哈利端来了无梦药水，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邓布利多教授把斯内普教授、韦斯莱夫人、西里斯和比尔叫走了，剩下的三个人对视一眼，默默无言按着大人的叮嘱各自回了休息室。

　　深夜，狂风哀嚎着呼啸而过，云彩被吹得散落一地，隔着场地中升起来的雾气，月亮也显得苍白而惨淡，似乎并不属于这片天空，艾莉乘着这点微不足道的月光，又一次走进了医疗翼。
　　本来应该已经入睡的哈利正坐在床上，面对着窗户，似乎陷入了沉思。
　　艾莉轻轻地敲了敲房间门，他吓了一跳，扭头看了过来。
　　“艾莉——”他松口气，“我还以为是庞弗雷夫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走过去跪坐在他的旁边，拢了拢自己的校服长袍，抱歉地说：“对不起，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只是……睡不着。”
　　“没关系，”哈利说，他总是非常地和气又体贴，“我也睡不着。”
　　他们两个并排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口被狂风吹得嘎啦嘎啦作响。

　　“你知道，”过了一会儿，哈利打破了沉默，开口道，“在……墓地的时候，我看到了……爸爸妈妈。”
　　艾莉转头看着他，男孩没有看她，而是垂下眼睛望着枕头，做梦似的轻轻地说：“他们保护了我……又一次。”
　　“虽然我从来没有关于他们活着时候的记忆，”他抬起头，苦涩地笑了一声，“这样说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但是我情愿……”
　　艾莉哀伤地看着他翡翠一样清澈又美丽的绿色眸子，第一次有一种和某个人心灵相通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夜晚，所有的朋友当中，她唯一想要见到的，只有眼前这个倒霉的救世主男孩，就好像哪怕只是默默无言地坐在一起，也是一种安慰。
　　也许那些对于未来的不安、焦虑和无能为力，只能和他一个人感同身受。
　　“……哈利，”艾莉说，她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说，“我不知道……这些话对你来说有没有用，但是我觉得，如果没有爱，就不会有痛苦，带来悲伤的并不是失去，而是情感和爱，所以——有时候，痛苦让你能够确认爱的存在。”
　　？我在胡说八道什么心灵老鸭汤啊，她懊恼地想，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谢谢你，艾莉，”哈利很善良地对她笨拙的安慰照单全收，“我觉得好多了。”
　　“那真是——”艾莉感动地拍拍他的肩膀，这小孩怎么这么善解人意。
　　“对了！我有个东西可以给你——”她突然想起来了，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晶球来，“本来想做今年的生日礼物的……”
　　“是什么？”哈利接过来，好奇地看着里面的雪花在自动旋转着，底座上有金色银色两个按钮。
　　“这是我和西里斯要来的记忆做成的，”艾莉指了指上面的金色按钮，“全景水晶球，你按一下这个试试。”
　　他按了一下，水晶球自动脱手，漂浮到了半空中，一瞬间医疗翼惨白的病床和四壁消失了，他们彷佛身处一个热闹的婚礼现场，就站在最前面的装饰着大朵百合的祭坛前，看着一个非常美丽的红发女巫穿着一身白色的鱼尾裙——挽着看上去年轻一点的邓布利多——走过地毯，真是光彩照人。
　　“那是我妈妈吗？”哈利吃惊地说，“我是说，我只见过照片。”
　　“看旁边，是你爸爸，”艾莉笑着说，此时女巫已经走到了祭坛前，年轻的男巫满脸兴奋，正轻轻地拨开她面上的白色轻纱，“他们两个多么相配啊。”
　　“我知道……”哈利喃喃地说，似乎已经看入迷了，一直到他们两个交换了誓词，这段记忆结束了，水晶球又落到了床上，他才回过神来。
　　“里面还有一些别的回忆，都是西里斯跟当年的朋友要来的，”艾莉正拿着手帕擦泪，为什么人们总是忍不住婚礼上流泪呢，“这就是今年的生日礼物了，我可不会再给你准备别的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展示黑魔标记这一幕在本人最爱剧情排行榜（教授版）里排名第二【第一不是ALWAYS
今天和男朋友一人一半书桌搞论文
他：你写得太快了吧！这键盘噼噼啪啪的…
我：鹅…（心虚）我在写小说
他：？能不能搞点阳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