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艾莉的黎明》凯尔特薄暮

18、密室

　　自从上次石化事件以来，已经过去了风平浪静的四个月，没有再发生过任何异常事件，大家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不管那个攻击者是谁，没准儿他已经厌倦了这件事，彻底洗手不干了。
　　三月里，几株曼德拉草在第三温室开了一个热热闹闹、吵吵嚷嚷的舞会，让斯普劳特教授非常高兴，“等到它们想移到别的花盆里，我们就知道它们完全成熟了，”她说，“然后我们就能让医院里那些可怜的人都活过来了。”
　　艾莉点了点头，心里觉得怪怪的，“想”移到别的花盆里？这听起来简直像它们有自己的想法似的。

　　又是魁地奇比赛季，艾莉和安德莉亚随着兴致高昂的观众一起入场，经过更衣室时，乔治一直冲她招手喊她过去，于是艾莉过去给了弗雷德和乔治一人一个拥抱：
　　“祝你们好运，”她说，“我会在看台上看你们比赛的。”
　　弗雷德笑眯眯的，艾莉注意到他的眼神落在她的头发上。
　　“对了，”艾莉摸了摸那条矢车菊色的发带，“谢谢你的礼物，它真的很漂亮。”
　　——而且很实用，弗雷德似乎借用了她之前说过的那种可以自己打好结的魔法领带的灵感，这条发带能自动打出所有她经常梳的发型，跑动当中也不会往下掉了，眼下她就用它扎了一个高马尾。
　　“那我走了，”她跟弗雷德说，“嗯……加油。”
　　他身上的鲜红色队服敞开着，金红相间的毛衣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身材，白色的裤子利落地扎进长及膝盖的靴子和护膝里，更显得身形修长，明明是相当骑士风的打扮，这个人却斜斜地倚着自己的飞天扫帚，一副浑不吝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贯的不正经，似笑非笑地回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艾莉突然觉得有点想跟他有点儿亲昵的接触，去摸摸他的头，或者是捏捏他的手指。
　　他松开拄着的飞天扫帚，走过来把她头上刚刚被碰歪的发带调整了一下方向，垂下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擦过了她的耳垂，艾莉感觉他指尖的热度，明明只是似有若无地触碰到了一点肌肤，但是却滚烫地传到了心里。
　　“弗雷德——”有人喊道，“准备开始了。”
　　“伍德在叫我了。”他说。
　　“嗯，”她抿了抿嘴唇，“那，一会见。”
　　艾莉不再打扰伍德的赛前讲话，离开了更衣室，用春天的风中残留着的一点点寒意给自己的脸颊降了降温，在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中到处找寻着安德莉亚。

　　就在这时，麦格教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穿透了整个球场：“比赛取消了。”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抱怨和嘘声。
　　麦格教授坚决地继续说：“所有学生必须返回本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在那里，学院负责人会告诉你们会告诉你们更多的情况，请大家尽快离开！”
　　人群不情愿地往城堡走去，有的咕咕哝哝地抱怨比赛取消的事情，艾莉找到了紧张的安德莉亚，她们牵着手回了公共休息室。
　　里面已经挤满了吵吵嚷嚷的学生，每个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
　　弗里维教授走了进来，手上拿着几张羊皮纸文件。
　　“我请大家注意听我说！”他站在椅子上以便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用一种尖细的声音说道，“又一件攻击事件发生了，邓布利多教授要我通知大家，所有学生晚上六点钟以前必须回到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任何学生不能在这个时间以后离开宿舍。每次上课都由一位老师护送，在没有老师陪伴的情况下，任何学生不得使用盥洗室。所有魁地奇训练和比赛都被延期，晚上不再开展任何活动。”
　　“对不起，教授，”有个女生站了起来，她脸上有一种非常不安的表情，“佩内洛上午去了图书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哎呀，”弗里维教授难过地说，“我恐怕克里瓦特小姐正是这次攻击事件的受害人之一。”
　　那个女生发出一声惊恐的抽泣，无声地跌坐在沙发上。
　　“不好意思，教授，”泰勒举起手说，“你刚才说‘之一’，先生。”
　　“是的，是的，”弗里维教授卷起手里的羊皮纸，“是一起双人攻击事件，另一位是不幸的格兰杰小姐，多么聪明的女巫啊。”

　　时间过了午夜，安德莉亚已经沉沉地睡着了，艾莉坐在寝室的窗台上，凝望着外面星光灿烂的天空。
　　不安和愧疚使她无法入睡。
　　她知道关于密室的所有真相，甚至还有更多，而如果说出这些能够拯救多少无辜人的生命和灵魂……
　　不仅仅是她深深爱着的家人和朋友，还有那些未曾谋面的人——塞德里克·迪戈里、里德尔宅里忠诚的老花匠、那些在魔法部的出身审查中惊慌逃命的麻瓜出身的巫师……
　　艾莉是一个不算聪明的凡人，一个成长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下、最大的烦恼只不过是左边脸颊上冒出的青春痘的普通女孩，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多少次，她一遍遍地追问自己，你，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去改写三女神编织好的命运？
　　她能预见到一个血腥的独/裁者统治的未来，她生活着的和平的魔法界仿佛是狂风中的一张纸巾一样脆弱，对于自由的向往和对人类苦难不可抑制的同情心撕扯着她的内心，当一个生命在她面前遭遇痛苦，在往后的余生当中，她就再也无法挥去那片心灵的阴影。
　　人很渺小，无论做了什么，人在这无垠的宇宙当中也只是沧海一粟一般的渺小，但是只要行动起来，人的精神足可以超越死亡。
　　——如果你有这样的能力，而你不行动，那么当有坏事发生，那就是你的责任。
　　她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至少这证明拉文克劳也可以勇敢，拉开被子躺进去的时候，她想
　　因为我绝不会驯服地走入那个良夜。

　　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准备全部付诸流水，因为现在不管去哪里都要有一名教师的陪伴——即使是课间去一趟盥洗室——而晚上六点以后他们就完全没有机会出公共休息室了。
　　更何况她和哈利在不同学院的不同年级。在教授们的严密监控下，艾莉过了好几个星期都没有找到机会和哈利单独说话，她开始后悔假期把隐形斗篷还给了爸爸。
　　好不容易在早餐时间见到罗恩和哈利坐在他们的长桌前，她转个了弯不经意地从他们身后走过，偷偷低声跟哈利说：“中午在图书馆的老地方见。”
　　中午时分，她谢过特地送她到图书馆的辛尼斯塔教授，如释重负地看到哈利和罗恩纳闷地坐在她和赫敏经常使用的那张书桌前。
　　“赫敏还好吗？”艾莉走过去坐在他们对面，“我很担心她，庞弗雷夫人完全不允许任何人探访医务室。”
　　“毕竟已经硬挺挺地躺在那里了，是吧？”罗恩悲哀地说，“还能有多坏呢？”
　　艾莉也叹了口气：“说正题，圣诞节回来之后，赫敏住院的时候，我曾经送过她几本书。而在赫敏……出事之后，我发现这本书放在这张桌子上，里面少了一页。”
　　她掏出那本《一百种鲜为人知的魔法生物》，打开给他们看书里被撕掉的痕迹。
　　“所以，我就查了一下，目录上显示这一页讲的是，蛇怪。”
　　“蛇怪？”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地说。
　　“是的，”艾莉拿出一本非常旧的图书馆藏书，念道：“蛇怪是从一只公鸡蛋里，由一只癞蛤蟆孵出的，这种蛇的体积可以变得十分巨大，通常能活好几百年。除了它致命的毒牙之外，蛇怪的瞪视也能使人死亡，任何人只要被它的目光盯住，就会立刻丧命。蜘蛛看到蛇怪就会逃跑，因为蛇怪是蜘蛛的死敌，而蛇怪只要听见公鸡的叫声就会仓皇逃命，因为公鸡的叫声对它来说也是致命的。”
　　“蛇怪……!”哈利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是的……!一切都说得通了！海格的公鸡都被人掐死了，城堡里的蜘蛛逃走了......不管走到哪里我都能听到那个声音！那是因为只有我能听懂蛇语......!"
　　“可是，蛇怪是致命的，对吗？”罗恩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丧命呢。”
　　“我想那你是因为没有人直接看到了它的眼睛。”艾莉提醒说。
　　“对！”哈利快速地接了下去，“科林时通过照相机看到它的，蛇怪把照相机里的胶卷都烧焦了，贾斯廷呢......贾斯廷一定是透过差点没头的尼克看到的，而尼克倒是被蛇怪的目光盯住了，但是他不可能再死第二回。赫敏和那个拉文克劳女生被发现时，旁边还有一面镜子，而赫敏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怪物是蛇怪......"
　　只通过一点小小的提醒，哈利就推测出了几乎全部的真相。
　　他们三个坐在那里，交换着不敢置信的目光。
　　“我们怎么办呢？”罗恩说，“直接去找麦格教授？”
　　“我想这样是最好的，”艾莉站起来说，“蛇怪不是我们这种普通学生能对付的。”
　　哈利抓起书包：“现在差不多是午餐时间了，麦格教授一定在礼堂里。”
　　他们在教师席上找到了麦格教授，跟她说他们有一些关于密室的线索要报告，麦格教授马上把他们带到了教工休息室。
　　“......就是这样，”哈利跟教授完完整整地解释了他们的推测，“我们认为密室里的怪物就是蛇怪。”
　　麦格教授坐在一把黑木椅子里，手紧紧地抓着胸口。
　　“我必须要说，这真是......"她接近语无伦次地说，”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洛斯特小姐，这确实是非常有价值的线索，谢谢你们，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教授来解决。”
　　“可是，教授，”艾莉问道，“这就说明城堡里有一个我们不知道身份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操控着一只杀人的怪物，不是吗？”
　　“教授！”哈利激动地说，“我想我可以帮上忙，毕竟我是除了那个凶手之外，唯一能和一只几百年的大蛇对话的人。”
　　“我恐怕这都是教授们需要搞清楚的问题了，洛斯特小姐。”麦格教授严厉地说，“至于你，波特先生，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我会让你知道的。我要给你们三个人各自加上五十分，现在，你们可以回礼堂去吃饭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
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虽然智慧的人临终时懂得黑暗有理，
因为他们的话没有迸发出闪电，但他们，
也并不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
——狄兰·托马斯《不要温和地走入那个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