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和狼人邻居的日子》悦芽耳

78、拂晓

　　窗沿挂着一个崭新的风铃，色彩鲜艳的羽毛让人想起高空中一掠而过的飞鸟，风吹过的时候，银白的铃铛泠泠作响。

　　一只粗糙的手摘下在微风细雨中飘摇的风铃，清脆而急促的声响戛然而止，雅各布松了口气，他伸手抹去玻璃窗上的雨珠，凝望着屋内睡得酣熟的女孩。

　　他能看清她红扑扑的脸蛋，根根分明的睫毛，雅各布眉眼的弧度微微弯起，他蹲坐在窗台下，将清晨去山上摘下的花束扎好，悄悄放在了窗台边上。

　　福克斯今天也是潮润润的，在梦里我就听见了雨声，是以早早就在梦里撑起了伞。

　　房间内的鸢尾花香也因为雨气而有了重量，我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转眼看见床头柜上的日历在今天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哦，对，今天是去医院拆除石膏的日子。

　　我敲了敲腿上的石膏板，想起那天雅各布黑压压的脸色就忍不住想笑，还是第一次见到卡伦们在雅各布面前气弱心虚的模样呢，过去总是剑拔弩张，双方对峙的场面。

　　窗台上放着一束野花，非常雅各布的风格，杂乱，野蛮，却生机蓬勃。

　　“西娅！早上好！”雅各布啊，他从纷飞细雨中朝我跑来，永远那么热烈，那么热忱。

　　“早上好啊，雅各布。”我怀抱着花束，弯起眼睛，有种难以言表的幸福。

　　他像只在主人身边打转的小狗，忙碌得很，熟门熟路地拉开衣柜将我需要的衣服找出来，“嘿，雅各布，围巾就不需要了吧！”福克斯的冬季已经过去了，围巾也太夸张了吧！

　　他听见了我的话，转头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可是今天在下雨。”

　　我按了按眉心，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在小雨啊雅各布。”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生病，但是，毛线围巾什么的，真的太离谱了啊！

　　在我极力的阻止下，雅各布不太情愿地放回了围巾，我看着他，胳膊撑在轮椅的扶手上，有些好奇地问，“雅各布，温度的变化对你来说似乎不重要吧？”

　　“重要的，”雅各布翻出了一顶帽子戴在我的头上，“我要照顾你啊西娅。”所以谁说是不重要的呢？

　　我微凉的手握在他的手腕上，感受到格外炽热的体温，感叹道，“对狼人来说，普通人好像太脆弱了呢。”我总是会下意识忘记狼人是能和吸血鬼成为宿敌的存在，为什么呢？也许是这个家伙，一点狼人的自觉都没有吧，总是像只围着主人打转的小狗。

　　“我也是普通人啊西娅，我也要吃饭，也要睡觉的，西娅你不能歧视我。”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说法，这样分明的界限，会让他觉得离她很远。

　　雅各布捏了捏我的脸，将我推进了盥洗间，帮我挤好牙膏。

　　我“扑哧”一声笑了，这到底是谁歧视谁啊，我明明只是腿受伤，雅各布却一副要帮我刷牙的样子。

　　早餐是我昨晚上包好的小馄饨，放了小虾米，所以格外鲜美。

　　一个平平淡淡的早晨，和从前许多个早晨一样。

　　“莱西屋子的窗户破了，一会儿得去天使港看看……我还想挑两张新的地毯，窗帘也想换个颜色，雅各布，你觉得桌布需要换吗？我上次去看见一张柠檬黄的桌布特别可爱……”

　　罗斯将格林家的钥匙给了我，在雅各布和爱丽丝争论着我究竟是该当卡伦家的邻居还是布莱克家的邻居时。

　　“虽然我和爱丽丝的立场一样，但是不得不承认，保留区是更安全适合你的住处。”罗莎莉耸了耸肩膀。

　　“这几年……爱丽丝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我不知道要送你什么好，总觉得送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明明都是送不出的礼物，买回来也只是堆放在那儿，越堆越多……”

　　“谁知道呢，爱丽丝真是做足的准备……”

　　“但是，我想这个，对你来说会有特殊的意义。”罗莎莉的手心里，是一把我熟悉的钥匙，是我来到福克斯的原因。

　　“欢迎回来，我的朋友。”罗莎莉将钥匙挂在我的脖子上。

　　“谢谢你，罗斯，我想我总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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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怎么会在？”雅各布看见医院门前熟悉的跑车，差点想倒车回去。

　　“当然是因为关心西娅啊！”艾美特理直气壮地说道。

　　爱丽丝拉了拉艾美特，发现拉不住，“咳，西娅毕竟是在卡伦家受的伤，我们当然要负责了！”她没有理会雅各布恶劣的态度，笑眯眯地朝我挥了挥手。

　　我双手也挥了挥，被雅各布一把摁下。

　　真是幼稚鬼。

　　雅各布冷哼一声，将轮椅准备好后，把我抱下车。

　　“卡莱尔刚下手术，在办公室等着你呢，西娅。”罗莎莉不着痕迹地走到轮椅后面，双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把手上。

　　我看见雅各布鼓起的下颌角，那是他咬紧的牙根。

　　我想，我大概是坐不上轮椅了。

　　事实和我想的一样，雅各布抱着我不撒手，我甚至在想，要不是卡莱尔的确是医术优秀的医生，雅各布或许不会带着我来找卡莱尔。

　　“西娅恢复的不错，”卡莱尔帮我拆下石膏，仔细端详着我的脸，语气轻松地和我说笑，“看上去有被照顾得很好哟西娅。”

　　我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卡莱尔，你是说我……胖了吗？”

　　“这不是很好吗？西娅，”卡莱尔笑着把石膏放在一边，“雅各布也这样觉得吧。”

　　我连忙转头去看雅各布，果然看见这家伙偷摸摸上翘的嘴角。

　　石膏下的小腿在刺眼的白炽灯光下显得苍白而脆弱，我想伸手戳一戳，手却被雅各布抓住，他握着我的脚踝，将准备好的鞋子为我穿上，小心翼翼的动作让卡莱尔忍不住感慨狼人的温柔。

　　“我可以自己来的。”我飞快看了一眼卡莱尔，压低了嗓音说道。

　　“西娅，你再小声我们都听得到的。”雅各布提醒我，我眨了眨眼睛，“这样好了吗？”雅各布问我。

　　“好了。”我瓮声瓮气地说道，希望不会被发现发烫的耳朵。

　　“雅各布，你来扶着西娅，让她慢慢站起来。”卡莱尔说。

　　我双手搭在雅各布的胳膊上，“西娅，不要紧张。”他的声音仿佛就在我的耳边，低沉中带着笑意。

　　“我没有紧张！”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我还是诚实地抓紧了雅各布的手。

　　许久没有受力的腿酸软而无力，我毫无准备，差点直接跪在地上，站在门口的爱丽丝几乎是瞬间就到了我的面前，过分接近的距离雅各布立马炸毛，他的喉咙里发出低哑的怒吼，“滚开！”

　　“那你倒是扶好西娅啊！”爱丽丝瞪着雅各布，不肯退让。

　　好吧，好吧，吸血鬼和狼人的战争再次打响，从人数上说，雅各布毫无优势，真是可怜的雅各布，因为我，他总是身在吸血鬼的包围圈里。

　　卡莱尔头疼地只好暂时‘赶走’了卡伦家的孩子们。

　　我知道爱丽丝一定是不想耽误我的康复治疗才出去的，虽然我很早以前就知道爱丽丝是吸血鬼，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太大的实感，因为在我面前的卡伦，是我的朋友，和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

　　直到上次看见了捕猎回来的爱丽丝，我才发现哪怕是爱丽丝，也是有吸血鬼冷酷的一面的。

　　可是这样的爱丽丝，却愿意为我退让啊，会担心作为人类的我，会保护弱小的我。

　　也是这样的罗莎莉，愿意陪我做一些吸血鬼已经重复无数次的无聊的事，愿意听我的抱怨。

　　这让我怎么能不珍惜我的朋友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雅各布调整了姿势，双手穿过我的腋下环抱着我，“别害怕，西娅。”他低声安抚我。

　　我抱着雅各布的肩膀，一点一点地让小腿适应，在它无法承受后将重心移向另一只腿，循环往复，“这样像不像在跳舞？”雅各布的声音在我耳畔边上，我抬眼看他，正好撞进他深邃迷人的眼睛里。

　　我想起了那场舞会，雅各布是我唯一的舞伴，巧合的是，那时候我也是扭伤了脚，那时候我也不会跳舞，笨拙地在舞池里晃悠，我弯起眼睛，拉长了音调，“雅各布，你一点进步也没有啊~”

　　“嗯，西娅你进步了，至少没有再踩到我了。”雅各布笑了起来，他也想起了那场短暂而梦幻的舞会，脸上的笑容格外张扬恣意，我恍惚间看见过去那个莽撞热情的雅各布。

　　“我觉得你在嘲笑我！”我眯起眼睛，哼唧了两声。

　　“我没有，西娅，我发誓我没有。”可是低沉的笑声还是从他胸腔内传出，他炙热滚烫的嘴唇若有若无触碰到我的耳尖，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那个不可以被雅各布发现的小秘密，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我搭在雅各布肩膀上的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心脏怦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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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慢慢进行康复训练，刚刚愈合的小腿是很脆弱的，注意不要太劳累了。”卡莱尔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给了我一根拐杖。

　　罗莎莉去缴费，艾美特也想体验一下缴费的流程也跟着去了，我坐在轮椅上，雅各布慢慢推着我，爱丽丝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张波西米亚风的毛毯搭在我的腿上，“我在电视上看见的，坐轮椅的人腿上都要搭上一块毯子的。”

　　我摸着柔软的毛毯，嘴角的弧度怎么也下不来，“很漂亮的毯子，我很喜欢，谢谢爱丽丝。”

　　正要拿薄毯的雅各布脸黑了，爱丽丝也发现了他的动作，朝他做了个鬼脸。

　　雅各布转而将保温杯递给我，我看着他和爱丽丝斗气，配合地喝了好大一口的热水。

　　雅各布看见我的鞋带散了，将轮椅停下来蹲下身给我系鞋带。

　　我低头看着雅各布黑漆漆的头顶，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西娅，西娅，你什么时候来家里拆礼物啊？”爱丽丝坐在我旁边的座椅上，问。

　　我想了想，“一周后吧，我想一周后我就不需要拐杖了。”

　　“那还有好久的！”爱丽丝皱着眉，她活动着手腕，“这全怪艾美特！”

　　我被逗乐了，可怜的艾美特。

　　轮椅的旁边刚好是急诊室，我指了指，“我熟悉的伤心地呢！”上上次脑震荡，上次扭伤脚都是被送到了这里。

　　雅各布敲了敲我的脑袋，“很怀念？”

　　我连忙摇头否认，“没有！”

　　里面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啊！西泽尔！你是笨蛋吗？居然会撞到鹿！还能把自己撞脑震荡？”

　　“我怎么知道这地方会有鹿啊！真是的！西尔维娅为什么会在这个鬼地方啊？”

　　“嘿！不许怪西娅！我就不该带你一起来的！真是倒霉！”

　　“喂！卡洛琳！我都脑震荡了啊！你还怪我？”

　　我下意识抓住了雅各布的手，不太确定地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见，我的名字？”

　　还有，“卡洛琳……？”

　　这个我曾经呼唤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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