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和狼人邻居的日子》悦芽耳

71、曙色

　　福克斯的冬季，不着边际的风吹起一阵，又一阵，也许是怀抱着要送予朋友的礼物，所以并不觉得寒冷。

　　“西娅？”我看见爱丽丝透过玻璃看见我时愕然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她的头上戴着一顶鲜红的圣诞帽，毛茸茸的尾缀看上去十分可爱。

　　碧色的瞳眸中映着朝我奔来的愈来愈近的爱丽丝，我踮起脚尖，扬起下巴，一副翘首以盼的姿态。

　　“爱丽丝！”当看见朋友脸上因为我而出现的惊喜，心里暖溶溶仿佛被浸泡在了蜜糖罐里，我想每个人都是这样，希望着自己是被期待的。

　　“圣诞节快乐！爱丽丝……”我还没来得及说完。

　　爱丽丝伸出食指抵在了我的唇上，“先别说，让我猜猜，”她眯起了漂亮的眼睛，眼神却飘到了我手中的袋子上，我笑着注视着她，很乐意满足她的这点小趣味，“我猜，西娅，你是来送圣诞礼物的吗？”

　　“是的！爱丽丝，你真聪明！”我愿意配合爱丽丝的表演，尽管我的演技也许不太好，瞧，我唯一的观众，我的朋友，爱丽丝，她笑着倚靠在我肩上，“西娅，你真是太有趣了。”

　　“这个评价……我应该说不胜荣幸吗？”我歪头看她，她笑而不语，接过了我手里的袋子。

　　“快进来，今天有派对！”爱丽丝实在是太热情了，而我无法拒绝，我被爱丽丝拉进了卡伦家，金铃铛，小雪花，整个卡伦家宛若在一个斑斓梦幻的童话中。

　　卡莱尔笑着对我点头，“欢迎你的到来，西娅。”

　　我第一次见到卡伦家所有的人，但其实我对他们并不太熟悉。

　　爱丽丝为我介绍了埃斯梅和艾美特，埃斯梅是个温柔的长辈，她给了我一根做成拐杖的小糖果，“西娅，很高兴见到你。”

　　艾美特是个大块头，他对我笑了笑，龇牙咧嘴的笑容看上去更像是种挑衅，我看见罗莎莉在背后给了他一个肘击，动作看上去十分的娴熟，我眨了眨眼睛，对艾美特的第一印象很快就碎裂了。

　　“走吧，西娅，我们去许愿！”爱丽丝对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实在太有蛊惑的魅力了，我迷迷糊糊就被她带到了圣诞树前。

　　手里被塞了一个宝蓝色的小球，我看向爱丽丝，她纤长的手指上还挂了好几个不同的饰物，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闪烁着细碎的星光，“还有小铃铛，小星星，还有其他的颜色……”

　　我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小彩球，“这个就很好了。”爱丽丝努努嘴，示意我挂在上面，“西娅，一会儿就要挂星星了，每年能挂上星星的人都是最幸运的，你一定要留下来！”

　　我不禁被她的快乐感染，将手上的小彩球挂上了圣诞树，头上忽然被夹上了一枚发夹，我转头看向爱丽丝，她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手上还有一个麋鹿的发夹。

　　“多可爱啊，小鹿西娅！”她笑眯眯地将另一个也夹上了我的发边，‘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仿若流星一闪，“爱丽丝！”

　　爱丽丝灵巧地躲过了我，她捉住了我的手，拉着我朝宴厅走去，“嘿，西娅，走吧走吧，该交换礼物了。”

　　爱丽丝说卡伦家拆礼物时有个小小的游戏，“每个人准备的礼物会被装进一模一样的方盒里，然后每个人去挑选自己要拆的礼物，能选到是自己礼物最多的幸运儿，被赋予了给圣诞树挂星星的重任！”

　　“原来是这样吗？听上去很有趣，”我点点头，却是弯起了眼睛，“我很期待谁是最后unlucky的人。”

　　爱丽丝听了笑出了声，她嗔怪地对我眨眨眼，“西娅，你真是坏心。”

　　“不不不，我是想想要怎么安慰他。”爱丽丝挽着我的手，她在我的耳边小声道，“西娅，悄悄告诉你，去年的unlucky……是艾美特。”她说完后就笑倒在我的肩膀上，翘起的发丝轻轻扫过我的脖颈，有些痒痒。

　　艾美特？我想到了艾美特的模样，倒是没想到他会是个手黑脸也黑的幸运e，因为反差太大，让我忍不住笑。

　　到了宴厅里，唱片机下流淌着一曲轻柔温馨的圣诞曲，卡伦家所有的成员都早早到了，我看见堆成小山似的礼物盒，心里倏然生出了几分期待和欢喜。

　　每个人都挑好了自己选择的礼物，也选好了自己第一次要拆的那个盒子。

　　我发现我错估了拆礼物时的应该有的氛围，我以为温馨欢闹的气氛完全是不存在的，或许只在我的想象里。

　　剑拔弩张的氛围让我恍然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仿佛大家不是在圣诞夜和平地坐在一起拆礼物，而是在战场上争分夺秒的拆炸，弹的。

　　明明是看上去荒诞又滑稽的场面，可每个人都非常严肃，我虽然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不得不认真起来。

　　在爱丽丝的一声‘开始’后，我立马收回了自己睃视的目光，专心埋头拆自己手上的礼物，但，我有些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后一名，这让我有些挫败，我甚至输给了蕾妮斯梅一个小孩子。

　　卡莱尔拆出了属于爱德华的黑胶唱片，埃斯梅幸运的选中了自己的礼物，爱丽丝和贾斯帕都拆到了对方送的礼物，默契的相视一笑后，爱丽丝在贾斯帕脸上落下一个吻。

　　艾美特手里的是个玩偶兔子，一看就是蕾妮斯梅的钟爱，罗莎莉看着手里的遮阳帽，满意地翘起了唇角。

　　爱德华看着本应该送出去又兜兜转转回到自己手里的礼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贝拉拆出了一个针织的玫瑰花小发夹，我眼睛一亮，那是我要送给蕾妮斯梅的礼物，贝拉察觉到我的目光，抬眸看了我一眼，对我友好地笑了笑。

　　爱丽丝一一点数了结果，在手上的表格上勾画记录着，我看了一眼，没想到真有一栏标注的是拆礼物速度，而刚才的第一名，是爱德华。至于最后一名，不提也罢。

　　“西娅你拆到的是什么？”爱丽丝探头探脑地凑了过来。

　　“嘿，西娅，是我送给你的手链！”爱丽丝的眼睛倏的亮起，她高兴极了，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纸笔，嘴里哼着轻快的小调笑盈盈地将这条银闪闪的手链戴到了我的手腕上。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我就知道戴在西娅你的手上一定是最漂亮的！”爱丽丝拉着我的手腕在眼前晃了晃，坠落的星星在灯光下闪烁，像一串银亮亮的梦。

　　“我第一次拆礼物就拆到了爱丽丝你送的，看来我很幸运。”我抚上了手腕，对她笑了笑，“谢谢你，爱丽丝，我喜欢你给予的所有惊喜。”

　　“我也没想到西娅你会这么快拆到我送的礼物，心情很复杂呢，”爱丽丝托着下巴，笑着对我这样形容她矛盾的心情。

　　她撅了噘嘴，像是撒娇的口吻，“我很高兴西娅你第一个就挑中了我要送给你的礼物，又希望你能对我的礼物多期待一点。”

　　我摸了摸爱丽丝的头发，“那现在该爱丽丝你期待我要送给你的礼物了啊。”

　　我准备给爱丽丝的圣诞节礼物，是一双粉红色的毛绒手套。

　　爱德华打开盒子，挑了挑眉，“噢，是个非常可爱的礼物，”爱德华看向我，“西娅，这是你送给爱丽丝的吗？”虽然是个疑问句，可我看见了他眼中的笃定。

　　爱丽丝很快反应过来，拿走了爱德华面前的盒子，她看见里面装的是什么后愣了一下，“这是，手套吗？”

　　爱丽丝不太熟悉地将手套戴上，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线头，琥珀色的眼珠一转，“噢~西娅，这是你自己织的吗？”

　　我有些赧然地点了点头，我一直想送给爱丽丝一双手套，她的手总是苍白冰冷，可是自己却不在意。

　　也许在爱丽丝第一次牵起我的手说我们是朋友的时候，我就在想了吧，以后一定要送一双手套给她。要谢谢里尔，一直耐心地教我，尽管我的收针还是不好。

　　爱丽丝低头抚摸着手上柔软的手套，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她笑着抬起头来，“是份很特别的礼物呢，我会好好珍惜的。”

　　我直觉爱丽丝此刻的笑容并不真切，仿佛与我隔着很远的距离，她在光阴的另一头，是我不曾触及的时光。

　　艾美特拆出了一串车钥匙，贾斯帕解释说是艾美特想要了很久的全球限量款，我看着兴奋的跳起的艾美特，忽然想起了森林中高兴地在树叶堆里打滚的毛茸茸的棕熊。

　　罗莎莉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像被戳破了的气球，耷拉着脑袋蔫嗒嗒地蜷缩起来。

　　而卡伦家的其他人都忍着笑意，直到终于忍不住，不知道是谁最先笑出了声，整个宴厅都洋溢着快活的气息，爱丽丝更是笑的直不起腰来，她抹了抹眼角，“西娅，艾美特的礼物，是个超跑钥匙模型……哈哈哈哈，罗斯真是太坏了。”

　　“罗斯，亲爱的，我觉得这一定不是你的本意，”艾美特皱着眉委屈又着急地控诉，“其实真正的礼物被你藏起来的，是吗？”我看见艾美特眼中微渺的期冀，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而我是第一次见到罗莎莉笑，森林中的一把雪再也撑不住了，扑哧一声，冷面笑成了花靥，开出一朵冷艳娇恣的玫瑰，让人惊艳。

　　艾美特见罗莎莉摇头否认，他耍赖似的抢走了罗莎莉面前的一个盒子，“不管不管！罗斯你要补给我！”

　　“嘿，艾美特，里面万一是别人的礼物呢？”爱德华笑着调侃他。

　　“你们这些看热闹的，看看谁会是那个被我抢走礼物的小倒霉蛋儿吧！”艾美特咧出一个阴险的笑容，看上去滑稽又可笑，果然，谁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又笑开了来。

　　“让我看看这里面会是什么，”艾美特一边嘀咕着一边拉开了系在礼盒上的蝴蝶结，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笑意看着艾美特的动作。

　　“嘿……”艾美特抬头向我看来，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你……”

　　“怎么了？我看看是什么？”爱丽丝最先凑过去看，“噢……”她从礼盒中拿出了一罐糖果，色彩斑斓的糖果球装在玻璃罐中，系上了红色的蝴蝶结，在绚丽的灯光下像极了少女的美梦。

　　“西娅，这是你准备的礼物吗？”

　　爱丽丝的声音很轻，轻的我听不出她的情绪，我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欢闹的时刻变得静默，像一切被摁下了暂停键，但我看见罗莎莉几乎是瞬间阴沉下来的脸和攥紧的拳头。

　　为什么？这本该是一份不错的礼物才对。

　　我有些茫然，还有些惶恐，一样的光影下，仿佛前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我害怕是因为我做了不合时宜的事，尽管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你是知道了什么吗？”罗莎莉怀疑的目光刺向我，她的眼神冰冷没有温度，我迷惑地摇头，“什么？”

　　“真是拙劣的模仿啊！”罗莎莉冷笑，“你是故意接近卡伦家的吧？从一开始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是……”

　　“我没有。”我不知道罗莎莉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最初，我只是觉得爱丽丝很亲切，我想和她成为朋友，我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声。

　　“罗斯，罗斯，冷静冷静。”艾美特揽住了罗莎莉的肩膀，低声安抚道。

　　“唔，西娅，我们家，都不吃甜食的。”爱德华眼看着情况有些不对劲，立马出来解释，“罗斯更是讨厌这些小糖果什么的，抱歉，她不是针对你。”

　　“你们都不喜欢甜食吗？”我一愣，当然是有失落的，可能还有些惋惜，我擅长的，却并不是他们喜欢的，不过这也没关系，我看了罗莎莉一眼，她垂下睫毛，落下了一小片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这样啊，那你们喜欢什么呢？”爱德华给我提了醒，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关于了解我的朋友们。

　　但我还没说完就见罗莎莉起身推门离开了，埃斯梅也没叫住她，艾美特对我耸了耸肩膀，做了个‘sorry’的口型后也跟着出去了。

　　我很懊恼，好像一个本该美好结束的圣诞派对被我毁掉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我从来是不希望自己给别人带去一切不好，可是我还是不小心触痛了别人的伤口，我很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我伸手从爱丽丝手中拿过那罐糖果，“抱歉，爱丽丝。”

　　“我准备给罗莎莉的礼物是围巾，这个大约是错放进盒子里的。”我想提起唇角笑一笑，但我又怎么笑得出来呢，我垂下眼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喃喃道，“抱歉。”

　　“西娅，这完全不需要道歉，只是个误会，”爱丽丝抱住我，脸颊在我的颊边轻轻摩挲，“罗斯太敏感了，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别与她生气，她只是……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很奇怪，爱丽丝明明是在为罗莎莉解释，可眼底却有着深切的哀伤，仿佛下一秒就会有眼泪从她的眼中坠下，像失落的星星。

　　我抱着沉甸甸的礼物离开了卡伦家，怀着同样沉甸甸的心情，结果最后还是没能挂上星星，我呼出一口气，稀薄的白气在福克斯的冬天很快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