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和狼人邻居的日子》悦芽耳

69、曙色

　　【亲爱的莱西：

　　我一定要向你道歉，我犯了个大错，请你一定原谅，当然你也可以不必勉强，我绝对不会有所怨怼，我当然知道，世界上不是所有歉意都会得到谅解，当然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因为我没有好好爱惜你的身体。

　　我小小的放纵了自己，有二分之一的原因是为了陪雅各布，有四分之一的原因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有四分之一的原因……是我喝醉了，没有控制好自己，当然我也并不知晓你的？我的？酒量。

　　我从前一直就很好奇，人类总会在痛苦的时候，高兴的时候，欢闹的时候……总之，有许多个时刻，人类都会喝酒，而我作为人类，还没有体验过的，喝酒的感觉。

　　亲爱的，亲爱的，我却也有了那么一点的悔意，宿醉的滋味可不好受，醉酒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雅各布总看着我笑，心里毛毛的，希望你保护我。

　　我向你承诺，只此一次，完全不骗你，你可以监督。

　　愿你快乐，所有的祝福予你。

　　为你祈祷的第66天 】

　　雅各布记得，他都记得，她很轻易地就醉了，那时候他就想，以后一定不要她在外面喝酒，也因为她很快醉了，他喝的不多，还没来得及伤心，就先被她拽着听了不少她嘟嘟囔囔的，小甜点的做法。

　　怎么会有人，都喝醉了还念着甜点的做法呢？甚至细致到了砂糖的克数。

　　这个疑问雅各布曾经就有，每次想起都忍不住会心一笑，为她的可爱。

　　雅各布过去从没有想过会认不出她，于千万人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他一定会认出她，那是她独有的灵魂，是他见过的，最鲜丽的一抹明亮，他一直坚信着。

　　所以雅各布从未考虑过，他要怎么认出她，又怎么确定是她，等等，这样的问题。

　　可是，那一声声梦呓的喃语仿若什么神秘的咒语，在他脑海中轰然地炸裂开来，灼灼燃烧着他的理智，一路摧枯拉朽延几乎要烧掉他所有的沉着和冷静。

　　“嘿，雅各布，你怎么了？”恩布里见雅各布僵着不动，担心地抚上了他的肩膀，“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不……不对，这不可能，年龄……年龄对不上……”恩布里看着自言自语的雅各布，用力摇了摇他，“雅各布！你在说什么！什么对不上？”

　　“年龄……这不对……”雅各布用了大力气，抓住了恩布里的肩膀，黑压压的眉毛与睫毛底下，一向沉寂的眼中流露出几丝猩红的疯狂，“对不上啊，年龄，对不上……”他眼眶泛着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句恩布里听不懂的话。

　　“雅各布！”恩布里感受到了肩胛骨传来的痛意，但他眉头没皱一下，只忧心雅各布现在的状态，“你冷静一点！发生什么 ！你告诉我！”

　　雅各布扪着脸，眼泪濡湿了睫毛，他眉心紧皱着，夹杂着一点可怜的温情和脆弱，雅各布抬手揩去了眼角的湿润，声音嘶哑，“恩布里，你说会是她吗？”

　　恩布里一怔，“什么？”

　　雅各布难得展现出他无助的一面，“从前，只有她，会在喝醉后，一直嘀咕着她的小甜点……恩布里，你说，这是巧合吗？”

　　恩布里呼吸一窒，他显然听出了雅各布在说谁，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雅各布，他该不是……疯了吧？

　　恩布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看着雅各布，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刺激他，于是模棱两可地含糊道，“也许是呢？”

　　“是吗？”雅各布偏了偏头，眼神失焦，“你是这样认为的吗？”

　　恩布里平复了一下内心的震动，他牵强地笑了笑，“就像你说的，假如莱西重新出生，她今年也不过才六岁……”

　　“恩布里，我怕我认不出她了，”雅各布艰涩地说道，好似不愿意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我以前从未这样害怕过……”

　　“我害怕会忘记她，害怕会认不出她，害怕现在的雅各布不是她喜欢的样子，我害怕，我等不到她……”

　　恩布里面带悲悯地看着雅各布，他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雅各布，她一直在你心里，”恩布里顿了顿，开口劝慰道，“可是雅各布，你需要直面一个事实……”

　　“恩布里，你该回去了。”雅各布打断了恩布里未竟的话语，他站起身，弯腰抱起了西尔维娅，恩布里看着他逃避的模样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将空的啤酒罐都一一收捡起来，又拿扫把扫除了地上的栗子壳，然后才离开了小木屋。

　　下雪天看不见什么月亮，恩布里抬头望了望天，又沉沉叹了口气，慢慢朝山下走去，夜色湮没了他的身影，一切都是影影绰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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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喝醉，也对昨晚发生的事没什么印象，只是醒来后整个世界好似颠倒了一样，仿佛坠入了万花筒里，被孩童戏弄似的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脑袋磕在了床边，发出了一声闷响。

　　“西娅？醒了吗？”雅各布敲了敲门，我抱着可怜的脑袋闷闷地应了他一声。

　　“你还好吗？”我看见了，门缝里的他落下的阴影，我知道，他就在门外。

　　“说实话，不太好。”额角酸胀的疼，我看见门边的阴影扫过，然后就是全然的光亮了，雅各布离开了，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我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很不容易地梳拢，手上不太熟练地将头发编好，然后在镜子里看见了额头上的那一道红痕，看上去有些滑稽。

　　打开门正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有种不一样的神采，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他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黄澄澄的饮料，我不太闻出是什么味道，宿醉后的嗅觉也许会迟钝很多，不过看样子是给我准备的。

　　“头疼的话喝了这个会好受些。”我低头机警的只抿了一小口，没尝出什么味道，却不小心把舌头给烫了。

　　果然大脑被酒精浸泡后还需要一段时间清醒，我确定我看见了雅各布幸灾乐祸的笑，想像瞪恩布里那样瞪他一眼，可又感念着是他特意给我准备了醒酒汤，所以算了，这次就放过他吧。

　　但醒酒汤实在称不上一句好喝，这奇奇怪怪的味道让我不得不对着魔鬼发誓以后再不会喝醉。

　　用完了早餐，雅各布端出一碟新鲜的草莓，我眼睛一亮，十分的迫不及待，视线根本无法从那垂涎欲滴的草莓上移开。

　　“天哪，雅各布，这是你今天早上去买的吗？”我很早就想试着做草莓慕斯了，冬草莓早就被我列入了清单，却一直没找到机会去买。

　　“不是要做草莓蛋糕？”我听见雅各布这么说，眼睛微微睁大，接着就看见他拿出了许多我觊觎的材料，他像个实现我所有愿望的魔法师，我忍不住将那些食材通通拢进了怀里。

　　“是吗？”虽然我的确是有做甜点的计划，但是，为什么一定是草莓蛋糕呢？

　　“你忘了？”雅各布眸光一闪，“你昨晚梦里说的。”

　　我？梦里？“我说梦话了？”我见他点头，吹起额前垂落的一缕碎发，“我都不记得做了什么梦了，不过雅各布，”我眯起眼睛 ，“这是真的吗？该不会又是某部电影里的情节吧？”

　　雅各布愣了一下，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嘿，别以为我没看见，他分明是笑了，还十分灿烂，“你觉得我在捉弄你吗？”

　　“原本没有，”我坦诚地回他，毕竟酸甜可口的草莓是真实存在的，“可是毕竟你之前也不是没有……咳，所以雅各布你，是需要提防的对象。”

　　雅各布的唇边有着好大的一个弧度，用他的大手遮着，可是满满当当的笑意还是从他的眼睛里倾洒出来，“西娅，我发誓，”

　　我听见他这样说，连忙拉住了他的手打断了他，“不了不了。”我可不要听，誓言什么的，听着就有着沉甸甸的重量，而我向来是对着魔鬼起誓的，因为他要比上帝可爱的多。

　　我抬眼看他，发现他有一瞬的失神，掌心传来的炽热让我下意识松开了手，“嘿，雅各布，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还是我的梦话吵到你了？”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在说什么？什么吵到了？”恩布里走了进来，他看了眼雅各布，又看向我，“西娅，昨晚睡的好吗？”

　　“还不错，”我点了点头，问恩布里，“你吃早餐了吗？”

　　“我可是特意来蹭你的手艺的。”恩布里拉开椅子坐下，他瞧了眼我面前的草莓，我大方地分享给他，然后起身打开冰箱倒了杯牛奶热着，“今天可是雅各布做的早餐，你一定得尝尝。”

　　“嘿，他做的啊，也就那么老几样，我都腻味了。”恩布里撇了撇嘴，“西娅，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我哭笑不得，却还是拿了两枚鸡蛋出来，“知道了知道了！幼稚！”

　　“我听到了哟！”恩布里喊道。

　　“好好好，就你耳朵灵！”我敲开鸡蛋，搅和的时候抬眼看了一眼雅各布，恩布里正肃着脸不知道在和他说些什么，雅各布皱起了眉头，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了，又是那副冷峻森严的样子。

　　“雅各布，你还没有清醒吗？”恩布里认真地看着雅各布，“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还有许多话想说，可看见雅各布紧绷的下颌，他就知道，其实雅各布心里什么都清楚。

　　雅各布苦笑，“是啊，我在做什么呢？”

　　他垂下眼帘，眼中是浓重得化不开的郁色，他想了一晚上，煎熬了一晚上，什么梦也做不了，他跑到了曾经他最能心安的地方，她的窗边下守着，他真希望能再听见她的呼吸，真希望能有盏灯会亮起，真希望能听见一个答案。

　　而这一切，当然都是没有的。

　　雅各布不知道是自己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买了草莓，那太复杂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一个什么？一个希望？或是失望？

　　“雅各布，”恩布里瞄了一眼在柜台后忙碌的身影，明知对方听不见但他还是压低了声音，“你在想什么？”他不相信雅各布会混淆谁，因为这是雅各布，他从小认识的朋友，是深爱着莱西的雅各布。

　　“我在想……”雅各布嘴巴动了动，鼻尖忽然耸了耸，他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蒸腾的白气，隔着模糊的水汽，他看见了那双漾着碧波的眼睛，“恩布里！给！我特意给你做的肉末蒸蛋！”

　　恩布里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搓搓手心，嘴角勉强牵起了一抹笑，“我可是很期待呢！”

　　金黄嫩滑的蒸蛋上点缀着一簇鲜亮的绿意，而棕褐色的肉末酱汁则是点睛之笔，恩布里一大勺下肚，“西娅！”

　　我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没被牛奶呛死，“你干嘛？！”我幽怨地看着恩布里，这家伙就是想再多要份蒸蛋而已，至于这样害我吗？

　　“再要五碗！”恩布里伸出一只手，我没好气地拍了拍，当然也是报复，却还是起身又去拿了几个鸡蛋出来。

　　“对了，里尔怎么样了？”我搅拌着蛋液，问起了里尔，虽然雅各布说不用担心，但里尔毕竟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的细腻心思，男孩子是很难察觉的，尤其是在感情上，再坚强的女孩都会变得柔软。

　　“啊，这个啊……”恩布里讪讪地挠了挠脸，想起了那天的不欢而散。

　　我挑了挑眉，一眼就看出了恩布里的心虚。

　　我打算一会儿去看看里尔，也许她愿意和我聊聊？我会很乐意倾听她的故事。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做草莓蛋糕，我很愿意将最大的一块分享给她。

　　“她竟然就这么走了？”恩布里一脸不可思议，他看向雅各布，“所以午饭我们自己解决？”

　　雅各布酷酷的点点头，他看了恩布里一眼，转身进了屋子，听见恩布里还在碎碎念，“她果然是在报复我吧？是吧，是吧？”

　　雅各布不想理他，但恩布里哪里会这么轻易地让雅各布逃避过去，“雅各布，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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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门的是赛斯，他仿佛见到我就知道了我的来意，小声地对我悄悄道，“她心情不太好。”

　　我放下怀里的食材，里尔瞥了我一眼，冷着脸没有说话，径直去倒了杯水，“里尔！你看！我带了草莓来！雅各布说我昨晚说梦话念叨着草莓，可我完全没印象，里尔里尔！”我举起手，“我可以申请要一杯蜂蜜水吗？”

　　里尔好像瞪了我一眼，又好像没有，不过的确是冷冰冰的目光，我美滋滋地喝着温热清甜的蜂蜜水，里尔坐到了我的边上，一开口就是，“奎尔那个蠢货去找你了吗？”

　　已经这么不客气了吗？我有些无奈地放下玻璃杯，却又不是那么的意外，“他向我道歉，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你蠢吗？”里尔的目光宛如利剑朝我射来，语气锋锐的几乎要将人割伤，我举起手向她投降，“里尔，你听我说。”

　　“我没有喜欢上奎尔，而他可以选择他喜欢的人，所以他不用向我道歉，”我低头看着杯子里琥珀色的蜜水，像装满了的微黄朦胧的月光，“而假如我喜欢上了奎尔……那他的道歉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嘿，里尔，”我拉着里尔的手摇了摇，试探着看向她，她的情绪显然已经平复了许多，“别把自己困在过去了，那要怎么才能好好生活呢？”

　　里尔嗤笑一声，“你以为困在过去的人是我吗？”她拿起一块草莓，有些讥讽的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气奎尔那个蠢货，我瞧不起他，更感到悲哀，”里尔看了我一眼，“幸好你没喜欢上他，不错，没让我失望。”

　　里尔拍了拍我的肩膀，起身走到桌前细看我带来的东西，而我却还在思考她的第一句话。

　　我倏然想到了雅各布，他也是深陷在了有着莱西的过去，所以不愿意从那份虚假的幸福中抽离，可一切只是镜花水月，不过是自欺欺人痛苦的循环罢了。

　　“里尔，你会做草莓蛋糕吗？”我走到里尔身边，有些好奇地问。

　　她立马放下手上的面粉，硬邦邦的回答我，“不会。”

　　我被她可爱的动作逗笑，“我可以教你嘛，”我见她眯起眼睛，又连忙补充道，“里尔，你能教教我怎么织毛线吗？我真是搞不定这些令人头疼的小玩意儿。”

　　里尔的手很巧，在编织那些纷乱的毛线时往往有种惊人的天赋，而我，这也就是我不喜欢上帝的缘故了吧，他为我打开一扇门，又给我关上了一扇窗，我总理不清那些毛茸茸的线。

　　她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说，“可以。”

　　我顿时笑了，“真是太好了，那就拜托里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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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还不适应工作兼顾码字，修改了好几次，还好赶上了。感谢在2021-03-20 21:52:19~2021-03-24 22:02: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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