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和狼人邻居的日子》悦芽耳

41、夜色

　　“莱西？你醒了吗？”我没想到醒来后克莱儿会在我身边，“真可惜呢，”她感叹一声，“莱西，你要是就这样死去不也很好吗？”

　　克莱儿……她没有恶意，她是真的这样认为的。

　　我有些想笑，可是这很难，这太难了，我浑身似乎没有一丁点气力，疲惫与疼痛仿佛变成了沉重的砝码，将我的骨头压的那样沉那样疼，就连轻轻的呼吸也成了多余的累赘。

　　她似乎摁下了呼叫铃，“莱西，你这样真可怜，我宁愿死神先带走你，这样你就解脱了。”

　　“克莱儿……”我叫出她的名字，仿佛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你，愿意，把名额，让给我吗？”我放轻了呼吸，怕惊醒了脑袋中的它。

　　我听米莎说过，克莱儿在受刺激后，几乎每天都会祈祷死神的到来，这仿佛已经变成她每天一定会进行的某种仪式了。

　　而现在，她竟然对我说，宁愿死神先带走我，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喂，什么把名额让给你啊！你可不要乱说！”克莱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是给你一个插队的机会而已！”她着重强调道。

　　“那，谢了？”我没有力气说话，可是我又是想说话的，这提醒着我，我又活过来了，因为我认为的活着，一定是要清醒着的，昏迷在病床上，实在不能算是一种活法。

　　“哼。”克莱儿轻哼一声。

　　米莎很快进来为我简单做了一个检查，我这才知道，原来我已经昏迷12天了，“莱西……你要做好准备了。”她委婉地告诉了我某个事实，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早已做好了直面死亡的准备。

　　“莱西，你知道吗？我觉得你这次醒过来反而对你来说比较残忍呢。”克莱儿用一种古怪地语气说道，我有些疑惑，她笑了，“莱西，你没有感觉吗？”

　　嗯？

　　“你的头发，都没有了。”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前严重的掉发是因为放射治疗的副作用。

　　克莱儿继续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说道，“米莎还不放心把你交给我呢，我拿着剪刀在院子里练习了好几天呢，你等会儿摸摸，看看满不满意！”

　　拿着剪刀在院子里练习？练习什么，园艺吗？我面对克莱儿的时候总会有着哭笑不得的无奈感，但又会觉得她有十分的可爱，不过有一点她说对了，假如有力气的话，我的确想要摸摸我的小光头，有些好奇手感。

　　克莱儿也知道我没有力气，她似乎很迫切想要我检阅她的成果，所以格外殷勤的喂我喝了粥，因为我说想要喝粥，她很熟悉疗养院的菜色还有附近的菜品，很快就帮我买了一份。

　　“先说好，你不喜欢也不能说出来，我是不会听的。”她喂我的动作笨拙而生疏，一边还凶巴巴的警告我，“不过你一定不会有机会的，因为我手艺可好了！”

　　我差些被呛着，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听说我需要剃头发，缠了米莎两天，米莎才松口让她帮我将头发再剪短些，结果没想到她会一根也不给我留，也许是没有剪好又要面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吧，米莎说起克莱儿的时候又是头疼又是好笑。

　　她还告诉我，克莱儿给我买了帽子，在我昏迷的时间里悄悄给我套上的，还有，她有时候晚上会偷偷翻墙过来给我讲超人的故事，被米莎逮住了的就有3次，我这才知道原来克莱儿非常喜欢超人，不过也难怪，大都会又有几个人不喜欢超人呢。

　　睡了一会儿又醒来了，科特总会在这样巧的时间里出现，他来的时候应该是没有想到我醒了，我听见了他尾巴甩在墙壁上的轻微声响，“莱莱西？！”

　　“你，你还好吗？”他应该是在我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了，我想象着他用那双与众不同的暗金瞳眸关切地看着我，嗯，他一定会的。

　　“实话是，不太好……”应该不是我的错觉，这种似乎随时都能闭上眼睛的感觉。

　　“我，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科特慌乱无措地问我，我嘴角翘起，他实在是个太善良温暖的人了。

　　“沙漏……”我喘了喘气，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沙漏，声音紧绷起来，“莱西……只剩……了。”

　　我怔了怔，闭上了眼睛。

　　“泰瑞莎前几天托我告诉你，碧翠丝快回来了，莱西……”科特并不知道我与死神签的契约，他的声音低落而悲伤，“莱西，你害怕吗？”他问。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我并不能确定，我不害怕，是因为见过太多的死亡了，而我飘荡太久，早就该结束了，可也许，只有死亡的时候，那一瞬间我才会真正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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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各布！”贝拉听说雅各布在与新生儿军队的对战中受伤了，还是卡莱尔处理的，因为不知道具体情况，她又着急又担心，和爱德华说了一声后就开车到了布莱克家。

　　雅各布半个身体都包着厚厚的纱布，贝拉皱眉，“这么会这么严重！”

　　“贝拉，不要小瞧狼人恢复的能力。”雅各布额头上冒着冷汗，他忍着疼痛，笑着说道，“我太着急了……”这并不是安慰贝拉的话，而是真的，他太着急了，在看见那些吸血鬼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就是解决了他们，莱西就能回来了。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能联系上莱西了，这份焦灼像七月的野火一样烧尽了他的理智，全然忘却了之前定下的计划。

　　雅各布刚才意识模糊的时候才恍惚地数了数，原来只有12天，和莱西没有任何联系的日子，原来仅有12天而已，可雅各布第一次发现，12天是那样的漫长。

　　“雅各布……”贝拉想到自己隐瞒雅各布的事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她动了动嘴唇，她其实有无数个瞬间都想要说出真相的，可是来之前，爱德华告诉了她一个消息。

　　他说，爱丽丝他们找到了莱西，之前就是去看望莱西的，只是爱丽丝预见了詹姆斯的到来才赶了回来，爱德华甚至告诉她，他们或许不会有机会再见到莱西了，贝拉一时不能接受，爱德华说，雅各布会遇见他的烙印爱人，所以……雅各布对莱西的感情，以后也不会有结果的。

　　“贝拉，我听那家伙说，你们要结婚了，”雅各布躺在床上，他注视着贝拉，黑沉沉的眼中满是郑重，这是他最后一次问她，“你真的想好了吗？”

　　“雅各布，我只会有一个选择的，爱德华。”贝拉吸了吸鼻子，艰难地对他挤出一个笑容，“雅各布，你会来参加婚礼的吧？”

　　“当然。”雅各布扯了扯嘴角，“也许我应该想想要准备什么礼物了。”

　　“不用礼物，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贝拉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她转过身捂着脸呜咽了一声。

　　“贝拉？”雅各布诧异地看着贝拉轻轻颤抖的背影，不明白她为什么，在哭？

　　“雅各布……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贝拉慌忙用袖子擦去脸上的眼泪，袖口很快被眼泪浸湿，贝拉咬住了下唇。

　　“贝拉，你在说什么啊？”雅各布真是一头雾水，这段时间好像所有的人都不对劲，卡伦家的吸血鬼，贝拉，比利，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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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西，你有什么遗憾吗？就是，没有完成的愿望之类的。”科特认真地削着一个苹果，忽然问了一句。

　　“遗憾啊……有很多呢。”我指尖动了动，“没有做更多的小点心小果子给我的朋友们，没有好好的道别，……对了，还有，没能戴上毕业帽……”

　　我嘴唇轻颤了颤，想起了当初对上学的期待，想起了枯燥无聊的古典文学课，想起了留下的作业，似乎只能成为莱西的遗产了吧，假如能算遗产的话。

　　“是了，我当时……以为自己可以，毕业的，我，我很想，参加毕业典礼……拿到，毕业证书，和同学们，合影留念……”

　　也不知道，福克斯中学的学士服，会是什么颜色，最好是，明亮点的颜色，这样，在那个冷色调的小镇上，才显得温暖明艳，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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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拉，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电话。”雅各布垂下眼帘，他今天，还没有给莱西打电话。

　　贝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抹了把脸，沾染着湿意的睫毛颤了颤，在桌上找到了雅各布的手机递给了他。

　　“你是打给莱西？”贝拉看见了许多个拨出号码，她没想到雅各布每天都会联系莱西，她咬紧了牙根，克制住喉间涌起的酸涩。

　　“我要告诉她，她可以放心回来了，噩梦终于结束了。”雅各布拨通了莱西的电话，眼中期待又紧张，“也不知道今天她会不会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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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西，你的电话，要接听吗？”我睁开眼睛，“小太阳？”科特惊讶地看着莱西，他这才看见了莱西的通讯录里都是许多有趣可爱的备注。

　　他竟然还看见了自己的，是【小天使】，虽然不明显，但科特的的确确是害羞了。

　　“嗯。”我好像，还是没能忍住啊……我还是想，再听听他的声音，听他活力满满的叫着‘莱西’。

　　“莱西？”雅各布没想到会被接听，他顿时委屈起来，“莱西……你有看见我之前打的电话吗？”

　　“没有……”我没有撒谎，的确是‘没有’看见。

　　“那是电话出问题了。”雅各布粗声粗气地回答，“我每天都有给你打电话的。”

　　我睫毛颤了颤，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莱西，你可以回家了，”雅各布高兴地对我说。

　　“雅各布……”我轻轻唤他，“我可能，暂时，不能回来了。”

　　“为什么？”雅各布一听就拧起了眉头，他有些慌张，“莱西……我们已经把吸血鬼都解决了，你不用再担心害怕了。”

　　原来是在今天吗？我想起昨天……噢，不是，是十多天前爱丽丝的预见，“你们，好吗？”

　　“不好，不好！”雅各布听见莱西不会回来就生起气来，不过更像是在赌气，“我受伤了！莱西！我受伤了！”雅各布原本不想将这么丢脸的事告诉莱西的，可是听见莱西不回来，他头脑发热，嘴巴比脑袋要快一步，就直咧咧说出口了。

　　“你，你受伤了？”这是我没想到的，我喘了喘气，顿了顿，“严重吗？”

　　“严重！特别严重！我快死掉了！”再见不到你，我就快死掉了。他脑海中浮现的是这样一句话，可是这太像撒娇了，这不行，这不能说。

　　他只是想要莱西回来，他只是想要见到她，他只是，很想她，他真的，很想她。

　　雅各布红了眼，有些丢脸，可不能让莱西发觉，他用大拇指揩去眼角的生理泪水。

　　“莱西，我很想见你。”雅各布说完后才觉得脸有些烫，不过他也不后悔，“莱西，见到你我就不疼了。”

　　“雅各布，你保证，不能骗我……”

　　“骗你是小狗。”

　　“莱西？莱西？”雅各布没想到莱西会突然挂断电话，他皱着眉，脸色臭臭地将手机扔去一边，这才发现贝拉尴尬地站在一旁。

　　雅各布也很尴尬，贝拉撩了撩头发，“雅各布，你还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没了。”雅各布又叫住贝拉，他轻咳了一下，“有的，贝拉，把刚才的事忘掉。”

　　“刚才有发生什么吗？”贝拉倒也很配合，“太晚了，我该回去了，雅各布，我明天再来看你。”

　　贝拉走后没多久，雅各布躺在床上，受伤的地方依然疼痛，但不知道为什么，和莱西通话后要好上许多，雅各布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了，他鼻子忽然翕动了一下，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刺激的他想打喷嚏，可仔细一闻，“莱西？！”

　　他为什么会闻见莱西的味道？还有另一个人的味道，莱西的朋友？

　　“雅各布……”雅各布震惊地瞪大眼睛，转头看向那层薄薄的墙壁，莱西的声音就从窗外透了进来。

　　莱西？真的是莱西？雅各布闭眼又睁开，莱西怎么能这么快出现？难道莱西一直都在福克斯吗？雅各布来不及思考更多了，他唯一想到的是，莱西真的回来看他了。

　　他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莱西，你怎么不进来？”

　　“这是，你受伤的，惩罚……”我闭着眼睛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科特在一旁陪着我，我很感激他答应了带我来。

　　“我不是故意的，”雅各布皱了皱鼻子，小声嘟囔一句。他有好多话要和莱西说，堆积了好久好久，可是莱西真的来了，他却哑了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只是无声的陪伴他也感到很满足，他甚至很享受，唯一不好的是，她在屋外，让他看不见她。

　　“莱西，我想听见你的声音。”

　　“那，我哼歌……你睡觉。”雅各布来不及拒绝，莱西就已经开始了，这一次他听出了是《绿袖子》，莱西虽然一如既往的走调，但有一段和原曲也很像了，是因为听了很多次的缘故吗？

　　雅各布想到了上次打电话听见的《绿袖子》，他扬着嘴角，慢慢进入了梦乡。

　　跑调的《绿袖子》戛然而止，科特看着莱西怀中抱着的沙漏里最后一枚沙砾落下，他意识到了什么，却还不敢相信。

　　背后传来了轻浅的脚步声，科特转头看去，死神的斗篷一角被突如其来的风吹起，斜切过山麓的黑影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秋天的信都有点像遗书，秋天的夜都像永恒静止的倒影。

　　没有轰轰烈烈，死亡就是这样一件隐秘而静美的小事。

　　风还在吹，大风吞着，树呜咽咽的颤着，生命自顾自地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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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听着《青空》还有《鸟之诗》码的，就很有莱西解脱了的感觉，但感觉后面没写好，就是感觉不是太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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