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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72 ...

  •   “哼!简直欺人太甚!”莫北辰前脚刚走,景璁就发脾气了。

      景妤抿了抿嘴,笑道:“这仇,阿姐替你报,如何?”

      “真的?”景璁不敢相信,阿姐真会替他报仇。

      景妤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我们可说好,捉弄捉弄他可以,但不能失了分寸。”

      景璁很失望,撅了撅嘴,嘟囔道:“阿姐果然还是向着他的。”

      景妤好笑,用丝帕掩了嘴道:“我哪有向着他了?明明就是向着你。你知父皇为何会留下这道赐婚遗旨么?”

      景璁耷拉着脑袋,小小年纪竟有些无奈道:“莫家满门乃是朝廷肱股之臣,他们为大燕的江山社稷付出过很多。父皇这样做既是以示恩宠,也是在提醒他们切莫辜负皇恩。这叫恩威并施,这些先生平时都有教,朕明白。”

      景妤看着过去无忧无虑的小十五如今变得有了几分沉稳,心里对莫北辰又添了些许感激,知他这大半年着实不易。暗暗叹了口气道:“阿姐知道璁儿很累,很辛苦。但要保护我们要保护的人,我们都必须变得坚强强大起来。但即使我们强大了,却也离不开像莫家一类的忠良之臣,他们才是支撑起我大燕的中流砥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我们需要集众人之力让大燕基业延续下去,造福百姓。所以有功者必赏,有罪者必罚。”

      “那阿姐觉着该如何处置宁王?”景璁虽说是询问的态度,但眼里却毫不掩饰杀意。

      景妤看了他好一阵子,突然问:“你觉着父皇与皇兄们过去待你如何?”

      景璁的母妃是最后一位嫁入东宫的女子,因身子羸弱,一直难有身孕,生下他没多久就病逝了。当时父皇将他交给其中一位没有子嗣的妃嫔抚养,对他的照拂也是颇为细致的,否则也不会让莫北辰给他做老师。或许没有如宠爱景妤一般宠爱过他,但也不曾亏待,几乎与几位兄长无异。

      “都很好。”说这话时,景璁有些黯然,从前眼里的纯真化作了忧伤,“父皇很疼朕,皇兄们也时常会过来陪朕玩,还送朕许多宫外的玩物。”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景妤,眼里闪着雾蒙蒙的泪光道:“但朕还是觉着阿姐最好。只有你会日日来陪朕玩,朕病了,你会一直守在床边,直到朕醒来。你会带朕去御花园扑蝴蝶,还会偷偷给朕讲解一些朕听不明白的东西,以免第二日被先生责罚。”

      若说宫变对他触动最深的,便是亲眼目睹阿姐……

      她是他最亲最亲的人。

      所以这个人必须死!但凡伤害过阿姐的人,都必须死!

      景妤知道他眼下的依赖,因此之前他与莫北辰争执时才没出声,怕伤了他的心,也不想他俩因此生出嫌隙。从他眼里看出了他的决定,景妤也觉着他的心肠不能太软了,会意道:“那只是阿姐比较闲而已,他们对你的宠爱也分毫不比阿姐少。既然如此,一切按你的意思。如今你已是一国之君,大燕的江山社稷将来都看你的了。只要是对的,相信臣公们都会遵从。但他们的意见,你也要斟酌考虑。”

      要让他长大,恐怕得慢慢放手让他独行。就像教孩子走路,得有耐性。

      “朕不会辜负阿姐的。朕以后要凭自己的力量保护你。”

      听着弟弟掷地有声的保证,景妤欣慰地笑了笑。

      “那晚……先生在太液池边哭得很惨。朕从未见过他那样。”到底不是真生气,景璁也想起莫北辰的好来,若非如此,他怎舍得将阿姐交给他?或许他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景璁相信父皇的眼光不会错。

      景妤想象不出莫北辰为自己痛哭的样子,即使归宁那日他也因醉酒哭过,但并非他清醒之时。在她心里他一直是那样意气风发,恃才傲物。仿佛不可能为任何人流泪似的。她轻轻拭去眼角的一滴泪,笑了笑道:“可惜没亲眼见到。”

      “阿姐若想见也是可以的。”景璁突然站了起来。

      景妤不解地看着他,就见他叫来一直默不作声、低头认错的严继,在身前的桌案上铺开一张画纸,提笔就作起画来。

      景妤既好笑又好奇,等他作画这会儿对严继示意,后者心领神会地出去传了两盏茶。

      回来后,景妤将他叫去一旁,盯着看了许久,忽然嗤笑道:“跟着陛下真是本事见长了啊!居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记得了。”

      严继笑得无奈,“殿下,臣可不是莫北辰,没您撑腰,哪敢轻易得罪陛下?”

      再说他也没说莫北辰什么坏话啊!只是令他稍稍有些为难罢了,谁让他给他脸色瞧。活该!

      “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等下风兮回来,你与他合计一下,这两日宫里或许不太平。本宫要合你二人之力,守住这座皇城,不容有失。”

      闻言,严继点头,“宫变之后莫北辰应该命人清理过一次内宫。莫非殿下觉得尚有漏网之鱼?”

      景妤不置可否,却道:“有些人在宫里呆的日子太久,也藏得很深,他未必能一次清理得那般干净。”

      进宫时她已留意到了,宫里确实少了许多人。虽然她不一定都认得,但已没过去那样四处能见到人影,确实萧条了不少。

      心中难免有些落寞,神情也暗淡下来。

      严继就是再蠢也知道她这会儿应该是触景伤情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劝解。便想到啥说啥道:“御花园的秋菊快谢了。”

      景妤莫名其妙,抬眼一瞧,见他脸上挂着些许担忧,忽的噗一声笑了。

      严继不知她笑什么,愣愣地有些不知所措,问:“臣脸上有东西?”

      其实这么多年下来,景妤早将他当做兄长一般,有些犯愁道:“你这样子可怎哄女子开心?”

      “那就不哄。”严继没打算娶像她这样的,倒是想让家里物色一个听话懂事的就行,也省去不少麻烦。从前整日哄着她就已经够累了,哪还想回家哄别人?

      正说着,外间便有人通传,说是镇南侯世子求见。

      景妤一转身的功夫便见到门外远远站着一人。许是映了些许日光,男子一如初见时那般,温暖、柔和、俊逸。

      他正眼直直地看着她的方向。景妤缓缓展颜,便听严继适时扬声道:“宣。”

      景妤回头便挑了下眉,颇有些怪他多管闲事的意思,“我让你宣了吗?”

      “臣只是觉着都这时候了,殿下应该有话要对他说。”毕竟跟了她这么多年,这点严继还是能看出来。说完便躬身退开,又回到正在专心作画的幼帝身边躲难去了。

      温捷来时便见到她正与严继说着话,即使离得远,也能看出他俩之间的情分。不过温捷没有误会什么,只是有些怅然。喜欢了她两三年,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他可能连严继都比不上。最起码,她绝对信任严世子。

      温捷先向幼帝问了安,得了平身二字才转身向她施礼。

      景妤脸上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会令他再误会什么,也不觉疏离。待他直起身,她便对正停笔警惕看着他俩的弟弟道:“璁儿,阿姐同温世子去外面走走,一会儿回来看你的画。”

      景璁不放心,嘴刚张开,便听身侧严继低声道:“陛下不用担心。这是皇宫大内,即使没有臣手下的侍卫,也还有金羽暗卫。”

      再说温捷如此喜欢殿下,断不会有心伤害她的。有时就连严继都有些同情他,也正正因为这份真心实意的喜欢,他才在二人面前如此无力。

      这事实在说不上谁对谁错,莫北辰毕竟是殿下先遇上的人。若怪温捷出现得太晚,也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情爱这事从来没有先来后到之分。还好如此麻烦的事没落在自己头上,一想到莫北辰的难缠,严继居然有些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脑袋发热。

      景妤见弟弟似乎放心了些,便带着温捷往外去了。其实她也没什么一定要私下说的,只是顾及温捷的颜面。

      从御书房出来后,两人也并没有走多远,旁边便有处小花园,是供皇帝累了,偶尔休息时出来走走修建的。

      里面有处凉亭,建在微微凸起的一隅,景妤小时候到御书房来找父皇,若遇上他忙,便会在此等候。

      凉亭前有一段鹅卵石砌就的小径,走在上面既硌脚却又很舒适。走着走着,景妤便道:“我幼年时时常走不稳这段路,尤其是下雨天,好几次都摔破了手,可偏偏就是喜欢到这里来,还不许人跟着。旁边不远就是皇兄们上课的院子,那时他也在。有回正好也下着蒙蒙细雨,我脚下一滑又摔了。他正好路过,便将手中伞一扔,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原以为他会像父皇或是皇兄那般骂我,不许我再顽皮,谁知他竟对我说,下回记得叫他。我走不好的路,他可以抱我过去。”

      温捷听着低了头,神色有些黯然。他明白她的意思,就算天下人都宠她,也不及那人万分之一。他不仅宠,还懂。他清楚明白,只要她想,哪怕过程很艰辛,她也会固执己见。所以与其反对,不如自己动手替她扫除障碍。

      他为她撑起的何止是一片天?就连支离破碎的一切,他都愿意为她一点点拼凑起来。

      景妤忽然停了步子,转身,很真诚地看着他道:“温捷,抱歉。”

      温捷没想到她会叫他的名字,对他说这两个字,愣了愣,突然别开脸,苦涩一笑,“殿下没有对不起臣,何必抱歉?其实殿下从未向臣隐瞒过自己的感情,臣第一眼见到殿下时,就已经明白,臣若想得你垂青,就必须与人争。既然是争,便不会一定赢。臣从前只是不明白,他明明对您那般不好,您为何还要如此执着。但臣如今懂了,他从来没有对您不好,即使拒绝,也是一心一意为您好的。为了您,他忍辱负重,举一家之力,撑起大燕社稷。这样的他,确实值得殿下珍惜。”

      他明白那声温捷的意思,她不能违背本心,却愿意交他这个朋友。愿不愿意,就要看他了。

      “我听说你就快回去了。”景妤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若康王举兵,沙场之上定十分危险。你……”

      “殿下放心,臣家中还有父母弟妹,不会犯傻。”温捷云淡风轻地笑了一笑,好似释怀一般拱手施礼道:“臣今日来便是专程向殿下道别的。”

      景妤总算松了口气,就怕他想不开,拿自己的性命儿戏。她死过一次,也越发珍惜生命。

      “那臣告退了。”说这话时,温捷已低了头,不敢再去看她。害怕再多一眼,自己便会改变主意。

      “嗯。温世子保重。”

      得了这话,他才往后退了几步,直起身子那一瞬,已然毅然转身。不想叫她看见他脸上的神色,此后他必用自己的方式守护,那个人能做到的,他也能。

      只是,他已别无所求,只求她能安然渡过此生。

      就足够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外出,差点更新不了。
    好在这两年改用了WPS,云端有稿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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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文预收--《王妃名满天下》
    自打名满天下的楚青鸾嫁给景钰这个病秧子之后,
    景钰因她封了王,在所有人眼里,他还是德行有亏。
    外间时不时就有巴不得他死的人问:“他到底死了没有?”
    有知情人透露:“据说卫王被王妃管得很严,身子弱,却还在习武。”
    又过了段日子,有人再次问起:“卫王还没死?”
    知情人道:“没有。听说王妃厨艺甚好,卫王长肉了。”
    后来所有人都觉得景钰死不了了,改成问:“他俩最近又在做什么?”
    “楚青鸾找了绣娘教她绣花,你敢信?”
    闻之众人瞠目结舌。
    他们这才发现,景钰真活成了王者,而那个据说单枪匹马跳上河滩,为五十万大军杀出血路的传奇女子,果真进可攻退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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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青鸾篇:
    青鸾因为一个梦境在先帝众多皇子中选择了景钰这个病秧子,只为报答他梦中为她续命之恩。
    谁知大婚当晚卫王殿下就对她说:“我还听说过新婚不宜分床呢。”
    再后来,他又说:“过来,你被窝太凉。”
    再再后来,他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卫王妃,本王侍卫很多,要不,你重新考虑一下,给本王生个儿子?”
    她这辈子最大的孤注一掷,最终让自己成了全天下最幸福又最随心所欲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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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钰篇:
    景钰这辈子七岁起就学会了尔虞我诈,表面温润如玉,仿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君。
    可自从御书房内遇上这个明目张胆问“殿下,我可以选你吗”的女子后,他变了。
    他被她宠成了王者,而他则让她成了全天下最大的赢家。
    PS:1V1,HE,双洁,先婚后爱,甜宠。后期有包子。(谁宠谁,难讲。)
    女主可盐可甜,男主温柔腹黑还喜欢撒娇。(雷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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