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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64 ...

  •   官道上,马蹄轰隆隆,犹如夏日暴雨过境时连绵不绝的闷雷,一直响个不停。

      只是快到密林前,驭马奔在最前方的人突然勒了缰绳抬手示意,一大队兵马就这样停在了身后。

      有人纵马上前询问:“为何不前?”

      “有埋伏。”

      问话之人睨了睨他此时挺直的背影,又猛然想起什么,将方才的一瞬轻蔑收起,恭敬问道:“何以见得?”

      他没回答,只叫了声:“金羽卫。”

      马队中便有不少蒙面之人弃马,很快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他身手敏捷地翻身下马,负起一只手,从容淡定地往前走。很快,在官道中央的道路上见到了几支散落的羽箭,心中一惊,即刻加快步伐,直至见到更多。他突然一笑,扬声道:“秦总督,莫某真是小瞧你了。”

      正猫在林子里、举着手,准备随时下令放箭的秦嘉元听到这把声,愣了愣,即刻从草丛里蹭起回应道:“是姐夫么?”

      问完旋即想起什么,又冷下脸来。

      “不是我还有谁?还不赶紧出来。”莫北辰没想到竟会是他这臭小子,倒是替秦怀感到几分安慰。只是若自己再发现迟一些,指不定他这条小命就没了。

      一想到自己差点儿被秦嘉元这小子给伏击了,莫北辰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笔账该算在谁头上呢?小没良心的,等着吧。

      率先步出林子的人是秦怀,凉凉的月色下,这位南直隶总督大人一脸沉肃,刚毅不屈。

      莫北辰大致看了几眼,见他身上只是些轻伤,便道:“您是想这会儿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我带了些伤药,还有国公爷麾下的军医,相信应该派得上用场。”

      听到国公爷三个字,秦怀总算放软了些许姿态道:“先找地方安顿。”

      亲卫中有人受伤颇重,他也不必急在一时。

      正好听见身后的马蹄声,莫北辰扬声对那跟来的人道:“找处地方扎营。先救人。”

      这人得了指令,很快便安排好后续事宜,帮忙收拾的收拾,找地方的也纷纷离开。

      莫北辰转身前又看了秦怀一眼,问:“谁的主意?”

      “小儿。”提起这事,秦怀挺自豪。今日之事实在有些太过突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危急时刻竟是秦嘉元先冷静下来。

      “有前途。叫上他,有些事他必须听。”说完,莫北辰先一步走了。

      秦嘉元从林子里撤出来后才发现里面有人,正欲提醒,便听父亲道:“他要动手,我们早没命了。应该是自己人。”

      之前弄出的一片狼藉,双方足足收拾了半个时辰,在一处地势平坦,四周开阔的溪边安顿下来之后,莫北辰方命人严守四周,去请秦氏父子。

      两人身上的伤已有军医处理过,在溪边碰头后,莫北辰便遣开了所有人。看着秦怀父子道:“袁氏的确是中毒而亡,但与她无关。”

      “我们凭什么相信?”尽管秦嘉元已有些隐隐猜到,但若他拿不出证据,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莫北辰没与他计较,反而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他道:“今晚之事算是个旁证,回去之后二位不妨问问你们家里那位还活着的。这段日子她都做过些什么。相信她若知道二位路上遇袭之事,即使不会老实交代,也会去找人理论。”

      “你什么意思?”秦嘉元瞪大眼,完全是一副震惊又难以相信,甚至难以接受的表情。

      秦怀尚且还算淡定,却也微微吃了一惊,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何不直说?”

      莫北辰道:“不是我不肯,不愿说。只是我说的话,你们信么?倒不如自己去亲自印证一下,兴许比我的话管用得多。”

      “你怕不是拿不出证据才在这儿挑拨吧?”秦嘉元心中抵触这个念头,又愤愤地盯着他。

      秦怀道:“别卖关子。”

      莫北辰笑了笑,“嘉元你觉着我在护着她?”

      秦嘉元点头。

      “好。既然你觉着我在护她,岂不是刚好证明我在乎?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觉着她难道还会觉得嫁给我很委屈吗?委屈到要杀了你母亲泄愤?”

      秦嘉元愣了愣,这才留意到眼前的人似乎较往日少了些什么。但正正因为如此,更显得气宇轩昂,风度不凡。

      莫北辰转而看着秦怀道:“当初她为何嫁我,相信秦总督心里最清楚不过。既然她抱着那样的目的嫁入我莫府,难不成还会为了过去的事因小失大?”

      秦怀没出声。倒是秦嘉元有些不解地看着父亲,“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讲重点。”秦怀此时想听的并非这个,正因为知道嘉月没有动机,他这一路才很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他不说,莫北辰接着道:“以秦总督在京城的人脉,尊夫人病了,太医院可会有人关注?”

      秦嘉元正欲反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若是从前,有外祖父的人脉在,兴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但如今,确实不大可能了。朝里的人躲着他们一家还来不及呢!何况就是从前,外祖父对母亲也没那么放在心上过,待母亲从来都是异常冷漠。

      但妹妹信中却说……

      他正欲说话,就听莫北辰道:“好。就算秦大人有这样的人脉和面子,她也没有机会。兴许你们尚不知道,她住在卫国公府上已有月余,几乎从未迈出过大门。”

      听到这个消息,秦怀愣了愣。

      反倒是秦嘉元揪了一点毛病,“你等等。你俩不是感情很好么?阿……她怎会住到别人家去?”

      莫北辰淡定道:“世子夫人请她去做客。”

      “能呆这么久?怕不是你俩吵架了吧?”秦嘉元一脸别当他是三岁小孩的表情。

      莫北辰藏在身后的右手紧了紧,“就算我俩吵架,她会因为这点小事将你母亲杀了?”

      真要杀人,也该杀他吧?他才是惹她生气之人。

      “你为何怀疑嘉琴?”秦怀见儿子越扯越远,又将话头拉了回来。

      莫北辰正色道:“不是怀疑。是肯定。之前尊夫人过世,她带着小芸回去过。是小芸从秦府管事那儿听来的,您的小女儿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但那段日子却是她亲力亲为。最重要的是,不但如此,旁人别说帮忙,就连看都不准看。若非心中有鬼,她何必如此?”

      妹妹被母亲惯得有多懒,秦嘉元很清楚,她怎会……

      莫北辰见他神色,心中暗叹,“其实,我已握有她无可辩驳的证据,只是想等你俩回来亲自找她证实之后再作处置。”

      “什么证据?”秦嘉元已有些魂不守舍,脑子一片空白。

      莫北辰道:“她一女子,做了那样的事,即使要毁尸灭迹,又能去多远?我不过让人掘地三尺罢了。或许你们甚至是她,会说是我栽赃陷害。但人在毫无防备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才最真实。这便是我要你们那样做的原因。我要对付她,动动手指即可,何必与你俩费这么多口舌?该讲的,我已说完,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秦嘉元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懵的,既想不明白妹妹为何会毒害母亲,更想不明白她到底为何这么恨阿姐。听了话便转身,跟丢了魂似的,一步一步往回走。

      但秦怀仍站在原处,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莫北辰,就像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似的。

      莫北辰笑了笑,问:“秦总督还有什么疑问?”

      “她为何住进国公府?”

      所以嘛!姜还是老的辣,一问一个准。莫北辰无奈道:“方才不是说过吗?我俩有些小别扭。她不愿回秦府,正好世子夫人又邀她小住,便跑去人家那里了。”

      秦怀摇头,“你没说实话。打从之前见到你,你一直称呼我做秦总督、秦大人。称呼她,却始终没叫名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莫北辰看着他,脑子里却飞速转过无数念头。景妤不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至少之前不会。他与秦嘉月虽是父女,但之前聚少离多,加之成婚之后景妤一直住在莫府,与他仅有的几次见面,应该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因此他不会想到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

      而他问的话却这般古怪。莫非……

      “嗯。的确知道了。”

      他掩饰功夫做得极佳,秦怀没看出什么破绽,叹了口气道:“也好。她本就是先帝之女,归还天家也理所应当。”

      忽然被自己诈出这样的真相,即便淡定如莫北辰也微微愣了一愣,“不可能。”

      跟着秦怀也愣了愣,方知自己着了道,愤然道:“我骗你作甚?”

      对啊!骗他又没有好处,意识到这点,但莫北辰却深知先帝为人,“那你且说说,秦嘉月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是他与外室所出?

      既然不说都说漏嘴了,秦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年知道父母订下袁氏这门亲,也知以她的出生定容不下他人,纳妾便是害人,我便与之前那名女子断了。先帝命我出任南直隶总督之时,还私底下让我帮忙寻一个人,便是嘉月的母亲。我当时问过先帝,人找到之后如何处置,是送进宫,还是找地方安置。先帝看着很惆怅的样子,琢磨了许久方道只需衣食无忧即可,替他照料着些。我便不敢多问,找着人方知她已有了身孕,便在附近用先帝给的银子买了所宅子将她安置下来。”

      此后的事也没有必要再多说了。

      “所以你便觉着秦嘉月是先帝的女儿?”莫北辰笑了,“这不可能。若真是他的女儿,他不可能不接回宫去。撇开这个不提,先帝也不是好色又不负责任之人。他自登基之后便没充盈过后宫,即便臣公不停有折子递上去劝谏,也被他一一驳回。你可知道为何?”

      秦怀愣愣的,竟真的问:“为何?”

      莫北辰不觉想起了那小没良心的,“当年先帝尚是太子之时,便对后来的皇贵妃娘娘一见倾心。可国公爷死活不答应,弄得当时的陛下很为难。为娶到她,先帝不惜向国公爷发誓,此生绝不会负她,他的心只会给她一人。虽然他身为国之储君,不得不按着父皇的意思平衡各方势力,但穷其一生,先帝也只钟情于贵妃娘娘一人而已。就连充盈后宫这样理所当然的事,在他登基之后也不曾做过,又怎会与一无名无分的女子生下女婴,违背自己的诺言?”

      “那嘉月……”秦怀傻了,竟不知自己为谁照顾了这么多年女儿。

      莫北辰也陷入沉思,问:“秦嘉月生辰是什么时候?”

      “她没告诉你?”这回轮到秦怀起疑了,即便嘉月自己不说,当初合八字时,他也没看过?这才过了多久?他俩居然没一起过生辰?

      就算他不记得,嘉月自己总该记得吧?

      还有,他方才诈他,分明……

  • 作者有话要说:  ------------------------------------------------------------------------------
    新文预收--《王妃名满天下》
    自打名满天下的楚青鸾嫁给景钰这个病秧子之后,
    景钰因她封了王,在所有人眼里,他还是德行有亏,成不了大器。
    外间时不时就有巴不得他死的人问:“他到底死了没有?”
    有知情人透露:“据说卫王被王妃管得很严,身子弱,却还在习武。”
    又过了段日子,有人再次问起:“卫王还没死?”
    知情人道:“没有。听说王妃厨艺甚好,卫王长肉了。”
    后来所有人都觉得景钰死不了了,改成问:“他俩最近又在做什么?”
    “楚青鸾找了绣娘教她绣花,你敢信?”
    闻之众人瞠目结舌。
    他们这才发现,景钰真活成了王者,而那个据说单枪匹马跳上河滩,为五十万大军杀出血路的传奇女子,果真进可攻退可守。
    ------------------------------------------------------------------------------
    楚青鸾篇:
    青鸾因为一个梦境在先帝众多皇子中选择了景钰这个病秧子,只为报答他梦中为她续命之恩。嫁给他,只为守护他一世平安。
    谁知大婚当晚卫王殿下就对她说:“我还听说过新婚不宜分床。”
    再后来,他又说:“过来,你被窝太凉。”
    再再后来,他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王妃,本王侍卫很多,要不,你重新考虑一下,给本王生个儿子?”
    ------------------------------------------------------------------------------
    景钰篇:
    景钰这辈子七岁起就学会了尔虞我诈,自认不是什么好人。
    可自从御书房内遇上这个明目张胆问“殿下,我可以选你吗”的女子后,一切都变了。
    他只想往后余生宠她、爱她、护她。
    什么王者?那是天下人对他的误解罢了。
    PS:1V1,HE,双洁,先婚后爱,甜宠。有包子。(谁宠谁,难讲。)
    女主可盐可甜,男主温柔腹黑还喜欢撒娇。(雷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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