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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49 ...

  •   荣安“写”出这样的诗句,一脸得意,却不料见到秦嘉月蹙着眉狐疑的眼神。到底是为了赢她抄袭了人家的作品,底气不足,目光闪烁几下便别开了脸,看向一旁的华元。

      华元在接到她目光的那一刹,微微用眼神安抚了一下。荣安很快意识到什么,又骄傲地抬起了头。

      其实景妤并没追究的意思,她原本就想输给她算了,免得她纠缠不休,影响她接下来赏菊的心情,可偏偏听到的是这首。

      景妤在诗词方面可谓学富五车,过去看过的诗书词书足以堆满寝宫一侧的小书房,但她那处所谓的小书房却也不是寻常人家能够相提并论的。但这首惊才绝艳的诗她却从未见过,那日在莫北辰车上也是初见。拜读之后很是欣赏写诗人的文采,也颇沉溺于诗中的意境,深有感触地感叹过。正正因为如此,才记了下来。

      但为何偏偏是这首?

      皇室宗族的子女教育一向严谨,且正统。就连她这样喜欢收罗天下诗文的人都不曾寻到过的诗词,荣安竟然会知道。

      可不是景妤夸大,至少在一年前,她想要搜罗这些东西一点都不难,包括已失传的残本。只要她一句话,无论皇兄们也好,还是严继也好,总有人会替她千方百计,寻遍天下。除非……

      这是首不能为外人道的禁诗!但诗中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啊?

      这样一想,景妤越发在意上来。才忆起莫北辰马车里的那几页纸,年代相当久远,没有二十年,至少也有十多年。当日她不小心翻出时,他居然生气了,若只是首寻常诗词,他为何那么紧张?

      与她一样,王氏目光也有一瞬异样。

      因着这事荣安之后颇为得意,除了偶尔踩景妤几句,再没来挑衅她。

      但景妤却一直在沉思这件事,反而让人觉得她好似输了没什么心情。

      用完午膳,各自在房里休息了一阵子,下午王氏邀她们接着游园赏花。

      庄子后面正好有一片景色颇美的小湖泊,也属于甄氏家产的一部分。景妤事先不知道,跟着三人到了湖边才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凝住脚。

      几乎瞬息之间,脑子嗡一下,浑身起了鸡皮。就像那晚被人摁进太液池似的,全身发寒,耳边全是自己清醒后挣扎呼吸的咕咕声,眼里也似起了雾,什么都看不清。

      她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以为会像那晚一般什么都抓不住,恐惧、绝望瞬间涌上心头。

      “小姐。您怎了?”

      还好小芸的声音从耳后传来,伸出手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景妤崩溃似的转身将她抱进怀里,拼了命喘气,眼泪顺着脸颊就滑了下来。

      “嘉月。”

      听见舅母关切的声音,景妤在小芸肩上蹭了蹭道:“世子夫人,抱歉。嘉月突然有些不适,恐怕得先行告辞了。”

      “先去庄子里歇会儿再走。”王氏向另外二人说了句对不住,便命下人过来帮忙。自己也跟着回了。

      “呵!这秦嘉月可真娇气。怕不是输了没脸见人,故意这样的吧?”待乱糟糟的一行人离开,荣安觉得很扫兴。

      华元则冷她一眼道:“抄袭先人诗词,你还有脸说人家?早知昨儿就不给你看那本诗册了。”

      荣安努努嘴,其实心里也很后悔,但嘴上却依旧倔道:“早知她除了棋艺其他一无是处,我怎会做这样的事。”

      王氏一路陪着景妤回到她之前午休的厢房,遣了人去张罗,又支开小芸,待到屋里就剩下她俩时才问:“你怕水?”

      景妤脸色苍白,依在床头,就跟得了重病似的,看着十分羸弱。闻言方知舅母并非故意,牵强笑了笑,“是。”

      看来瞒不住了。自己为何害怕湖水,她应该能想到。其实景妤也是眼下才知道自己有这毛病,之前沐浴什么的估计因水少,她没这样反常过。

      果然,王氏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忽又觉着不妥,立马站起身道:“殿下何必瞒着?其实……公公也有些猜到了。您活着,他应该是最高兴的人才是。难道……您就没想过与他相认么?还是有什么别的苦衷?”

      比如容貌大改,害怕亲人认不出,比如为了与莫北辰在一起?

      “舅母。北辰他……尚不知我是谁。”若不是舅母这样,景妤甚至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或许私心作祟吧!过去与莫北辰之间隔着身份地位,他是父皇看重的未来栋梁之臣,而她却是大燕公主殿下。他们就像一生下来就注定不能在一起似的。

      可秦嘉月可以。景妤到死也做不到的一切,偏偏秦嘉月都做到了,事实证明莫北辰不是不会喜欢她,而是……

      他不可以。

      他那样通透,怎会不知父皇的心思。他那样忠诚,又怎会违逆圣意?

      她还是像从前那样待他,他却动了心,所以她舍不得了,所以她宁愿不要自己的尊贵身份。若这是阻碍他俩在一起的原因,她愿意做一辈子秦嘉月。她就如一只仰慕火光的飞蛾,明知会死,却还是义无反顾。

      她终究还是没有了断这段孽缘的勇气,尤其在知道他喜欢她之后。甚至当初嫁给他的决定,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忍辱负重,她只是给自己找了个不得不嫁的理由。由始至终,她都相信他。

      “他不知道?”怎么可能?王氏甚至以为她眼下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莫北辰在背后做了什么。

      景妤笑了笑,将之前发生的事大致告诉了她。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王氏信了,因为没人能将细节描述得如此详细,如此无懈可击。

      今儿她特地约了华元来,就是想在她二人身上做比较。若不将她与华元放在一起,她不会这么确定。

      相较那两位皇室贵女,眼前这人无论是气韵,还是神态都高贵太多。即便她穿戴不如二人,但雍容华贵的气质简直与……

      不,她就是九殿下。

      且她刻意回避、隐瞒,反而叫她越发确认。

      “傻孩子。”王氏心疼不已,还有什么不懂的?公公说得对,她,也只有她会为了莫北辰那孩子做到这步田地,“所以您打算一辈子瞒着他?”

      傻不傻?

      “眼下不是挺好么?他对我很好。”景妤甚至有些害怕,怕被莫北辰知道后……

      “殿下放心。若您信得过舅母,这事便交给臣妇来办。您总不能一辈子受这些人闲气吧?”今儿王氏对两位县主的态度十分不满,华元虽表面看着善解人意,实则却没有真的阻止荣安,想来也有些心有不甘。她倒是想起件事来道:“哎!是臣妇疏忽了。这华元县主从前也对莫北辰有些意思,若不是遇上臣妇的侄儿,恐怕还惦记着呢!好歹您是公主,怎可委屈自己?万一他日莫北辰变了心,您拿什么掣肘他?”

      朝中三妻四妾的臣公少么?即便不是华元,还会有他人。男人的心说变就变,何况是莫北辰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王氏怎都不放心她这样糊涂下去。

      景妤倒没她想得那么多,那么长远,只觉如今这样已是她运气好了。其实华元的心思她多少看出些许,只是并没那么确定。

      一想到莫北辰过去那么多的仰慕者,而她却是他最看不上眼的,景妤心中便有些不甚舒坦。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琢磨着又想起那首诗来。

      “舅母。您可曾听过方才那首《潜别离》?”景妤记得她听到那首诗时神色有些异样。

      “什么《潜别离》?”王氏茫然,她一出身将门的女子哪留意过这些?

      景妤见她不像有意欺瞒,提醒道:“就是荣安方才写的那首。”

      王氏恍然大悟道:“就那首啊!臣妇的确似乎在哪儿听到过一两句,只知道她是抄来的。”

      这倒让她想起殿下方才写的那首打油诗,觉着挺不错,挺对她胃口。

      景妤见她忽然笑,大致猜到她在想什么,有些汗颜道:“舅母。您正经点儿行不行?好好想想您是从哪里听到那首诗的。”

      “好好好。”王氏拿她没辙,可算给自己揽了件麻烦事。

      于是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景妤让她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她则抓破脑袋也没想起是谁在她面前念过,最后给出一个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您舅舅?还是您外祖父?”

      她平素见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府里的下人绝不可能有这样的文采。不,国公府上下都找不出文采极佳之人。

      怎可能是舅舅?那首诗明明是写给求而不得的人的,他俩感情那么好,舅舅在她面前念这样的诗做什么?至于外祖父……就更不可能了。景妤终于放弃在她身上寻找答案,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急匆匆说要回莫府。

      王氏也赶着回去给公公报信,找来下人一问,才知道两位县主早走了。她也懒得管那两人,亲自将景妤送回莫府,才回了卫国公府。

      这晚莫北辰一回来就觉着景妤有些不对,整个人好似大病了一场似的,无精打采地靠在床头上,目光甚至有些呆滞。将小芸叫到一边询问,才知道湖边发生的事。

      莫北辰心疼得不行,不问也知道她为何这样。一起用晚膳时越发细心体贴,只字不提下午发生的事。

      景妤被他伺候得跟自己没手夹菜一般,想起今儿发生的事,放下碗筷就问:“你可认识华元县主?”

      “谁?”莫北辰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景妤一字一顿提醒道:“宁王的嫡女,嫁给卫国公世子夫人王家那位。”

      “我为何要认识她?”莫北辰不解。

      景妤就觉着他是装的,华元当年那么有名,京中不少权贵公子都趋之若鹜。就算没喜欢过人家,总该听过些才名吧?她从鼻子里哼一声,“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为何要说谎?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被冤枉的莫北辰一头雾水,问自己?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从何问起?总觉得她气得有些蹊跷,试着问:“你今儿遇到这人了?”

      “对!”不仅遇到了,还一肚子气。

      莫北辰唯有放下筷子,正色问:“她说了什么?”

      “没有。”景妤气呼呼地转开脸。

      没有又是怎么回事?即使要杀要剐也得给个理由吧?莫北辰问:“她……喜欢我?”

      景妤倏地转头瞪他。

      莫北辰哭笑不得道:“就算她喜欢我,我不认识她也很正常啊。若天下喜欢我的人我都要一一认识,那我岂不是很忙?”

      过去应付她一人就够他头痛的了,他下意识意识到自己其实心里早就只有她了。几乎每日脑子都被她一人占据着,哪还有心思去想旁的?

      还天下喜欢他的女子?瞧把他得意得。

      “那她怎会有你马车里那首《潜别离》?”景妤铺垫了半天,终于抛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谁说她有……”莫北辰险些便被她给诓了,还好及时醒悟。呵!小样!跟他耍心眼?“我怎知道?反正不是我给她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某辰:作者君冤枉我,夫人也冤枉我,我要写个冤字挂在夫人房里,让她天天悔过。
    作者君叹气:那你恐怕连到了火葬场也追不到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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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文预收--《王妃名满天下》
    自打名满天下的楚青鸾嫁给景钰这个病秧子之后,
    景钰因她封了王,在所有人眼里,他还是德行有亏,成不了大器。
    外间时不时就有巴不得他死的人问:“他到底死了没有?”
    有知情人透露:“据说卫王被王妃管得很严,身子弱,却还在习武。”
    又过了段日子,有人再次问起:“卫王还没死?”
    知情人道:“没有。听说王妃厨艺甚好,卫王长肉了。”
    后来所有人都觉得景钰死不了了,改成问:“他俩最近又在做什么?”
    “楚青鸾找了绣娘教她绣花,你敢信?”
    闻之众人瞠目结舌。
    他们这才发现,景钰真活成了王者,而那个据说单枪匹马跳上河滩,为五十万大军杀出血路的传奇女子,果真进可攻退可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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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青鸾篇:
    青鸾因为一个梦境在先帝众多皇子中选择了景钰这个病秧子,只为报答他梦中为她续命之恩。嫁给他,只为守护他一世平安。
    谁知大婚当晚卫王殿下就对她说:“我还听说过新婚不宜分床。”
    再后来,他又说:“过来,你被窝太凉。”
    再再后来,他终于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王妃,本王侍卫很多,要不,你重新考虑一下,给本王生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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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钰篇:
    景钰这辈子七岁起就学会了尔虞我诈,自认不是什么好人。
    可自从御书房内遇上这个明目张胆问“殿下,我可以选你吗”的女子后,一切都变了。
    他只想往后余生宠她、爱她、护她。
    什么王者?那是天下人对他的误解罢了。
    PS:1V1,HE,双洁,先婚后爱,甜宠。(谁宠谁,难讲。)
    女主可盐可甜,男主温柔腹黑还喜欢撒娇。(雷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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