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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知道 ...

  •   那日之后,我又恢复了沉默,又开始一言不发了。
      水儿正在喂我药,忽然被人一手给打掉了,定眼一看,竟然是礼亲王。
      “你先下去,我有事跟四嫂说。”礼亲王沉着脸说。
      水儿不知所措地看看我,我点点头,示意她下去。
      “这药里面真的有蚀心草?”礼亲王面色苍白地看着我。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他,他怎么会知道蚀心草?再一寻思,难道是冯瑞?他怎么还是搅进来了?
      “四嫂,你回答我啊?”礼亲王急了。
      “是冯瑞跟你说的?”我看看他。
      “那小子去了我府上好几次,可是都没有碰上我,家丁又不让他进去,最后是他在门口足足守了我一宿,才碰上了我。”
      “这个家伙,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要搅进来呢?不是白白地多了个送死的人吗?”我不禁叹了口气哦。
      “你还担心他?”礼亲王急了,“要是这里面真的有蚀心草,有事的人是你!”
      “那又怎么样?”我看了他一眼。
      “什么怎么样啊?”他急了,“你明白知道里面有蚀心草,干嘛还吃那药啊?”
      “我说过药有毒,可是你们信吗?”我看了他一眼,他低下了头,“再说了,就算是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他们能用蚀心草,就能用其他毒,这次是我碰巧知道了,下次呢?再下次呢?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累了,不想总这么防备着,与其这么累得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
      许是心情有些激动,我的心口又开始疼了。
      “你真的认为是四哥下的?”他看看我。
      “那你告诉我,在这个府里,还能有谁有能力这么做?”我看了看他,他不做声了。
      “你走吧,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还有那个冯瑞,你帮我保护好他,我不希望连累其他无辜的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关系其他的人,你先想想你自己好不好?”礼亲王急了。
      “我能怎么想啊?自己的夫君和婆婆,自己的亲爹和亲妹妹合起伙来要害我,个个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我势单力薄,能怎么办啊?”我无奈地笑了笑。
      礼亲王定定地看了我半天,“我还是不相信四哥会这么做,不行,我得找他去问个明白!”说我拔腿就走。
      我没有拦他,问又如何?不问又如何?明白又怎样?糊涂又怎样?我是明白人摊上了糊涂命,即使心里再明白,也抗不过这糊涂的命,其实,心悸而死也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总好过死在太后宫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刑具下。
      晚上,敬亲王和礼亲王忽然来了,后面还跟了个披着大斗篷的人。
      “此人是城中第一医馆回春堂的大夫。”敬亲王看了看我,扭头对那个人说,“你去给王妃请脉吧。”
      大夫把手指搭在我的腕上,忽然脸色一凛,不禁惊讶地抬眼看了看我。我心下了然,我的身子怕是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了。
      “王妃脉象如何?”敬亲王问。
      “这,”大夫抬头看了看我,不敢吱声。
      “你放心大胆地说,只要说的是实话,本王定不会怪你,但是如若敢有半句假话,我就砸了你的回春堂!”礼亲王看了看大夫。
      “启禀两位王爷,王妃脉象虚弱,虚浮无力,特别是心脉,受损严重,已然有了心悸之症。”
      “那这心悸之症可有药治?”礼亲王赶紧问。
      “启禀王爷,这心悸之症,自古无药可医,全在患者自行调理。”
      “也就是说如果调理得当,也是可以的,对吗?”敬亲王问到。
      “话是如此,但是,但是,”大夫不禁擦了把额头的汗,同时抬眼看了看我。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会怪你的。”我淡淡地说。
      “按理说心悸之人只要精心调理,修身养性,不动怒,不狂喜,到也没有什么大碍,可是草民刚才给王妃把脉,却发现王妃的心脉受损严重,已然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了。”大夫一口气说完,惴惴不安地看了看我们。
      我不禁闭上了眼睛,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但是一经别人口里说出来,还是觉得难以承受。
      “我来问你,你可知道蚀心草的功效?”过了片刻,面色难看的礼亲王问。
      “蚀心草?”大夫吃惊地看着他,“王爷如何会知道这种毒物?”
      “你只管回答就好,不要多问。”礼亲王瞪了他一眼。
      “蚀心草顾名思义,是一种伤人心脉的毒草,此草叶形细微,不易察觉,但是毒性霸道,中毒之人会有心悸,心慌,头晕气短等症状。长期服用的话,患者会因为心悸无力,全身虚弱而死。”大夫回答到。
      “那中了蚀心草的毒,可以诊出来吗?”敬王爷问。
      “这,”大夫愣住了,“这中了蚀心草毒的人,就跟得了心悸之症的人是一样的,根本诊不出来。”
      “那岂不是说这蚀心草根本就认不出来了?”礼亲王问。
      “回王爷的话,这蚀心草有种香气,只能靠这个香气来辨别它,可是要是已然服用了的话,那是无论如何诊不出来的。”
      “那这蚀心草之毒可有解?”敬亲王问。
      “这,这蚀心草损人心脉,无药可解。”
      大夫的回答让敬亲王和礼亲王不禁互相对看了一眼。
      “那我问你,王妃的这个心悸之症,有没有可能就是蚀心草造成的?”敬亲王的问题让大夫的脸一下变的惨白。
      “本王问你话呢!”敬亲王不耐烦地看了大夫一眼。
      “草民,草民刚才已然说过,这中了蚀心草毒的人症状与得了心悸之病的人是一样的,所以,所以草民真的不敢断言王妃这病是不是跟蚀心草有关。”大夫哆哆嗦嗦地回答,屋子里顿时一片死寂。我笑了,敬亲王,你又何必这么辛苦地演出这场戏呢?你在下毒之前,已然明白蚀心草之毒无从查起,又何必多此一举问大夫呢?
      “奴婢是粉蝶,王妃的药熬好了,奴婢给端来了。”门帘外忽然响起了粉蝶的声音。
      礼亲王走了出去,“把药给我吧,我去端给四嫂。”
      “这,这怎么敢劳动王爷呢,还是奴婢自己去喂王妃吃药吧。”
      “粉蝶,把药给礼亲王,你下去吧。”敬亲王发话了。
      礼亲王把药端了进来,“你好好闻闻这药。”他把药端到了大夫的面前。
      大夫闻了闻,脸色忽然变了,豆大的汗珠只从额头上往下冒,整个身子哆嗦成了一团。
      “你先下去吧,管家自会把诊金给你的。”敬亲王看了看大夫,“还有,今天晚上你一直呆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去过,什么也没有听过说过,也什么都不知道,懂吗?”
      大夫披上斗篷,哆哆嗦嗦地走了。
      “你为什么不早说?”敬亲王面色惨白地问我。
      我双眼直视帐顶,一声不吭。
      “你明明知道这药里有蚀心草,为什么要还吃?”敬亲王神情激动地问我。
      “王爷,你刚才也听见大夫的诊断了,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你完全可以放心了,那么你还有什么必要这么卖力地在我面前演戏呢?”我转过头来看着他,嘲讽地说。
      敬亲王的脸色一下变得死白,“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
      “这是你的府邸,我是皇上亲自赐婚给你的王妃,试问,如果没有你的允许,谁敢在你的府邸里,给我——你的王妃下毒?”我冲他苦笑了下,“算了,你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我已然输了,我认命,我只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也不要再演戏了,我累了,不想再看你演戏了。”我闭上了眼睛。
      “不管你信不信,这事我是真的不知情,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他面色难看地说。
      “不要再查了”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事情已成定局,又何必再去追究呢,再说了,就算查出来又如何,不过是多了个替罪羊而已,算了吧。”
      “四嫂,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这事不弄个明白,你和四哥之间的心结就永远打不开!”一直没有开口的礼王爷说话了。
      “你放心,我死了,一切恩怨也就自然了结了,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我浅浅一笑。
      “别说晦气话,我就不信,这天下之大,就没有能够解蚀心草毒的。”礼亲王忽然嬉皮笑脸地说,“肯定是刚才那个蒙古大夫医术不精,故意说来吓我们的。”
      我知道他是在宽慰我,但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现在的我,越来越虚弱,而且动不动就心悸气短,就算他们知道了蚀心草的毒,我中毒至深,也是救不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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