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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元勍师徒一行人沿着山道下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山道上渐渐起了雾,越往前走越是深重,渐有迷人眼的趋势。
      众人在雾中走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眼前的雾气略有些消散,他们看见一个穿着深色汉代襦裙的辫发妇女,上襦极短只到腰间,下垂至地的长裙,妇女大约三十岁左右,手中拖着一个大约三岁的孩童,孩子的脸红扑扑的,右手上拿着一个柰果在啃咬着。孩子的头发披散着且被母亲的身影遮住了脸,瞧不清楚是男孩还是女孩,这样小年纪的孩子不易看出性别。妇女的跟前是两筐子柰果,瞧着像是贩卖柰果为生的农妇。
      “师傅,不如买些果子吧!”少辛略有怜惜地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子,她稍有迟疑地询问着元勍的意见,元勍点了一下头,她便从怀中掏出钱袋,要上去照顾一下这对母子的生意。
      “少辛别去,那不是孩子,是鬼影”叶长庚伸手拉住了正欲上前的少辛,搅乱了元勍看好戏的兴致,她本想等着看少辛上了前,瞧仔细了那只鬼的真面目,吓得花容失色的模样,剑冢里多的是这种爱吓人的鬼,适才平地而起的这一阵白雾便是提醒。
      那鬼见自己的迷术失效便露出来了原本的面貌,是一只侏儒鬼,他冲他们吐了吐舌头,那猩红的舌头下垂至他的胸口,他动手抠下了眼球,朝着他们这边丢来,趁着少辛他们躲避的时候藏身于雾中。其实他们再走近一些就能看出不是母亲拖着孩子的手而是那个孩子死死地拽住了母亲的手,而母亲的手已经腐烂得露出白骨,她初次遇见这只侏儒鬼时跟他对视了许久。她是妖兽,侏儒鬼是一只小恶鬼,为她的妖力震慑,他害怕得不敢动,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爱玩这一套吓人的把戏。
      “师傅早知道那是鬼,为何不提醒我们?”南吕不轻不重地说着,这话听着像是在帮少辛出头实则是在质疑元勍的用心,他特意加重了我们这一词的音调,以免引起元勍的不悦。
      “因为这是对你们的考验!在进入山谷前我提醒过你们路上会有妖灵袭击,接下来只多不少,竟水剑冢不只是铸剑、取剑的地方,这里也埋葬过千万条生灵,自愿或被迫地被投入剑炉中铸剑,这里的怨灵遇强则强,这便是为什么说是对你们的试验”元勍再次强调了一遍这里是竟水剑冢,是以生灵铸剑的陵水剑派光大之处,她可没有跟这三个小妖头说笑。
      “师傅怕不是要瞧少辛被吓到的模样吧?”叶长庚一副早已看穿元勍本性的模样,她越瞧这家伙越不可爱,有些事说出来自然就不有趣了。
      “自然不是,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师傅,不至如此不堪”元勍坚决地否认了叶长庚所指,她便是心里真有这个念头也不可能承认。莫说她现在是他们三个的师傅,便不是也不能承认,若是被这三个小妖头看穿了自己,往后就难以捉弄他们取乐了。
      “那便好!刚刚师傅说遇强则强,那么对您也一样吗?”叶长庚丝毫没有放过元勍的意思,追问着她是否也会受到怨灵的攻击。
      “不,因为我的妖力足以震慑想要攻击我的怨灵,你们三个却还不能”元勍当然不可能被袭击,她的真身是洞悉兽,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心声,换言之,她强大至某一种程度也可以操纵这些为心魔所缠的怨灵,怨灵们自然不会敢惹她。
      “洞悉兽真有那么厉害吗?”叶长庚冷声问道,他注视元勍的脸,用的是一种近似怀疑的眼神。
      [洞悉兽虽是世间独有的妖兽,早年也曾听阿爹提过她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往昔与未来,但妖力不至于很强大才是,总不能叫她将所有的好事都占了去,罢了,我拜了她为师也只是想跟司祈学一学剑术,是通天宝鉴言过其实了]
      叶长庚的心声一字不差地落入她的耳中,他觉得她是徒有其表,她服下了缚灵散但由于她们当下站得近,他的情绪波动又强烈,她才被迫听到了他的心声,她可无意窃听他。
      “洞悉兽自然不算厉害,不过你们既然拜我为师,我自然不会叫你们有所损伤”元勍愉快地笑道,她倒不至于跟叶长庚置气。她将手背在身后,快步走到了叶长庚他们面前,怨灵们怕她,自然会给她让出一条大道,他们跟着她自然是安全的。
      她自然算不上真正的厉害,洞悉兽长到五百岁才算真正地成年,她还未受过天劫,尚还算是一只幼兽,能力勉强与天魔持平,成年后若是潜心修炼个几千几万年或可与始祖魔一战。把魔域的那几个蠢蠢欲动的老魔头打落魔坛,常世便能有千年的安定,可惜她不是潜心修炼的料。
      元勍大步向前地走着,司祈以着同样的速度护卫在她身旁,适才散去的那阵白雾又渐起,这些个怨灵们最喜欢玩得就是装神弄鬼这一套,她用妖力化了一道防护罩,将三个小妖头罩在其中,不使他们受在暗中伺机窥探的怨灵恐吓、诱惑,以至元灵离体。
      大约在雾中又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他们周身的雾气渐渐散去,已经能够看见剑冢的牌楼,牌楼前站着穿着汉代虎贲中郎将服饰,身高约八尺的中年男子,他的眉眼疏疏,蓄着一把大胡子,他右手中握着一柄环首刀,背上背着一把长剑,在等待他们靠近。
      他是七杀剑的剑灵奔流,别看他浑身戾气,一瞧就是个爱打架闹事的主儿,他闲来却是最爱打理他的那把胡子,身上时常带着一把木梳,得闲的时候会梳理一番,是剑冢中最易打发的剑灵之一。
      “元先生,安好!”奔流冲着元勍抱拳作揖,她见着他自是十分高兴,他们已近剑冢,那些怨灵们最怕的就是剑炉和铸剑师,自然不会靠近此处,他们已经摆脱了那帮子小鬼了。
      “奔流,多年不见,你的胡子倒是长了许多,人瞧着更精神了”元勍愉快上前去对着奔流上下打量了一番,夸赞着他的胡子又长长了。
      奔流习武多年,自小有报效国家,护卫君主的志愿但他在生前只是一个老兵,他没有做过伍长之外的军衔,在边疆护卫十年未得寸功,落下一身伤病后兜兜转转还是被人投进了剑炉中成了剑灵。
      他是剑冢中有名的凶剑之一,因锻造七杀剑时铸剑师投进了七个生灵,而一把剑只能够盛载一个剑灵,自然是一场惨烈地厮杀。据悉剑铸成后他杀掉了当时在剑炉里的所有人,时移世异,较之她初见他时奔流的怨气已经不那么深了,不过尚未有人能够成为他的主人。
      传闻能拥有七杀剑的人,上一世必定是杀伐之身,满载着鲜血、生灵的怨怒,只有强烈的杀伐气息才能够吸引奔流,此人没有出现,于天下来说是一件好事,谁能料到七杀剑现世会引起多少波澜。
      “上一次见先生已经是六十年前的事了,先生风采不减当年,我很是高兴,不过他们三个若想进剑冢,必须得跟我比一比剑,先生也知道剑冢有剑冢的规矩,当年先生也不例外,今日自然如此”奔流在与元勍寒暄后正声说着剑冢的规矩,若想进剑冢取得剑冢之中的宝剑自然得有些异于常人之处,奔流是设在剑冢的第一道关卡。
      这是剑冢对天一门弟子的试炼,能够独自来剑冢取剑的弟子多半是资质极高的弟子,往往会被内定为下一任掌门的人选,若是过不了奔流这一关,自然无法成为天一门的掌门人。
      她带了她们三个来取剑,于奔流来说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比剑仍旧是规矩,不立不破。
      “你们三个都听到了?要比剑,这就是对你们的第一个考验”元勍笑着吩咐着三个小妖头,奔流是遇强则强,少辛对付他没有问题,南吕和叶长庚二人或有阻碍。
      “记住,这只是比剑,不斗生死,点到即止”元勍怕这三个小妖头不知深浅,若是他们抱了一定要赢奔流的心思,则无可能战胜奔流,他们的功力能够勉强比得上一个魔,奔流确有天魔级别的战斗力,奔流对她客气不因为他不够强,而是他足够强。
      “是,师傅”三人异口同声地说着,元勍看着奔流闭上了眼睛,三人也闭上了眼睛,他们在识海中比剑,她只好在一旁耐心等待结果。她当然可以进入识海旁观,不过这是极危险的法子,在无本尊的同意下强行进入他人识海,容易让她的元神受损,这便是她不入识海围观的原因。
      “明日会下雨呢!”元勍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感叹地同司祈说着,不过竟水明日会下雨又怎样呢!反正她明日也不会在这里。
      “主子,有异象,我去瞧瞧”司祈似是瞧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得到元勍的同意后他朝着山谷的出口奔去,他在竟水剑冢待的时间比在她身边长,对周遭的变化感知力更强于她,她用妖力查探着到路的尽头有什么精怪,气息不属于竟水也不属于这一片深山。
      有不属于此地的精怪或物来到了这里,无视界石旁的石碑提醒进入了山谷,此人没有引起奔流的注意,不,不是人,是人的话怨灵们会缠上他,不至于毫无动静。是精怪,这精怪莫非没有神识?奔流才不会注意到他,这世上怎会有没有神识的精怪,怪哉!
      元勍抬手用妖力画下了一个护阵,为了保护在比试的众人不受外力影响,她得等司祈回来才能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论是人是鬼,既然来了竟水哪有不留下喝杯茶再走的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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