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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第297章 ...

  •   接连下了两日的暴雨终是在熹微的晨光中逐渐消弱,瓢泼大雨转作绵绵细雨仍在下着,元勍立于廊下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湿冷的风裹挟着雨丝倾洒向她,她抬起右手轻轻一挥以妖力将泼洒向她的雨水拨出去,她的左手上端着一只茶杯,杯中的茶水已凉,她正思索着是该仔去斟一杯热茶还是喝完杯中的茶水就回房歇息。
      墨泉在半个时辰前来定安堂向她禀告过迁山的一应事项安排,门中将会抽掉半数弟子在今日、明日将百草堂中积存的珍稀药材、丹药陆续运出鼎山,暂且放置于鼎州城的珍宝堂医馆中。因这批药材是天一门历经百年才积存下的珍稀药材,会有不少眼睛在暗中盯着,若是寻常珍稀的药材有所缺失倒是不打紧,怕是怕其中一些异常珍稀的丹药在遇奇症时无法寻获反倒害病患白白丢了性命,她不得不命司祈和蓝玉前去护送。
      她的思绪由天一门再鼎山逐渐变得纷乱,她在纷乱的思绪中回神才见天色已转亮,雨势稍有减弱但短时间内还不会消止,雨丝漫天飞舞,她有些恍神地捧着茶杯走进雨中感受着雨丝是如何轻柔地落在她的身上。鼎山的天气她是早就习惯了的,百多年来的日与夜,夏与冬,人和景,这看惯了的一切终将要湮灭在岁月中,连她一起,她难以平静。
      “阿勍”云歌温柔的呼唤声从元勍的身后传来,她转过身定定地看着云歌,见云歌似是有些怒意,她还有些不明所以,她极快回过神来快步走进廊下,在云歌的面前站定。
      “你心脉的火息时隐时现,灵力又是忽强忽弱,你竟还敢在雨中淋雨,仔细些着了凉!你应当清楚妖族的体魄虽强但一旦力量有所缺失体魄也不比寻常的人族强些” 云歌无奈地看着元勍沉声提醒道,她一面说着一面抖开手上拿的披风给元勍披上,为她系好披风的系带,秋日的雨带来的是湿冷的寒气,这种寒气最易侵体,她担心元勍不谨慎些便会受寒气侵体。
      “是我一时大意了!自以为是妖族体魄强健便无需顾忌”元勍见云歌的紫眸平静地如一汪清泉不起一丝波澜,她自觉不对地报以歉意地笑道,她确实不该淋雨。
      她看着云歌苍白的面色,心下有些愧疚,姜翟的病情反反复复,她和云歌在这两日中都在设法助姜翟将神魂凝聚但总是事与愿违,姜翟的神魂怎么都无法凝聚,她心情沉重得很。
      “姜翟的情况如何?”元勍嗅着云歌身上佩戴着的香囊的草药香气轻声问道,云歌既得空出来看望她说明姜翟的情况未有好转,查查此刻应该正在照看姜翟。
      “姜翟在服用愈魂丹后情况只算得上是略有好转但仍未苏醒,不过无需担心,愈魂丹需要连续服用三日方可见效,查查正守在姜翟的身边观察她的情况变化,倒是你心脉感觉如何?是否作痛?魔之气造成蚀骨之痛呢?”云歌声调平和地解释过姜翟的状况后语调转急地询问着元勍的状况,她这两日因灵力不济而头脑有些许昏沉但也知道元勍在对战白无琊、噬魂兽的险情,灵力不济可造成自身神识不同程度地迷乱,元勍又是半妖半魔之身对灵力的需求更大,她极为担心元勍的状况。
      “你一口气问了我这么多个问题,你说我是应该从何答起呢?”元勍温声笑着反问着云歌,她因灵力不济而觉得蚀骨之痛加剧了一些但尚且能够忍耐,她的心脉却是时刻都有极其强烈的痛感,像是随时要崩裂般地作痛,只是这话她不敢告诉云歌。
      云歌见元勍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便打消从元勍的口中得知她身体真正情况的念头,她伸出右手握住元勍的左手手腕以灵力查探着她的身体。
      元勍的脉搏乍强乍弱,应是心脉火息影响到她的脉搏,加之灵力不济令元勍体内存有的各种力量彼此冲突,她让元勍早晚各服用一帖御息散,元勍的症状却只是略有稳定的趋势却并无任何明显好转的迹象,此事令她担忧。
      元勍接连与白无琊、噬魂兽的大战消耗了她巨大的力量,她虽未亲见元勍是如何击退二者但可从元勍的灵力与妖力的消耗中窥探出当时的战况。
      “怎的不说话呢?是好是坏总有个说法嘛”元勍见云歌的眉头越皱越紧,神色稍显凝重显然是她的身体状况不如她所预期,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佳但无法暂时改变只作轻松的态度的笑着问道。她本就打算与试图进攻常世的魔族决一死战,她身体的状况绕是再差一些也无妨,一时半刻要不了她的命,至多是受些苦痛,这是身为妖族的幸。
      “你还有心情与我说笑!”云歌听了元勍所言无奈说道,她是半点奈何不了她,她知元勍的天性乐观,心中谋划着要为人族守住常世门户,元勍的许多事与之她是难以理解但她都在尝试着理解。
      “不说怎么还有人笑呢?这段时日你较之我更是辛苦,明明是大病初愈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刻却还要为我和姜翟忧虑伤势”元勍说这话音转沉地向云歌表示着自己对她的感激之情,她妄动心脉火息会加重自己的伤势是她的意料之中,身为上古凶兽她自觉生命力顽强才赌了这么一把,她没有输也没有赢。
      “你怎么说得这般见外,你是我的人,我不为你思虑担忧还要为谁思虑担忧呢?”云歌浅笑着提醒元勍她的感激实在是用错了地方,她对她有保护的责任,她自然要好生照顾元勍。
      “是我说错了话,还望君上莫怪!”元勍在听出云歌话中夹带的怪责之意后作势要向云歌赔礼,她的礼数还未周全便察觉到了周遭气息生出了变化,是一股相熟又陌生的气息,她和云歌在同一时间彼此想看,确认过眼神后她右转过身和云歌并肩而立,她们看着自己察觉到那股气息的主人自雨中漫步而来。
      身着灰蓝团云海澜锦衫,白玉发冠,猩红色的眼眸,她们看着暴戴慢步走近她二人面前,她感觉出这人是暴戴却又不是他,她也不说上来具体的原因。
      “他不是暴戴,他不可能还活着”元勍以密音术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云歌,西荒之主妖神夜罗刹在望城王宫曾当众宣布西下城中再无任何活物,以夜罗刹的力量他无需隐瞒暴戴在生的事实。
      “应当是他”云歌在听罢元勍所言后她沈聲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觉得来人是暴戴,妖族的气息不易伪装,除非有什么可用于伪装的法器,可暴戴与她们非敌非友,她想不出有什么妖族要伪装成暴戴来见她们。
      元勍没有急着坚持自己的看法,走上前两步挡在了云歌的身前,暴戴的心性残暴,她曾在西下城答应要救他却未有行动,暴戴此时来寻她定不是为来叙旧,她们之间没有旧人往事可谈,她再想到本该丧命西下城的应礼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想来若然来者真的是暴戴本尊,能救得了暴戴的人只有宗易。
      “元成少君,泽芜君,二位安好”暴戴极有礼貌地唤着元勍和云歌的尊号向二人问安,元勍见他神色自若,丝毫没有见到仇敌该有的愤慨或怨气更加觉得眼前的妖族不是暴戴。
      “暴戴,你来此处做什么?是想报仇吗?”元勍顿了顿,决定先查问对方的来意,因觉得来者暗藏猫腻她不由得拔高了音量反问着她眼前的这个暴戴。
      “元成少君,我来此地不是为寻你二人的麻烦,请问姜翟在哪里?” 暴戴在听到元勍所问时稍显疑惑但他很坚定地表示着自己不是为寻元勍和云歌的麻烦而来,是为寻姜翟而来。
      “无可奉告”元勍态度强硬地表示着自己不会告诉暴戴姜翟的下落,她一想起来者与宗易有千万缕的关系就想到了失去了妖体的白无琊仍然可能需要姜翟的妖体,不论来者是不是暴戴本尊,他都是为姜翟的妖体而来。
      “少君不必疑心我,失了治愈之魂的她神魂极有可能神魂颠倒,还是快些带我去救人,她的性命可比你我的恩怨更为重要”暴戴见元勍不肯告诉他姜翟的下落,他语调温和地提醒着她再拦着自己会危及姜翟的性命。
      “我为何要信你?”元勍自然是不相信暴戴能够救治了姜翟,她又想到再为宗易卖命的应礼,他若知道自己的姐姐时逢大难定会设法让人来救姜翟,想到这她觉得暴戴是敌的念头又不大肯定了。
      “少君信我一次也无妨,有你和泽芜君在,我又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呢?”面对元勍的质问暴戴轻轻的一句话便将她的疑问给拨开了,毕竟信不信在她,他并无要她信服的理由。
      “这..随我来”元勍犹豫了,她与云歌交换过眼神她决定带暴戴去见姜翟,暴戴口中白无琊的治愈之魂确实对姜翟的妖体造成了损伤,她决定赌这一把,她相信暴戴对姜翟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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