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天记》常怀山

262、第262章

　　“你感觉可好了些？”元勍在为云歌输送了大量的灵力后她有些惶然地询问着云歌，适才云歌受望天犼迷惑而神志不清时对她和姜翟大打出手，她为暂时击退云歌而下了重手，眼下望天犼造成的危机已解，云歌的伤势却不明朗。
　　她看着云歌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紫眸平和地看着自己，云歌在得到大量的灵力后神识已能自主凝聚，算是解决了一个问题。
　　雪鹿乖乖地趴在距离她二人有侧二尺处，瞪着它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它周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有助于驱散其他的气体。
　　少辛和姜翟就站在她和云歌的身侧，少辛担忧云歌妖体的心声不时落入她的耳中，姜翟的心声则如云歌一般难以探听，她自然无从知晓姜翟此刻的心情。
　　“已是大好，我本是想以灵力查探一番望天犼的体征，不料它以煞气惑乱我神志，我的神识几乎是在刹那间入迷，只想着要除掉姜翟”云歌平静地解释着自己的状况，望天犼身上竟有煞气附着实是意料之外，是她大意了。
　　“竟是煞气？”元勍只觉得事情之复杂始料未及，煞气可在短时间内控制生灵的神志令素日中温和的生灵变得嗜杀，望天犼的身上不该会有天然形成的煞气，唯一可解释的原因是鼎山中有煞气。
　　云歌是以混沌之气托生的魇族，煞气对她的影响更甚于其他生灵，更何况望天犼还懂在一时间令她神识涣散的术法，所幸她已将两只望天犼灭除，若是放任它们成长下去会酿成大祸。
　　“姜姑娘，此次虽是我受望天犼迷惑而对你下手，我亦有责任，实在是对不住！令你和少辛都担心了”云歌往姜翟和少辛所站着的方向挪了挪身子，她态度恭谦地向着姜翟道歉后向其施了一个半礼聊表歉意，煞气令她神识迷乱而对姜翟大打出手本就是她定力不够才致邪念操纵了自己，为此，她确实该反思。
　　“泽芜君不必如此，你我勉强也算得上是朋友，朋友有难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你这般便有些见外了”姜翟大方地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云歌不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元勍看着站在姜翟左侧的少辛，少辛还在迷糊地想着一些奇怪的问题，没有注意到她、云歌和姜翟都注视着自己，云歌正在等待她的谅解。
　　“少辛”元勍唤着少辛的名字，想让少辛明白大家都在等她答话，姜翟见少辛想得十分入神悄悄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少辛，少辛这才回过神来。
　　“啊..不是，我正在想望天犼虽是旱魃进化产生的邪灵但没有任何典籍记载过它的力量具体如何，泽芜君您受煞气迷惑神识而对我们大打出手，可煞气如灵气、死戾之气是天然形成，望天犼是如何成为煞气的载体还是说它是将入侵自己身体的煞气渡给泽芜君您呢？”少辛在姜翟的撞击下回神，恍惚中瞧见云歌、姜翟和元勍都注视着自己才反应过来她们在等自己做声，她便询问着云歌是如何受煞气侵染一事。
　　“少辛你..”姜翟有些讶异地欲言又止，在元勍看来姜翟是担心云歌会误会少辛是不肯轻易谅解云歌所为要追根究底，碍于云歌在场她又不好明言地给元勍打个眼色，示意她随时转移话题。
　　“煞气确如灵气、死戾之气一般天然形成，煞气又不同于灵气、魔气、死戾之气一般浓郁，世间极少会出现煞气，准确地说望天犼是如你的推测那般将它体内的煞气渡给我而非控制煞气入侵我的神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云歌在得到少辛的提问后她想了想做出了她认为合理的回答，煞气不易形成，望天犼身上的煞气也不浓郁，用来迷惑他人的神识足矣。
　　“没有了，姜姐姐，叶哥哥是和他的兄妹一起回到北域了吧？”少辛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转了话锋询问着姜翟关于叶长庚的情况，少辛看着姜翟的眼神怀着忐忑。
　　元勍通过少辛的心声得知她在此时突然不确定叶长庚的哥哥叶长寅和妹妹叶长艾是否愿意在任务未完成的情况下返回北域，如若叶长庚仍在常世则可确定他还未死，这是少辛对相熟之人的复杂情感。
　　“叶长庚和他的兄妹还有那个护卫一行四人在你们离开鼎山的第二日就启程前往北域，这一去只怕是有去无回”元勍看着姜翟张了张嘴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后改为用一种较为平淡的语气解释着叶长庚四人的去向，像是在描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般云淡风轻。
　　叶长庚作为北域王叶泽的次子在北域遭逢国难时自然不可安心留在他域度日，他与叶长寅、叶长艾、朗肃四人启程返回北域守卫家国是他们生来就背负的责任。
　　她定定地看着姜翟，因姜翟的神色相当平静没有任何惋惜之色，她在想是她记忆中的姜翟变了还是姜翟受了白无琊的记忆影响而变成如此的模样。
　　“叶哥哥果然还是去了，姜姐姐，叶哥哥可给你或我们留了些什么话吗？”少辛在听到姜翟的解释后忐忑之色尽消转而是略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姜翟作答，她还是想知道叶长庚有没有将自己对姜翟的心意道出，在明知自己将一去不复返之时。
　　“什么话？他什么都没有说”姜翟几乎是没有回忆就答着少辛的话，她的语气十分笃定。
　　“这样..可姜姐姐是不是太过平淡了，明知叶哥哥是去北域赴死！”少辛稍有犹豫地看着姜翟，元勍看着她在说话间已退后了数步并将手中的短棍对准了姜翟“你是谁？师傅，姜姐姐被夺舍了！”少辛厉声质问着姜翟之时急切地唤着元勍，是在期盼元勍给出一个救治姜翟的方法。
　　元勍和姜翟互相对视了一眼，她对姜翟摇了摇头示意她在原地不动，以免令少辛做出过激的举动，她这硕果仅存的徒儿确实聪慧仅凭姜翟的三言两语就察觉出姜翟的不同，只是少辛的判断仍然有误，夺舍不是那般简单办到的事，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少不得，若是原主人的意志强大即便坐拥天时地利也难以成功夺舍。
　　“少辛，她是姜翟没有错，你放下手中的武器”元勍一边说着一边向少辛走近示意她放下手中的短棍，姜翟确实是姜翟，应是受前世记忆的影响而不同于她们相熟的那一个人。
　　“可..”少辛并不愿相信但还是放下了一些对准姜翟的短棍，肢体动作仍然僵硬，盯着姜翟是在警惕姜翟对她们出手。
　　“夺舍并不是传闻中的那般简单，妖族的意志何其强，寻常亡灵可无法随意夺了妖族的舍，这便是为什么小说、话本中通常描绘的是人族遭遇鬼魅夺舍而从无妖族！你的姜姐姐拥有前世的记忆，性情有些许改变也在常理之中”元勍温和地向少辛解释着姜翟的性情为何产生了改变，姜翟的前世记忆大多苦痛令姜翟的性情产生变化也是常事，只是她们还未习惯罢了。
　　少辛在得到她的解释后仍旧有些许疑惑但在挣扎过后还是决定相信她，肢体放松了许多，她知少辛仍未打消对姜翟的疑惑。
　　少辛，你对我感觉陌生是常事，往后你会了解我确实姜翟”姜翟没有任何介意地向少辛笑道，她此刻的语气神态让元勍觉得她就是白无琊，确实不是姜翟。
　　“话说这里，那些天一门的弟子怎么还未赶至？”姜翟见少辛没有作答她转而看向她来时的方向说道。
　　在这时众人的注意力才从彼此之间转向那些久久未至的天一门弟子，她窥探中所见的弟子们大多是青少年，比起拥有瞬影之力的姜翟他们确实不够快但他们的脚程再慢也不至于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还赶至。
　　她顿感不妙地闭上眼睛凝神以窥探术查探着姜翟来时的山林，山林中毫无人迹除却几只鸟雀振翅在空中飞翔外她查探到那十余个弟子的气息，果然出事了！
　　她加重了窥探术中的妖力以查探得更远，十余个人可不是几只蚂蚁便是凭空消失也该留下些痕迹，脚印，她查探着山道与草丛，山中虽是杂草丛生但十余个人经过必然会留下痕迹。
　　东、东南、正北、西北，是在西北方向，她看着草丛中跌落了一把佩玉，门中弟子的佩玉象征他的身份，一旦出了山门是不允许离身的，跌落佩玉说明他们确实出了事。
　　“那十余个弟子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过我在西北方向的东草丛中发现了一块佩玉，他们是追着你而来怎会把佩玉落在不同方向的草丛中”元勍收拢自身释放出的妖力后睁开眼睛正声向姜翟她们解释着自己查探出的情况，本该追着姜翟来到这里的弟子们突然该换方向，唯一的理由是他们见到了什么更值得他们追逐的事物，他们在之前追着的是望天犼。
　　“应该是望天犼，林中可能还有望天犼，想来是它引走了那些弟子，快！”姜翟沉思了片刻后抛下这句话就朝着西北方向奔去，元勍看着她的背影极快地消失在了山林之中，姜翟是急切地想救出那些弟子。
　　“少辛，云歌我们也快追上吧！”元勍转而沉声向少辛和云歌建议道，她等着云歌起身后三人快速追着姜翟的脚步而去，尽管她们都猜测那些弟子已是凶多吉少，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