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天记》常怀山

154、第154章

　　“西荒.云歌..你是那只魇”宗易仔细地打量着云歌，他的话音未落三支泛着蓝光的箭已飞向他。
　　宗易毫无波澜地看着这三支飞向自己的光箭，洞壁上符文泛着的暗红光亮逐渐变得刺眼，那三支以灵力所化的箭顿时消散了，云歌见状再射出三支同样的也消失了。元勍当即探手进乾坤袋摸出了袋中的一块碎金，她以腕力将碎金掷向宗易，碎金没有消失，她看着宗易抬手挡下了她掷去的碎金。
　　她当即明白了为何云歌的箭会消失了，洞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在削弱她们力量的同时还能为宗易抵消灵力所化的攻势，有形之物的攻势则不能抵消，换言之以武器近身或可击伤宗易。
　　“泽芜君，夜罗刹予你的封号意喻恩泽如芜蒌，青阳择你继承他的衣钵，上代妖医择你承继他的衣钵，你到底有何特别之处？原来如此，元勍既按照约定胜了殉王者，我便不留你了！快些去救你的徒儿，要是落在那小鬼的手中他们都将魂飞魄散”宗易神色凝重地看着云歌，话说一半他微微皱着的眉头旋即舒展。元勍看着他释然地笑着督促她们二人快些离开，她当即疑惑地看向云歌，云歌摇摇头示意她，自己没有碰见叶长庚和少辛，她们二人都没有动作，她们还不确定宗易的这番话是否是为迷惑她们。
　　“我乃南蛮鬼师，若要取你二人的性命自不屑用那等下作的手段，你们若不信迟些去替那两个小东西收尸也可”宗易轻轻地笑起来，元勍从他的模样看出来他似乎有紧要的事要做，适才洞厅中有一阵阴风拂过，是有什么鬼魅来了此处。
　　“阿勍”云歌声线低缓地唤着元勍，她察觉到洞厅内有其他生灵的存在且这位自称鬼师的人物对她们没有杀意，可她不敢拿自己和元勍的性命赌，以命相搏需要对等的回报。
　　“我们走吧！”元勍柔声说出了她的想法，她信宗易不想要她的命，宗易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不想要她的命，他想要逼迫她记起她的前世，她们之间的约定，只不过她还是记不起前世的她到底答应了宗易什么样的条件。
　　“嗯”云歌轻声应道，元勍冲她点了点头，她让元勍先行离开自己断后。
　　元勍顺从地取过自己的逐风先行走进了洞道中，狭长的洞道令她无法走得太快，叶长庚和少辛的状况一般，靳纥重伤不能现身，宗易口中的小鬼不知是指谁，听起来不像是善茬。
　　狭长的洞道与众多的分叉洞口令元勍和云歌在洞道中辗转，花费了好一阵子才寻到正确的方向，随着洞中的瘴气逐渐浓郁，坑坑洼洼的洞道和时不时绊人脚步的骸骨令她们二人轻盈的脚步变得沉重。
　　她心中担忧叶长庚和少辛的状况加之血脉中有一股燥热之气与瘴气相互影响，她在瘴气中走了一小段路后渐渐觉得血脉中的燥动加剧，有些急火攻心的征兆。
　　“阿勍，清心咒”云歌察觉到元勍的脚步越来越虚浮时温声叮嘱着，她的话音未落只见元勍的身影往右一偏，她连忙上前扶住了差些要倒地的元勍。
　　元勍抓着云歌的手臂勉强站定，倚帝山供奉给她的大量灵力令她的血脉膨胀，情绪稍有起伏就会觉得愁虑倍增，这是得到这些力量的代价。
　　“我没有大碍，早前流失了近半身的妖血又..填补上了流失的妖血，在此地得到了大量不属于自己的灵力还未来得及转换至此才令我的心绪稍有不宁便有可能急火攻心”元勍扶着云歌的右臂勉强站起身来，她一面解释着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一面默念着清心咒镇压体内的躁郁之气。
　　“那人自称是鬼师，莫非他是宗易？”云歌轻声问出了自己的怀疑，她站在元勍身后保持着环抱的手势怕自己一撒手元勍就会再次跌倒。元勍流失近半身的妖血又补上了血，心绪波动异常是正常的状况，元勍在这洞内待了一日一夜，她不知道她在洞内经历了什么，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是他，命肇宁杀空虚的人也是他，空虚的魄在他的身上，我献出自身近半妖血复活了他，此事说来话长眼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元勍在心神渐稳后简单地和云歌解释了一下她在洞府内经历的事，她在洞内也不知过了多久，妖血流失又再度苏醒花费的时间不好估量。
　　一股柔和的力量灌入她燥动不安的血脉之中，是云歌在为她输送本就属于她的妖力供她压制体内混乱的灵力，她反手握住了云歌的手，轻轻地掐了一下，示意云歌住手。
　　“这力量存于我体内并无甚大用，眼下你正需要力量为何要拒绝我”云歌不肯作罢地说着，她加快了提取体内封存的那部分属于洞悉兽的妖力渡给元勍，洞悉兽的力量尽早觉醒或许事态也会得到控制。眼下她们只能被动地接受他人安排，在绝对的力量前这些都不是问题。
　　“你的灵力损耗大过能够提取的妖力，杀敌自损八百的法子不要用！云歌，你的命比我更重要”元勍搡开了云歌的手冷声道，云歌不论在何时都是她至为重要的人，只是这重要与世间生灵的分量又无不同，她想救她能够救下的世间生灵却也不想失去云歌，鱼与熊掌她非要兼得。
　　“阿勍”云歌轻声唤着元勍的名字，她知元勍心意已决却还是认为她的法子更适宜元勍如今的状态，她想到此处倒是明白了一点，身为魇族的她不是心绪淡漠，她的执念一点也不比元勍少，她的心中只容得下这一点执念。
　　“我真的没有大碍，许是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岔了气罢了！再说了，你可是西荒第一妖医哪有你医不好的人！”元勍笑着说道，她一回身脚下一个不稳扑进了云歌的怀中，云歌再次扶住了她，她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云歌的右脸。身为妖族的她们身处在瘴气之中，虽不受瘴气侵蚀却也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她只觉得心跳地极快。
　　云歌没有作声，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寻常的故事情节中若对方没有显露反感就该再进一步，这一步该如何进？踏错了又该如何退呢？
　　“你这厮好生卑鄙竟趁我们不备用毒伤人”叶长庚地责骂声顺着洞道传来，他似乎就在洞外，用毒伤人？攻击叶长庚的人可能不是妖族是人族。
　　元勍顾不得其他抓着云歌的手继续朝着洞口的方向走去，她们可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卑不卑鄙见仁见智，我若擒了你靖安君去见你父亲，你父亲可不会觉得我卑鄙，他甚至会为救你的小命而求我不要伤害你！放心，我给你下的毒不会要你的命，你和这小姑娘可都是值钱的宝贝，死了可就不值分文了”一把沙哑的嗓音戏谑地说着叶长庚和少辛与他的价值。她们穿过了洞口的瘴气却没有走到洞外而是进了另一重幻境之中，怪不得云歌没有见到叶长庚和少辛。
　　叶长庚和少辛都面色发青地跪坐在地上，与他二人对峙的人身着济生堂祭司的服饰的老者，短而花白的头发，露在无袖长袍外的双臂都纹着大片刺青，左臂上的图案是是恶鬼、伥鬼，右臂上却是青面玉罗和红莲业火，矛盾得很。老者的左肩上站着一只猎鹰，他的身形修长，姜翟、阎昂和那帮蛇鹫族都不在这幻境中，可见着幻境是在云歌入洞造的。
　　“哦，有客到！阿义，你去招呼招呼她们”老者这才发觉闯入幻境中的元勍和云歌，他沉声吩咐着他的猎鹰阿义发起攻势。
　　元勍看着阿义振动了一下翅膀后朝着她们二人飞来，她从乾坤袋中又摸出了两块碎金子一左一右地掷向阿义。这两块被她悄悄注入灵力的碎金子在被阿义闪躲过后朝着那老者飞去，她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阿义这只鹰。
　　她看见老者拔出出了腰间的短刀，左右两下动作轻巧地拨开了飞向自己的碎金子，老者的双眼瞳色略有不同，两只眼睛像是不属于同一个人，左眼瞳色偏深棕，眼白旁有一块棕斑，他的右眼瞳色偏青色，眼球的血丝密布像是随时会充血爆开，以老者的年纪来说他的眼白应该会泛黄而非是青年人般的纯白。
　　她思考的瞬间阿义以俯冲到她二人面前，她抬起左手看似手背朝外轻轻地摆了摆，实则是以妖力带起一股风，由这股风形成一股乱流将它击退，她看着阿义在空中翻滚了两圈跌在了地上，摇摇晃晃地重新在地上站起身，它恶狠狠地盯着她看着却什么没有再次发起攻势而是快速地回到了它主人的身边。
　　“他的双眼看起来不是他自己的”元勍轻声冲云歌说着，她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在等云歌的解释。以他人的眼眸为己用在南蛮不是禁术，她对这种事已经很难觉得惊奇了。
　　“可恶！你这东西竟敢伤我的阿义，拿命来！”老者在云歌答话前先行发作了起来，她们二人看着他取下别在腰间的短笛开始吹奏起一首异常刺耳的曲子，她们面前的幻境随之开始颠倒、变幻，黑压压的一片东西正朝着她们飞来。有尖牙，眼眸发红，看起来是吸血蝙蝠，她当即松开了云歌，二人齐步朝着老者奔去，擒贼先擒王是最佳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