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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 121 章 ...

  •   离宋的死短暂地冲击着元勍的心绪但很快地她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死的人不是离宋而另有其人。
      一如她在邕都城中所见,鬼兵畏惧身为鬼师的离宋不可能对其不利,唯一的解释是在河对岸指挥镇山与狰战斗的人族是济生堂的祭司。他假扮成离宋,离宋以精神遥控他,像在竟水剑冢外与她交手的于滨,这样一来全魉操控着的鬼兵才不会惧怕离宋。
      因为不论鬼兵来自何域,死后入轮回井或沦为成孤魂野鬼,它们的天性会令它们臣服于身为鬼师的离宋,不需任何法器,这才是正解。
      “那不是离宋”元勍和云歌异口同声地说着,身为鬼师的离宋在遭遇鬼兵的偷袭后毙命这话说来是不会有人信的。
      离宋、豪徵都在暗处观察此地的情形,奈何她和云歌成了供人观赏的猴子被困在此地进退不得,着实难堪!
      “你可有话想问我?”云歌见元勍身上的衣衫破损,她伸手进乾坤袋中取出针线包来,穿好线后俯身替元勍缝合衣衫的破损之处。此番前来南蛮并未意料到元勍会受如此重的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更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她竟在此地受心魔所惑对元勍下了手,幸而是未伤及肺腑否则她该何以自处。
      “你真担心我会杀你?”元勍低头看着云歌,听到询问的云歌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中她看见云歌微微蹙了一下眉头随后摇了摇头。
      “我不会伤你,即便我的力量封存于你的体内,这天劫渡不渡也罢!”元勍试探性地握住云歌的左手,她说的话是出于真心,若云歌是她的天劫,她怎么可能去渡这道天劫。
      “阿勍,若有万一你应当要渡天劫,这世间需要你的力量,我能提取一些力量供为己用但不能发挥其最大效用,你还是...”
      “我还是这一句话,我不会渡天劫”元勍听着云歌温声劝自己需渡天劫当下有些急地打断了云歌的话,她不认为渡天劫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她又不是什么天命所归的救世主,不必将这些责任都揽上身。
      “随你”云歌顿了顿,只觉这话不宜再往下说,她知元勍的心意,她一直回避只因她拥有着不属于自身的力量,若要取出这份力量她注定早逝,有些事便不该多想,她不想元勍伤心。
      元勍见云歌忽然沉默不语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些什么,河对岸的战况已变成镇山被鬼兵围攻但镇山的护体罡气未破,镇山不会有失。
      “还疼吗?”云歌低头在将元勍衣衫破损处缝合后询问着元勍,按理来说元勍的伤口应该不会作痛了,她还是有些担忧。
      她立誓要护得元勍安稳,不曾想元勍却是伤在了她的手上,差一点她就要杀了她,虽是心魔作祟可这心魔是源于她自身,怨不得他人。
      “不疼”元勍微笑着摇了摇头,伤口的痛减少了许多,她已不觉得疼,云歌的眉头紧锁是出于对她的愧疚。
      高阶心魔对人、妖的影响尤甚,她是因前世曾入魔而拥有了召唤心魔的力量才不致被心魔所迷惑,退一万步来说若她处在与云歌相同的立场或许她会做的更极端,她实在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人生在世总会遇上些不由己的事。
      “你看!我说不疼你又不信,真的!你不必在意我的伤,自我离开西荒在常世游历受过比这次还重的伤又不只一两次,次次你都救我于危难之中,可以说我这条命是你的,就算是真的死在你手上也是死得其所”元勍正声道,她在离岸崖与魔族的大小战役中伤了有数十次,重伤的次数也不下三次,若她真的死在云歌手中也不是坏事。
      “你又在说胡话了!你怎么能死!怎么敢死!”云歌听了元勍的话一时间有些激愤但话音一落她高涨的情绪便回落了,她不允许元勍出任何事但有些话却不宜再说下去了,她和元勍终是没有缘分。
      元勍看着云歌的神色逐渐黯淡,不知她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正在思索着什么,稍等了片刻,她看着云歌将针线收起起身,绕到她的身后继续为她缝合背后上的衣衫破损,她想她们二人的谈话算是结束了。
      她抬眸看向不远处,血偶们且战且退,被鬼兵们包围在其中,要不了一个时辰它们的胜负便揭晓了。河对岸的镇山将涌向它的鬼兵或拍飞或捏碎,摇铃声渐起,全魉在召唤更多的鬼兵,一具具白色的骸骨从泥土里爬出来,它们前仆后继地涌向镇山,因它们是死物,所以打斗起了格外凶悍,镇山忙着应对源源不断涌现的鬼兵。
      “狰不见了”元勍在此时才注意到本来驮着全魉的狰不见了,全魉站在地上摇着纵魂器。狰是全魉与离宋争夺的妖兽,它不见了,全魉却半分不见紧张,若真如她先前所想全魉和离宋之间的争斗是假,他二人做了这一出好戏只是为引豪徵现身,若是南蛮王身死那么南蛮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动荡。
      “不见了?”云歌稍有迟疑地抬眸看向河对岸,在确定狰不见了的时候她迅速截断手中的线,平静地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药瓶等物,收进乾坤袋中,系好袋口,将乾坤袋揣进怀中,狰不见了意味着很快将有一场大战。
      马蹄铁踩踏在鹅卵石发出的清脆声响与大批兵士跑动的声音同时从北面传来,元勍和云歌站起身望向北面,等待着这一波兵士加入战局。
      领兵的人是一个身穿玄甲的青年,他的眉眼疏疏,肤色暗沉,生得不好看也不难看却也不普通,长相是让人说不上来的容貌,黑色铠甲的狼兵跟在青年的身侧,随后是骑着硕马的金虎族将领,因他们的穿着与青年一般的玄甲,腰间配着金刀,这种装束已非一般金虎族士兵能享有的待遇。元勍稍等了片刻才从这一波金虎族将领中发现豪徵,他身为人马,在硕马群之中显得有些瘦小,不大显眼但看得出来他正受着金虎族的护卫。
      这一波由数百个狼兵和十来个金虎族将领组成的大军极速朝着元勍和云歌而来,豪徵冷着一张脸似乎很不悦,她想豪徵应该也猜到了死的人不是离宋,只是箭在弦上 不得不发罢了。
      元勍和云歌平静地看着大军在她们的面前停止前进,她的目光在大军中来回寻找后发现林钟、南吕兄弟二人并未随同豪徵而来。
      “夷则见过泽芜君、元成少君”率领着大军的青年下了马,来到元勍和云歌的面前,拱手向元勍和云歌施了一礼。
      夷则,新任凤鸣城城主,豪徵的私生子,豪徵在这场尤为重要的场合带了夷则前来,如无意外,夷则会是未来的南蛮王储。
      元勍与云歌在受了礼后抬眸看向身处在狼兵之中的豪徵,狼兵们自然地让开了一条道,供他们的王行走。
      “见过南蛮王”元勍和云歌拱手向豪徵施了个半礼,她是南吕的师傅,云歌是她的挚友若按辈分半礼足矣。
      “免礼!夷则你奉本王命令明阳君住手,擅自攻击鬼师乃是大罪,带上军医替明阳君查看伤势,若明阳君有伤派人护送她前往别处,至于鬼师需谨慎查看,当心有诈!这是王令,你可以王令令镇山听令,如果有必要尽灭!”豪徵受了元勍和云歌的礼后转头沉声吩咐夷则去河对岸查看全魉和离宋的情况。元勍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金令丢给夷则,她记得王令只有王储才有资格持有,看来夷则确实在豪徵心中更胜林钟、南吕。
      “是,王上”夷则伸手接过王令后右手抱拳地应答道。夷则答话的语气不卑不亢,没有因持有王令就流露出任何喜悦之色,夷则与南吕的气质相差颇大,没有林钟的倨傲跋扈,南吕的隐忍不发,想来他的成长之路较之林钟兄弟相当不同。
      “你们几个随我来”元勍见夷则转身冲着狼兵点了几下,二十多个狼兵随即出列,夷则踩着马镫翻身上马,朝着河对岸纵马而去,狼兵们则整齐地追着在硕马而去。
      元勍目送着夷则前往河对岸,她看着先抵达的夷则独自杀进鬼兵之中,随后而至的狼兵们训练有素地斩杀鬼兵,此时天色已大亮鬼兵的战力大大削弱,狼兵对阵鬼兵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她看着夷则举起王令应该命镇山听令,他在面对全魉时亦是镇定,虽然她没有听到夷则和全魉说了什么但鬼兵们都遁入地下的行为很显然是全魉放弃与豪徵硬碰硬,经过这一整夜的奔波全魉的体力和精神力耗损极重,实在不适宜再生事端。
      “南蛮王,既然此处没有用得上我二人的地方,我们就先行了!你看我这衣衫破烂得不成样也不适合在此处逗留”元勍等着鬼兵们都消失了后向豪徵提议自己和云歌先行离开此地,她的衣衫上满是妖血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受了不轻的伤,再则是豪徵是诛杀离宋而来这里南蛮的政务,她们身为异域妖族不该牵涉过多,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较为妥当。
      “杀啊!”突然从西面传来一阵杀喊声,元勍循声望去是河对岸突然有一波妖族现身,它们朝着全魉的方向涌去,似乎是为杀全魉而去,夷则驱策着镇山对战这一波妖族,看样子她们暂时还走不了。
      “既有不速之客来到,二位不妨在此处暂待片刻,有本王在此你们也不需担心这些歹人设伏”豪徵在瞧见河对岸的情况后语调温和地拒绝了元勍的请求并提出了合理的解释,为防敌人设伏是借口,实则是要留她们在此地为其搏命。
      “这南蛮王是不打算让我们走了”元勍用密音术将自己的想法传给云歌,她心下有些不快,豪徵不肯让她们离去,她们自然不好与其龃龉,毕竟她们身在南蛮。
      “安之”云歌将她的答复传给了元勍,她的思绪全落在河对岸的全魉身上,她在猜测是谁主导了这场战局,想来不会是豪徵。
      “好”元勍勉强地应答道,玉血丸开始起了效用,她觉得自己困乏得很,只能勉强自持着,云歌从她身后轻轻地扶着她的腰,使她不至于无法自行站立,眼下她只希望这里的事赶快解决,再在此地逗留她怕她们会碰上更棘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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