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蛇》坑王狐

26、第一堂选修课

　　小斯内普先生和他的选修课教授第一次的见面只能用十分狼狈来形容。
　　他刚与劫盗们进行了一次日常的对峙，并再次以他的劣势告终，如果不是莉莉的出现，恐怕他会缺席这一次的《魔法溯源》课程。
　　小斯内普先生抿着唇，他看起来似乎有点糟糕，头发油腻而杂乱，脸上还有些擦痕，过长的袍脚还有些脏兮兮的污渍——是布莱克那条疯狗将墨水泼到他身上造成的，如果不是他躲避得及时，他就只能顶着一张黑漆漆的脸过完整个下午——他们在墨水里加了别的东西，让它无法被清理一新，“鼻涕精的脸已经够黑了，这墨水简直可以给他洗脸。”——回想到这里，小斯内普先生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同意书——别的学生似乎并不需要签订这份东西——《选修课安全责任协议》，这上面提出选修课上如果发生任何事故都由学生自己承担，学校不具有任何责任。
　　“斯内普先生，”一个被压低的嘶哑的带着独特卷舌音的声音从窗前传来，让小斯内普先生警觉地抬起头，他在之前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人的存在，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甚至没有给他任何防备的时间，“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警惕。”
　　那个男人穿着黑色的便于行动的魔法袍——类似于巫师进行决斗时会穿的那种，简单、朴素、不影响动作为前提的服装，黑色的长裤，黑色的长靴，黑色的束带系在眼睛上，肤色苍白，样貌普通，但没有人会忽视他身上凶悍的戾气，他的气势太过锋锐，虽然没有其他的举动，但当小斯内普先生的视线正面直接地对上他的脸时，还是会为了那种无处不在的威胁性而退后一步——这是完全下意识的动作，出于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那个男人却为了他的表现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小斯内普先生顿时领悟到这个皱眉的含义，并为此感到了羞愧，他似乎不应该逃避面临的危险……
　　“不，”他的教授开口，以一种缓慢的步调说道，“我并未对你的退缩而感到不满，莽撞地对抗未知的危险是格兰分多的事，斯莱特林应该拥有能全身而退的睿智。”
　　小斯内普先生没有察觉他的教授正毫无廉耻地侵入他的心灵，他甚至在为这份敏锐的观察力而惊叹，这让他觉得这位教授可能真有点本事，更别说他对格兰分多和斯莱特林截然不同的评价让他产生的同仇敌忾之感。
　　“怎么说呢，我曾见过你的样子。”海尔波走到了他面前，为他的袍角施展了一个清理一新，然后……理所应当地失败了。
　　他有些尴尬地解释：“这些东西加了……”
　　“非洲树蛇的皮，拙劣的小把戏。”然后小斯内普先生看到海尔波再次施展了一个清理一新，这次的咒语效果显著，他身上的墨水印很快就消失了，他不理解其中的奥秘，只能有些无助地看向他的教授，他还察觉到海尔波甚至没有用上魔杖，这让他的内心涌生了一股新的渴盼。
　　“我看到过你，”海尔波“看”着他黑色的眼睛——不像以后那么死板，任何情绪都在此有迹可循，“但我没想到，斯内普，你这么瘦弱，卑微，可怜兮兮……”
　　“……”小斯内普先生咬紧了下唇，他为这些形容感到愤怒，但他必须忍耐。
　　“但是，我依然愿意教导你我所知的一切，带你进入你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尽我所能地使你拥有你想要的所有。”他微笑起来，似乎对这种事感到了极大的兴趣，“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或是尊敬，斯内普，一切获得都有代价。”
　　“你想要什么？”年幼的瘦弱的孩子在这种选择中表现出来一种超乎他年龄的成熟，他没有拒绝付出代价，也没有立即交付信任，他谨慎地试探，小心地推断，即使他还未成长到独挡一面，但他已经有了觉悟。
　　“现在的你还远远达不到那个地步，”海尔波解开了他眼睛上的束带，淡黄色的竖瞳出现在了小斯内普先生的眼前，“但我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斯内普，你可以叫我海尔波，我将赋予你这个权利。”

　　“你可以给我什么？”
　　海尔波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斯内普先生，似乎在他的眼中找到了这样的疑问。
　　啊……是的，他愉快地想起，他的斯内普还没有长大，还是个幼崽，一切都还未建立，他可以看着这个孩子慢慢长大，变成他心目中的样子。当他回到自己的时空时，其实并不是十分地欣喜，如果不是拿回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他几乎觉得这就是个十分糟糕和错误的决定，但经过这么长时间之后，他可以再稍微地忍耐一下。
　　——直到他们真正地见面。
　　小斯内普先生还是不了解这门课程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也许海尔波教授是有着强大的力量，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刻意地试探了这位先生，但他毫无动摇之意，好吧……就算他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但他还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能打动这个冷漠的男人。
　　“教导你我所知的一切，带你进入你从未接触过的领域，尽我所能地使你拥有你想要的所有。”这种说法听起来十分美妙，但他并不会为了这空洞的承诺放下戒心，没有人能拯救他，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你要签这份协议吗？”海尔波指着他手中已经皱巴巴的纸张，探究着他脸上出现的迷惘神色。
　　小斯内普先生回过神来，他坦然地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我以为人类都是怕死的。”
　　这种奇怪的说法并未引起小斯内普先生更多的疑惑，他的目光越过海尔波，看向了窗外的蓝天，“那对我而言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这种介于孩子和成人之间的对于生死的考量使得海尔波对这个原本他不熟悉的孩子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除去那些还未发生的未来时光，他对和斯内普相处这件事终于有了一些真实感。海尔波可以在这个男孩身上找到他所认识的斯内普先生的影子，但却始终无法将他们看作同一个人，这也令他可以更加严厉和冷淡地对待小斯内普先生。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小斯内普先生现在的处境，海尔波没有任何想去改善的想法，对他而言，这是个必经的路程，他只要保证小斯内普先生不会因此发生生命危险，毕竟雏鹰都需要被推下悬崖，这也是为何他会在过了三年之后才决定和小斯内普先生接触的真正原因。海尔波当然清楚小斯内普先生生活处境的种种艰难，他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小斯内普先生护入他的羽翼之中，但这样对小斯内普先生有什么好处呢？他可以成为引路人，但不能让小斯内普先生觉得他可以依靠，从而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更何况，他还未成长为他所执着的那个人。这种想法虽然无情，但对于经历过更加残酷岁月的海尔波而言却是那样理所当然。而就算是他已经成为小斯内普先生教授的现在，他也不打算给予过多的帮助。
　　“那么，你真的做好死亡的准备了吗？”海尔波站在讲台上，开始了他的第一课，几百年前，他也是这样开始他被称为“死亡之旅”的恐怖课程，这种回顾往事的新鲜感令他的心情变得有些感伤起来。
　　小斯内普先生看着他的竖瞳，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添加防护，就听见了身后什么东西滑动的声音，然后在那双竖瞳的注视下，他甚至无法动弹。
　　“嘶嘶，嘶嘶嘶嘶……”蛇类特有的嘶声从他的背后传来，他不需要回头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当作了食物，比他手臂还要粗的蛇身慢慢从他脚部缠上，然后越来越紧，黑色的蟒蛇从他腰部蜿蜒而上，直到它的蛇信碰触到他裸露的脖颈，他的关节在黑蛇的纠缠中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咯咯”声响，这一瞬间，死亡的阴影侵入到他身体的每个角落，即使海尔波撤销了对他的压制，他依然无法反抗。
　　“啪嗒……”魔杖跌落的声音在安静的密室中被放大，小斯内普先生僵硬地站在原地，他张开口，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蛇张开嘴，似乎要将他整个人就这么生吞下去，他的瞳孔因为恐惧而张大到了极限，这一刻，时间过得无比缓慢，然后，他的体内爆发出了强大的魔力，混乱的魔力将黑蛇弹开，他无神的双眼表明这不过是一次无意识的自我保护，在死亡的威胁下他迷失了自己。
　　黑蛇被弹到墙上，然后回落到地上，打了几个滚，当它晕晕乎乎地爬起时，小斯内普先生也因为魔力透支而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海尔波没有理会被刚才那场魔力暴动而弄得乱七八糟的教室，他慢悠悠地走到小斯内普先生的身边，将昏过去还是全身僵硬的少年揽到自己的怀里。
　　“嘶嘶嘶嘶嘶嘶。”黑蛇卷起身子朝着一个方向大声地抱怨。
　　“我在这边。”海尔波愉快地戳戳小斯内普先生的脸颊，头也不抬地说道。
　　黑蛇僵硬了一下，然后缓慢地转过头，它的眼睛微微眯着，还有着隐隐的水光浮现，“嘶嘶嘶嘶！”
　　“反正你又不会死。”海尔波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分给可怜的黑蛇。
　　黑蛇僵硬了一下，“嘶嘶~~~~~~~~~~~”然后迅速地自己原本藏身的小洞爬去，完全不想再理会海尔波的样子。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呢，斯内普。”黑色的束带自动缠上他的眼睛，黄色的竖瞳在黑布的包裹下流露出一丝怀念，海尔波叹了口气，将小斯内普先生抱起，走进了墙壁自动为他打开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