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ACT Ⅱ ...
-
【第二幕】
{That Lies 谎言}
伏地魔没有恐惧。
（他们又把他锁在阁楼，什么都不给吃，他对着门又抓又挠但永远打不开，那群肮脏的护工和恶心的孤儿，他比他们所有人都更好，他才不怕黑暗或是寒冷，因为他是特殊的、特殊的、特殊的——）
他的魂器的安静来之不易，伏地魔总算有时间琢磨如何把纳吉尼也变成和他的魂器同样的存在。所有人都杀不死，看不见，摸不着，除了黑魔王本人以外，没有人可以再触碰他的灵魂。
但怎么做？波特是怎么变成他的魂器，更别说形成这样的鬼魂？当伏地魔集中精神时，他能感觉自己与纳吉尼之间的链接，自己与他的鬼魂间的链接。他要如何复刻以使得纳吉尼也能跟着他？
“波特。”伏地魔唤道，因为他的小魂器拒绝回应其它称呼。对他前任主人的眷恋挥之不去，但这不会持续很久……
他的小魂器徘徊在书架边，手指描画着脊椎骨上每一道旧伤痕。
“波特！”伏地魔大喊。
他该死的魂器一动不动地盯着书架。
“我说，波特！”
像是一片被溪流带走的树叶，他的魂器漂浮至窗前，月光将他涂抹成半隐半现。
在那里！伏地魔冲过去，没有人，甚至他的一部分灵魂，会忽略他或者离他而去。他伸出手，却——
他的魂器转过身，伏地魔的双手落下、穿过他，被墓地与腐尸的冰冷浸没。他的魂器的双眼覆盖着如墨的黑，一团团扭动的蠕虫和蝇蛆像眼泪一样坠落！
“不！”伏地魔退缩，又伸出手，“不是你，波特！”
他的不朽，他的灵魂，他的陪伴——
“主人？”食死徒们冲进来，魔杖准备好应付任何偷袭，却只看见伏地魔紧紧抓着空气不放。
他的魂器在消失、腐烂，而伏地魔感同身受……
感同身受！
（“醒醒！”）
这可怕的痛苦，甚至得剜出他的眼睛，那是什么……？
（“醒醒！”）
黑魔王气喘吁吁地睁开眼睛，看到成堆记载了魂器的书籍和羊皮纸，他把这些古老的记录藏在阿尔巴尼亚，后来又带回霍格沃茨的总部。
有一会儿，他只顾着呼吸，以及看他的魂器也假装这样做。
“你……你的眼睛……”伏地魔呢喃。即使成为鬼魂，它们仍然是明亮的绿色，不是盈满蠕虫的墨黑。又一个波特不可能是普通鬼魂的理由，这肯定与魂器魔法有关。
他的魂器的脸微微抽搐：“你该不会要说它们很像我母亲的吧？因为上一次我听到说这话的人死了……”
“当然不！”伏地魔打断，“我有什么理由要记住她的眼睛？记住一双受害者的眼睛？”
他的魂器的眉头皱得更深。
“但你关注我的……”
“你是我唯一要关注的。”
他的小魂器张大了嘴巴，伏地魔不明白为什么。他难道不是他灵魂的一部分？他标记的人？为什么他反倒要关注别人而不是他？毕竟他本质上是属于他的。
有些渺远的东西浮现在他的魂器的眼中。伏地魔想起那个梦，他的魂器腐烂、消失，一片空白，徒留伏地魔身上可怕的疼痛（可能与失去你灵魂的一部分有关，再没有比这更脆弱的），永远看着那片空白。
“你！”伏地魔发现自己紧攀住他的魂器的手臂，像抓住冰冷的空气与死亡，“你永远无法离开我，因为魔法，因为我们的灵魂！”是吗？波特永远不能离开他！“我们被绑在一起，告诉我你永远不会离开！”
波特看起来像被风吹过似的颤抖：“汤姆……”
“告诉我！”
慢慢地，波特把一只手覆在黑魔王的手上：“……只要我能呆多久，就会呆多久。”
这就是黑魔王需要听到的全部。
***
{That Fracture 裂隙}
食死徒在门口徘徊，喁喁私语在他步出房门的瞬间消弭。
只一个眼神，全体食死徒的心脏骤停。接着他走向大厅。
“他们觉得你疯了。”他的小魂器评论。
“随便他们怎么想。”他耸耸肩。
他们没有任何力量阻止他。现在没有人能做得到了。他把所有敌人囚禁起来（因为渣滓是没必要亲自处理的，而不是因为波特的要求），现在只有他的魂器堪称对手。
“我听到他们很好奇你什么时候打算征服欧洲的其他地方。他们注意到你对我说的话。”其实什么也没说，但他没提。
“随便。”凡人不会理解他头脑里复杂精细的想法，“除非密谋反叛，否则我不关心他们的风言风语。”
“哦，行吧。”他的魂器突然停下，伏地魔差点穿过他，“这很快会带来麻烦。”
“什么。”伏地魔转过身面对他（理所当然地，战战兢兢的食死徒们纷纷跪倒在地，等待一个钻心剜骨。）
“没有！只是……你用了好几个月待在办公室忙里忙外，但什么都没做，你到底想得到什么？人们都这样说。或许恐惧并非最好的操纵因素，不妨以忠诚的头衔来巩固人心？”
“你会背叛我？！”（他们两个都没注意到食死徒的畏缩，他们的头抵在石地上，祈求宽恕。）他的魂器知道篡权的预谋有多久了？他原本打算瞒他到什么时候？我该原谅你的谎言吗？那些话语像诗句一样美好，因魂器的魔法而带有蛊惑性，甚至——
“现在，冷静！我为什么要背叛你呢？除了纳吉尼没有人能听到或看到我，而且，我以为你很清楚，因为读心术，你可以折磨任何有背叛想法的人！”
他内心的怒火平息了，但不多，就像用一根细绳拦在一场海啸前。“那么告诉我谁意欲谋反，证明你自己。”
（被遗忘的食死徒开始一边哭一边胡乱吐出些名字，‘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波特绿莹莹的双眼危险地闪着光，那诅咒般的光仿佛要泻出。“如果不呢？”他嘶声说，“你不能伤害我，我没理由协助你伤害别人。”
{你说你原谅我。}伏地魔用蛇语说。那是谎言？
（“太好了，他准备叫他的蛇过来杀死我们，全是你的错，格雷森！”食死徒一号对食死徒二号说。）
{我是会原谅你，可我也没说过我会帮助你在原来的路上走下去，这是你个人的选择。}
{很好！}他用不着伤害波特，他的朋友们还在地牢里……那个泥巴种和她的韦斯莱……只要动一动他们，波特就会开口……
（“我们都会死！”食死徒二号哀叹。）
伏地魔举起魔杖，对着他面前一直哭哭啼啼的食死徒。他们必须闭嘴，整个世界都得闭上嘴听他的……
……但波特会一直原谅他吗？
他的咒语犹豫了。
***
{That Burns 燃烧}
他不在乎。
伏地魔往禁林里释放厉火，听着火焰舔舐树木与动物时发出的动静。场院，半巨人空置的小木屋，为神奇生物保护课树起的栅栏——贪婪的火焰将它们一一吞噬。
他不在乎——
（他的食死徒沉默地注视他，当钻心咒击中石头而不是肉/体时，伏地魔只能咆哮，“走开！”因为他从不犯错，他不软弱，他没有与波特的鬼魂绑在一起，他可以在任何时候解除并且——）
火舌扑上他的脸，还是那么贪婪，它越烧越旺但永不满足。焚烧得越多，越能淬炼并留下应活的与更强大的。火星在黑魔王的脸上熄灭。
“住手！回来！你会烧着的！”波特的鬼魂大喊。火焰透过他珍珠白的形体散发光芒，却永远烧不到他。
伏地魔笑起来。
“汤姆！”波特的手在可怕的烈焰中显得异常冰冷。
“你只是在控制我。”伏地魔看到了自己的弱点。波特所谓的原谅就是一句咒语，一类引人狂热的魔法，把伏地魔绑住并限制他的行动。但不会很久了，他不会再因波特的眼睛而产生依赖。让它们都烧光吧，纳吉尼会让他再次复活，只要能让波特走。
“你根本没想明白！你甚至不清楚有没有用！如果你死了又回来，发现我还在呢？到那时，你就只剩下一个魂器了，我！”
“我不在乎！”伏地魔大吼，向人性，向原谅，向那吸血虫般的幽灵——！
“可我在乎！”
伏地魔顿住。他发誓他的心脏几近停歇，只听见呼吸与火焰的声响。
波特飘到他面前，一如当初被伏地魔杀死时那弱小与溃败的模样。他身体的银色轮廓在火焰中闪着微光，犹如忽隐忽现的海市蜃楼。他看起来像地狱里迷路的幽魂，他……在哭吗？
“请你……”波特轻声说，“离开这里，我们谈一谈，我们一起想办法。”
不，他拒绝软弱。不，他拒绝被控制。不，他拒绝重复那些无力的魔咒。
可是……眼泪。
伏地魔从厉火中走出。
他没有看到远处食死徒们脸上的不满。他没有看到他们窃窃私语，考虑着更强大与理智的领导者。他没有察觉他们对权力的渴望。
（没有人为黑魔王哭泣。）
***
{That Wonders 好奇}
“你是什么？”一走进私人住所（在波特的坚持下），他立刻质问。
波特翻了个白眼：“你现在问我这个？或许我们应该谈点别的……比如你烧毁禁林的念头。”
伏地魔垂眸瞪着他：“我能伤害你的朋友”
“但不会给你带来同样的满足感，不是吗？你更喜欢我们之间的事情保持私密性。”
伏地魔怒视他。
“你的一厢情愿。”
“我们彼此互为被预言标记的敌人，我必须靠自己摆脱你。”没有人应该代替波特承担他的痛苦，他的反抗与斗争。伏地魔会毁了他们。
“是的……我想我是你的‘一部分’，像你这一个月以来说的，你的‘小魂器’。”
“你是我的魂器，但不止如此，对吗？”
伏地魔忽略了脸上腾起的热度。如果波特单单只是他的魂器，他绝不可能让伏地魔也感觉到这个……这个？
“对，不是，我还是哈利·波特，认识这一点可花了你很长时间呢。”
伏地魔忿怒。
“我可以回到火里，如果你不想透露任何信息，我没必要与你浪费口舌。”
“不，不，等等，我会告诉你。”波特看起来如此心烦意乱，伏地魔忍不住……洋洋得意起来。这种感觉或许也是弱点，但至少是波特分享而他可以加以利用的。
“那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为什么你……”伏地魔没把问题说完，为什么你要假装在乎？
“……我猜想我类似鬼魂，但又不同。”
伏地魔眯起双眼，希望这个动作可以刺激波特继续往下说，“展开讲。”
“根据我所知的，人如果不想走，就会变成鬼魂，他们的一部分留下来了，但并不全是他们自己？也许是他们的魔法，寻找一个锚点……”波特越过伏地魔肩膀盯着远方的某个点，“他们不知道另一边的样子。”
伏地魔的胸口一阵紧缩，似乎一群飞蛾在他的胸腔内苏醒，开始争先恐后地挣脱。
“……而你知道另一边？”
波特安静地点头。
伏地魔后退，这一下子提醒他相比于生，波特更是个死人。当二十年前他死于自己反弹的阿瓦达时，他的灵魂仅仅是从自己体内撕裂并很快附在最近的活体上。他相当了解活着的痛苦，这源于他对生命另一面的抗拒。
“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有，怎么来的，波特怎么从死神手里逃脱的？
波特的笑容比月光更清冷，“我跟你说过了，来原谅你。”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伏地魔嘶声说。
“好吧，”波特耸耸肩，“你不需要知道。我为你而回，没别的，真的。只要允许，我会一直呆在这里。我就知道这么多。”
伏地魔嗤笑，波特会一直留下，他不被允许离开，所以这不成问题。“那么……原谅……是指什么？”
过了很久，波特一直没回答。
“只要你活下去，我会向你展示的，但只有在你愿意听的情况下。”
***
{That Listens 倾听}
他被蜘蛛呛到。它们爬进他的喉咙，不安地划着腿，寻求更多猎物，也许它们正拼命往上爬，要逃离，想活命。无论怎样，他咳个不停，然后看见它们残破的身体在他磨损的床单上东倒西歪地舒展着，他几乎尖叫，头磕到了碗柜顶。
灰尘纷纷扬扬地洒落，他的头发和床单蒙上一层死气沉沉的灰白，如一缕初踏死亡之谷的新魂。他开始抽泣。
我不能再那样做了，他想，抱住他发颤的双膝。不能，不能，尽管他不清楚他到底“不能”什么，他只知道如果再跟德思礼一家待着，他可能会做出一些很过激的事情。
四周的墙壁在闭合，一切都那么冷。这条破旧的毯子甚至没办法裹住他的身体，他紧紧地缩成一团，指甲陷进皮肤里。他孤零零的（或许是他的错），也没人来找过他。这儿又黑又难受……
伏地魔向他伸出双臂，但他的手……只能穿过……
*
他只有五岁，达力又把他的脸按在地面上，“怪胎！”一声又一声……
伏地魔朝他怒吼，向这个令人厌恶的孩子泻出魔力，但它们像一片空气，完全没有伤害，消弭无形。他和个麻瓜差不多。达力的橡胶鞋底在他的脸上摩擦得更深。
*
佩妮姨妈把平底锅扔给他，命令他去煎香肠……
“我能毁了你。”伏地魔嘶声说，然而没有蛇过来。他形单影只……
*
他被弗农姨父扇耳光，直到视野模糊，尽管他还戴着眼镜。他在泪水与疼痛中，跌跌撞撞地钻进碗柜。
“Crucio！”伏地魔大喊，以从未有过的强烈的仇恨，这怒火远不是制造痛苦所能平复的，“Crucio、Crucio、Crucio！”他又喊了一遍，但它们除了单词什么也不是。他被囚住了。
*
我好累。伏地魔听到。
（我和你一起。）头上的伤疤传来温暖的低语，伏地魔看着哈利渐渐入睡。
*
伏地魔醒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泪流满面。
***
{That Weeps 哭泣}
他很想把眼泪烧光，连水蒸气都不留，但它们一直淌个不停。他已不再是那个孤儿院里暴怒的小孩，而且即使在那时，他还有魔法。但在噩梦中，他只是一个卑贱的麻瓜，他的魔法不听使唤，他看着他的哈利崩溃直到——
“汤姆？”
黑暗中，哈利的鬼魂散发出比星光更弱的微光，一阵狂风就能将他瞬间吹散，只留给伏地魔成堆成堆的记忆。
“他们伤害你。”伏地魔嘶声说，“和你住在一起的麻瓜，他们伤害你。”
透过模糊的泪眼，波特看起来扭曲脱节，延展无序，就像可怕的麻瓜当代艺术画，从来不画出人们的本来样貌，而只有野兽般的色块。
“你……能看见德思礼？”
是了，他们就叫这个名。那些撕碎哈利的人，他一直想——
“他们在哪儿？”伏地魔翻身下床，决定用占卜水晶或血缘魔法找出恶臭的德思礼一家，让他们时时刻刻感受十倍于他们施加给哈利的痛苦。他要扯断他们的血管，挖出他们的眼睛——
“为什么？！所以你要杀他们？！不行！”
“不要护着那些渣滓！”伏地魔嘶声道，泪水从他脸上划过，如笔端随意挥洒的颜料，“我看到他们做的事，却什么都办不到！很好，现在我要了结他们。”
“不行！”哈利的手穿过伏地魔的手，正如伏地魔在梦中那样，而他现在只想发怒。“那样做没意义，我已经死了，一切结束了——”
“他们让你想寻死。”
波特的双眼泛起彻骨的寒意：“对我说这话的人杀了我。”
噢。
伏地魔连连后退，他的双膝摇摇晃晃。
噢。
伏地魔的后背碰到几瓶魔药，它们哗啦啦地翻倒洒落，木质书架上渗出层层烟雾火花。他缓缓地滑坐到地板上。
一阵笑声。谁的笑？声音刺穿他的喉咙与双眼，他只能看见周遭的模糊与那双阿瓦达绿的眼睛。（是呀，他就是那样杀死了他，是呀。）
没错，哈利已经死了，他将永远地死去。伏地魔永远不能碰到他，永远不能使他脱离危险，因为他死了。伏地魔无能为力，因为哈利死了——
麻瓜让哈利想求死（无法原谅！），而他自己则结束了哈利。他杀死他。
“汤姆？汤姆，你在做什么？！停下，离书架远点！魔药烧穿你的袍子了！汤姆！”
“对不起，”那些单词就像眼泪一样，轻易地脱口而出，还有尖叫和扭曲的笑，“对不起。”
如果单凭眼睛就能杀人，那么哈利，他的魂器，的确拥有蛇怪般将人定死在原地的目光。
“你……”哈利低声问，“你后悔杀死我？”
是，是，不，是的。“对不起，”他又说了一遍，似乎他只知道这几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冰冷的手覆上嘴唇，那双阿瓦达绿眼睛不应该显得如此痛苦，如此人性。
要是他能真真切切地靠上那双手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呢，汤姆，我还在这里。”
（但这不是真的。）
***
{That Tries 尝试}
多可悲啊，黑魔王竟尝试从一个鬼魂身上寻求安慰，然而，伏地魔觉得似乎某些消失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他的灵魂深处。
他发誓他感受得到波特的手正摸着他的头，仿佛余烬里残留的温度，那双手也曾有过温暖的时候。伏地魔那可怜的母亲从没抱过他，她还没来得及做，就白白地死去。婴儿时期，孤儿院的护工只在必要时触碰他，在以后，也没人敢接近他。
其他人拥抱时是什么感觉呢？也是这般奇特？如温暖与寒冷形成的不谐和音？
这让人上瘾。
他把头埋进那几近的暖意里，靠近那古怪的冰凉触摸，但他穿过哈利的胸口。正如想要寻找波特的心脏，结果却一头扎进寒冷的北极冰水中。
他倒抽一口冷气，后背又撞上书架。
“停下来！”哈利一边责骂，一边担心地挥动那双难以捉摸的又冰冷又温暖的手，“你会伤到自己！”
伏地魔一动不动，他贪婪地看着哈利的双手，看着哈利。
如果能感觉到哈·利波特的触摸，永恒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会是那曾经的温暖吗？
他确实杀死哈利·波特，但他拥有神一般的才华，他难道不是已经欺骗了死亡本身？现在横亘在他面前的障碍，除了死亡，难道还有别的？
“我可以解决。”黑魔王的眼睛闪着血红的光。
“你的伤口？对，一剂简单的魔药应该可以治好，或许一个咒语……”
“我可以让你复活。”他伸出手想把哈利拉近，但手掌直接落在地板上，“我可以为你制作一具精巧的身体，人体不就是血和水吗？只需要你的骨头，接着是血，之后你就能永远在我身边。”
哈利盯着他，好像面对着一道异常复杂的算术题，并且被告知需要他解开谜题拯救世界。
“抱歉……但为什么？！我以为你恨我？”
然而伏地魔已经没听他说话了，他正在他的书架前搜索一部合适的大部头，魔药的污渍还在他的长袍上冒烟，烧得焦黑，可对知识的狂热主宰了他此刻迅疾的行动。
“汤姆！汤姆停下！你不能这么做！我活过，然后死了，就是这样！你没有时间来担心这种事！”
“但你是我的。”黑魔王说，眉间紧皱地浏览各种关于招魂术的理论，无暇看他。
“我不是一件所有物。”
不，你是。他没说出来。
说到底，你是一件魂器。
“我不会再像个麻瓜一样无能！”伏地魔嘶声说，哈利只能恐慌地干瞪眼，看着伏地魔搜集、寻找一堆新材料……
他们两个都没察觉食死徒正透过钥匙孔窥视，低声交换他们的主人已经疯了的共识。
“就像你说的，”食死徒一号对食死徒二号说，“他不再适合领导我们。”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食死徒三号问二号。
马尔福拉下他的兜帽，眉头紧锁。
“今晚。”
作者有话说第2章 ACT 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