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欢喜城，长歌暖浮生》迂鱼与玉

1、我在闹，你在笑

　　程曦指尖微微颤抖，缓缓走过去从背后抱住江恺，尽管心甘情愿，但还是觉得自己下贱，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江恺嘴里叼着烟，转过身来，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嫌恶的看着她，嗓音冰冷：“你不愿意？”

　　程曦忍住泪水，“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是我有的，我都愿意给你。”

　　江恺嗤笑一声，扔掉烟，反过来抱住她，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眸光深邃，语声暗哑：“这几年我一直都很想你。”

　　程曦的脸“刷”的红起来，觉得不好意思想别开脸，江恺好像看出她的意图，用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命令道：“看着我。”

　　程曦痴痴的盯着江恺的脸看，看着江恺棱角分明的侧脸，微微出神，思绪回到了两人刚刚认识的时候。

　　时间回到八年前。

　　程曦今天出来逛街，逛累了就找了家咖啡馆坐下来休息一下，隔壁桌是一个年轻的男生，年纪跟她差不多，穿着一套运动服，脸庞棱角分明，眼眸深邃，眉目如画，浑身透着高贵与优雅的气质，在她旁边坐着的应该是他妈妈，两人之间无论从长相到气质都有几分相像。她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在聊什么，他妈妈叮嘱他到了新的学校之后应该注意什么，而儿子似乎是对他妈妈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很不满意，向他妈妈抱怨。

　　程曦看着他们，眼里闪过一丝艳羡，这种画面看着真刺眼，真让人嫉妒，因为这是她内心渴望的，也是她缺失的。一时之间看迷了眼，没注意有人来，不期然被人扇了一巴掌，程曦眼神如冰似的冷冷地看向始作俑者，伸手摸了摸被打疼的脸，用舌尖抵了抵脸颊，突然笑得一脸兴味，“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吗？怎么不去陪男朋友反倒有空来找我？”

　　江澄看她不怒反笑，心抖了抖，也后悔自己那么冲动就打人，但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凶一点，“如果不是你勾引我男朋友，他怎么会突然决定跟我分手。”

　　程曦扬了扬眉，不屑道：“哦，就你男朋友那熊样，白送给我我都不要，他要跟你分手你应该觉得庆幸。”

　　江澄气得脸都红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而且也觉得程曦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但输人不输阵，反驳道：“你太不要脸了。”

　　程曦也懒得理她，拿起刚点不久的咖啡往江澄身上泼，还顺手还了她一巴掌。江澄发出惨叫，“好烫，程曦我不会放过你的。”

　　程曦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懒懒的回了一句：“随便”。她没有看，也不想知道旁边的人对她是什么表情，不理会别人对她的议论纷纷，慢悠悠地走出咖啡厅，快踏出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因为听到那个贵妇对她儿子说你以后可不能找这种不三不四的女朋友，一看就是没有家教的……，不想听到更难听的话，加快脚步走出门口，原来她还是做不到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呵，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她竟然无法反驳，没错，她就是家教不好。

　　一个多月以后，高二八班，还没到上课时间，班里闹哄哄的，程曦昨晚上没有睡好，没什么精神，整个人就趴在桌子上了。没一会，班里突然安静下来，程曦伸伸懒腰，拍拍嘴打了个哈欠，撩起眼帘，看到班主任带着一个男生站在讲台上，她一眼就看出他就是之前她碰到的那个养眼的男生。

　　不同于之前，台上男生穿着一袭白，身材俊秀，朗目疏眉，鼻梁英挺，唇红齿白，皮肤白皙得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透着一种病态美，嗓音低沉而有磁性，修长的手指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名字—江恺。班里的女生顿时炸锅了，议论纷纷，这不只是学霸，还是一个长的好看的学霸，一时之间声音纷繁复杂，程曦被吵得心烦，皱了皱眉。

　　没想到老师会安排坐在她旁边，其实她内心是拒绝的，她只想一个人占两个人的位置，又不会有人打扰到她，一个人乐得轻松，乐得自在。但为了维持她在同学中的良好形象，只能表现出对新同学很欢迎。

　　笑意盈盈，声音轻柔：“你好，我叫程曦，你的新同桌，希望以后可以好好相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江恺坐在她身边时，可以闻到他身上干净清冽的味道，意外的好闻。

　　江恺抿了抿唇，声音清冷：“我的名字刚刚已经介绍过了。”

　　程曦也不自讨没趣，撇撇嘴：“装什么高冷。”

　　没再理他，从桌子拿出英语课本，再拿出漫画书来看，程曦看得脸蛋微红，口干舌燥，正看到精彩处，有点心虚，抬头看了看老师，一切正常，再转头看了一眼同桌，没想到他在盯着她的漫画书看，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奇怪。

　　程曦有点尴尬，轻咳一声，瞪了他一眼，眼神示意：看什么看。江恺嗤笑一声，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嚣张的不得了。

　　程曦气炸了，看了看在台上上课的老师，差点没忍住把漫画书拍在他脸上，掐了自己一把，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忍，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下课之后，李思思过来跟她说放学要跟她一起回去，这个月放月假，李思思平时很少回家，一方面是在学校可以多点时间学习，另一方面是那个家没什么让她可留恋的，这次估计是没钱了，要回去拿钱，程曦想着家里面的那些烦心事，心情更加坏了。

　　今天的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程曦不想动，就跑到教室顶楼的楼梯间，这里很少人会来，程曦遇到什么烦心事会时不时来这里思考人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恺。此时的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支已经燃了半截的烟，吞云吐雾，神情忧郁，看到她，眯了眯眼睛，轻笑一声。

　　程曦莫名其妙，有什么好笑的，看到他抽烟，心痒得难受。也想试一下是什么味道，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手伸过去就想拿烟。江恺好像看出了她的意图，手一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程曦微恼，没想到失手了没拿到，星眸微转，直接凑到他口中吸了一口，没多少烟的味道，倒是嘴唇说不出的软，味道不错。

　　江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低笑一声，深吸一口，揽过她的脖子，堵住她的嘴，强行渡了一口烟给她。程曦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次总算尝到烟的味道了，味道不是那么好，但总觉得说不出的勾人，不知道是人还是烟。江恺做完之后退回原位，言笑晏晏的看着她，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好像刚刚对她禽兽的不是他。烟已经燃自尽头，他把烟往地上一撮，摁灭之后把烟蒂放在一个小盒子里。

　　江恺声音慵懒：“不会还学别人抽烟，小屁孩。”

　　程曦不肯认输，捏着嗓音，娇滴滴的：“那人家是第一次嘛，江恺哥哥就教教人家嘛。”

　　江恺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神经病一样，程曦也知道他不吃这一套，正了正嗓音：“没想到模范生也会抽烟，假正经，话说你是不是故意挑今天来报到的？只上一天课就可以放假了，多悠闲。”

　　江恺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拿着地上的垃圾转身就走了。

　　程曦吹吹自己额前的碎发，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看了看，还是那么貌美靓丽，没想到会被无视的那么厉害。程曦越发肯定了，这不仅是个冰锥，还是个眼瞎的，鉴定完毕，她决定在他主动跟她说话之前都不理她，哼哼。

　　回到教室，没看到江恺，自己一个人也无聊，打算到外面转转，看到篮球场那边围了不少女生，连一向高傲的像孔雀的徐莉也去了，手里拿着一杯水，脸上含羞带怯。程曦一向跟她不对付，同性相斥，两人暗暗较劲，此时也好奇谁能让这位徐仙女动了凡心。走近一看，原来是江恺呀，这个斯文败类还挺深得女孩子欢心的，这里一大半应该都是奔着他来的。不过还真是越看越帅，褪去高中生的青涩，显得沉稳可靠，浑身散发着荷尔蒙。

　　程曦跑去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一瓶可乐，到操场时，球赛刚刚结束。赶紧跑到江恺面前，把水递到他面前，他们班男生看到她过来，纷纷调笑：“江恺你艳福不浅，能让我们班班花给你递水，不简单呐。”程曦平时跟班里的男生都处的很好，反而跟女生关系不怎么好。而徐莉长得也很漂亮，但奈何人太高傲了，人缘没程曦那么好，听到他们调笑，程曦脸颊发红，但也没退缩，眼巴巴地看着他。

　　江恺挑了挑眉，打量了她一眼，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黑色牛仔裤，一双白色运动鞋，一头利落的短发，朝气蓬勃，皓齿明眸，鼻子挺秀，樱桃小嘴。此时伸手把两瓶水伸到他面前，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大有一种你不接我的水就不让你走的样子。江恺勾了勾唇角，伸手把矿泉水拿过来，声音低沉：“谢谢。”

　　程曦眼亮了亮，脸上的喜悦怎么也掩饰不了，也悄悄松了口气，她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了，程曦带着挑衅的目光朝徐莉那边看了看，徐莉大概气坏了，把水扔地上就走了。这一局，程曦完胜。

　　回过神来，江恺跟那帮男生早就走了，程曦目的达到了，也没生气，喝了一口可乐，透心凉，神情愉悦，哼着小曲往教室走。

　　回到教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江恺也在收拾东西，心情好，对着江恺也多了几分和颜悦色。

　　“江恺，我们一起走吧，你家住哪里？”

　　江恺好奇人的脸皮怎么那么厚，搞得好像他们多熟一样，明明他们今天才刚刚认识。

　　江恺坏笑：“不好意思，我们不熟。”

　　程曦惊呆了，他们也算是有肢体接触了，刚刚还喝了她一瓶矿泉水，两块五钱呢，狗男人，还钱。

　　撇撇嘴：“不熟就不熟，谁想跟你一起。”说着就装出一副高傲的样子走出门口。

　　到隔壁班找到李思思，两人手挽手一起出校门，不远处看到一辆小车停在门口。

　　李思思好奇道：“是谁家那么土豪，豪车接送，以前都没见过。”

　　程曦也好奇，他们学校的学生很多都是住在附近，很多人都是走路或者骑自行车，有的搭公交，很少看到有小车接送的。没想到刚刚还被她骂狗男人的人上了那辆车，上车之前还淡淡瞥了她一眼，程曦别开眼，小声嘀咕：“看什么看，又不熟。”

　　李思思一脸八卦：“曦曦你知道那是谁吗？”

　　程曦用力捏了捏李思思的脸，边跑开边大喊：“来追我呀，追上我我就告诉你。”

　　“你死定了，我的脸被你捏坏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