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杀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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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虽不至于闻鸡起舞，但早晨的时光荒废也太可惜。这个时辰，永安王府已起了大半。
叶知菲一贯有晨起练剑的习惯，事后沐浴一番，本着朋友情，探望一下身为药人的无心。
“阿言姐姐，你也来看无心吗？”
楚卿言斜倚在柱子旁小憩，老远便听到知菲活力满满的声音，不由露出一个微笑：“不是，我出了一趟门，无意中发现同为药人的月姬，便带来给华锦看看。”
“月姬也成了药人！”叶知菲惊奇道，眼神不住地看向紧闭的房门，“他们到底害了多少人！”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本想去找你，但你既然来了，我就顺带说了。”楚卿言站直身子，知菲连忙严肃下来，“我打算离开天启一段时间，到了局势变化的时候，或许会回来。”
“阿言姐姐，何必如此。难道是因为九皇子？可是我们这里还有萧瑟啊，你不会有事的。”
连环炮似的发问止都止不住，楚卿言面上严肃，嘴上确是笑着的：“好了，你问这么多，我怎么答得过来？”
叶知菲总算停了下来，小嘴嗫嚅着，到底没有再说话。
“好吧，我只是天启城呆腻了，趁着这个机会，出去再看看而已，或许以后就没有看看的机会了。”
叶知菲眼前一亮，轻拽楚卿言的袖子道：“阿言姐姐，要不我们一起走吧。”
“喂喂喂，楚卿言你怎么又想拐带我家知菲呀，想都别想。”萧瑟打着哈欠过来，一来就听到一个炸弹，立马精神了。
楚卿言不乐意了：“你家知菲？上无父母之命，下无媒妁之言的。知菲，这两年，你呆在萧瑟身边也没去几个地方，这次我就带你好好逛逛。”
知菲抿着唇直笑，眼睛暗暗瞅向萧瑟。萧瑟也不说话，眨巴着眼睛，无辜又可怜的样子，活似楚卿言是棒打鸳鸯的恶人。认真计较起来，倒也没错，她可是一直想着把某人的心上人拐带走呢。
“阿言姐姐，我就先不走了，我想最后再陪……”笑闹过后，言归正传，“或许阿言姐姐你可以等我们回了大唐之后再细细讲给我听。”萧瑟未作反驳。
楚卿言一怔，眼神稍稍黯淡，却下意识地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好。”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生离死别也占得一席之地。
知菲这人看似心软好说话，但若碰上她的底线，那是半分余地都没有的，恰好，藏剑山庄算一个。萧瑟想查得当年琅琊王谋反真相，并试图为其平反，除非手握大权，身处高位，否则几乎没有可能，而对于皇子来说的高位……一旦坐上那个位置，想脱身谈何容易。这两个人的未来，唉。
她曾听过一句话，若与之相伴的不是你，这万千风景又有何意义。这或许最后的相处时光，她又何必干涉？只是……
算好时间，轻装上路，恰恰与皇宫来人擦肩而过，楚卿言就这样光明正大出了天启城。
“吁——！”马儿嘶鸣，不多时，距天启数十里外的郊野荒无人烟，践踏起一地尘灰迷了人眼。
“人呢？”尘土散去，眼前空无一人，黑衣人惊觉不好，慌忙查看，却始终不见人影。
袅袅琴音裹挟着剑气而来，三两下黑衣人已负伤大半。
“在上面！”不知是谁喊了下，于是所有黑衣人拔剑的拔剑、执伞的执伞、撒毒药的撒毒，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半悬于树梢的青衣琴师。
“何苦呢？”何苦如此着急呢，琴师轻叹，轻落于地，琴弦急颤，琴音如狂风暴雨般打来，配合着一个持剑的黑影，屠戮全场。
黑衣人怒喝：“你怎么不讲江湖规矩！”
时下杀人，包括杀手，动手前似乎都要互报一下师门来历。或许是为了扬名和威慑？可是对一个死人来说，能扬什么名？反正楚卿言是不懂的，她也不愿意配合，所以任凭黑衣人怎么骂，她不置一词，只是默默加快弹琴的节奏。
至于这些人是什么身份，有何目的，为什么要杀她，她没兴趣知道，更不想花精力审问。无非是利益相关，思及进入这片江湖之后所能牵扯上的仇人，也就只有萧瑟相关的了。
化尸水一洒，尸体渐渐消磨，慢慢渗入地底，散发出恶心的味道。一旁的马儿打了个响鼻，不安的踢踢尘土。楚卿言整个人斜倚在树干上，冷汗涔涔，眼前的世界黑白交替，脑海之中一片混沌。好半晌，她渐渐站直了身子，静静抹去嘴角渗出的血渍，时间真的不多了。
山野之中时常有野兽出没，凶险异常，因此人迹罕至。但一些世间难寻的奇珍异草，珍贵药材往往能好好的在山野之中自由生长。游历山河，寻访珍贵药材，遍访民间良方，这是楚卿言原本的计划。可现在，她有了个不同的想法。
据说世上有一条河，是你看不到的，只有在最深的深夜，顺着月光你才能依稀看见它。沿着这条河流往上走，就能找到他们，他们是黑夜里的刀丝，最凶狠的刺客。
这条河就叫暗河。而他们也叫暗河。
暗河分三姓，兵器术苏家，内功拳术谢家，医术秘法慕家。三家之上以大家长为尊，大家长之下，则有三姓家主，各自统领门内杀手。其中，大家长苏昌河、先后谢家家主谢七刀、谢旧城均已亡故，唯有慕家家主慕雨墨和苏家家主苏暮雨还活着，不知在何处。而谁会在萧羽身旁出谋划策，接替暗河大家长一职尚未分明。
不过，她可以加速并影响这一过程。
她未曾蒙面，依旧是那副惯常的打扮，怀抱青玉流，一步一步地沿着暗河行走，不疾不徐。
师祖李白有诗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暗河中人前仆后继，今天，她或许可以效仿师祖的风姿一番。
江湖传言，天启第一大杀手组织暗河被不明之人闯入，血流成河，星落月影阁毁于一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