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守也能当鸣柱》走进科学

60、跟随

　　新的任务点在东京最繁华的区域。
　　塔拉很厌恶来自城市的任务，涉及到的普通人太多，还要把刀藏起来，而敢在都市内活跃的鬼又都很强，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要保护普通民众，不能敞开手脚打。
　　和乡村比起来，这里的夜晚几乎与现代没什么区别，霓虹闪烁，灯火通明，哪怕是深夜街上也人来人往，巷子里还有迷之呻吟传出。
　　塔拉自己都数不清是第几次看见在小巷子里这样那样的男女了，虽说大正时期自由思想风潮盛行，但这未免也太自由了，她一个意大利人都自叹不如。
　　“不要东张西望，”实弥其实有些尴尬，作为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他自然知道巷子里的人们在干嘛，但他不确定塔拉知不知道，只得像每个欲盖弥彰的家长那样选择回避，“鬼有可能在任何地方，不要放松警惕。”
　　“老师你之前执行过城市中的任务吗？”塔拉小跑两步追上他，“我们要是被普通民众发现了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被发现也无所谓，只要他们不会被鬼杀死就行。”实弥的回答说不上是暖心还是冷漠。

　　城市中的人太多了，在这种情况下找到鬼无异于天方夜谭，然而好处是真有谁死了马上就能发现……
　　“老师那个男生长的和你好像。”塔拉的注意被咖啡店里的甜点师，呃，从年纪看应该还是学徒，虽然比较幼齿，但看脸与实弥有七分像。
　　不死川冷漠望去，动作凝滞片刻，马上恢复平静，“凑巧而已。”
　　话音刚落，店里的孩子打坏了一整块蛋糕，店长的责怪只当听不见，他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步伐不稳，额角撞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大哥！”他这么叫嚷着，冲上来拉住不死川的袖子，“大哥！”
　　“放手。”不死川声音粗粝，含着浓重的怒气。
　　塔拉下意识后退，恶人实弥生气了，她才不想被波及。
　　“大哥！你这么多年去哪了！”少年声音很大，引得路人纷纷侧目，“我一直在找你。”
　　“我不是你哥哥，放手。”
　　“我是玄弥啊！”
　　眼看不死川的脸色越来越黑，塔拉连忙拉开玄弥，笑容勉强：“肯定是误会啦，小弟弟，你再不回去店长就要把你开除了哦。”
　　“可是……！”
　　只不过晃神了一会儿，塔拉和实弥已经不见踪影，但是空气中还残留着塔拉头发的香味。
　　“不死川！快回来打扫！”咖啡店店长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朝他吼。
　　“不好意思！我辞职了！”玄弥只留下这句话便跑没了影，空气中有很多香水味，不跑快些很快就会被新的香气掩盖。

　　“老师，那个人就是你的弟弟吧。”塔拉抬头询问，“他和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不是，我没有弟弟。”
　　塔拉立马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明明在火车上还和我说过弟弟的事，现在又说没有弟，老师难道已经到老糊涂的年纪了吗？”
　　不死川一直说不过她，便干脆利落的在她脑门上重重一弹。
　　“嗷！”塔拉捂住脑门，眼泪像两毛钱一吨的自来水般哗哗往下流，“老师你打人真的很痛。”
　　实弥闻言停下脚步，视线缓慢转到路边的甜品店，粉嫩的装修，闪闪发光的招牌，还有店里打扮精致的服务员，这间店无一不透露出‘我很贵’三个字。
　　不死川一进门就吸引的所有人的注意力，服务员小跑过来，满脸抱歉：“客人，不好意思，请问您要喝点什么？
　　“我把她带走。”实弥眼神像鹰隼盯上了店里最角落，伸出手准确无误的掐住塔拉的后脖子，与此同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塔拉逐渐消散。
　　“她？诶？！”
　　迎着店长惊恐的目光实弥带着塔拉离开，不知是不是已经习惯他的恐怖，塔拉不仅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还特别好奇的问：“不死川老师你是怎么发现的？”
　　几乎是在瞬间就发现了她偷溜的事情。
　　“动静太大了。”实弥沉声，也没有追究的意思，“离开时的脚步声很重，呼吸声出现变化，身上的香味也消失了。”
　　“这……”塔拉觉得他在说谎，“为什么我之前从来没被发现过？”
　　“之前我也发现不了，”实弥放慢脚步，没忍住伸手在她脑袋上砸着，“几年前还是乙级队员时我并未觉得你的幻术有任何瑕疵，现在我们的实力已经出现差距了。”
　　塔拉心里一阵不爽，像只被踩中尾巴的猫嚷着：“我才没有那么弱！”
　　“我没说你弱。”暴躁老哥实弥此刻却无比冷静，“只是和柱比起来，你太弱了，而弱的根源就是……”
　　“全集中呼吸，”塔拉翻个白眼，她至今依旧觉得自己不需要全集中呼吸，“不死川老师天天念叨着这个真的很烦人。”
　　“你争气些我就不说。”不死川今晚出乎意料的淡定，这么被塔拉挑衅都没生气，他拍拍塔拉的脑袋，“塔拉，你是有天赋的，不要懈怠剑术与体术。”
　　“……哦。”塔拉干巴巴的回道，真的开始认真考虑体术训练的事，要不要拉上炼狱一起打拳击？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走到街道外没那么繁华的区域，奇异的香味从远处传来，塔拉张大鼻孔深吸一口，是土豆炖牛肉的味道～
　　“老师，我饿了。”塔拉抓住他的袖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去吃饭不？我好想吃土豆炖牛肉。”
　　“好。”不死川答应的很干脆，以至于塔拉惊讶到回不过神，还以为肯定会被骂呢，毕竟是在任务中，话说今天的实弥好说话到不可思议啊。
　　这么想着，塔拉突然反应过来，恶人实弥绝对不可能会答应她这些要求。
　　“是那家店吧，”实弥看着不远处的饭店，再普通不过的日式家庭饭馆，“去看看。”
　　“好。”塔拉笑着应道，看起来与平时并无区别，指甲在刀锷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如同指甲刮黑板的粗劣噪音。
　　她一直落后半步跟着不死川，眼神看着在随意乱飘，其实焦点一直在不死川身上。
　　饭馆里面很温馨，也很简陋，除了四张桌子就只有在厨台上忙活的老婆婆，昏黄的灯泡让人很放松。

　　“欢迎光临，请随便找位置坐。”老婆婆这么说道，“想吃什么？”
　　“土豆炖牛肉。”实弥在靠门的位置坐下，日轮刀从羽织中跑了出来又被他重新盖住。
　　塔拉目前还没发现不死川或者这间店或者老婆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还要吃什么？”实弥敲敲桌面，“不要东张西望，想吃什么？”
　　“牛排。”
　　“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牛排，给我点些……”
　　“有的哦，”老婆婆颤颤巍巍回道，“婆婆这里什么都有，婆婆现在就给塔子做牛排。”
　　“塔子是我吗？”塔拉指着自己问实弥。
　　“我怎么知道。”
　　“是的哟，塔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傻乎乎的。”婆婆笑的很开心，手上的动作却很熟练，那边炖着土豆牛肉，这里煎着牛排，麻利的不像个老人。
　　“我之前认识她吗？”塔拉问实弥。
　　“都说了我不知道。”实弥想揍她，“这个婆婆应该是生病了。”
　　塔拉了然，随后想到还不确定眼前的实弥是敌是友，悄悄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婆婆很快把土豆炖牛肉和两碗饭端上来，“请慢用，牛排还需要等一下。”
　　塔拉盯着眼前的碗迟迟没动手，实弥盛好饭后见她还傻愣愣的顺便帮她也盛了。
　　“别发呆，我们时间很紧迫。”
　　塔拉盯着自己的碗，总觉得被下了毒。
　　“我想吃你那碗饭。”她突然说道。
　　“……”实弥的表情何止嫌弃二字，“这份我吃过了。”
　　“我觉得你那碗更好吃。”塔拉坚持。
　　实弥单手把筷子拧了，压着心里的怒火和她换了碗饭。
　　“牛排来了。”婆婆端上牛排，摸着塔拉的卷发，说，“这就是现在年轻人都会弄得卷发吗？我那个年代的人只会把头发盘起来。”
　　“我是天生的。”塔拉回道，毕竟是外国人嘛。
　　“瞎说，你直发卷发我会不清楚吗？”婆婆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她的手，“下次不准乱说，天生卷发的人命不好。”
　　塔拉无辜中枪。
　　婆婆说完又笑呵呵的去厨台忙活。

　　“快吃！”实弥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塔拉又盯着牛排，她总觉得这个不知真假的不死川会给她下毒。
　　但是吧……塔拉又去盯他，恶人实弥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实弥终于放弃压抑，掐住她的脸，手指都陷进软软的肉里，眼神和表情都很凶恶，“你今晚到底在干嘛？”
　　有内味了！有内味了！塔拉确信眼前的实弥是真人，掰开他掐住自己脸的手指后开始老实吃饭。
　　可惜实弥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说：“从刚才起你就很奇怪，在想什么？”
　　塔拉正用筷子分开牛排，纠结片刻还是说了实话：“不死川老师才是，从刚才开始就很奇怪啊，我说要吃饭竟然真的带我来吃饭了，还这么久没凶我，我就以为你是鬼变得，啊，对了，还给我盛饭，不死川老师你果然是假的吧。”
　　“呵。”不死川冷笑，与刚才比起来，现在这副模样才是真的鬼变得。
　　他难得想着体贴一次，关照一下继子，还被当成鬼，现在只想抓着塔拉的脑袋往桌子上砸。
　　塔拉立马埋头吃饭，“快吃快吃，任务要紧，任务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