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守也能当鸣柱》走进科学

54、约定

　　天色还很早，行人只有三三两两，神情疲惫，脚步虚浮，懒洋洋的。
　　塔拉不停打哈欠，昨晚没睡好，她还是很累：“这么早根本没有咖啡店会开门嘛。”
　　实弥本想带她去那家难吃的拉面馆，塔拉打死都不肯去，任务中就算了，她现在在修养，为什么还要吃那种东西自虐。
　　最后两人在街边的流动拉面摊中坐下，热腾腾的蒸汽把塔拉熏的精神了些，她打个大大的哈欠，问：“不死川先生就不困吗？”
　　他可是一整晚没睡诶。
　　“有点。”实弥其实一点都不累，“你和他们二人怎么认识的？”
　　“爷爷和鳞泷先生……他们的育士是很好的朋友啦。”塔拉吸溜一口面条，眼睛都亮了，“这家乌冬好好吃！”

　　摊主听见她的夸赞心情都好了，哼着小曲继续忙活。

　　“鳞泷先生吗？我听大叔说过。”不死川口中的大叔就是他的育士稻吉先生，“在鬼杀队中也是怪物般的存在，据说他是在位时间最长的柱。”
　　“我也听爷爷说过，他是唯一一个因为年纪退休的柱哦。”
　　大部分柱，好点的像慈悟郎那样断个手断个脚退役；不好的就在战斗中逝世；更惨的连全尸都留不下。
　　塔拉想到在面具中看见的景象心惊了一下，这你妈的不就是他们的下场吗？
　　“怎么了？”实弥注意到她的不对。
　　“没事，”塔拉笑笑，问，“不死川先生还有亲人吗？”
　　“有……不，没有了。”
　　塔拉歪着脑袋看他，心想：明明还有一个玄弥。
　　作为提前看过剧本的女人，塔拉没有拆穿他，而是语重心长的说：“我啊，从小就是孤儿，被首领收养后遇见了很多很好的人。”
　　实弥直觉她口中的‘首领’不是桑岛先生。
　　“来到这里后我一直没能见他们一眼，”塔拉感叹，“不死川先生，有些东西不亲自抓住就会被弄丢哦。”
　　“……”实弥没再说话。

　　回到藤之家时，塔拉已经快倒下了，然而一进门杏寿郎就像放鞭炮似的在她耳边噼里啪啦。
　　“塔拉！打棒球吗！”
　　“塔拉！来打棒球吧！”
　　“天气太冷了！不运动一下会僵掉的！”
　　塔拉被他震得脑袋疼，张开手掌包住他的脸，一脸凶神恶煞：“闭嘴，信不信我打到你僵掉！”

　　“唔姆！原来你想玩想玩相扑吗！”杏寿郎更加跃跃欲试，“但你是女孩子！不能和女孩子相扑！不死川！我们来玩相扑吧！”
　　“不要。”不死川一口拒绝。
　　“小芭内！”
　　“滚。”小芭内更加不客气。
　　塔拉看他很惨的样子，拍拍他肩膀，“等我睡醒和你玩。”
　　“唔姆！”杏寿郎完全不受任何影响，自个拿着球棒对墙壁挥，在一片雪白中，只有他像一团火似的抢眼。

　　……

　　塔拉是被杏寿郎吵醒的，他像鬼似的杵在门口一声又一声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久久没等到回应干脆推门进来，压根没意识到直接进入女性房间是件多么失礼的事情。
　　“塔拉……”他的声音难得这么小，“塔拉你醒了吗？”
　　塔拉睁开眼睛，把日轮刀从被子里拿出，戳在他胸口，被刀鞘包着的刀并不会戳伤人，疼还是有那么疼的。
　　“唔姆！非常痛！”杏寿郎大声道，“能不能拿开？”
　　塔拉收回刀，眼神犀利：“有屁快放。”
　　“你和不死川的关系非常要好吧？”杏寿郎难得出现一丝犹豫的神态，“我有点担心他。”
　　“担心他什么？”塔拉回想了会儿，除了眼神凶恶些，不死川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眼睛一直瞪着，里面还布满血丝，是有什么困扰吗？”杏寿郎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我这里有从家乡带来的花茶，请帮我转交给他。”
　　“你为什么不自己给他？”塔拉问道。
　　“唔姆！千寿郎说赠送对方花朵表示对对方有好感！我想和不死川成为朋友而不是恋人！”
　　有理有据，难以反驳，谁说花茶不是花。
　　塔拉收下花茶，出于好奇问道:“千寿郎是你弟弟吗？”
　　“唔姆！他今年才六岁，已经能在我外出时承担起照顾家族的重任了！”
　　塔拉看着杏寿郎傻憨憨的模样，突然想到他的身世，母亲去世父亲酗酒，他和六岁的弟弟一个接过父亲的职责，一个承担母亲的义务，听起来就怪可怜的。
　　她决定原谅他吵醒她了。
　　“我会帮你交给不死川先生的。”塔拉说道，难得露出一抹笑容，“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尽情找我倾述。”
　　“唔姆！你也是！不死川也是！他看上去就很烦恼的样子。”

　　杏寿郎离开后，塔拉收起被褥，肋骨一直刺刺的疼，让她很想骂娘，为什么没有止疼药！
　　扶着墙壁挪到后院，此刻是傍晚时分，不仅没有好看的夕阳，天空还雾蒙蒙的，塔拉看见不死川坐在廊下用饭团喂狗，是藤之家主人养的几只秋田和柴犬。
　　它们似乎很喜欢不死川，围在他身边哈气，尾巴摇的飞快。
　　不死川转头看见塔拉，朝她伸手，掌心躺着一个冒热气的饭团。
　　“……狗吃过吗？”
　　“当然没有，吃过怎么可能给你！”
　　塔拉撇嘴，在他身边艰难坐下，接过饭团，咬一口，还挺好吃。
　　一只黄色的柴犬用脑袋蹭着塔拉的下巴，她掰出一小块饭团喂给它，柴犬又黏糊糊的去蹭不死川。

　　“不死川先生喜欢狗吗？”
　　“嗯，小时候我家养过。”不死川低声回道，“当时家里除了母亲一个女人剩下的都是小孩，养狗更安全。”
　　又是个失去亲人的可怜娃子，塔拉掏出小罐茶，不，是花茶，递给他：“这是炼狱先生送你的。”
　　不死川对杏寿郎印象深刻，第一次见面那个家伙就用能把房顶掀翻的声音我介绍，水柱先生很不耐烦的让他闭嘴——也阻止不了他的大嗓门。
　　“他送我这个干吗”不死川接过从包装到内容都充满粉嫩少女气息的花茶，内心充满奇怪的怀疑。
　　“他说你眼睛布满血丝肯定是长期失眠，多喝花茶睡得好。”塔拉的话语带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嘲讽。
　　“老子天生就长这样。”不死川又开始爆青筋。
　　塔拉正想开口损两句，他们几人的鎹鸦同时飞起，嘈杂凌乱的声音在深冬的空中异常响亮。
　　“嘎啊——水柱山崎藤五郎与下弦四凯恩同归于尽——嘎啊——水柱山崎藤五郎与下弦四同归于尽——”
　　尖锐刺哑的声音就是从未谋面的水柱的丧钟。

　　直到鎹鸦们停止播报，实弥才缓缓开口：“那个外国鬼被水柱大人杀了。”
　　塔拉从怀里掏出从和面具一起的心形铁片，面具裂开后它还完好无损，现在它也裂了，没多久便变成粉末消失。
　　一个代表‘塔拉’的回忆，一个代表本主的性命吗？
　　塔拉有预感这不会是她最后一次窥视‘塔拉’的结局。

　　“不死川先生想当柱吗？”
　　“老子一定可以当柱。”不死川明明在笑，可身上散发出的渗人的杀意让笑容越发扭曲了。
　　“我也可以。”塔拉笃信，“爷爷说雷之呼吸虽然是五大初始呼吸之一却非常难学，鬼杀队的鸣柱一直都很少见。”
　　塔拉一口吞下饭团，rua一把狗子，信誓旦旦：“我一定会成为鬼杀队鸣柱！”
　　“不死川先生。”塔拉突然转身，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要是我先当上鸣柱一定收你为继子。”
　　“应该是老子收你当继子。”不死川逐渐言语粗鄙。
　　塔拉伸出小指，眼睛微弯，眼底的光驱散掉一些死亡的阴霾，“那说定了，谁先当上柱谁就收对方为继子。”
　　不死川盯着她的小指琢磨半天，就在塔拉以为他不同意时，小指被插上一个饭团。
　　“……不死川先生，你不知道拉钩约定吗？”这不是日本人都该知道的民间传说一类的玩意儿吗？
　　“那是什么？”
　　塔拉叹气，让他伸出小拇指，勾住，说：“约定好了，当上柱之前都不要死掉啊。”
　　“嗯。”不死川难得收敛起那副吃人的模样，“你也是。”

　　塔拉在第二天中午收到慈悟郎、善逸和狯岳的回信，慈悟郎以为他们写信给塔拉告状，以‘不要打扰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师姐’为由把他们两个都打了一顿，并告诉塔拉安心在外执行任务，不要管这两个臭小子。
　　善逸哭唧唧的告诉塔拉他现在已经会反抗了，比如趁狯岳睡觉时把温水倒在他身上让他以为自己尿裤子，并说看狯岳一大早就带着不可言说的羞耻神色洗床单时非常爽。
　　狯岳则叙述了最近吃啥喝啥，训练到哪一步了，以及他对自己至今没学会霹雳一闪的焦虑。

　　塔拉看完叹口气，怎么感觉这三人的生活那么吵闹？面具中的雷呼一家除了善逸和慈悟郎亲近些，她和狯岳对爷爷都是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或许是因为入门晚吧，另一个‘塔拉’十九岁入门，慈悟郎对成年女性自然不会太过亲昵，狯岳和善逸早八百年前出师，那个她甚至没和狯岳面对面说过话。

　　给慈悟郎的回信和给锖兔的差不多，大意就是‘我在街边遇见一个神算子，他告诉我狯岳这孩子再不加以教导以后就会巴拉巴拉巴拉……’，爷爷作为老人家非常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肯定会对狯岳的思想教育更加上心。
　　给善逸的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外面的东西有多好吃，姑娘有多漂亮，鬼杀队的生活有多精彩，不哄一下他，这孩子估计都不敢踏入藤袭山。
　　给狯岳的简单很多，先是告状善逸的恶作剧，接着是描述战争惨烈，大家为了杀掉一个鬼有多艰辛，她受了多重的伤，先埋下仇恨的种子。
　　还有霹雳一闪，既然学不会就要把其他几招练的更好来掩盖自己的不足，而不是一直纠结为什么学不会霹雳一闪，善逸那傻孩子只会霹雳一闪不也天天乐呵呵的。

　　写完回信后，塔拉支棱着下巴叹气，如果未来真的出现了二选一的场面，她是要回到21世纪还是待在这呢？
　　果然还是回去吧，家族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