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守也能当鸣柱》走进科学

5、你好啊，我叫塔拉

　　“塔拉，这是怎么回事？”当老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时，塔拉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妙了。
　　直接说幻术？对方会信吗？
　　“塔拉？”
　　好歹是雾守，塔拉很快漾出温柔的微笑：“早上好啊爷爷。”
　　只要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爷爷就会以为刚才一切都是他的幻觉……前任鸣柱当然没那么好糊弄，慈悟郎又看了眼窗外，一直奔跑的“塔拉”已经不见了，而眼前的塔拉从地上爬起，拍掉手上和腿上的尘土，膝盖的伤口一直往外冒血，她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小疼痛。

　　无数问题在心里交织缠绕，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下午开始训练吧，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拿医药箱。”
　　说罢把塔拉扶起，让她坐在廊下，自己一瘸一拐的离开。

　　万千用来糊弄老人的借口没派上用场，塔拉有些惊讶，这种事对普通人类来说已经算是灵异事件了吧！
　　她将手撑在木质地板上，扭着身子去看老人的背影，有些矮，但并不瘦弱，虽然失去一条腿却很有安全感的样子。
　　微凉的木头很快被捂热，塔拉手心有些出汗，直接擦在衣服上，毫不在意形象问题。

　　慈悟郎带着医药箱过来，安静的帮她处理好伤口后，说：“这两天不要碰水。”
　　他看一眼塔拉挂在脖子上的指环，想起被鬼袭击那个夜晚确实有看见诡异的靛色火焰，当时他以为是血鬼术便没太在意，现在想来那火焰的颜色和塔拉脖子上的指环颜色一模一样。

　　注意到塔拉有些抗拒被他注视，慈悟郎收回视线，说：“以后不要用那个招数了，选拔赛上需要真刀实枪的战斗，任何意外都可能丧命。”
　　“……是。”
　　看她有些低落的样子，慈悟郎又说：“但你也不要因为学习呼吸法而松懈了，这招既能骗过我自然也能骗过大部分鬼，对你以后的战斗很有益处。”
　　技多不压身，塔拉的技能越多，活下去的希望就越大，慈悟郎已经受够给学生送葬的悲伤了，只要哪怕有一个能活到退役他就很开心了，只要有一个……

　　塔拉敏锐感觉到慈悟郎有些伤心，看一眼被包扎好的伤口，心想：不会是因为这个心疼了吧……爷爷怎么像奶奶似的脆弱。
　　出于某种奇怪的心理，塔拉用幻术掩盖了伤口，慈悟郎看见后只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不必如此。”

　　说罢一瘸一拐的离开，塔拉则坐在廊桥，收回幻术，纱布再次出现，夏季慈悟郎不敢包的太紧太厚，隐约能看见里面狰狞的伤口。
　　塔拉尝试着伸直膝盖，意料之中的疼痛传来，立马收回腿，果然还是很疼啊。

　　伤口痊愈之前慈悟郎没再给她训练，塔拉趁这两天修炼幻术，慈悟郎看见了没多问，她也并未做太多解释。

　　伤口痊愈之后，塔拉便正式开始训练，第一天绕着山头跑十圈，她预测了一下，一圈大概四百米的样子，十圈就是……四千米？！
　　塔拉不过跑了半圈就蹲在地上大喘气，脑袋一阵阵发晕，高贵的雾守从来不靠体力取胜，所以她完全没必要锻炼体力。

　　可惜昨天还有着硬汉柔情的爷爷今天已经化身修罗，拄着他的拐杖跟在塔拉后面，一旦她松懈了就毫不客气的抽下去，力度还掌握的极好，塔拉再疼也只不过是留下几个红印子，从未受伤。
　　放在现代，爷爷就是S/M俱乐部的鬼/畜级抖S。塔拉很缺德的猜测。
　　她蹲在树下吐了三天，浇死了五株抽新枝的绣球花才勉强能跑下来三圈……

　　塔拉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恢复回成人模样，最多不过半年，然而春来秋往，慈悟郎把新做好的衣服和羽织交给她，目光赞赏：“比以前壮实多了。”

　　这一年塔拉变化确实多，当初不过是个干瘪瘪的小姑娘，现在身上的肉明显多了，还是肥瘦均匀的肌肉，个子也蹿高不少。
　　而她的纹身并没有随着她的增长而变形，仿佛是寄生在她身上的另一个生命，无论塔拉身形怎么变化纹身还是一开始的模样。

　　慈悟郎原本想带她洗掉这略显不详的纹身，但塔拉的原话是“这是我生命存在的意义。”，他便放弃了念头，反正鬼杀队对外形无严格要求，不如说凶恶些的纹身还能免去不少麻烦，但塔拉明显具有外国人特征的样貌还是让慈悟郎有些担忧。
　　虽说现在的大正西洋风盛行，可与西洋人生下的混血儿却并不受欢迎，他们的母亲被部分激进者称为‘秽乱大和民族血脉之人’。

　　幸好塔拉本人一点都不在意这个问题，不仅不在意，她还非常喜欢自己的姓氏，有人说半句不好就急眼的那种。
　　慈悟郎有时候很想问问塔拉的身世，但对上她温和却疏离的视线时就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今天的塔拉明显比平时开心，只因今晚是日本的庙会，没有孩子不喜欢庙会。

　　“塔拉，之前逛庙会吗？”慈悟郎问道。
　　“没有。”塔拉已经换上粉色和服开心的在镜子前欣赏自己，嗯……现在还没有凹凸有致的身材，嘛，算了，先悠闲的散散心吧。

　　塔拉之前虽然经常去日本出差，但逛庙会还是第一次，再加上这一年住在山上，醒来就是训练、训练、训练，非常令人抑郁，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机会自然要放开手脚好好玩。

　　天色未完全暗下，祭典还在准备之中，塔拉早早就拉着爷爷下山，去团子店里找店长唠嗑唠嗑也行……当然大部分时候是他们聊天，塔拉听着。
　　团子店老板一家年轻时被鬼袭击，慈悟郎及时赶到斩杀恶鬼，他们一家才得以存活，老板本想加入鬼杀队，但天赋这事儿吧谁也说不清，所以他继承了家里的团子店至今。

　　“塔拉今天打扮的真好看。”团子店老板娘在她身边放下一盘白嫩嫩的丸子，“刚做好的。”
　　“谢谢～”塔拉道谢，眼睛弯成两道新月，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婆婆你今天真好看。”
　　“小嘴真甜。”老板娘开心的又送了塔拉两串丸子。

　　因着祭典快要开始，街上并无多少人，显得有些冷清。
　　慈悟郎和店老板坐在一旁聊天，也不担心被人听了去。
　　“桑岛先生，附近来了个新的培育师，您知道吗？”店老板嗦一口烟，烟雾在空中缭绕了一会儿很快消失。
　　“不知道，他叫什么？”慈悟郎问道，看一眼塔拉，心里盘算着可以让她和对方的徒弟比试一下，他的徒弟懂事归懂事，但有时过于悠闲了，一年下来除了体力增长之外，反应力、挥刀、武力全都原地踏步。

　　“我还没来得及打听，但他带着个小男孩，就像您一样……他对自己的徒弟非常满意，不止一次向四周的宾客炫耀他的徒弟是‘不世出的天才’，但当周围人问起他教什么时，他又什么都不说，我便猜测他应该和您一样。”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都散发着战场回来的血的气息。

　　“哎呀哎呀，说着他就到了。”
　　塔拉和慈悟郎闻言转头望去，动作非常一致。

　　年长一些的培育师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身后跟着个白发小孩，五官清秀精致，面无表情，倒是有种冷美人的感觉。
　　长得很好看，但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塔拉默默评价，她喜欢笑起来阳光爽朗的猛男，面前的小孩怎么看都和理想型相差甚远。

　　“桑岛先生！”对方看见慈悟郎时突然变得严肃又恭敬，脸上还泛起迷之潮红，“我、我、我叫稻吉五郎！曾经是鬼杀队甲级队员！您退役前我们一起出过任务！虽然当时我还是葵级而已……总之！非常感谢您曾经救过我的命！”

　　“我记得你。”慈悟郎微微点头，“你现在也是一名培育师？”
　　“是！”稻吉五郎把裤腿微微往上拉，露出里面的假肢，接着用激动的语气说，“和您一样断腿了！上个月刚断的！”
　　大叔，这不是什么好事，麻烦你淡定一点。塔拉腹诽。

　　“这是我的徒弟，塔拉·加百罗涅”慈悟郎介绍自己的徒弟。
　　塔拉笑眯眯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塔拉？真是稀有又特殊的姓氏呢！我从来没听过！”稻吉五郎根本没往外国人的方向想，他把身后的男孩拉上前，介绍道，“这是我目前的弟子，也是第一个弟子！非常有天赋！”
　　接着开始说他的弟子反应多快，练习多努力，就是不介绍弟子叫什么，那弟子也像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这孩子和我一样，家人都被鬼杀害了。”稻吉五郎坐定之后颇为爱怜的摸摸男孩头发，“我一直认为啊，只有带着必死的信念加入鬼杀队才能成功，虽然我没这孩子这么强的天赋，但斩杀恶鬼的决心从未变过。”
　　慈悟郎闻言看了眼塔拉，不免有些担忧，她与鬼从未有冲突，届时能不能狠下心砍掉鬼的脑袋？毕竟对方有着人类的长相。

　　塔拉则看了那个男孩一眼，在听见稻吉五郎话后他的神色出现一丝怨恨，眼神异常凶恶，看起来倒没那么清秀了。
　　这样下去会长成病娇吧？塔拉这么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