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守也能当鸣柱》走进科学

48、第二次任务·初次交战

　　自从妻子去世后佐代家主就一路堕落到底，天天呆在家里悲春伤秋，最近已经在计划着把国外留学的长子叫回来继承爵位与家业，小女儿也该出嫁，他喊佐代过去便是为了让她出席今晚由佐代家主导的舞会，寻找心仪的青年。

　　说白了就是个相亲大会，政商黑三界的青年才俊基本都会出席，佐代只需要找个看的顺眼的嫁过去安心当富太太便是。
　　塔拉在心里想着让佐代以后自己挑丈夫，今晚随便混过去好了，到时候就说没有看中的。

　　“小晶，今晚务必跟在小姐四周，不要让她被人害了去。”
　　“是。”小晶低眉顺眼，言语恭敬。
　　不死川并不会说太多敬语，因着出生问题他的言语一直很粗俗，再加上发育时期的破铜锣嗓音，妥妥的颓废叛逆阴暗少年，会蹲在小巷里抢钱的那种。
　　因着这个缘故，实弥很少说话，反正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塔拉面上装作认真听父亲教导的模样，心里早就吐槽起来了，佐代今年也就十四五的样子，佐代死个老婆就要把女儿嫁出去。
　　她有时挺看不起这种一击就倒的人，心灵比鼻屎还容易干涸。

　　“凌子，最近发生了挺多恶性事件，你要小心些。”佐代家主叮嘱道。
　　“是。”塔拉柔柔的劝慰两句注意身体什么的，带着小晶一起离开。
　　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狭长的走廊被阳光分割成一块一块，立在墙边的阿芙洛狄忒雕像被晒成柑橘的颜色。
　　加百罗涅家，塔拉房间外的长廊也可以看见阿芙洛狄忒雕像，中午太阳最旺盛时是金色的，傍晚便变成橘色，仿佛神话中的美与爱之神在光影中复活了。

　　“小姐？”小晶在后面低声提醒。
　　“没事。”塔拉笑得温婉谦卑，“走吧，该为今晚的舞会做准备了。”
　　“是。”小晶依旧是那副柔顺到古板的神情，她上前两步，在塔拉耳边低声道，“有人在后面盯着，快走。”
　　塔拉继续迈着缓慢优雅的步子往前走，手中的蕾丝扇子不小心掉在地上，贵族小姐不能亲自捡东西，小晶立马蹲下为小姐捡起扇子，恭敬递上。
　　佐代漫不经心接过扇子，昂着头离开，小晶快走跟上，低声说：“管家。”
　　塔拉微微挑眉，管家在这偷看小姐？难不成是暗恋，这年纪差的也太大了吧。
　　果然不管那个年代，老男人都会意\淫小姑娘。
　　淑女在晚宴时吃太多会被人笑话，而塔拉不是喜欢饿着自己的人，她借着出门购物的名义，拉上实弥吃东西去了。

　　这两天他们不仅要假扮佐代凌子和小晶，还要密切监视着周边家族，有钱人大多聚集在一个区域，省下他们不少时间。

　　“刚才斋藤先生看你的视线很奇怪。”依旧是那家难吃的拉面店，实弥拧眉沉思，“他对佐代凌子的感情似乎很沉重。”
　　“不就是老男人爱上少女吗？”塔拉吸溜一口面条又难吃的吐出来，“先不说身份差距，同龄人就该和同龄人恋爱啊。”
　　“不，不是那方面的。”实弥三下五除二吃掉拉面，盯着塔拉异域感十足的脸，说，“更加沉重一些，似乎还有愧疚。”
　　塔拉已经脑补出十万字狗血大戏，比如女主人爱上管家生下私生女还让男主人白养十几年的桥段。
　　她转头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色，说：“现在已经是一周了。”
　　“……”
　　根据他们的猜测，今晚是鬼狩猎的时间。

　　塔拉穿越前经常出席宴会，现代的宴会比近现代开放多了，看对眼直接去楼上酒店那啥那啥也不是没有，相亲舞会就是含蓄版的现代舞会，和男性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暧昧姿态就行。
　　无论哪国，上流社会的交流方式大抵相同，借着聊天的名义暗自打量对方的价值，顺便在言语间暗戳戳透露出自己家的富有奢华。
　　这个邀请你去观赏她家珍稀的外国动物，那个邀请你去她家吃全日本都吃不到的正宗英国餐，还有什么古董鉴赏品茶会就不用说了。

　　佐代是本次舞会的核心人物，自然受到各方面的关注。
　　塔拉游刃有余的在众人间交谈，实弥早已离开巡查，她身边的小晶不过是个虚假的幻术。
　　管家斋藤一直有意无意往她这边看，实弥说他的眼神无关爱意，塔拉却怎么看怎么猥琐。

　　热烘烘的舞会和浓郁的脂粉香气让塔拉有些气闷，礼貌向身边的绅士告别，她直接往露台的方向走了。
　　露台上也有人，贵妇们披着皮草窃窃私语，三三两两分散着，冷空气侵袭进肺部让她的大脑清醒许多，晚上的视线并不很好，空气中隐隐有花香，却被冰冷的空气凝结，不那么清新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继续下雪。

　　“佐代小姐，”斋藤管家悄无声息出现，“请注意身体，外面太冷了。”
　　塔拉心里一惊，她根本没听见斋藤的声音，面上依旧若无其事，慢条斯理的拢了拢披风，淡淡道：“知道了。”
　　管家微微鞠躬，离开。
　　塔拉没多想就跟过去了，当然是悄悄的。

　　斋藤在舞会上尽责履行管家的义务，除了视线时不时在佐代身上流转，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似乎是在监视佐代？

　　突然，斋藤的神情变得愤怒，转瞬即逝，却还是被她精准捕捉到了。
　　他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退场，离开舞会厅后加快脚步，神情越发愤怒。
　　塔拉小跑着跟在后面，一路跟到玫瑰园。
　　因为佐代夫人的喜爱，佐代家主在后院建了座玫瑰和篱笆组成的迷宫，不说好不好玩，私会情人倒是挺隐蔽的。
　　正胡思乱想着，塔拉看见迷宫中心的人，生面孔，男性，四肢修长，长相俊秀，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很帅，以近现代的人的眼光看还是很帅。
　　没想到管家喜欢这一类型的，塔拉不反对同性恋，但是很嫌弃老少配。

　　“斋藤先生！”青年急切开口。
　　“闭嘴！”斋藤沉声打断，“快滚！佐代小姐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我和佐代小姐真心相爱！佐代小姐两个月前就已经怀上了我的孩子！”青年振振有词，“她是我的妻子！”
　　塔拉瞳孔地震，她一直用幻术把佐代藏在实弥订的酒店之中，虽说酒店里不会出什么事，但……孕妇啊！
　　斋藤气的脸色通红，怒吼着：“滚！小姐就算怀孕了你也不会是父亲！来人！”
　　真正的贵族院里一直有人守着，他们的动静早就引起了注意，整齐纷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露台上已经有些贵族注意到这里。

　　青年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眼睛在夜色中如猫似的泛着诡异的光，低喘声像极了猛兽，冰冷的空气阻碍了塔拉的嗅觉，她这时才发现刚才一直闻到的花香味是鬼身上的腐烂花朵的味道！
　　佐代家后院的花朵太多太茂盛了，鬼的气息混杂进去几乎察觉不到。

　　“是你们逼我的……”青年的背后长出几只章鱼脚，“是你们逼我的！”
　　他的笑声干哑虚假，浑身都透着疯子气息，“只有这样，我才能得到凌子！”
　　章鱼脚以极快的速度向管家的心脏插去，被塔拉堪堪挡住，她眸色冷冽，对已经吓蒙的管家说：“把人疏散了。”
　　“你是谁？怎么闯进来的！”管家第一反应是抓贼。
　　塔拉又挡下青年的一击，冷声道：“滚！”
　　管家再尽责也知道眼前最要紧的是疏散人群减少伤亡，这栋屋里几乎集结了本地所有名媛贵族，死哪一个都会让佐代家头疼不已，佐代小姐的事情暴露会对名誉造成损伤，家里出现这种怪物被发现也会有不小的影响。
　　斋藤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不迭转身离开，一切都要以家族的名誉为先。

　　塔拉盯着眼前的鬼，他很强，但从气味上闻，似乎没吃过多少人。
　　“猎鬼者……滚开！”青年盯着三楼右边第二扇窗户，那是佐代的房间，“别妨碍我！”
　　塔拉叹气，一副无奈的模样，“如果你没有变成鬼，我很乐意成全你们的爱情。”
　　她握紧手中的刀，空气中隐隐传出雷声，“可惜你选错路了。”
　　“凌子小姐！”青年冲了上来，塔拉挡住一击，就地一滚，头发沾满雪沫。
　　露台上的人只能看见佐代家的玫瑰花园伴随着雷声突然迸发出一阵闪电，空气中残留着焦味，是玫瑰花死掉的味道，花园正中央被重重叠叠的篱笆遮住，并不能看见里面的情况。

　　塔拉看着滚落到脚边的头，他还在喃喃着凌子的名字。
　　塔拉收起刀，蹲在地上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里有……我的同类，在花园。”青年的眼睛定在塔拉脸上，他在渐渐消散，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很受那位大人器重的同类，他是……十二……鬼月……吃了很多人……他还想吃……凌子……”
　　“我会保护她的。”塔拉轻声道。
　　青年流下几滴眼泪，“谢谢”二字比冬季的寒风还轻，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雪地上的脚印证明着这里刚才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