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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拒之门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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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子眸中名为希望的小火苗终于破灭。
她虚弱的摊开四肢摊在地上,满脸的血块干涸,又沾上了尘土。
她平日里是最爱美,如今却任由小脸贴在地上沾满突。
听到司晟的话,眼皮微弱了动了动,声音低几乎让人听不到。
“奴婢没有想谋害娘娘,奴婢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娘娘总是偏袒秋霜,明明一起跟在娘娘身边的,为什么她要比奴婢更得娘娘的信任?”
“奴婢想把秋霜赶走。”
“刚好……秦大姑娘给了奴婢机会,奴婢……把药下到果酒中,故意和劈柴婆子吵起来,耽搁时间,让秋霜找来。”
“这样一来,下了药的果酒就是秋霜拿给娘娘的,就算娘娘您发现,肯定也是秋霜嫌疑最大。”
“奴婢就可以把秋霜赶走。”
“奴婢并没有想谋害娘娘,娘娘再给小桃子一次机会好不好,小桃子知道错了,娘娘,小桃子错了。”
她小声了哭了起来,眼泪融了脸上的血块,像一道道血泪。
姜玉攸垂了眉眼,默了默,想开口,司晟突然打断了她。
“不管你有没有谋害皇后的心,但你为了私冤给皇后下药是事实,这次你敢下药,下次在皇后这受了委屈,说不定就起了报复之心。”
“这种不忠心的奴才,朕怎么可能还让你留在皇后身边。”
“来人,把她打入天牢,择日发配边疆。”
侍卫把小桃子拖下去,她挣扎求饶都没有,软软的任由侍卫拖走,只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姜玉攸一直看着,眸光微动,直到她身影消失不见。
司晟在她小脸上亲了亲。
低声问她。
“心软了?”
“没有。”
“那为何不开心?”
“毕竟从小就跟在臣妾身边,总是有些情分的,若是让臣妾处理的话,臣妾会让人把她扔出宫。”
“阿攸这是怪朕判的重了?”
“没有。”
“小桃子知道臣妾太多事情,留着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后患无穷,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杀了。”
“皇上已经看在臣妾的面上从轻发落了。”
“阿攸知道就好。”
帝王无情。
她垂着眸子,心底里有什么东西渐渐被压住埋入深处。
隔日晚上,司晟惯例批完奏折,自然要去凤乾宫歇息的时候。
新婚燕尔,几个时辰没见,他的小娇妻定也是想他的,此刻肯定燃着灯,在大床上等着他。
想到这,他心里就一阵激动。
轻咳了一声,佯装的斜了眼候着的小德子,然后直奔凤乾宫。
今日的凤乾宫有些不对劲,司晟想象中的小娇妻留着灯,候在门口迎接她的画面没有就算了,宫门口廊上的灯都是灭的,整个大门前黑乎乎一篇,只有从里面映出的微弱光星星点点的散出来。
黑暗中,司晟高高一挑眉,心中生气一股不祥的预感,赶忙加快步伐,急急赶到宫门前。
果然看到朱红的大门关的紧紧的。
满心的期待碎成了渣渣,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试着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小德子上前去敲门。
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脚步声。
站在大门前,司晟清了清嗓子,沉着脸,威胁对门里的小宫女。
“是朕不是别人,快些开门,不然朕可要治你个藐视皇家的罪了。”
小宫女差点被吓哭,她抖着身体,颤颤巍巍的回道。
“皇上,不是奴婢不给您开门,是皇后娘娘不让,娘娘下了命令,凤乾宫里谁敢给您开门,明个就把我们送出宫去,奴婢们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每个月月银多了些,能供养家中年迈的父母了,不能被送出宫。”
“那你们就不怕朕降罪?”
司晟胸口涌上一股子怒火来,明明他才是宫里最大的那个人,却沦到连宫女都欺负的地步了。
何其的悲惨。
小宫女被难为的都快哭出来了,她声音颤抖,欲言又止,犹犹豫豫道。
“皇上,不是奴婢不告诉你,实在是皇后娘娘不让奴婢说。”
“不过如果皇上答应不降罪奴婢,奴婢就可以告诉你。”
司晟快气笑了。
他冷哼一声没说话,小宫女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火了,赶紧接着话说下去。
“娘娘说了,皇上你不是这么残暴的人,如果您实在要无理取闹打杀我们,她就给我们撑腰。”
隔着门,里面传来一阵熙熙索索的声音,借着凤乾宫的光,从门缝里伸出来一个东西。
是一封信。
与此同时,小宫女带着颤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皇上,这是娘娘给你的信,娘娘说了,她今日来了葵水,身体不洁,不方便侍候皇上,让皇上你最近一周都不要过来了。”
“皇上,奴婢该说的都说了,奴婢告退。”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
门外,小德子把信递到司晟眼皮子底下,不咸不淡瞅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皇上,娘娘给您的信,您要不要看一下?”
“看,怎么不看。”
司晟深深呼了口气,像是要把心口憋闷的怒火呼出来似得。
小德子把信拆开,借着光瞄了一眼,脸上肌肉一僵,立刻把信塞到司晟手里,扭过头去肩膀一耸一耸的,明显在偷笑。
司晟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显然这纸上写的不是什么好话。
他侧过身去,借着凤乾宫里的灯光,低头看去,这一下,他俊脸也僵住了。
只见纸张上只写了一个滚字,字很大,几乎占了整张纸,字很难看,歪歪扭扭的就像三四岁孩童,不,连三四岁孩童都比她写的好。
他是知道她字写的很差,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差,绝对是亲手写的无疑了。
写的时候应该还挺生气的,字迹尾巴勾的很长,几乎恨不得这纸张就是他这个人了,拿毛笔狠狠把他画个大花脸。
司晟突然低低的笑了出来,意味不明,却充满了危险的意味。
大门前光线昏暗,姜玉攸似乎知道他来了似得,凤乾宫里的灯很快就熄完了。
一阵风吹来,小德子手中的宫灯也熄了。
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整个大地陷入一片的黑暗。
月牙高悬空中,清冷的月光挥洒着,大门两边是茂盛的树木,夜晚微凉,有微风轻轻吹拂,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倒映出地上斑驳的黑影。
小德子不敢笑了。
他低下头恭敬询问。
“皇上,可否让奴才召侍卫撞开大门?”
“不用。”
“朕好歹跟着姜师学了几年,这么高的宫墙还是能翻的过去的。”
小德子抬头看眼三人高的宫墙,银色的月辉下,墙头竖立着什么东西,散发着森森寒光。
小德子犹豫道。
“皇上,这墙不太好翻,就算是您习武多年,但是皇后娘娘好像早就算到了您会这么做,防着您呢。”
小德子纠结的拽了拽司晟的袖子,司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盯着那泛着寒光的碎裂瓷片,幽幽问身边的小德子。
“朕记得这昨晚上还没有吧?”
“是的,皇上,奴才觉得这应是皇后娘娘今早上才让宫人装的,为的大概就是怕您爬墙。”
“朕知道了。”
司晟沉默了,刚刚的霸气凛然气焰瞬间熄灭,狠狠咬了咬牙。
“今日这墙朕是爬定了。”
他突然朝空荡荡的身后挥了挥手,树木倒影中,两条黑影就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跪到司晟脚下。
司晟仰着头并没有看他们,目光游移。
一片的寂静中,只有树木被风吹动的沙沙沙声,沉重的帝王威压下,暗卫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主子即将赋予自己的重大使命。
“你们去把这高墙上的碎瓷片给取下来。”
暗卫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没听清主子说什么。
他不顾尊卑,抬头看去,朦胧的黑暗中,影影绰绰的男人身形高大,看不清他的表情。
“主子,您要属下做什么?”
“朕要你们去把这高墙上的碎瓷片给拔了,记得不要拔完,留下零碎几个就行了。”
南屿国如今除了那几个特别的人外,基本算是国泰平安,百姓安居乐业,想造反谋害皇上的人几乎没有。
而他们身为皇家专属暗卫慰,最大的也是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护皇上,没有谋害皇上的人,也意味着平日里他们只能跑跑腿打探打探消息,抛头颅洒热血,为主子献出生命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
存在的意义没了,如今竟还沦为为自家主子偷香窃玉扫除障碍的无耻之人。
这何止一个惨字了得。
然抱怨完,他们还得照做。
蹒跚着站起来,和身后的下属耳语了一下,很快十几道鬼魅般的黑影窜上墙头。
瓷片破裂声不时响起,人影完成任务,立刻就消失不见。
黑影朝着隐在黑暗中的男人跪下。
“皇上,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处理好了,还……特意留下了一些。”
“好,做的不错,回头去小德子那里领奖励。”
“是。”
黑影这才松了口气,心里也欢喜了些,总算不是白做事,十分舒心的缓口气,轻轻一跃,踩上浮动的树枝,消失了。
小德子抽着嘴角上前。
“皇上,您何必和皇后娘娘这么较真,还用上了皇家暗卫,等明日早上,凤乾宫大门自会打开,您到时候和皇后娘娘,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也来得及,今日不如就回辰乾宫歇息。”
“这时辰也不早了,您再耽搁下去,离明日早朝,可就没得几个时辰睡了。”
“您白日里还有奏折要批,政务要处理,没有时间休息,长此以往下去,龙体撑不住的。”
小德子苦口婆心的劝,司晟却执拗的很,他捋了捋袖子,气急败坏道。
“不行,朕不能给她这个机会,朕了解阿攸,一旦她知道这种方法对朕管用,以后日日都得这么对付朕。”
“朕才刚成亲没几天就要过上独守空房的日子,朕受不了,朕受不了这个委屈。”
小德子沉默了一下,这边司晟已经围着墙在试着越了。
“皇上,您可以明天试着和皇后娘娘谈一下,只要您收敛一下,不要日日折腾皇后娘娘,想必娘娘也不会在把您关在宫门外。”
“不行,朕不能让阿攸抓着朕的把柄。”
“如果朕不努力,朕什么时候才能有儿子,朕年纪大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没有子嗣,不仅母妃那边朕没法交代,朕也无颜面对司家列祖列宗。”
今年刚刚二十又二,身强体壮的司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