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总想红杏出墙》四月知暖

33、属下的妹妹被劫了

　　他一把挥开姜锐远的手站起身。

　　“到底怎么回事？”

　　高大的身形投下一股阴影，巨大的压力瞬间笼罩了他，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宫顶硕大的夜明珠把整个内殿照的恍如白昼，姜锐远脑海中却不受控制的浮现那久远的场面，娘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他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详细的把事情叙述一遍。

　　皇宫中，一道密令下达，无数条黑影在黑夜中如鬼魅般穿梭在皇城的大街小巷。

　　皇城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姜锐远亲自带人，借着抓捕重犯的名义挨家挨户搜查。

　　这一搜，倒是搜出来不少的小道消息。

　　比如在皇城有名的妓院中见到某位朝堂上一身正气的大人，又比如，撞见某大人小妾和野男人滚在一起，激情难耐，浓情蜜意。

　　漆黑的夜晚，星星点点的火把照亮了整个夜空，到处是士兵沉重的脚步声，百姓们都关紧了房门窗户，缩在家里。

　　漆黑的小巷子里，一名值夜的五城兵马司士兵，熙熙索索的解开腰带，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提起裤子，转身时候脚一声闷响，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他蹲下身探出手去摸索，有兄弟拿着火把进来喊他，借着昏暗的火光，隐约好像是个人。

　　“周明你小子怎么回事，撒个尿怎么还回不来了？是不是平时撸太多，那个地方坏了……”

　　兄弟调侃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火把越来越近，光越来越亮，他看见一双灰白的双眼，那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眶几乎要裂开。

　　手下摸到了什么东西，冰冷的触感，硬邦邦的身体。

　　是死人……

　　啊……

　　他惊恐的大喊，连滚带爬的向巷子口跑去，吓了那拿火把的兄弟一跳。

　　姜锐远赶来的时候，仵作已经验完了尸体，是被人割喉而死，下手之人干脆利索，应该是个老手，且还是和死者认识的老手。

　　醉梦楼里小二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滚开滚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大半夜的皇城戒严，搜查重犯，小李子平日里就算出门买点吃食也会提前和他们打个招呼，今日这都快子时了，人还没回来了。

　　突然，他心里咯噔一声，惊恐想。

　　小李子会不会碰到朝廷搜查的那什么重犯了？

　　不行，他得去找官老爷。

　　小二慌忙爬起来，连衣衫都没来得及穿，就急急忙忙下楼梯。

　　醉梦楼大门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从外边踹开，姜锐远冷着脸，带着满身的煞气闯进来，大手一扬，侍卫立刻把小李子的尸体抬了进来。

　　“你是醉梦楼的小二，可认识死者？”

　　小二被吓得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没一点力气，但小二好歹在醉梦楼干了很多年，见过不少大人物。

　　他人还是很清醒的，瞅了瞅地上的人，朝他爬去，声音颤抖。

　　“大人，小的认识他，认识他，他是我们醉梦楼新招的小二，是小的亲自挑选把带出来的。”

　　“本抚司还有要事，没空和你浪费时间，限你一刻钟之内，把你知道的关于死者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否则……”

　　长剑在灯光下泛着森森寒光，小二挣扎着跪下砰砰磕头。

　　“是大人，小的都说，小的不敢撒谎。 ”

　　“小李子是小的半个月前收的弟子，他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小的见他可怜就把他招了进来做伙计。”

　　“也是这些日子，小的才发现，小李子人虽勤快，但好赌，每隔几日就要去赌坊一趟……”

　　“他银子从哪来的？”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按日子给他发工钱，他也从来没找过小的要提前预支工钱，小的也就从来没管过他。”

　　“你最近可有碰到过他见什么人？”

　　“没有没有，小的平日里都在醉梦楼待着，没见到他和奇怪的人接触。”

　　“他房间在哪里？本抚司要搜查。”

　　“是是，小的带大人过去。”

　　小二跪的久了，两条腿都麻了，撑着地面起了一下没起来，姜锐远拧了拧眉心，忍着满心的烦躁，大手一挥，立刻有人上前架着小二。

　　侍卫很快回来了，把一个包裹扔到了地上。

　　“禀大人，死者房间很干净，只有一些财物和一个包裹，死者应该是准备逃走。”

　　“走，咱们去最近的赌坊看看。”

　　一行人撤离，醉梦楼小二摸了摸自己砰砰乱跳的心口，看着死不瞑目的小李子，深深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小李子犯了什么罪，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这个师傅能做的也只有为他收敛尸骨，让他不至于暴尸荒野。

　　丑时初，姜锐远在城郊一个破庙里找到了秋霜和小桃子，两人被绳索捆着，脸颊被扇的高高肿起，嘴角裂开流血，一群乞丐面目狰狞，围着两人撕扯她们衣服。

　　夜色愈深，浓稠的黑暗中，姜锐远冷漠的勾了勾唇角，大手一挥，破败的小庙中传来一声声惨叫。

　　丑时中，有暗卫传来消息，灵翠山上的山匪今日下来过。

　　山匪老大胖虎好赌，曾有百姓在城中赌坊中见过他，那胖虎人如其名，身材壮硕像座小山似得，满脸横肉，油腻可怖。

　　丑时末，姜锐远带着诏狱一众侍卫赶到灵翠山脚下，马匹嘶吼声中火光映出他那张满是杀气的脸。

　　救妹心切，姜锐远带人就要往山上冲，浓稠黑暗中，传来沉重杂乱的马蹄声。

　　姜锐远面色一肃，大手一挥，众人停下，通明的火光中，司晟那张泛着冷意的俊脸渐渐显露出来。

　　他一身藏蓝绸缎长衫，袖口衣领处隐隐有金线暗纹浮动，满身的贵气与一众铁甲侍卫格格不入。

　　姜锐远眸子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消失不见，他翻身下马行礼，完了才看清他身后的大队人马。

　　为首的是禁军统领魏明重，他板着脸，大概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迷茫的看着他。
　　司晟下马。

　　他抬头仰望灵翠山，高耸的山峰上，隐隐能看到山头点点的火光，那是山匪们驻扎的寨子。

　　沉闷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来，诡异的安静中，山上时不时传来几声野兽嚎叫声。

　　他眯着眼睛，一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住手，锐远。”

　　“阿攸被山匪抓进了寨子，贸然突进恐会惊了那群山匪，到时候他们拿阿攸性命做威胁，这样反倒置阿攸于陷地，朕不能让朕的皇后冒这么大的风险。”

　　“皇上，臣以为这么拖着不行，那也是臣的妹妹，臣血脉至亲的妹妹，她已经被抓去这么久，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臣身为她哥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她救出来。”

　　他声音带着颤音，仿若此刻他那颗颤抖的心一样，血泊中娘的面容突然变成了姜玉攸，他压抑到极致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他突然红了眼睛，火光中，他俊脸扭曲，带着极致的冷漠，整个人不复往日的冷静自持。

　　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只有一片的黑，连那能发出皎洁亮光的月都被乌云遮盖，似乎是要下雨了，沉闷的空气让人觉得愈发的燥热，一呼一吸间，似乎连空气都稀薄起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魏明重隐隐明白了什么，他突然跪地道。

　　“皇上，属下有一想法。”

　　“你说。”

　　司晟低头看他，帝王沉沉的威压涌过来，魏明重大气都不敢喘，沉声道。

　　“皇上可以让姜抚司带人在山下包围灵翠山，闹出些动静吸引山匪的注意，属下借机独自一人从山后攀岩摸进山匪寨子，营救姜大姑娘。”

　　“不行，这样会惊动了山匪，将阿攸置于险地。”

　　“皇上，可以让姜抚司用别的借口，比如前几日路过山脚下的皇粮商队被劫？”

　　皇粮商队？

　　皇粮进贡根本不是这几日，但若是皇粮被劫，天子定要动怒，天子出面剿匪，山匪定十分慌乱，山匪老大多疑，也定会暗中调查寨中人，是否有人背着他秘密劫了皇粮。

　　声东击西，趁着他们内乱时间，救人。

　　姜锐远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他眼睛还残留着丝丝的红，深吸口气压下心口的惊惧，他突然跪地急切道。

　　“皇上，臣觉得魏大人的计划甚好，不过此行太过危险，未免连累其他人，臣自己的妹妹还是由臣亲自去救好。”

　　“不，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待着，朕去，朕的皇后朕要亲自去救。”

　　姜锐远和魏明重震惊了。

　　身为帝王，如果他有个大碍，这南屿就乱了。

　　夜色越来越深，漆黑不见五指。

　　姜锐远几乎立刻站起身，喘了几口粗气，火光中俊脸带上了几分孩子气的倔强，气急败坏道。
　　“皇上，您身份贵重，不可涉险，臣血脉至亲的妹妹还是臣亲自去救，魏大人带着禁军包围灵翠山吸引注意力就行。”

　　司晟连看他一眼都没有，转身朝灵翠山走去，远远地传来他不服输的嗓音。

　　“朕最大，朕让你留下你就得留下。”

　　“好好做事，如果这次你做得好，成功救出阿攸，回头朕给你涨俸禄。”

　　魏明重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心中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了，揣着满肚子的疑问抬脚去追司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