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如玫瑰》Tadashi

3、爱笑的经纪人

　　乔承西听到导演说自己要去做顾庭礼的经纪人之时完全没有当真，直到对方拿出了台本，又给了她顾实的联系方式，告诉他顾庭礼住的酒店地址之后，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是知道顾庭礼的，顾庭礼是现在极具讨论性的女演员之一，比她年轻的没有她拿的奖项多，比她漂亮的没有她的演技好，比她奖项多的没有她的绯闻少。
　　都说她这个人私下里不怎么好相处，但见过她的赚来花去工作人员都对乔承西说，她其实还挺亲切的。
　　乔承西失眠了，顾庭礼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终于到了见面的当天，顾庭礼弄了个简单的妆容，甚至没有等到电话通知就下了楼在门前等候。
　　下午三点，乔承西开车准时出现在了酒店门前，他几乎一进入庭院就看到了顾庭礼，急忙停了车下去打招呼。
　　“你好，我是赚来花去的乔承西，是你今天的经纪人。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等了很久？”
　　顾庭礼站在台阶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走向她的男人，所有不安与茫然都被慢慢抚平。
　　乔承西真是她的良药。
　　他今天的衣服还算正式，是黑色的西装，不过领带还是那种搞笑类的，比一般的款式大了两倍，鲜红的蝴蝶结，就像他的笑容一样明艳，令人很难移开视线。
　　如果不是顾庭礼已经认识了乔承西，现在第一次见到他，一定会看他不顺眼。
　　好在她已经认识了乔承西。
　　她比前几天想象中的还要更加珍惜这一次的初次会面，希望也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你好，我刚下来没多久，没关系。”
　　乔承西看到顾庭礼笑了，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打量起对方，用夸张的语气说：“哇，我真是走了大运，能做顾庭礼的经纪人，等结束了的时候请务必帮我签个名，我的父母都很喜欢看你的电影。”
　　顾庭礼走下台阶，站到对方面前。
　　“是吗，那真是我的荣幸。”
　　在孤岛的时候，乔承西并没有说过他的父母喜欢她的电影。
　　他一定想象不到她昨天做了三个小时的发型，不是为了电影节，只是为了与他的初次见面。
　　“要换的裙子我已经拿到放在车上了，那我们现在直接去美容院吧？”
　　“好，出发吧。”
　　坐上车后，乔承西差点丢了钥匙，略显慌乱，不过还是被他的笑声掩盖过去了。
　　顾庭礼坐在一旁，主动询问：“吃午饭了吗？”
　　车开起来了之后乔承西渐渐放松了许多，老实地说：“还没有，一想到可以做大明星的经纪人，我又兴奋又紧张的，别说吃饭了，觉都睡不好啊。”
　　顾庭礼转过头看向对方，又很快收回视线。
　　“见到我之后有没有放松一些？我其实很好相处的。”
　　如果顾实在一旁，听到顾庭礼说出这样的话，绝对会忍不住笑出来。
　　乔承西频频点头，然后又开始摇头。
　　“本人比屏幕里的更漂亮，我好像更紧张了。”
　　顾庭礼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知道乔承西是紧张的，但他的紧张流于表面，与她的紧张截然不同。
　　哪怕是第一次在镜头前演戏的时候，顾庭礼也没有笑得像现在一样僵硬，还好顾实先去了美容院，否则看到她的样子绝对会看出她的不自在。
　　四十分钟的路程，乔承西总是能在一段沉默之后找到新的话题，顾庭礼觉得时间过得尤其之快，到了美容院的时候不禁可惜竟然路上没有堵车。
　　顾庭礼开始化妆之后，乔承西也没什么事做，就站在后面看了会，不经意间看到旁边桌上放着蛋糕，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他最喜欢吃面包蛋糕这类的东西了。
　　顾庭礼通过镜面也注意到了乔承西的样子，对方比她预想中的晚了好几分钟才发现蛋糕。
　　“你要不要吃点桌上的蛋糕，是这里免费供应的。”
　　乔承西露出惊喜之色。
　　“真的？！不愧是高级的美容院啊，我平常去的那些最多摆几颗糖在桌上。”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他并没有马上动手去碰蛋糕。
　　顾庭礼知道对方是不好意思，继续劝说：“应该要弄半个多小时，你坐在旁边吃吧，今天下午应该只有我一个人预约了这间房，没人吃的话，晚上店员就要扔了。”
　　乔承西这才笑嘻嘻地坐到了旁边的位置，吃起了蛋糕，边吃边不忘对着镜头发出感叹：“真是沾了大明星的光啊。”
　　为了避免冷场，为了让嘉宾不那么尴尬，乔承西的表现显然比以往更加积极，说话的语调也更加上扬了。
　　吃了蛋糕的乔承西心情极佳，帮店员简单收拾的时候顺便问了句：“小姐，你们这里的蛋糕挺好吃的，是你们自己做的吗？”
　　店员被意料之外的搭话弄得有些堂皇，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乔承西发现了对方的尴尬，补充道：“不要误会啊，我不是让你们再拿点来的意思，就是想问问这是你们在哪里买的。”
　　顾庭礼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乔承西是懂得引导他人对话的类型，很快店员就和他聊到了一起。
　　她送给乔承西蛋糕可不是为了让他和店员眉飞色舞地聊天，而她又找不到什么借口打断他们，只能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
　　吃完了东西的顾实在这时候回到了美容院，看到顾庭礼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去找了随行的导演沟通拍摄的几个问题。
　　发型弄好了之后，顾庭礼避开摄像单独叫了顾实到别的房间。
　　“顾实，我漂亮吗。”
　　“当然。”
　　“那为什么乔承西和那个服务员聊得更开心。”
　　之前顾实还只是单纯的认为顾庭礼是对节目感兴趣，现在听到对方的这句疑问之后，她终于发现了她潜意识里忽略了的最重要的一点。
　　“姐，你不是看上他了吧？”
　　顾庭礼也是跟着一愣，她觉得顾实的这个提问简直太傻了，难道对方没看出来吗。
　　“你才发现？”
　　“让我冷静一下。”
　　顾实去冷静了，顾庭礼也没了探讨的对象，索性出去和乔承西聊天了。
　　离开美容院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路上虽然有些堵车，可还是很顺利地提前抵达了会场。
　　这是个很小型的电影节，除去一些年长者，顾庭礼算得上是主办方最重视的明星，安排的顺序也偏后一些。
　　乔承西与主办方再三确认了进场的时间之后才回到车里，顾庭礼坐在后座休息，听到声音之后很快看向他，询问他怎么样了。
　　“七点开始红毯，我们七点三十五进场，到时候那边还会提前联系我。我就在里面的主厅等你，进去之后你就能看到我。”
　　顾庭礼点了点头，现在距离七点还有半个多小时，足够乔承西去吃点什么了。
　　“还有一段时间，你要不要先去吃个晚饭？”
　　“哪有经纪人自己去吃饭的。”
　　“比起你之前的工作，今天的还算简单吧，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让你出去日晒雨淋的。”
　　乔承西听出了顾庭礼显然是看过他们的节目，十分欣喜地问：“你都看过哪一期？”
　　“我都看过，就是因为觉得很有意思才会让顾实去联系节目组的，没想到张导真的给我安排了这样的机会。其实原本我是想和你们一起做点什么，但顾实说那样的话节目效果可能不会太好。”
　　“她说的对啊，怎么能让顾庭礼和我们几个一起去发传单，其实本来我这次的工作是去景区发传单的，多亏了你我才避开。”
　　顾庭礼可不觉得张定一会轻易放过乔承西，赚来花去的每一期她都看得很认真，基本上猜得到节目组的套路。
　　“不过以张导的性格，就算你这次避开了，下周他还是会让你去吧，而且下周应该会升温。”
　　这显然是个成功的话题，乔承西笑得愈发夸张，声音也变大了，激动地说：“对对对，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真的是了解我们节目，连张导的性格都这么清楚。”
　　四月初的东阳市夜间依旧带着寒意，到了顾庭礼走红毯的时候，又有些风大，乔承西拿着外套在主厅等候，看着屏幕里正在签名墙前拍照的顾庭礼，有些担心对方被冻感冒了。
　　小型的电影节并不会让明星们在红毯上停留很久，采访也是一带而过，顾庭礼已经太久没接触这样的谈话，还好女主持足够开朗，氛围一直没有冷下来。
　　她走进主厅，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乔承西。
　　“衣服，衣服，快穿上衣服，很冷吧，唉你们女明星走红毯真是太受罪了。”
　　顾庭礼把外衣穿好，从兜里翻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都结束了，回去吧。”
　　乔承西一愣，顾庭礼化妆的时间都比红毯的时间长，这么快就结束了？
　　“啊？这就可以走了吗。”
　　“嗯，之后应该没什么事了，提前走的话也不会堵车。”
　　既然顾庭礼都这么说了，乔承西也不好强留着对方看完接下来放映的电影。
　　如顾庭礼所言，回酒店的路上畅通无阻。
　　赚来花去的工作人员已经走了大半，顾庭礼下车之前最后对乔承西说了一句：“明天见。”
　　“明天见，好好休息啊。”
　　乔承西看起来并不疲惫，依旧笑容满面。
　　顾庭礼在走进酒店之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乔承西还在通过车窗看着她，见她回头马上笑着挥了挥手。
　　他真的是个爱笑的人。
　　从前失明的时候她只能听到他的笑声，从没想过还会有亲眼看到他笑容的一天，这真是再美好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