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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异类 ...

  •   第三十四章

      佩格偶尔醒过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进入了琼纳斯的身体里。琼纳斯总是跟在阿布的身边,平常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即使是问到了他,他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沉默微笑。而上课的时候,琼纳斯则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抄笔记的机器,佩格甚至不用劳心费力,她的手就自动地开始动了起来。这些笔记被阿芙拉认为是生命源泉,她上个学期就是靠着琼纳斯的笔记才勉强在魔法史的课程上拿到及格的。其实阿布也非常慷慨地借出了他的笔记,但是可能马尔福家有特殊的加密方式(阿芙拉语),他的笔记只有他一个人看得懂。

      阿布跟阿芙拉时常吵架,好像他们两个人总有数不清的架要吵。阿布认为阿芙拉过于游戏人生,从来没想过认真地去对待过学习,阿芙拉嘲笑阿布是书呆子。因为期末的这段时间,他连自己学院的魁地奇比赛都没有去看,一直窝在图书馆里复习。

      “你就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泡在图书馆里也没有办法让你这几天就变成全院第一。”阿芙拉凉凉地说:“只会让你在下个学期开学的时候在对角巷麻烦多配一副眼镜。”

      “我没有那种想法。”阿布头也不抬:“我只是正常地复习而已。”

      “真难得,你对草药学的热爱,连魁地奇都能够淡忘。如果杜蒙教授知道了,一定会感动得泪流满面。”阿芙拉讽刺道。

      “今天的比赛又没有悬念,我觉得就算在太阳里暴晒几个小时也不会改变斯莱特林获胜的结果。劳驾——抬抬你的手臂,压到琼的笔记本了。”阿布面无表情。

      “哦。”阿芙拉对于琼纳斯的笔记本还是充满着尊敬之心的,即使跟阿布非常不对付,但是对它仍然充满敬意。她扭头看了看休息室:“琼呢?”

      阿布本来也在奇怪,后来看了看时间,缓缓坐了下来,淡定地说:“去吃饭了吧。”

      阿芙拉也看了一眼挂钟,确实到了饭点:“这也太准时了吧,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

      “他曾经试图邀请你一起去礼堂。”阿布说。

      阿芙拉有些震惊:“什么时候?”

      “在杜蒙教授泪流满面的时候。”阿布一边收拾着书本一边往说:“但是你显然过于沉迷于你的演说,甚至挥开了琼的手,于是他一个人萧瑟地离开了休息室。”其实阿布没有说实话,他离开的脚步非常雄赳赳气昂昂,充满着对于食物的渴望。他觉得最近琼的食量变得有些惊人,他曾经目睹琼一个人吃掉了他跟阿芙拉两个人的量,阿芙拉却说这很正常,男孩子成长期都是这样的。该死的,难道他还是女孩子不成?他跟琼纳斯年纪相仿,但可没有这样的好胃口。

      “你下午真的不去看魁地奇比赛?”阿布总是走得很快,阿芙拉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他并肩跟他说话,在前面疾步行走的阿布突然停下了脚步,阿芙拉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她骂了一句脏话,揉着被撞红的鼻子:“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阿芙拉。”阿布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这几天在图书馆遇到了汤姆·里德尔。”阿布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这让阿芙拉也情不自禁地收敛起了之前玩笑的态度:“他怎么了?”

      “他进入了禁//书区。”阿布说。

      “他——”阿芙拉微微蹙眉:“他怎么逃过格雷特先生的监视的?这不可能!我听说就连尤利塞斯当初夜游偷偷想进去,但仍然被格雷特先生发现了,如果不是正好遇到的是院长,他当时肯定会被扣不少分。”

      “他有教授的签字。我猜测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给的,他一贯喜欢汤姆·里德尔。”阿布快速地说。

      “这就是你今天避开琼纳斯的原因吗?”阿芙拉微微提高了声音,摊了摊手:“他只是一个一年级的学生,况且我们院长也知道这件事,他又能翻多大风浪,而且我觉得他就算不看禁//书区的书,你也考不过他。”

      “这不是重点。”阿布有些恼怒地说:“我也不是为了考过他才复习的。”

      “好好,我们的阿布当然不屑跟他比较。”阿芙拉敷衍地说,但显然她的表情告诉阿布,她仍是这样认为的。

      “你不觉得琼有时候有些古怪吗?我上次在黑湖边,看到他手里抱着里德尔的蛇。”

      “他们两个关系不是还不错吗?可能是琼被他拜托喂一下他的蛇,我还看到斯卡曼德偶尔也会这么做,你的疑心病是不是太重了?或者是对琼的保护欲过高了,最开始同意琼跟汤姆·里德尔接触的可是你啊。”阿芙拉不耐烦地说:“而且我也没觉得琼有什么不对劲。”

      “我跟琼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跟他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得多。其实去年开始我就隐约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但是他又很快恢复了正常,而这个学期这样的情况越来越频繁。虽然我曾经刻意地问过他一些关于小时候的事情,他也都能够回答上来,但是我仍感受到了他的不寻常,阿芙拉,这不是短期能够培养起来的默契,这是跟他才认识短短几年的你无法理解的……”

      “阿布。”阿芙拉打断了他:“我没有从你的话里听出琼到底哪里有不对劲,只听出了傲慢和无礼。你想说你比我,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琼对吗?你只是想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然后找找到我来炫耀它。”她露出了怜悯的表情:“你不会从小到大都只有琼一个朋友,所以才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无时无刻地想要控制他,但阿布拉克萨斯,你得知道,这不是正常的交朋友的方式。琼没有说出来,不代表这是正确的。”

      阿布想要辩驳回去,但最后紧紧地抿住了唇,看着转身离开的阿芙拉飘扬着的黑色长发。这场对话他最后什么目的也没有达到。是的,也许他避开琼,拦下阿芙拉的原因是觉得琼的不对劲跟汤姆·里德尔有关,但在之后几乎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傲慢,他就是在向阿芙拉炫耀着,他比任何人都要更了解琼纳斯,比谁都要最先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而之所以会选择跟阿芙拉说,只是因为最近琼纳斯的选择让他感受到了被抛下的惶恐,即使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会因此而慌乱。

      佩格本来想屏气凝神,假装自己只是树上的一条正好悬挂在树杈上的皮带。她吃饭吃到了一半,下一口即将咬上香喷喷的糖浆馅饼的时候,她变回了蛇,蛇牙磕在了坚硬的树枝上,树枝被毒液烧出了两个窟窿,而佩格无声地流泪,至少也要等她把馅饼吃完再回来吧。

      而她准备下去的时候,又正好听到阿布跟阿芙拉在吵架。她好不理解,他们两个为什么有这么多架要吵,她还作为琼纳斯的时候曾经目睹他们两个因为洛克先生说话的时候是翘左边的眉毛此时多还是右边的眉毛的次数多恨不得大打出手。他们吵得佩格一瞬间觉得是不是只有把洛克先生两边的眉毛都剐掉才能让他们停止争吵。

      这个危险的想法由阿布和阿芙拉联手镇压了。

      ——最后这场大战还是在佩格的奇思妙想下暂时停歇了。

      而这次他们在底下吵架的原因佩格都听不懂了,她只知道阿布说了好长的一串话,里面还提到了汤姆,但好像也不是很重要的内容,他们的话题一路偏移,到最后不欢而散,阿芙拉离开,佩格也没有捋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她觉得可能是蛇的脑袋限制了她的智商,如果她现在还在琼纳斯的身体里,说不定能跟条理清楚地找出答案。

      佩格悄无声息地顺着树干像是一道银色的阴影一样滑了下来,她本来想直接离开这里,她应该快一点赶上今天的午餐,但她又模糊地觉得现在的阿布可能需要安慰。她对于情绪的察觉好像有天生的敏锐性,即使现在阿布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站在这里,但她仍觉得他似乎蕴着难以言说的情绪旋涡。她甚少在汤姆身上感受到,汤姆好像天生就缺乏感知到悲伤难过的能力。她犹豫着,松开了勾住树枝的尾巴,向他降落。

      阿布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攻击,掏出了魔杖,但还是躲避不及,佩格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缓慢地爬向他,三角脑袋蜻蜓点水一般地蹭了蹭他的手臂:别难过了。她嘶嘶地说。而阿布无法接收到,他只知道属于蛇类的冰凉触感像是跗骨之蛆一样顺着他的手臂蔓延着。佩格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非常恐怖的示好方式,她只是本能地觉得阿布现在需要安慰,即使她甚至不知道阿布到底是在为什么而纠结。

      阿布甩着袖子,想要把她甩下来,避免她伤害到自己,他也成功地做到了,佩格没有试图用身体缠绕他,她只是在用人的方式表达善意,至少在那一瞬间,她忘记了自己现在还是蛇。但她最后没有摔落在地上,而是被人接住了。

      汤姆一只手抱着书,另一只手向上接住了佩格,佩格很佩格地钻进了他的袖口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还望着阿布的方向。

      阿布看到了汤姆,眸子冷淡地望了过去:“管好你的蛇。”他的声音里含着警告:“如果等到它咬伤了人,我想即使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再喜欢你,也不得不把这只伤人的畜生赶出学校。”

      “这是当然。”汤姆瞥下视线,用指腹摩挲着蛇冰凉的鳞片:“我一向都遵守校规。”他翘起嘴角,但眼睛没有笑意,好像对于袖子里的蛇的兴趣更大于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

      等到阿布离开了,汤姆对袖子里的佩格低声说:听到了吗?佩格,‘伤人的畜生’你认为的朋友是这样形容你的。你是一条蛇,他们永远不可能信任你。即使你被他们偶尔的怜悯和善意诓骗了,也应该回到正轨上来,只有我们才是同类,知道吗?

      我们永远也没有办法成为朋友吗?佩格问。

      永远不会。汤姆斩钉截铁地说:你会跟巧克力蛙成为朋友吗?

      佩格想了想,然后说:说不定会。

      汤姆没有理会她古怪的思维:但你认为如果巧克力蛙有思想的话,它会跟随时可能伤害自己的生物做朋友吗?

      汤姆好像就是有这种让别人陷入他的逻辑里的能力,但佩格显然不是普通的蛇,她被汤姆的一通比喻说得有点饿了,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没有吃午餐,她从汤姆的袖子里钻了出来:我觉得我今天能吃掉十八个不愿意跟我做朋友的巧克力蛙。

      然后明天我就可以考虑换一条蛇了。汤姆不无讽刺地说。

      噢!佩格愤怒地抬起脑袋:你肯定背着我有其他蛇了!是不是黄油曲奇?我上次就觉得,怎么你说什么它都听,它那么懒一条蛇,居然大老远跑到禁林边缘给你找东西。

      那是因为蛇佬腔能够让所有蛇不由自主地听话。现在从我的脖子上下去,这不是一根树干,你快锢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汤姆皱眉。

      而佩格好像就是那条永远不会听话的蛇,是同类,也是绝对的异类。

      她很快就忘记了可怜的十八个巧克力蛙,现在好像对黄油曲奇更感兴趣:今天午餐有曲奇,我看到了的,快一点,汤姆,要不然我们就赶不上了。佩格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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