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圆》阿吉

33、决裂

　　夜凉如水，红烛滴泪。
　　我坐在梳装台前，努力回忆着过往的记忆，可惜思绪零乱，引得心中焦虑，心里越是急越是想不出究竟，我坐立不安，今夜不知该如何面对颜墨斐。自古女子的名节重如性命，又有哪个丈夫能容忍妻子的不贞呢？
　　我正在胡思乱想，雕花木门突然被推开，我一惊，倏得站起身。只见一个红衣身影摇摇晃晃推门进来，正是颜墨斐。
　　我忙迎了过去，他一身酒气，步履蹒跚，好像随时都会摔倒。我忙扶住他，他脚下已虚，只得倚着我。他摇摇手，侍从倒也知趣，留在门外，为我们关上房门。
　　“怎么喝这么多酒？”我埋怨一句，将他扶到床边。
　　他侧脸看我，眯眼浅笑，满眼柔情，口齿有点含糊不清，喃喃道：“今夜高兴，自然多喝了几杯。”
　　“你先坐下歇息一下。”我俯身想扶他坐下，未料他身体沉重，我支持不住，两人一同倒在了床榻之上。
　　我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他紧紧拉住。他伸手拂上我的脸，轻轻摩梭，声音低缓：“阿夕，今晚你真美！”
　　我一怔，若是没有下午那一幕，我定当陶醉在他的一片柔情里，可此刻，我的心里只有无措，因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你醉了，我……我去给你醒酒茶。”我挣扎着想起身。
　　颜墨斐却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抓得我更紧了。我望着他几乎要贴近的脸庞，晕红的脸庞，迷乱的眼神，急促的呼吸，无不表示在他的身体里正迅速汇聚起澎湃汹涌的情愫，如同瞬间燃起的烈火般映靠着我，炽热得连我的身体也莫名得热了起来。
　　我身体僵直，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傻傻地瞪大眼睛。他慢慢贴近，我直直望着他，直到在他的瞳仁里发现了自己的脸孔。
　　我恍惚，仲惘，好像想起了什么。
　　那一夜，皓月当空，一抹抹晕黄的月光仿佛是披着一身朦胧的羽衣慵懒地拂过窗棱缓缓探进屋里。微微荡漾的水光投映在水榭的天花板上，摇摇欲坠，仿佛整个空间置于起伏的水波间。
　　他的眼神蒙在浅浅的月色里，迷离而炽热。他的身体散发着微醺的酒气，迷醉而诱人。他缓缓靠近，近得直到让我看自己在他的黑瞳里。
　　风暧？风暧！
　　我一惊，想都没想，只知道要拼尽全力推开他。刚出手，我便后悔了，因为我意识到面前的是颜墨斐而不是风暧。
　　我坐在床边，与颜墨斐四目相对。他醉意无全，面无表情只是盯着我，眼中带着恼怒，以及掩示不住地浓浓的伤痛。
　　我知道，他已强迫自己忘记先前发生的一切，而我鬼使神差的举动却偏偏提醒了他。我深深地伤害了他。因为我拒绝了他，而他一定会以为我是因为风暧而拒绝了他。
　　他倏得站起身，快步向外走。我追过去，一把拉住他，他回头看着我，却不说话，显然是在等我说些什么。我知道若是今晚我放开他，只怕这一辈子也难再抓到他了。他需要我的解释，可是，我又能解释些什么？我与风暧之间的事情，我真得记不起来了，我不想骗他，可如果我说实话，他会相信吗？仲怔之间，我的手顺着他的衣袖慢慢滑下去。
　　最终我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
　　“花夕梦，我给过你机会了，为何不懂得珍惜？”颜墨斐咬紧牙关，迸出一句，说罢不再有丝毫的留恋，甩门而走。
　　我双腿发软，摔坐在地上，只剩心中一片悲凉。
　　夜风贯注而入，烛火骤然灭下，整间屋子沦陷在黑暗里。伏在地上，隐在黑暗之中，我失声痛哭。
　　这便是我的洞房花烛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