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院：此生入公家，不知幸与瑕》玉藻森林

36、晕血症

　　林婳静静地躺在床上，周围的声音嘈杂的令人心烦，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光了，脑子也转不动，她根本想不了自己怎么了，接下来要怎么办，事实上，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模模糊糊的，她想起来高中毕业时体检，抽完血也是晕晕乎乎的，坐在过道里的长椅上歇歇，刚觉得好一些，一抬头，一个护士拿着一整排装了血的玻璃管从他面前走过去，血管近的快要贴上脸了，她当时就一阵恶心发晕，被同学扶着在长椅上躺了十分钟才好。
　　我大概是晕血了。林婳心里知道了，却发不出声音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叫“林婳？林婳？”声音忽远忽近的，好像是顾晴的。林婳想回答，嗓子却好像被锁住了。
　　声音停下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在林婳的耳边喊：“我把医生给你叫来了。”林婳一瞬间想哭，觉得自己得救了。她奋力睁开一丝缝来，果然是顾晴。
　　忽然，她的腿被抬了起来，抬得很高，又被放下来，就像抽水泵那样呗来来回回的抬起来又放下来。
　　神奇般的，下半身的血液好想就这样被“泵”到了上半身来，林婳觉得自己的手指能蜷曲了，头也渐渐有了些力气，她睁开眼睛，是王书记的妻子——那个女医生，在一下一下抬林婳的腿。
　　看到她睁开眼睛了，女医生又抬了好几下，才把林婳的双腿曲起来，放在病床上，但林婳床头顾晴这边来问道：“怎么样？好点了吗？你是晕血了吧？”
　　林婳用几不可察的微弱音量说“嗯”，她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
　　女医生笑笑：“现在好多了吧，吓了一跳，差点把血给你输回来。”林婳用力笑了笑。
　　女医生又对顾晴说：“让她躺会儿吧。”顾晴在林婳身边坐着，不时看看她怎么样了，不多久林婳就觉得自己好多了，用力对顾晴：“我没事了。”声音还是轻而弱，顾晴担心地看看她。
　　但大约其他几个献血的同事也好了，她不好不去看看，此时边上床的崔玉已经休息够了，坐了起来，顾晴一喜，忙对崔玉说：“小崔，你帮忙看看小林。”崔玉答应，顾晴便站起来去另一头了。
　　林婳疲惫地又闭上眼，一共歇了大约二十分钟，顾晴又回来了，轻轻问：“小林，你怎么样？能起来了吗？”
　　林婳睁开眼，用力撑起来，觉得自己力气已经回来了，便说：“好了，我已经好了。”
　　顾晴看她能自己下床了，就说：“那就好，我们差不多可以走了，我送你们回去。”
　　林婳忙忙摆手说不用，顾晴笑笑说要的，就转身去叫另两个同事了。林婳见推辞不掉也就不说什么了。
　　到了停车场顾青让林婳坐副驾驶，因为最后一个送她，接着便一个个把人送回住的小区去。送完崔玉车上就只剩下了林婳，林婳隔着车窗向崔玉摆手，一回头，却看见顾晴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来递给她。
　　林婳一愣，忽然想起来冯登说过会有献血补贴，果然顾晴说道：“收着吧，这是工会的补贴。”林婳接过信封，觉得有点厚，还是不太好意思，轻轻说句“谢谢”，就把信封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回林婳小区也很快，顾晴一路都在说：“你呀刚才真把我吓到了，你皮肤白，要不是嘴唇都白了我还没发现呢。”林婳听了也笑了。
　　快到时顾晴说：“周主任有说过哪天来看你吗？”林婳摇头，顾晴又用轻松的语气说：“哦……那你就等着吧。”
　　林婳刚不晕的头忽然又一紧，心里觉得这又是一桩事儿啊，车就已经到了，她与顾晴告别，顾晴嘱咐她好好休息便开走了。
　　林婳自己回到家里，家里没人，今天是周五工作日，早上又出门早，现在也不过十点出头，林妈妈昨天说今天中午就会请假回来，所以她就换了家居服休息一会儿。
　　换衣服的时候信封被掏出来了，林婳刚才在车上不好看，现在打开来，里面厚厚一刀现金，她倒出来数，4000。
　　比想象的多呢，现在试用期的工资也不过4000出头，这一献血就等于多发了一个月工资。她忽然觉得献血不亏嘛。
　　头还是有一点点晕乎，林婳干脆上床去靠着玩手机。到十二点林妈妈果然回来了，一进门就紧张兮兮问她感觉怎么样，林婳故意不说自己晕血的事，只说挺好的没什么事。
　　林妈妈看她神色如常，又已经在床上歇着了，就说去给她做中饭了。
　　午饭炖了鸡汤，是前两天特地托人买的散养草鸡，皮色金黄，汤浓味鲜，林婳喝了三碗汤，林妈妈才满意了，边收碗边说：“接下来可以休息一个礼拜是吧，这个礼拜你就别出门了，献血之后容易体虚，你还是在家养养。”
　　林婳心里不置可否，觉得也没那么严重吧，嘴上却答应着。看着自己妈妈收碗，就告诉她拿了4000补贴的事，以及下周周主任可能来探望。
　　林妈妈想了想，说：“下周来探望，那周一估计不太可能，我周末去买一些香蕉橘子摆在茶几上，她们什么时候来，就可以直接拿来吃，也能放得久。”
　　接着边赶林婳回房间休息，自己去洗碗了，洗好澡却又跑过来说：“诶呦，得有茶水，家里茶叶倒是有，你爸的白茶，茶杯我得准备几个，家里的不成套了，我周末去买，婳婳，只有周主任一个人来吗？”
　　这倒是问住了林婳，林婳歪头想想实在不确定，忽然想到可以问问凌婕，就让妈妈等下，自己给凌婕发微信问知不知道慰问一般来几个人，以及什么时候来。
　　大概是午休时间，凌婕到下午一点半上班了才回的，说时间还不知道，周主任会带着她和冯登一起来，都是信息组的。
　　林婳告诉林妈妈，林妈妈犹豫了一会儿说：“算了，我还是买一套吧，多准备几个总不错的。”
　　接下来的周末林婳可算是体验了一把“养猪式”休息，林妈妈一顿母鸡汤，一顿猪骨汤地喂，还让林婳天天喝红糖水，说多补补血，还买了一堆猪肝和菠菜。
　　林婳一边来者不拒地吃，一边为自己的体重默哀。
　　到周日上午，朱燕妮忽然发来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