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求》青菱菩萨

20、第6章 雌雄莫辨（三）

　　乔乔是万万不愿把自己这身新的男装给换回去的，于是绕来绕去解释了半天，在她双手比划得快要断掉的时候，施陵关终于肯相信他没有再次穿越了。
　　面对这个事实，他既开心又很憋屈。开心的是幸好自己没有变成传说中的穿越型体质，就是嘛，穿越这种事，穿一次就好了，多穿多郁闷。憋屈的是他竟然被眼前这个可恶的丫头片子给忽悠了，这让施大少爷感到很没面子。
　　不过在乔乔弄来今天的晚饭的时候，肚子唱了半天空城计的施陵关把这种纠结情绪一下就给抛到脑后了。
　　外面那些神神秘秘的高手自然不会跟这两个人一起吃，所以房间里只有乔乔和施陵关二人共进晚餐。
　　沉默中的施陵关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眼前一亮，神色激动。
　　“你噎到了？干嘛这副表情。”乔乔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
　　施陵关却正色道：“乔乔，你也知道今晚上城北李家要开展一个……嗯，书画作品展览会了吧？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那个名为鉴赏实为竞拍的私人宴会乔乔自然也在诸多百姓中听闻到了一二，也不用施陵关多做解释了，但他为什么忽然会对这种事感兴趣？她横看竖看他的样子都不像是那种人嘛。
　　“要去你自己去，恕不奉陪。”这里的饭菜也不怎么样嘛，还是自己做的好吃。
　　“我……”施陵关接下来的话被噎住了，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我一个人去不方便，我们还是一块儿吧？”
　　他一个人去？搞笑啊！楼下那些接应他们的高手要保护的目标明显是他面前这个扮男扮女都不如自己俊美的丫头，如果他一个人只身前往，还更不幸地遇到了钟红焰那婆娘，他保证自己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一堆骨头渣子了。
　　或许连渣子都不剩。
　　“我才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不像某人！
　　乔乔发现自从她遇上施陵关后，似乎所有的糟糕事都是因他而起，这男人独有的惹事气场她可承受不起。
　　拿这次他的提议来说——跟他一起去？上天明鉴，下午的时候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钟红焰那个可怕的女人也对那什么真迹感兴趣，更表明了还会亲自前往观看。她可不管施陵关和钟红焰是冰火难容，还是干柴烈火，总之她才不要被夹在他们两人中间，一会儿变成情敌，一会儿变成挡箭牌。
　　“哎哟，我的好乔乔，你不要见死不救嘛！就答应了吧！那我也换上男装，我们俩个‘大男人’一起出去，那边人一定不少，又是晚上，肯定不会被人认出来的啦！”施陵关当然知道乔乔在顾虑什么，于是干脆拉住她的袖子开始耍无赖。
　　会前去参加那个地下竞拍的人必定都是些有钱人，这对刚刚穿越过来还沉浸在发财梦里的施陵关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试想一下，如果他“王八之气”一放，包括那些第一财主第二财主在内的所有人都趴倒在自己的X威之下，那是何等的气派！
　　他可是主角！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到口边的肥肉，不吃的话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没兴趣！”乔乔拍苍蝇似地把那两只爪子赶开。这人真的是身受重伤吗？不好好养着还总想着要出去祸国殃民，良心何在呀？
　　施陵关也不恼，望着天花板想了想，然后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朝乔乔弹了弹眉毛：“今晚上去的可都是美男呀，你不心动？”
　　“不心动！”乔乔斜了他一眼。这里的饭菜原本就不合她的胃口，看到对面这个人那两条恶心的眉毛后就更没有食欲了。
　　眼前的人继续追问道：“那么多人为了一副字画而趋之若鹜，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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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兴趣，不心动，不好奇。这女人还是个女人吗？
　　施陵关心中一横，低声问道：“既然这样，当初那些黑衣人要抓我们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心甘情愿地跟他们走？你可不要说是什么不希望龚家那对父子为你受到伤害，哼哼，我对你的事迹也是略有耳闻，如果你是那样的人的话，就不会对那么多上门来求医的人闭门不见了！”
　　乔乔没有说话，一直到施陵关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她才幽幽地开口了：“施陵关，你知道吗，其实爹爹他不止有我一个女儿，我以前，还有个姐姐。”
　　这话的意思就等于：施陵关，我有个故事要讲给你听，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好在施陵关的好奇开始有些被勾出来了，他没有插话，静静等着这个忽然之间变得忧郁的丫头的下文。
　　“是的，我还有个姐姐，‘曾经’有过一个姐姐。”她重复了一句，“姐姐，她比我大两岁，也比我漂亮得多，嗯，大概就跟你差不多了。姐姐是个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爹爹很喜欢。他手把手教她写字，亲自采来草药教姐姐辨认。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我也已经有些明白了，父亲给她的爱远比给我的，要多得多。那爱的份量呀，就像是一座山，和一座高山上一棵小小的蒲公英上的小纤毛那样的差别，你明白么？”
　　施陵关皱眉，他从未主动问过关于乔乔的家事，只当她是一个深山里蹦出来的野丫头，况且平时看她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儿，也不像是一个有什么心事的人，自然也把她的过往给忽略了。今天无意间听她讲起，似乎……她的童年也不是很愉快。
　　不过他依然没有出声，现在的乔乔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突然萎靡下来的娃娃，碰不得也摸不得，只有等她自己想开了才好。
　　乔乔又继续缓缓道：“小时候，姐姐对我很好，可是有一天，她却离开了。嗯，这大概是我……四岁的时候吧。不久，在开谷救人的时候，我就听到她死在江湖人争夺中的消息。那时候我心里竟有一丝快意，终于没有人跟我抢了。嘿，一个才四岁的女孩子，竟会为亲姐姐的死而感到暗自开心……后来事情也如我所料，开始爹爹虽然日日醉酒，还总是说一些那时候我听不懂也不想听，现在都已经忘记了的话，但之后也终于一点一点地淡忘了。一切似乎都慢慢地好了起来，从那以后，我就似乎真的忘了，忘了曾经还有过这么一个姐姐。”
　　此刻的施陵关已经不知是该同情乔乔的遭遇，还是鄙视她的心丑了，也不知是该安慰她，还是责骂她。这样的乔乔，似乎比平时更不可爱呢。
　　“所以，也是在那之后，你爹就开始跟你说，不管做什么，都要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对不对？”他挣扎了一下，还是轻轻问出了声。
　　乔乔看了他一眼，笑得有些自嘲：“你很聪明，的确，在那之后，爹爹总是不断地教导我，今后不管做什么，都要以自己的生命为重，不要……不要重蹈姐姐的覆辙，不要被人骗了。所以，如果这群人和龚止戈打起来了的话，不保我们不会受到伤害。反正不管怎样，最终赢的终不会是龚止戈，若我们是被动接受绑架，待遇，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好了。”说到这里，她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桌上还算丰盛的饭菜。
　　施陵关无奈地看了看手中的碗筷，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手中的筷子，隔了半晌才道：“也许你是对的。嗯，我也没有立场去责怪你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所不能掌控的心情和想法。但我要说的是，山和蒲公英的差距虽然大，但当蒲公英飘遍一整个山头，甚至是一片群山，那就远远不是一座小山可以比拟的了。”
　　听到这里，乔乔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嘿嘿一声道：“干吗这么伤春悲秋的，我不过是无聊了才跟你讲个小故事罢了。你嘛，要泛滥感情别找我，去找你的红焰姑娘吧！而且，那些人不就是冲着我是神医的女儿的名头才来的吗，我若是再大展身手一番，那么来捉我的人可真真将如过江之鲫了。所以嘛，对你‘见死不救’自然是为了我的‘长命百岁’啦！”
　　施陵关直接忽略掉她后面几句话，抛过来一个媚眼：“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没兴趣！”
　　“那我们一起去？”
　　“我要睡觉！”
　　“哎！大小姐，这是我房间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