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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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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上官府外聚满了官差。
一大早,齐威便带着一众兵差来敲上官府的门。
当然,沈墨珩和花萤也在。
上官柔带着几名仆从开了门,见到如此大的阵仗,并没有过于惊讶,反而淡然问道:“不知大人清早前来所为何事?”
齐威往前走了几步,离她更近了些才道:“上官姑娘,本官接到举报说杀害上官侯爷的犯人如今就在上官府中,在炼丹房里还有犯人没来得及消除的重要证据。”
“哦?”上官柔心下一颤,可面上却还是淡定无比:“之前大人派了不少人来搜查都没有找到什么证据,就连京城的金吾卫沈大人亦是空手而归。大人今日却忽然如此说,不知大人从哪里得到的这消息?莫不是被人骗了?”
“是不是真的,搜一搜就知道了。”齐威也不甘示弱:“为了找出杀父真凶,上官姑娘应该也不介意本官再去搜上一搜吧?”
就在上官柔和官府僵持的这段时间里,上官瑞已经去了炼丹房。
刚才他就在妹妹身后不远处,听见官府的人说有证据在炼丹房,他便赶忙过来找。
不管是真是假,小心一些总不会错的。
上官瑞思索间已经到了炼丹房中,他飞快地在房中找了一圈,很快便找到了花萤放在里面的材料和好几份丹药配方。
顾不上多想,上官瑞一心想着替妹妹消除证据,赶忙将这些东西拿出了炼丹房。
他刚拿着这些东西离开炼丹房,远远便看见上官柔带着官府的人浩浩荡荡正往炼丹房的方向走来。
他赶忙带着东西去往偏院,吩咐仆从在偏院挖个坑,先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全丢到了坑里埋了起来,只等着一会儿官府的人走后,再好好处理。
炼丹房内,齐威带着一众衙役搜了好几遍也没有什么发现,脸上难免露出一丝尴尬。
瞥见他表情变化的上官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满道:“齐大人刚才是如何信誓旦旦说这里有证据的?如今证据没找到,这炼丹房倒是被翻得不成样子了。”
齐威:“......”
沈墨珩和花萤就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见上官柔颇为得意地训斥齐威,沈墨珩忽然问道:“怎么不见上官姑娘的兄长?”
他此话一出,上官柔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见房外传来衙役的声音:“大人,上官瑞带到。”
众人顺着声音向外望去,看见上官瑞有些狼狈地站在房外,衣摆处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大哥,你怎么了?”上官柔刚要走上前去,却有衙役将一包东西丢到了她的脚边。
东西散落,等她看清后不禁大吃一惊。
“不、这些不是我们的东西,是有人要陷害我们。”上官柔后退了几步,随后跑向齐威身边,一把拉住他:“大人明鉴,这些证据根本是有人刻意陷害。”
“哦?既然是有人陷害?为何要藏?”齐威甩开上官柔,冷声问道。
此时上官府的众人都已经聚在了炼丹房外,听见齐威的话,又看见一包沾着泥土的东西,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沈墨珩和花萤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笑了笑。
如果这些证据被放置在炼丹房中,不曾有所变动,被官府的人查出来,上官柔咬定有人陷害,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可如今就大不一样了。
这些原本的假证据,因为上官瑞藏匿的举动全部都变成了真证据。
因为若是假的,根本没有藏起来的必要。
可若是真的,为什么要藏?
只能说明他们心中有鬼。
上官柔显然也是已经明白了这一点,她有些沮丧地站在一旁,久久没有开口。
而门外的上官瑞后知后觉察觉到了,慌忙踏入门中道:“大人,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和我妹妹无关,你们要抓便抓我。”
“大哥,不必说了。”上官柔垂着头,声音有些闷闷的,良久她抬起头来,眼中含泪,苦笑道:“我才是主谋。”
“你们两人都随我回去,详细的作案过程还需再做审问。”齐威虽然早已经知道凶手,可他心中还抱有一丝期待。可这一丝期待,在上官瑞和上官柔开口的瞬间已经破灭了。
听了两人的话,最震惊的还是上官府的家人。
“怎么会?柔儿你......你为何要这么做?”上官谦的三房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柔,她的印象中,上官柔从来都是温婉的千金小姐,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弑父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三娘,我走后,上官府便交给你照看了。”上官柔被衙役带走前,最后看了一眼上官府,对着三房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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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谦的案子总算是水落石出,因为上官谦沉迷炼制丹药,对结发妻子不闻不问,使她郁郁寡欢而死。
她的两个孩子对于此事怀恨在心,对自己的生父起了杀心。
弑父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自然法理不容,上官柔被判秋后问斩,上官瑞作为从犯被判监禁二十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上官府原本还在的人也都散了,一时间原本风光的上官府就这么没落了。
看到这种结果的花萤心中唏嘘:不管上官柔有何苦衷,在她拿起屠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控诉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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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上官谦的案子后,沈墨珩、花萤便同齐威道了别,继续沿着河南道去往下一座城市蒲州。
虽说上官谦的案子与慕离烙并无干系,但这并不代表他回流霞谷的路途中就不会对途径的其他几座城市下手。
以防万一,沈墨珩和花萤还是加快了脚步。
快马加鞭走了将近半月,总算是到了蒲州城。
蒲州作为一座古城,相传是上古三皇之一神农的家乡。
一入蒲州,远远便能看见主街上的标志钟鼓楼。
在大梁,钟鼓楼是各座城必不可少的存在,它的作用主要是用来为城中百姓们报时。
蒲州城的钟鼓楼靠近西城门,巳时刚到,走在街上远远便能听见鼓声。
中秋已过,秋意渐浓,走在街上,迎面便觉一股冷风迎面吹来。
花萤被这股冷风一吹,忍不住颤了颤,下一秒便觉得身上一暖,原来是沈墨珩把身上系着的披风给了她。
“谢谢。”花萤道了谢,还未来得及多说什么,便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让开!让开!”
两人疑惑地回头望去,看见有一队官兵从城门外骑马而来,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
领头的兵差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手中拿着一张告示,急匆匆下了马,将告示贴到墙上后,才又重新上了马,带着一队人马扬长而去。
等他们走远之后,百姓们才围上前来,指着刚刚张贴的告示议论纷纷。
沈墨珩和花萤好奇地凑上前去,等看清了告示的内容才算稍微明白了过来。
告示上写的是蒲州城外栾山土匪的事情。
栾山本是蒲州城百姓踏春赏秋的好去处,可自从一年半年以前有一伙土匪霸占了栾山,占山为王之后,栾山便再也不是普通百姓可以去的地方了。
许多靠打猎和砍柴为生的蒲州百姓,因为这伙土匪的出现,只能舍近求远去很远的山上谋生。
为了节省成本,很多人一去便是数月,不少家庭因为这样聚少离多。
不但如此,那伙土匪往日占山为王,将山中的资源据为己有。
一到逢年过节,还会杀到山下城中抢夺钱财和食物。
官府曾经派人前去镇压,企图想要将他们全部抓住,可不知为何一到山上便跟中了邪一般,凡是去过栾山上的官兵回来后死的死、疯的疯。
渐渐的,栾山上有邪祟的事情也就慢慢在蒲州城传开了。
也因为这样,蒲州的历任官员都没能将这伙土匪给剿灭。
“这告示上说要是能协助官府剿灭邪祟,可以得黄金万两。”
“黄金万两确实很有诱惑力,但是也要有命花啊。”
“说的也是,不过我看这新上任的刘大人倒是和之前几位不同,知道栾山上有邪祟,不单单是一伙土匪那么简单。”
“其实之前那几位也是知道的,只是这种事情不好明说。”
“我记得一月前不是有几位自称会法术的人被官府召了去,他们后来不是去了栾山吗?”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他们的穿着打扮都很异域风,为首的那位好像还被他的同伙称作巫祝大人?”
......
花萤和沈墨珩听见他们的议论声,连忙开口问道:“这位兄台,你刚才说见到过南疆的巫祝?”
“是不是南疆不清楚,不过那些人确实是那么称呼他的。”
“墨墨。”花萤闻言开口唤道,沈墨珩心领神会。
既然是打扮异域,被称作‘巫祝’同时又是一群人,多半应该就是慕离烙了。
这么想着,沈墨珩走到了告示前,一把撕下了告示。
围观的百姓都吃了一惊,有不少人开口劝道:“小伙子,年纪轻轻可别想不开啊。栾山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能不去就别去了。”
“是啊,你身边还带着位小姑娘,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小姑娘考虑考虑,快趁官府的人没发现把告示贴回去。”
......
他们的话音未落,已经有衙门的人走了过来。
看着沈墨珩和花萤被衙门的人带走后,不少人纷纷摇头惋惜。
多好的年轻人,可惜了。